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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第59部分阅读

啄他两眼之间的皮肤,要他飞起来。“你是个绿先知。”

    “不,”约因说,“我只是一个会做梦的男孩。绿先知不止能做这些。他们也是狼灵师,就象你一样,他们中最伟大的,可以披上任何一种鸟兽的外皮,飞的,游的或者爬的,而且还可以通过鱼梁木上的眼睛看,看到这个世界表象下面的真实。

    “诸神给予人们众多天赋,布兰。我姐姐是个猎手。她被授予的天赋是可以迅捷地奔跑,而且能纹丝不动地站立,以至于看上去象消失了一样。她有灵敏的耳朵,锐利的眼睛,手可以稳健地握住网和长矛。她能在泥浆中呼吸,在树丛间飞跃。我无法做到这些,你也不能。诸神给我的是绿梦,给你的么……你可以超越我,布兰。你是有翼的狼,没人说得出你可以飞多高多远……如果有人教你的话。我怎么能够帮助你掌握我无法理解的天赋呢?我们颈泽里的人记得先民和他们的朋友森林之子……但是被遗忘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米拉握住布兰的手。“如果我们留在这里,不去惹任何人,你会很安全,直至战争结束。但是你不会学到东西,除了我弟弟能够教你的那些,而你已经听到他怎么说的了。如果我们离开这地方,去边炉堡或者边境长城之外寻求庇护,我们要冒被抓住的危险。你只是个孩子,我知道,但你也是我们的王子,我们领主的儿子,我们国王的真正继承人。我们已经以土与水,铜与铁,冰与火的名义向你宣誓效忠。风险是你的,天赋也是你的。我想,选择权也应该是你的。我们是你的臣仆,你可以命令我们。”她咧嘴笑笑。“至少在这件事上。”

    “你的意思是,”布兰说道,“你们会按我说的做?真的吗?”

    “真的,王子殿下,”女孩回答道,“因此,好好考虑一下吧。”

    布兰试图通过思考得出结论,就像他父亲会做的那样。大琼恩的叔叔霍泽·妓灾和摩斯·鸦食是勇猛的人,但他认为他们是忠诚的。卡史塔克家族也一样。父亲总是说,卡霍城是一座牢固的城堡。我们跟恩柏家或者卡史塔克家在一起会很安全。

    或者他们可以往南去胖曼德利大人那儿。在临冬城,他常常大笑,而且似乎从来没有象其他领主那样以如此怜悯的神情看布兰。赛文堡比白港近,但鲁温学士说过,克雷·赛文死了。他意识到,恩柏家族,卡史塔克家族和曼德利家族的人可能也都死了。如果他被铁岛人或者波顿家的私生子抓住,他也会死。

    如果他们留在这儿,躲在摇坠塔下面,没人会找到他们。他会继续活下去。也会继续残废下去。

    布兰意识到自己在哭。他觉得自己是个愚蠢的幼儿。不论走到哪里,卡霍城,白港,或者灰水望,当他到达的时候,仍然是一个残废。他将双手捏成拳头。“我要飞,”他告诉他们。“请带我去乌鸦那儿。”

    第十章 达弗斯

    当他来到甲板上时,潮领城已经在他们身后缩成一个狭长的小点,而龙石岛在前方海面上升了起来。山顶上飘荡着一缕灰白的烟,标明了岛的所在。龙石岛今早又不大安稳,达弗斯想道,或者是梅丽桑卓又在焚烧什么人了。

    “莎亚拉之舞”号逆风抢行,穿越黑水湾,经过咽喉岛,一路上,他一直在想梅丽桑卓的事。锐顶城位于马席角顶端,其了望塔上燃烧着的烈火让他想起了她喉咙口佩戴的红宝石,当世界在黎明或者日落时分变红,流云的颜色显得跟她婆娑的丝绸长袍相一致。

    她也在龙石岛上等着,凭借她的神,她的暗影和她的国王,她得以如此美丽,如此强大。迄今为止,红袍女祭司一直忠于斯坦尼斯。她拖垮了他,就象一个人拖垮一匹马。如果可以,她会骑着他奔向权力,而且为了同样的理由,他已将我的孩子们送进了火里。我要活生生把她的心从胸口挖出来,看看它燃烧的样子。他摸了摸那把精良的里斯匕首的柄,这是船长给他的。

    船长对他非常好。他的名字叫柯连·萨斯芒特,跟这艘船的主人萨拉多·桑恩一样,是个里斯人。他有一双里斯人常见的淡蓝色眼睛,嵌在饱经风霜的瘦脸上,但他在七大王国进行贸易已经许多年了。当他得知自己从海里捞起来的就是著名的洋葱骑士,他让他使用自己的舱室和衣服,还有一双大小差不多合适的新靴子。他也坚持要达弗斯跟他一起用餐,然而结果很糟糕。他的胃受不了蜗牛,鳗鱼以及其他柯连船长钟爱的美食,第一次在船长的餐桌上吃饭之后,这天剩下的时间里,他上吐下泻,摇摇晃晃地趴在栏杆上度过。

    随着每一轮划桨,龙石岛变得越来越大。现在,达弗斯可以看出山的外形了,也能看见边上带有石像鬼和龙塔的黑色巨垒。“莎亚拉之舞”号的青铜船首像劈开波浪,溅起的海水就象张开的翅膀。他将重心靠在栏杆上,感激幸亏有栏杆的支撑。他所经历的磨难使他虚弱。如果站得太久,他的腿会颤抖,有时候,他会陷入一阵阵的咳嗽,无法控制,并咳出带血的泡沫。这没什么,他告诉自己。诸神将我带过烈火与海洋,却没有让我安全,只不过要用大量咳血来杀死我。

    他听着桨手长敲响的隆隆鼓声,船帆飘荡的声音,船桨有节奏划动的沙沙声与吱吱嘎嘎,他回想起了年轻时候,在许多个烟雾朦胧的清晨,同样是这些声音,曾激起他心中的恐惧。它们预示着老崔蒂蒙爵士的海上警卫队来了,而当伊利斯·塔格里安坐在铁王座上时,海上警卫队对于走私船来说意味着死亡。

    但这一切仿如隔世,他想。那是在洋葱船事件之前,在风息堡围攻之前,在斯坦尼斯削短我的手指之前。那是在战争之前,在红色彗星出现之前,在我改名西沃斯,成为骑士之前。那个时候,在斯坦尼斯大人提拔我之前,我是另外一个人。

    柯连船长告诉过他,斯坦尼斯的希望在黑水河燃烧的那晚是如何破灭的。兰尼斯特军从侧面包抄了他,那些善变的臣属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成百上千地背弃了他。“还有人看见兰利国王的影子,”船长说,“带领着狮子领主的先锋队左冲右突地厮杀。据说他绿色的盔甲在野火药的映照下闪烁着幽灵般的光芒,他的鹿角盔上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兰利的影子。达弗斯不知道他的儿子们会不会也以影子的形态回来。他已在海上见过太多诡异的事情,不能说鬼魂并不存在。“就没人保持忠诚么?”他问道。

    “有少数,”船长说。“主要是王后的亲族。我们把许多戴着花丛狐狸纹饰的人载上船,然而更多佩戴各式纹章的人被留在了岸上。花伦特伯爵现在是龙石岛上的御前首相。”

    山显得越来越高,山顶围绕着苍白的烟雾。船帆在歌唱,鼓点在敲打,船桨平滑地划动着,过了许久,港口的入口出现在他们面前。如此空旷,达弗斯想道,他记得这里以前的样子,每个码头上都挤满了船,停泊在防波堤边摇曳。他可以看到萨拉多·桑恩的旗舰“瓦雷利亚人”号系在码头边,那儿原来是“愤怒”号与她的姐妹船停泊的地方。她两边的船也都漆有里斯的条纹图案。他徒劳地寻找着“玛丽亚夫人”号和“幽灵”号的踪迹。

    他们进入港湾时收下了帆,仅凭划桨来停靠码头。他们在系缆绳的时候,船长走向达弗斯。“我们的商业巨子希望马上见你。”

    达弗斯试图回答,却爆发出一阵咳嗽。他紧紧抓住栏杆作为依凭,对着外侧吐了口痰。“国王,”他喘息着说。“我必须去国王那儿。”因为有国王在的地方,我就能找到梅丽桑卓。

    “没人能见国王,”柯连·萨斯芒特坚定地回答。“萨拉多·桑恩会告诉你的。先去见他。”

    达弗斯太虚弱了,无力向他表示异议。他只能点点头。

    萨拉多·桑恩不在他的“瓦雷利亚人”号上。他们在四分之一里外的另一个码头上找到了他,他正在一艘大肚子潘托斯货船“丰收”号的货舱里跟两个宦人一起清点货物。一个提着一盏灯,另一个拿着蜡板和铁笔。“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当达弗斯和船长走下舱室的时候,那个老油子正在数。今天他穿一件酒红色的外衣,漂白的高筒皮靴上镶嵌着银色的蔓叶纹。他将一个罐子的塞子拔掉,嗅了嗅,打了个喷嚏,然后说,“粗磨颗粒,二流品质,我的鼻子说的。装货清单上写着四十三罐。我不知道其他的跑哪里去了?这些潘托斯人,他们以为我不会数数吗?”当他看见达弗斯,便骤然停顿下来。“使我双眼模糊的是胡椒还是泪水?站在我面前的是洋葱骑士吗?不,这怎么可能,我亲爱的朋友达弗斯在那条燃烧的河流里死了,所有人都这么说。为什么他的鬼魂要来纠缠我?”

    “我不是鬼魂,萨拉。”

    “那还会是什么?我的洋葱骑士从来不像你这样瘦,这样苍白。” 萨拉多·桑恩从堆满商船货舱的香料罐和布匹当中穿行过来,给了达弗斯一个猛烈的拥抱,在他两侧脸颊各吻了一下,然后又吻了一下额头。“你仍然是温热的,爵士,而且我感觉到你的心脏在跳动。这是真的吗?大海把你吞下去,又吐了出来。”

    达弗斯想起了补丁脸,希琳公主的弱智小丑。他也曾沉入大海,当他出来时疯了。我也疯了吗?他对着戴手套的手咳嗽,然后说,“我从铁链下面游过去,被冲到了磨林王岩柱群的一根石柱上。如果不是“莎亚拉之舞”号碰巧遇到了我,我就死在那儿了。”

    萨拉多·桑恩单臂搂住船长的肩膀。“干得好,柯连。我想你会得到丰厚的回报。梅佐·马赫,把我的朋友达弗斯带到主人舱房去。给他拿些掺丁香的热葡萄酒,我可不喜欢这咳嗽的声音。再往里头挤点酸柑汁。然后拿点白芝士和一碗我们刚才清点的裂口绿橄榄!达弗斯,一旦我跟我们善良的船长说完话就会来找你。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别把橄榄全吃光,不然我会生你的气!”

    达弗斯让较年长的那个宦人把他领到了船头一件宽大而陈设奢华的舱室。地毯厚厚的,窗户镶嵌着彩色玻璃,任何一张巨大的皮椅子都能让三个达弗斯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芝士和橄榄很快就到了,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葡萄酒。他双手捧杯,感激地啜了一口。温热感在他的胸膛中扩散,令他感到平静。

    不久萨拉多·桑恩就出现了。“你得原谅我的葡萄酒,朋友。如果他们的水是紫色的,这些潘托斯人会把水当酒喝。”

    “它对我的胸口有帮助,”达弗斯说。“热葡萄酒比敷药管用,我母亲曾说过。”

    “我觉得你也需要敷药。在一根石柱上呆这么久,哦,天。你觉得这把漂亮的椅子怎么样?他有肥大的屁股,不是吗?”

    “谁?”达弗斯在啜饮热葡萄酒的间隙问道。

    “伊利里奥·莫帕提斯。老实说他就象一条长胡子的鲸鱼。这些椅子是按照他的身材做的,尽管他很少劳神从潘托斯出来坐它们。我在想,胖子总是能坐得很舒服,因为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垫子。”

    “你怎么搞到一艘潘托斯船的?”达弗斯问。“又去做海盗了吗,大人?”他将空杯子放到一边。

    “恶毒的中伤。有谁吃海盗的苦头比萨拉多·桑恩更多的?我只求我应得的。我该得到许多钱,哦,是的,但我并非不讲道理,因此我没有要金币,只拿了薄薄一张上好羊皮纸。上面有首相阿尔斯特·花伦特伯爵的名字与印章。我被任命为黑水湾领主,不经我的批准,没有一艘船可以穿越我的领海,不,不行。这些不法之徒想要在夜晚偷偷溜过去,逃避我的合法税收和检查,啊,他们比走私贩好不到哪里去,因此我完全有权抓他们。”老海盗笑起来。“不过我没有砍任何人的手指头。几根手指头有什么用?我要的是船和货物,还要了一些赎金,没什么太过分的。”他锐利地看了达弗斯一眼。“你身体不大好,我的朋友。咳嗽……还那么瘦,我能透过你的皮肤看见骨头。而且我还没看到你那装指骨的小袋子……”

    老习惯让达弗斯伸手去摸那已经不存在的皮袋子。“我在河里把它弄丢了。”我的幸运物。

    “那条河真可怕,”萨拉多·桑恩严肃地说。“即使从海湾那儿,我都能看见,让我直发怵。”

    达弗斯咳嗽了几下,吐口痰,又咳嗽起来。“我看到‘黑贝沙’号在燃烧,还有‘愤怒’号,”他终于以嘶哑的声音说出来。“我们所有的船都没逃过大火?”他仍旧带有一点点希望。

    “有一些,‘斯蒂芬伯爵’,‘锯齿简娜’,‘快剑’,‘狂笑伯爵’,还有一些其他船,她们处于火术士的火药上游。她们没有着火,但是链子升起来之后,同样逃不出去。有少数投降了。大多数逆黑水河而上,远离战场,然后被船员们凿沉,以免落在兰尼斯特人手上。我听说‘锯齿简娜’和‘狂笑伯爵’在河上做起了强盗,但有谁能说得准呢?”

    “‘玛丽亚’号呢?”达弗斯问。“‘幽灵’号?”

    萨拉多·桑恩伸出一只手搭在达弗斯前臂上,捏了一把。“没有。她们没有。对不起,我的朋友。他们是好汉子,你的戴尔和阿拉德。但有一件事可以让你欣慰——你那年轻的戴文在我们后来搭载上来的人中间。这个勇敢的孩子一刻也没离开过国王身边,至少他们这么说。”

    他一时间感到些许晕眩,很明显,他松了一口气。他一直不敢问起戴文。“圣母慈悲。我必须去他那儿,萨拉。我必须见他。”

    “是的,”萨拉多·桑恩说。“你想要航向愤怒角,我知道,去见你的妻子和两个小家伙。我想你得有一条新船。”

    “陛下会给我一艘船,”达弗斯说。

    里斯人摇摇头。“船,陛下是没有了,而萨拉多·桑恩有许多。国王的船在河面上都烧光了,但我的没有。你会有一艘,老朋友。你会替我航行,对吧?你会在漆黑的夜里悄悄地驶入布拉弗斯,米尔和弗兰提斯,完全没人看见,然后再悄悄地载着丝绸与香料出来。我们会有鼓鼓的钱包,没错。”

    “你对我很好,萨拉,但我要为国王尽职,不是为你的钱包。战争还会继续。根据七大王国的法律,斯坦尼斯仍旧是法定继承人。”

    “我认为,当所有的船都被烧光了,不论什么法律都帮不上忙。而你的国王,嗯,恐怕你会发现他变了。自从那一仗之后,他就从不见人,只是窝在他的石鼓楼里面。希丽斯王后和她的叔父阿尔斯特伯爵一起替他打理朝政,阿尔斯特伯爵现在自封为首相。她将国王的印鉴交给了这位叔父,让他在写的信上盖章,连我那张漂亮的羊皮纸上都盖了。但他们统治的只是个小小的王国,贫穷而荒凉,是的。没有钱,连付给忠诚的萨拉多·桑恩一点点应得的报酬都没有,只有那些我们最后载上来的骑士,而且除了我那几艘勇敢的船,也没有别的了。”

    一阵痛苦的咳嗽使得达弗斯弯下腰。萨拉多·桑恩走上前帮助他,但他挥挥手表示不必,过了一会儿,他恢复过来。“不见人?”他喘着气说。“什么意思,他从不见人?”即使在自己的耳朵里,他的声音也是又湿又粘,有那么一会儿,舱室在他四周旋转,令他晕眩。

    “除了她,不见任何人,”萨拉多·桑恩说,达弗斯不必问也知道他指的是谁。“我的朋友,你让自己太累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一张床,不是萨拉多·桑恩。一张床,许多毯子,还要一贴治疗胸口的热敷药,更多酒和丁香。”

    达弗斯摇摇头。“我会没事的。告诉我,萨拉,我必须知道。除了梅丽桑卓,他不见别人了?”

    里斯人怀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不情不愿地继续说下去。“护卫们把所有人都挡住,甚至他的王后和小女儿。仆人们送去的食物都没有人吃。”他倾身向前压低了声音。“我听到一些怪异的传闻,关于那座山内部的熊熊大火,还有斯坦尼斯和红袍女如何走下去看那火焰。据说有井道和秘密楼梯通往山的内部,在那个炽热的地方,只有她能走进去而不被烧死。给一个老人看如此可怕的景象,有时候足够让他几乎没有力气吃东西了。”

    梅丽桑卓。达?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