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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第19部分阅读

有心挽回,奈何处处有人制肘,有心无力!皇上其实只需再等个一段日子,端王必会露出大破绽……”

    “不能再等了,否则朝廷颜面何存?”龙承霄眉宇间闪过一丝戾色,“只是怕他垂死挣扎,到时候又多了好些手脚!”

    朱颜是何等聪明之人,这一听就明白了龙承霄定然是取得了更多殷太后与端王勾结的证据,所以无法再容忍他嚣张下去,好在端王府的那点家当早已不复存在,龙承霄既然下了决心,那他们便好生配合了他做事。

    “皇上若有用的着臣妾的地方,臣妾自当竭尽全力!”

    “这件事儿,必须要隐秘,怕是还得借助些别的力量……”,龙承霄喃喃的道,见朱颜神情好奇,低咳一声道:“这个先放下!如今宫里极不太平,朕对你与磊儿的安全实在是不放心!”

    朱颜见他话锋又转,只得顺了他的口气道:“臣妾倒还罢了,身边那个含烟,没想到入宫前是学了功夫的,倒是救了臣妾两次!”当下娓娓的将为含烟编造的身世说了一遍。

    龙承霄一听之下,点头道:“那朕还稍微放心了!不过,磊儿也快到了进学的年纪,如今宫里就只有他一个男孩,朕想着给他找两个伴读,最好是能文能武的,还能保护磊儿。”

    朱颜口中称“是”,“不知皇上要选哪家宗亲的孩子进宫伴读呢?”

    “朕早就想过了,佑然家的两个孩子,就很好!”龙承霄笑道:“听说他们自小练武,功夫好的很,震霆那孩子,朕还见过两次……”

    朱颜闻言大惊,她当然知道龙承霄说的是殷震霆和白锋寒那两个小鬼,可他们两个要是进了宫,她却没有把握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可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出法子来阻止。

    正担忧着,忽见玉喜身影一闪,却是小跑着进入殿内,面色煞白!

    “怎么了?”龙承霄皱眉道。

    “回皇上、娘娘的话,那个,含烟刚刚被人发现,已经死在后院廊下了!”

    第五十六章 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

    烟的猝然遇害,让朱颜一颗心如坠万丈深渊。近一自己朝着所追求的那个目标越来越近了,接近胜利的喜悦让她忽略了那些死去的人,甚至在她内心深处也已将这些可怕的死亡看作是理所当然——直到她发现,受害的,永远不会只是敌人而已!

    面对龙承霄的怒气与疑问,她只能以眼泪相对。朱颜几乎忘记了自己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却没想到在面对含烟那惨不忍睹的死状后痛哭失声。所有人只当她是主仆情深,何况含烟先后救了她两次性命,然而朱颜心里如明镜一般,这眼泪,恐怕不止是为含烟而流。

    喉骨寸断……,那凶手好狠的心!几乎将含烟的脖子生生捏碎了!!朱颜虽不敢确定含烟是因何而死,但仅凭直觉,她也能猜出含烟是因谁而死。

    子墨好些天没有出现在皇宫里了,自从大皇子搬至凝华宫后,他就再没来过!是朝政繁忙,还是对她不满?抑或是……因为耶律瑾?!

    朱颜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心里的恐惧如瘟疫般在身体里蔓延开来。这种惊慌,比她听到殷震霆与白锋寒要给大皇子当伴读一事尤甚!那对紫色妖瞳如同她的梦魇,也是她记忆深处的秘密!

    秋月阁里稀里糊涂,性别颠倒的强制一吻……

    迎仙观内带着胁迫与挑逗的轻尝浅啄……

    还有那充满无奈痛苦的甘愿沦陷!

    那个人,既是她地毒药。也是她的解药!那夜马车里戛然而止地温柔缠绵,是朱颜一直说不出口的回忆。即使她最终还是利用了他,然而潜意识里,她不愿再与任何人提起。

    如果是耶律瑾杀了含烟,她该如何为那可怜的姑娘报仇?

    “娘娘,大皇子来给您请安了!”

    “哦……,”朱颜这才醒悟过来,龙启磊这孩子自从失去的亲娘。便如同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了一般,脸上时常带了抹与年龄决不相符的坚毅,看的人没来由的心酸。他再也不成天缠着||乳|母,却是疯狂地用功念书、习武;应对龙承霄时有恭谨,有顺从,却独独少了之前那份显而易见的仰慕之情。倒像是刻意的疏远了,“大皇子来了?请他进来吧。”

    望着眼前恭敬站立着的龙启磊,朱颜总觉得自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而这个孩子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地奇怪,就比如现在,他看向朱颜的眼神里,竟仿佛带着丝渴望与期待!这样热烈的情感,朱颜看的明明白白,却想不通是为了什么。

    “听说你很刻苦,本宫很高兴。但也要小心身体。”朱颜小心的措辞。不是她不想,实在是她不懂得怎样与这个孩子相处。

    龙启磊眼里的光明显的黯淡了下去。像是突然受了什么打击似的。无精打采的道:“儿臣谢娘娘,儿臣会注意身体的。”

    这“儿臣”、“娘娘”地。听在耳内着实别扭,朱颜打量着他越垂越低地小脸,心里隐隐的感觉内疚起来,禁不住叹道:“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了你,你还小,许多事情你不明白,等大些了自然就懂了。但也别都憋在心里……”

    朱颜说着说着,才发觉龙启磊地面色越发地扭曲,倒像是在强忍着情绪,不禁好生懊恼,无奈挥手道:“你先去休息吧,你父皇给你寻了两名伴读,过两日就进宫来了,都跟你年岁差不多,你也好有个伴儿。”

    龙启磊有些呐呐的,行了礼正要走,却又仿佛想起什么似地,忽的往地上一跪,说道:“儿臣想求娘娘一件事!”

    “哦?你说!”朱颜颇有些意外。

    “儿臣想换个武学教习……”龙启磊的神情极其认真。

    “为什么?原先那个教习不好么?”

    “冯教习虽好,可儿臣想学的武功,他不会!”

    朱颜一愣,“你想学什么武功?”

    龙启磊忽的变得有些忸怩起来,“儿臣想学的……就像含烟那样的……厉害功夫……”他见朱颜面上极为吃惊,忙急急的解释道:“儿臣想学好了功夫,可以保护父皇,保护娘娘……,还可以领兵作战,打铁鹰国的妖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极为赤诚,朱颜只觉心中一暖,却又留心到他说的后一句话,便又让龙启磊留下,有意无意的打听他今日在学里都听到了些什么。

    这一探之下,朱颜方才知道,铁鹰国又往与陈国的边境增兵三万,这几日两国边境的情形犹如箭在弦上,大战一触即发。

    难怪那日龙承霄要立刻将端亲王收拾了呢!不管端亲王当年是否真的通敌,只要两国再次交战,他的存在绝对是天大的隐患。

    扳倒端亲王简单,但要想把殷太后给绕开,却是难上加难!龙承霄只怕存了心思要以别的借口除去端王,可以不用牵连到殷太后,只是他这把如意算盘却未必能敲得响啊!

    “娘娘,您能帮儿臣么?”龙启磊满眼期待的看着朱颜。

    朱颜回神一笑,“大皇子的要求出于一片孝心,本宫看来是极好的。不过这宫中武师的水平,应该也都差不多呢!”

    “是啊……”龙启磊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本来想跟含烟学的,可是她死了,唉,她宝剑使得那么好,却还被人杀了!”

    朱颜万万没有想到,那日春祭遇险时,含烟的身手居然给龙启磊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心里有个念头,正慢慢的浮现出来,就听龙启磊又道:“儿臣听小富子说,那江湖上的高手可厉害了,娘娘,杀死含烟的人是不是就是那样的高手?儿臣能找一个那般厉害的高手当教习么?”

    “什么高手!是凶手才对!”朱颜大皱其眉,“宫里规矩严,外头的武师怎能进来传授皇子武艺?”

    “这……难道真的就不成了么?”龙启磊愁道:“小富子说大将军的儿子和外甥都会武呢,以前还亲自抓住了钦犯呢!”

    朱颜知道他小小的心里已经产生了危机感,笑道:“大皇子可是真的想学那江湖上的功夫?”

    “真的真的!”龙启磊两眼放光,“娘娘有法子么?”

    “唔……这会儿还没有,”朱颜莞尔道:“不过倒是可以帮你打听,但你得保证,这件事儿你谁也不能告诉!即便是你父皇也不行,能做到么?”

    “当然能!”龙启磊见朱颜答应,兴奋的竟扑到朱颜的怀里,“儿臣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谢谢娘娘……”

    他如扭骨儿糖般粘在朱颜身上,她只觉身子先是一僵,耳后微微的发烫,两只手却慢慢的抱住了正满脸欣喜的龙启磊。

    莫非这就是做母亲的感觉么?

    第五十七章 凭阑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墨蹙眉凝神,仿佛极有兴致的在欣赏着那幅冻石嵌玉侧脸如刀削斧凿般完美,唯独那唇角锋利的线条,昭示了其主人此刻心情的不豫。

    朱颜无奈的抿抿嘴,她做好暗记后,就一直等着,然而子墨来了之后,就似乎不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平日里神情或冷漠、或敷衍,心里其实是古井不波;唯独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才是动了真怒。

    他在生气么?自从上次拒绝出宫,这几日子墨明显的疏远了她。朱颜心里焦急,只能从龙承霄偶尔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去推断他的行踪。然而习惯了凡事对他的依赖,见不到他,自己也是天天惶恐不安。

    世间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像皇宫这样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渺小和绝望了。

    朱颜走到琴案边,十指轻探,琴声如水银泻地,瞬间洒满了整座寝殿。初时如铁马金戈,铮铮有力,谁知拔高之后忽的来了个转折,却变得婉转袅娜起来,浅吟低唱中隐含着丝丝期盼,如诉衷肠般的满含着无奈委屈。

    许久,朱颜纤手一抹,乐声戛然而止。

    子墨终于转身面对朱颜,眼神锋利,直指人心。

    “你在求我?”子墨的口气平淡,但朱颜却能听出其中饱含的怒意!“为了谁?”

    “为了我自己……”朱颜走到他面前,垂下眼帘道:“我知道,一直让你为难。你却是都在为我着想。子墨,我……是不是变得很疯狂?有时候我都认不出自己了!”不知有多少次午夜梦回。她发现自己汗湿衣襟,这宫中处处险恶,她如同是在刀锋上起舞,即使不会坠落下去,却也将自己割的遍体鳞伤。

    “傻颜儿……”子墨忽地轻叹一声,伸手接住她鬓边散落的发丝,“你可知道。其实我们两个很相似?那夜在玉骨峰上,我便知道你我是同一种人。”

    “嗯?”朱颜愕然抬头,“你我出身际遇完全不同,怎么可能是同一种人?”

    “我从小,顶了皇长子地头衔,表面风光无限。谁又知道我背后经受了多少次陷害折磨,又有多少次是死里逃生的?眼看熬过了一切成功在望了,却又不得不放弃,连我这条命,都算是捡回来的……”他看向朱颜,眼里满是了然,“你说,我们算不算是一样的人?”

    朱颜只觉喉头完全被哽住,心里千回百转,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听子墨又道:“当初助你回宫。见离便不同意,我却敬佩你的勇气。因为我也曾想这样做。却偏偏顾虑太多。无法放开手脚,心里也存了私心。或许借了你的手,反倒是能将一切扭转。没想到这一步步走来,我最担心的事情始终还是逃不过去。倒是想问你一句,可有后悔过?”

    “我……”,朱颜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觉得一丝凉意从背后慢慢升起,子墨说地每一个字都犹如千钧巨锤,将一颗心夯的慢慢肿起来,鲜血在里头疯狂跳跃着,却生生的被憋住了,疼痛欲裂,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后悔么?

    她甚至不敢去想后悔这两个字!

    进宫复仇——这是她有生以来做出的最不计后果的一件事,因为之前她处处小心,时时留意,做任何事都会前思后想,再三斟酌,就怕一步踏错步步错。可那样换来的结果又是什么?于是她疯了,她决定由着自己地性子来赌一把!

    “颜儿,我一直在想,也许当日支持你复仇,是完完全全的做错了!”子墨的眼中出现了从未得见的黯然神伤,“你看,一切其实都未改变,就算他们一个一个都死了,也不会有改变,只会变得更糟。”

    朱颜嗫嚅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事事顺从不行,如今想挣扎着为自己,怎么也不行么?那我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你当我不愿意就跟你一直住在鹿鸣山么?我住不下去!你可知道我每天醒来连镜子也不敢照……”

    她哽咽着,直到被子墨长叹着搂入怀中,“颜儿,现在回头,或许还来得及,再拖延下去,只怕我也会有心无力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朱颜抬起头,任子墨替她拭去眼角泪痕,“是不是龙承霄他对你……”

    “目前还没有,他正忙着一步步蚕

    府的势力,我正好借机将以前留下的一些痕迹抹去,候,便可以让端王府彻底的消失。”

    其实很久以前,他与萧见离就已经开始了对端王府的渗透,如今成日叫嚣着与龙承霄作对的,不过是个牵线木偶而已,早非端王本尊。当初也只不过是想留个后手,让他超然度外地生活更有保障些!现在既然重新卷入了这个漩涡,则端王地存在也不再显得那么必要了,时间长了,总会容易露出马脚,龙承霄既然下了决心,那么不如干脆借他的手,让所有真相就此掩埋。

    “那……”朱颜犹豫了一下,蹙眉问道:“我听说与铁鹰国地关系很紧张,莫非与这事有关?”

    “正是,铁鹰国来势汹汹,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意见到地,”子墨眼中射出难以形容的复杂光辉,“我可以不把皇位当作一回事,不把手足亲情放在眼里,但这江山社稷,毕竟是我龙家天下,我又怎能袖手不管!因为这个理由,十一年前我甘愿离开……”

    “现在为了同样地理由,所以你要我离开么?”朱颜忽的感觉心中烦闷至极,忍不住打断了子墨的话,说道:“因为我的存在,让后宫乱作一团,害得他无法专心政事,你怕耽误军情,所以决定放弃,对不对?”她心里苦楚,眼泪扑簇簇的又落了下来,却又恼恨自己无用,牙上一使劲儿,下唇顿时沁出血来。

    子墨轻轻抚上朱颜的脸颊,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涩,“这一次,我的确希望你离开,但是,我不能再放弃!”

    朱颜倐的抬头,美眸好似能喷出火来,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就听子墨说道:“十一年前,先皇病危,铁鹰人趁虚自济北叩关,一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当时我朝虽弱,但军民一心,我主国事,从岭南集合八万军兵,于青衣岭暗中设伏,准备包抄铁鹰人。谁料铁鹰大军行至青衣岭前三十余里处,忽的止住不前。我便知道朝中一定出了内j,铁鹰人跟着主动提出议和,条件是将幽州以北五百里让给铁鹰国,同时,我需主动放弃继承权……”

    “为什么?”这段往事极其隐秘,听的朱颜心跳不已。

    “我起初只当是铁鹰国有心削弱我朝,只因自我以下,皇弟皆都年幼!”子墨淡淡的说着,倒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可当时国力衰弱,内外交困,我见四弟虽小,但却是极聪慧,殷后也是精明能干的女人,何况我原就志不在此,便答应了他们的条件,转而支持并宣布四弟为太子。后来才慢慢的知道,原来竟是那女人勾结了铁鹰人,存心引我上当!”

    “殷太后果然通敌……”朱颜惊道:“那你就甘愿受此屈辱?”

    “我若不甘又能如何?既然已经宣布了四弟继位,若再有反复,只会引得朝纲混乱,百姓惶惶,没有一丝好处,”子墨摇头道:“既然他皇帝当的不错,我便也不与他计较了。”

    “那后来……”

    “后来黄州惨败,我才知她被铁鹰国人拿住了把柄,只能继续行那叛国之事,好在之后四弟有为,国家元气渐渐恢复过来。这次铁鹰人再次进犯,四弟因为那幅地图,已不再信任太后,连带着也不敢完全相信殷佑然,他想将北路军交给我!”

    “什么?怎么可能?”朱颜不相信的问,她不相信,龙承霄怎么敢将军权交给子墨!

    “北路军先行,殷佑然领南路军随后作为钳制!”子墨脸上漾起一抹轻蔑,“他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