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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第7部分阅读

    到底在想什么?

    “坐稳了!”龙承霄回手一鞭,两人一骑顿时如箭般射出。朱颜一声低呼,忙牢牢抓住缰绳,眼睛却瞪大了,生怕错过眼前飞速掠过的风景。

    果然是个胆大的女子!龙承霄心生赞叹,若换了他宫里的那几个美人,怕是早已害怕的要昏倒了吧,哪里还敢左看右看。

    一路行到山脚下,龙承霄放慢速度,低声问佳人,“喜欢吗?”

    “嗯,喜欢!”虽然胸口略有不适,但她已然爱上了这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抬眼望四周,却见山崖之上梅花盛开,竟是有些眼熟,“这是……西山吗?”

    “正是西山,你来过?”龙承霄点头道,“此时西山梅花正艳,的确值得一看!”他抬头朝山崖上看去,就见一株寒梅斜插在岩壁之上,那根茎仿佛无处立足,却依旧挺拔秀挺,嫩黄|色的小花看满枝头,竟是出奇的卓尔不群。

    龙承霄看了半响,忽道:“你那莲苑只得夏景,其余三季着实单调,我看这梅花着实配的起你,赶明儿也种上些,不论腊梅、粉萼、绿萼都是好的。”

    朱颜心中微动,心想这人倒也真算是对她上心了,轻轻摇头道,“梅花傲雪欺霜,我不过寻常闺阁女子,怎敢与梅花相比!”

    龙承霄见她嘴上这么说,眼里却露出向往之意,当下笑道,“种树一时半会儿的也来不及了,不如摘下几支回去给你插瓶!”

    “那也不用……”朱颜见那山崖高约十余丈,极其陡峭,倒是成了这围场的天然屏障,可以看到山上的梅花和隐隐绰绰的游人,却不虞担心山上之人往下看,“这样高的山崖,又有谁能跃上?”

    龙承霄刚想说话,却不料身后突然有人插嘴道,“我这里正好有新摘的绿萼,不如借花献佛,送给四哥讨好佳人吧!”

    朱颜好奇的回头望去,却见有人捧了一大瓶绿萼梅,竟斜踏着山壁翩然而来,这陡壁几乎是直上直下刀削般险峻,而他却好像是擦着那岩壁从半空中行来,仔细看去,却见他每次落脚皆精准无比的踏在那微微凸起之处,竟如行云流水般,一眨眼的功夫已跃到二人马前。朱颜几时见过这样绝顶的轻功,又见此人年龄尚小,最多不过是二八年华,却生的粉面朱唇,一双明媚大眼里满是机灵促狭,况且他在龙承霄面前也是不卑不亢,更像是在刻意卖弄,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看得朱颜不由好感大生。

    这少年称呼龙承霄为四哥,想是他的兄弟了!朱颜略有些担心的朝龙承霄看去,果然见他面色阴沉,倒与那少年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子炎怎么会在这里?”龙承霄察觉到朱颜有下马的意图,收紧了揽在细腰上的铁臂,冷淡的问道。

    那少年仿佛饶有兴趣的挑眉道,“今日心情不错,便想去大哥那里讨杯茶喝,不料大哥不在,茶没喝上,只好以梅花补足。”

    朱颜见这瓶梅花着实不少,那瓷瓶怕是有二尺来高,大碗一般粗细的瓶口竟被梅花插的满满当当,想必分量极重。这少年居然能捧了这么大的物件踏壁斜行,心中暗暗称奇。

    龙承霄不慌不忙,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瓶梅花,竟像是对它极有兴趣的样子,突然笑道,“你偷偷折了他的梅花,他定不饶你。”

    “呵呵,所以子炎想将梅花送给四哥身边的这位仙女,”他大眼咕噜噜的在朱颜身上来回打转,“那就没人知道了!”

    他这后半句话说的仿佛意有所指,朱颜略觉不安,又听龙承霄从容应道,“这梅花果然不错,子炎待会将它交给玉喜便可。”

    这叫子炎的少年长鞠一躬道,“四哥放心,子炎告退!”他又饱含深意的朝朱颜看了一眼,竟又以惊人的速度自来路退去,转眼已经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龙承霄与朱颜两人第一次外出就被熟人发现,多少有些扫兴。龙承霄很快就让殷府的马车将朱颜连人带花送了回去,自己却神情凝重的在围场门口就与朱颜道了别。

    朱颜让锦心将这一大瓶绿萼梅放到东厢房的日照充足的地方。其实她对这插瓶之花并无好感,只觉得这好端端的花枝叫人生生折成了死物。只是这瓶花是因龙承霄得来,倒也不可怠慢了去。

    “小姐,这个是叫绿萼吧?”碧环显然很喜欢这花,“上回在萧公子家的院子里见着了满满的一树,漂亮的不得了!”

    朱颜不由又朝花瓶看去,缓缓点头道,“难怪有些眼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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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皇上这段日子时常在将军府上过夜?”简若惜一身华丽宫装,面前却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靠的男子,画面看起来神秘异常。

    “是的,”黑衣男子态度恭谨,“皇上大约每隔三、四天都会到骁骑将军府,然后在翌日上朝前离开。”

    “查出来是为何事么?”皇上近来出宫频繁,原以为是这宫外有什么狐媚子缠上了皇上,却不料是与殷佑然在一起。皇上与殷佑然情同兄弟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但似乎也没有要好到需要在将军府上过夜的地步!

    “这……”黑衣男子面露难色,“将军府戒备森严,四周有无数暗卫,属下无法靠近!”殷佑然是何等样人,不仅军权在握,更有一支人见人怕的暗卫军。不管他们怎么盯梢,到了将军府周围就只能自动放弃。

    “必须要查清楚原因!”简若惜俏脸含煞,如果不是为了女人,那龙承霄想必是在与殷佑然密谋些什么了,舅父处心积虑将她送到龙承霄身边,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掌握宫中的信息。只可恨这龙承霄与他那母后殷太后一样狡猾,竟从来也不曾从他嘴里掏出半句有用的话来。她一心想凭着自己超凡的容貌与才华宠断后宫,却不料龙承霄以她尚无所出为理由,只封她到昭仪就停下了,害她硬生生的低了丽妃那贱人一头。

    简若惜咬碎一口银牙,那丽妃也不过倚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总爱掇弄了那小孩子念诗作赋的成日价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皇长子的生母似的。哼,若是惹急了她简若惜,除去他那傻儿子就跟碾死只臭虫差不多!

    “若惜姊姊在生气么?”人影轻闪,一名身着白色锦袍的玉质少年已然站在了屋内,双眸如星子般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显然是对这少年的轻身功夫震惊不已,见简若惜示意,忙轻施一礼,越窗而去。

    “承烈来了!”简若惜面色恢复如常,微笑着看向这神出鬼没的少年。舅父一心巴望着将这小鬼送上王位,这小鬼高深莫测的也的确像是可造之才。可是,当真将他捧上去了,她简若惜届时又算是什么东西?先帝遗妃么?

    “若惜姊姊,四哥最近好像不太光顾这凝华宫啊!想必你定是寂寞了!”龙承烈不改促狭本性,笑嘻嘻的说话,却是字字刺心。

    贱女人生的贱种,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简若惜心中闪过一丝愠怒,表面却不露声色,“你何必操心我与你四哥的事情,管好你自己吧,整天就知道走马斗狗的!”

    “哈哈,”龙承烈笑的轻佻,“王叔不是说一切有他么?何况还有若惜姊姊帮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简若惜眼里飘过一丝轻蔑,嘴里却说道:“话是如此,你终究还是要检点一些。”

    “不要说我了,”龙承烈的声音宛若儿童般清脆单纯,“你可知许充容怀孕了么?”

    “你说什么!”简若惜倐的站起身来,“怎么可能!”那许充容姿色平平,一向不怎么得宠,虽说是个充容,但也不过是因为她父亲乃是当年的抚远将军,龙承霄要靠他打仗而已。如今许老将军早已病逝,军中皆由年青将军主事,许充容也变得默默无闻。

    “若惜姊姊居然不知道么?这下急了吧!”龙承烈两眼弯弯,倒像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简若惜被他一激,反倒冷静下来,“怀孕就怀孕,我急什么,该着急的大有人在呢!”她眼前晃过丽妃明艳的俏脸,嘴角渐露狰狞。

    “不急就好!”龙承烈仿佛极为佩服的点头,“要着急的还在后头呢!承烈告辞!”话音刚落,人已到了房间外面了。

    简若惜眉毛一抖,那小鬼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十四章 月寒秋竹冷,风切夜窗声

    正月十六,是殷佑然的生辰,他地位尊贵,又是皇帝的好友,皇太后素喜热闹,刚过完年,仍是意犹未尽,借着外甥生日,亲自下旨,在将军府里为他操办寿宴。包括龙承御在内的几位王爷和朝廷里有头有脸的官员全都出席了,前院里通明,人头济济,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场面,朱颜自然是不能见光的。一大早就让锦心送了副精心绘制的《麻姑献寿图》到正房,白小怜感动之余,嘱咐下人将所有的菜肴每样都用小碟单独盛出一份,在莲苑单摆了一桌。朱颜倒也罢了,两个小丫鬟却是激动的不得了。

    “锦心,替我把琴搬到廊下石桌上。”难得天清月明,倒有些动心。平日里抚琴是为了龙承霄费尽心思,今日却是要为自己了。

    虽是隆冬,不该在室外抚琴的。但锦心素知朱颜性情,是绝不听劝的,是以只取了一件厚厚的貂裘给朱颜披上,又将脚炉的火拨旺了搁在那石桌之下。

    纤指轻拨,琴声如水银泻地,飘荡在茫茫天地间。

    夜半何人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明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明月待何人,但见流水伴潮声。

    原是心境平和的,却不料这琴声里竟慢慢的带上了些怅然之意。想着自己也是伴着这样的一轮圆月,选择了今生的归属,上了进京的马车。虽不以为就此安定,却也不曾料到心中的彷徨会是有增无减。

    头顶上的那轮明月,照的出凡间俗世,却始终不置一词。你看尽了人事变迁,沧海桑田,想必已是无动于衷;却可笑我等俗人,明知最终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却仍旧汲汲营营、忙忙碌碌,莫怪圣人说过,看破了的还真不如看不破!

    颓然罢手,这样的心情,勉力弹奏下去只会污了琴音。

    “为什么不弹了?即使心境不对却并无大碍啊!”月下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人,长身玉立,宝蓝色的锦袍更衬的他俊美无匹。只是心思被人窥探,不免有些狼狈,朱颜正欲斥责,却与来人同时惊呼出声:

    “是你!”

    萧见离在前院应酬的心中生厌,便一个人走到后庭,却听见莲苑传来琴音动人,心里猜想着这月夜抚琴之人必定不俗,便想来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也与自己一样不耐喧闹,公然奏出这一曲清冷。远远的瞧见那抚琴的女子白衣胜雪,虽看不清面貌但那份气韵已是难以形容。不敢打扰,就只站在门口静静的倾听,渐渐发现她琴声由开阔清平转变成无奈凄然,直到戛然而止,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却没料到竟会是前日梅下共饮的朱颜。

    想起厢房里曾经供着的那瓶绿萼,朱颜眼帘低垂,“见离……”竟不知说什么好,见他面色诧异,想必也是在为自己的身份而惊疑不定吧。

    “没想到你抚的一手好琴,颜儿果然非是一般女子,”萧见离已然恢复镇定,双目温润如常,“有一个人,想介绍给颜儿认识。”想到那个清冷如霜之人,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我若给你带去这样的妙人儿,你一定会高兴起来吧。

    “哦?”朱颜微微吃惊,却也有些感激,他并不追问自己身份,看来也是一个善解人意之人。

    “颜儿的琴配上子墨的箫,我真的很期待呢!”萧见离的脸上全是向往。

    “那……改日一定要去拜会。”朱颜有些莫名其妙,只得淡淡的客套。

    “为何要改日,不如就在今晚,”萧见离声音如珠玉般清晰,“踏月寻人,岂不妙哉?”

    朱颜终于扬起秀眉,他是在开玩笑吗?为什么自己居然还有些心动?

    “颜儿?”萧见离试探的再次询问。

    “好!”朱颜看到锦心张大的嘴,心中竟有几分快意。这丫头果然是沉得住气的,从萧见离出现到现在都未出声,直到听见朱颜答允了要随萧见离出去,才变得慌乱起来。

    “小姐,这……”怨不得锦心慌张,小姐的身份微妙,怎能半夜里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出府!

    “没事,你与碧环先睡,关好院门。反正今晚不会有人来的。”任性总是会让人快活起来,转向萧见离,才发现自己不能够跟他就这么大鸣大放的离开殷府,“我们怎么走?”

    萧见离一笑如旭日东升,“我自有办法带你出去。”

    “不能太久,我需及时回府。”虽然任性放肆,但也要有分寸。

    “那是自然。”萧见离赞赏的看向朱颜,果然是奇女子啊!

    锦心已被这突发情况完全惊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男子一手揽住小姐纤腰,轻轻一跃就已过了山墙,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朱颜斜坐马上,长发早已被风吹乱,身后是温暖的男子气息。他与龙承霄完全不一样呢,龙承霄让她觉得难以捉摸,而这萧见离却能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心中满是好奇,萧见离到底要带她去见什么人呢?

    月夜奔马,感觉奇妙无比,朱颜想着萧见离带着她施展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将军府。眼前又浮现出一名少年手持梅花踏壁斜行的画面,那样的功夫,对她来说,则是代表了一种渴望而不可及的生活。

    还是玉骨峰上的古朴小院,还是一树傲然绽放的寒梅,萧见离扶着朱颜飘然下马,执了她的手向屋里走去。

    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满地月光,朱颜一阵恍惚,竟以为自己见到了谪仙。

    窗下那名男子,长发披散,尽似能无风自动。他的皮肤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竟像是万年的冰潭,往外散发着阵阵冰冷刺骨的寒气。他是俊美的,拥有挺鼻薄唇如神祗般硬朗的轮廓,却因为通身的寒意使他整个人与那冷月融为一体,让人不觉忽略了他的容貌。白锋寒也是冷漠的,冰冷而肃杀。但却不像眼前的男子,只是单纯的冷,感觉不到杀意,甚至感觉不出他一丝情绪,竟像是他生来便是如此。

    朱颜终于开始觉得诡异,站在她身后的萧见离,即使是在这一室冰寒中,依旧浅笑吟吟,温暖如常。他与这冰雪之神般的男子是朋友?一个宛如夏花璀璨,一个好比冬月傲雪,这样反差巨大的两个人,会是朋友?

    “子墨,不要吓着人家,”萧见离往前跨上一步,为朱颜抵挡了些许寒气,“快拿出你的玉箫铁琴,我终于找到配弹你那铁琴的人了!”

    那叫子墨的男子双眉一动,“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

    朱颜心中恼怒,这男子,竟是这般毫无缘由的无礼。她刚想转身离开,却被萧见离抓住了右手,“颜儿,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最喜欢装出这幅样子吓唬别人,其实他弱的很,根本就是纸老虎。”还挤眉弄眼的朝朱颜扮了个鬼脸。

    这个萧见离,真是懂得破坏气氛,朱颜忍不住笑起来,一眼看到那叫子墨的男子也无奈的扯动了下嘴角,像是拿萧见离完全没有办法。

    子墨……子墨……,朱颜忽觉抓住了些什么,子墨……子炎……玉骨峰上的小院,难道,是她猜错了?禁不住抬眼去看萧见离,就见他已然自说自话的取出了一架通体全黑的琴来,兀自左顾右盼,又冲朱颜一笑道,“不如到院里,但是怕你冷!”

    朱颜轻轻摇头,忍不住去看那面无表情的子墨,只见他面青唇白,倒像是有病的样子,身上也只披了一袭单薄长袍,没准会觉得寒冷的是他。

    萧见离果然是生就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咧嘴笑道,“你不用担心,他绝不会被冻着,只怕是他冻着了别人!”

    山上的确是更冷,朱颜在琴凳上坐下,只觉寒气逼人,伸手习惯性的去抚面前的黑筝,却没想到这筝竟不是用桐木制的,而是黑铁铸成,月光下,根根琴弦泛着寒光,触手之处只觉冰凉刺骨。

    精通音律之人自然也对各种乐器钟爱无比,见到这前所未有的铁筝,朱颜也不由动心,纤指划过琴身,竟是跃跃欲试,便抬头去看那子墨,却见他手执一管玉箫,长发如水,更衬的他冰颜绝美。翩翩然立于月下,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