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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第29部分阅读

    鲜少有过问外,更搬到了玉骨峰上居住!安乐侯身为他的至交,他的建议自然也代表了睿王的态度,何况是婚嫁喜事,皇帝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然而知道皇帝日日罢朝探望睿王府佳人一事的终究是少数,不少人听到萧见离的建言后面露喜色,跟着就有好事者起身附和:“睿王爷先立战功,后娶佳人,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啊……”他还要说,

    被谁扯了一扯,才留意到皇帝面色不善,连忙坐回位

    龙承霄强抑住内心翻腾,缓缓开口道:“安乐侯说的有理,不过睿王乃是朕地皇兄,身份尊贵,睿王妃也决不能差,门第、容貌、性情都是要考量的,不如叫内务府拟个名单报上来,朕与太后好好商量商量,可不能草率从事!”

    他这么淡淡说完,又朝严律位子上看了一眼,右相严律向来更圆滑些,果然他闻弦歌知雅意,站起来就说道:“微臣有个提议,眼看着就快要开春了,正好赶上春祭,不如效仿上古遗风,举行一次簪花会,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簪花会在前朝曾经一度风靡朝野,只因皇帝认为依靠画像选妃过于死板,于是听从左右意见,于春天百花盛开时举行簪花会,所有应选的名门闺秀都会受邀,不少适婚的王公贵族也都会在场,众女自然是精心准备,争奇斗艳;男人们亦是大饱眼福,乐不可支。只是这习俗传至本朝后,前几代帝皇都着力于江山社稷,在美色享乐上绝不看重,所以簪花会也就渐渐消失了。严律居然能寻出这样一个借口,实在是当得起“老j巨猾”四个字!

    他这边说完,不少人就纷纷叫好,在座的都是朝中显贵,有簪花会这样的热闹可参加,当然是再好也没有!

    然而萧见离却只是微微一笑,居然赶在龙承霄前面朗声道:“启禀皇上,据臣所知,睿王爷心中已然有了王妃地人选,只求皇上赐婚!”

    他话音未落已是举座皆惊。大部分人都只是在诧异是谁家的闺女能被睿王看中,而坐在首席的几名臣子却是个个面容扭曲,严律更是生生愣在当场!

    龙承霄脸色铁青,却不得不问道:“能入睿王法眼的,自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却不知是哪家女儿有这样的幸运?”

    —

    他一开始还不相信子墨能在所有人面前说出朱颜,毕竟她真正的出身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而子墨若是另行编造一套身世出来,则是主动将把柄交到他的手中。

    只是他这位皇兄,从来也不能以常理度之,子墨他,究竟会怎么说?龙承霄死死地攥着御座的硬木扶手,丝毫未察觉手背上的骨节已完全泛白。

    萧见离淡笑不语,却把目光投向子墨,显然是要他亲自回答。

    子墨长身立起,朝龙承霄重施一礼,坦然道:“微臣多年不娶,并非是因为挑剔而不遵人伦。微臣天生就是个偏执的性子,不想左拥右抱、群美环绕,只愿求得一名人生伴侣,倾心相交,互拥彼此。微臣寻覓了十数年,终于让臣找到了这样一名女子,还请皇上成全,让微臣心愿得偿!”

    ……左拥右抱,群美环绕……,龙承霄只觉得从嗓子眼里传来阵阵刺痛,子墨这八个字竟像是特意对着他说地一般,字字都在剜他的心:是,他为了这江山社稷,帝王龙椅,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得不左一个、又一个的娶了放在宫里,是他对不起朱颜,可他现在后悔了!后悔了!!

    人生伴侣……,是的,颜儿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要见子墨,而他龙承霄只怕是她永远也不愿见到的伤痛吧?不管他如何去挽回都不再有用,他日日对她说话,她也不愿看他一眼,他真是个笨蛋,竟会任自己放开曾经紧握着的手。

    国祚昌盛又如何,海晏河清又能怎样?即便他能在这龙椅上坐上一万年,也不过是一万年的孤家寡人而已。现在想来,眼前这片花团锦簇全都是过眼云烟,他已看不出自己的人生有任何继续下去的动力……

    “求皇上恩准!”子墨跪伏在玉阶前,认认真真的三叩首。

    “朕……准了……”无法再多说半个字,一口腥甜已生生堵在喉间。

    第一百零一章 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古到今,皇族纳妃都是慎之又慎的大事,更何况是子份!然而大陈国堂堂睿亲王的纳妃程序,从提亲到婚宴不过月余,其速度之快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然而这位万众瞩目的睿亲王妃却一直低调而神秘,皇室似乎也有意识的隐瞒她的身份来历,眼看就要到大婚之日了,却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对外只说是娘家姓朱,乃前朝宗室后裔——这套说辞实在是牵强的很,且不论前朝是否有朱姓宗室,就算是有,那至少也该是有名有姓有出处,门庭再寥落总也得有个亲亲眷眷的吧?

    于是流言便如同地底的暗流一般,表面平静安宁,内里却已经是波涛汹涌。只是这一次朝廷上下仿佛是说好了似的,对这摆在眼前的大谜团视而不见,就连原先分属不同党派的朝廷重臣们也破天荒的空前合作起来,除了尽心尽力的将这场婚宴办的尽善尽美之外,对所有不合礼教的地方都有志一同的选择了沉默。

    “公子……”楚晚云粉颈低垂,柳眉微蹙,一绺发丝轻垂肩头,眼角眉梢处倒将朱颜的神态学足了九分,“我总觉得咱们这么做有欠妥当呢……”她声音娇柔婉转,比之朱颜的清冷淡漠又是另一种韵味。

    “哦?你说说,哪里不妥呢?”萧见离将胳膊枕在脑后,舒舒服服的靠在躺椅上,早春时节,满眼新绿。没有比睿王府后院更美地地方,何况还有佳人陪伴!

    “冷殇公子他……若是真心对那位朱姑娘的,又怎能无端迎娶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楚晚云偷瞧一眼萧见离,见他薄唇上挑,看起来俊逸而又慵懒,只觉芳心“怦怦”直跳。冷殇公子总是莫测高深的让人害怕,还是旭日公子好……,楚晚云稍稍分心了下,才又回神道:“只怕……那位朱姑娘一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会生冷殇公子的气呢!”

    萧见离听了,却只是含笑不语,半响才问道:“晚云,你对那位朱姑娘。都有些什么看法?”

    楚晚云有些局促不安,“这个……我并没见过朱姑娘,又怎么能妄加评论……”冷殇公子的心上人,她哪里敢胡乱评说!

    “但说无妨!”

    “我只知道你们告诉过我地那些,要我说……”楚晚云轻咬下唇,“她应该是那种心思灵敏、又才华横溢的女子吧?我既有些羡慕她,也有些同情她……,不说冷殇公子,单单就是那皇上,对她可是一片真心呢!”

    前段日子楚晚云天天被龙承霄抱在怀里。一开始还是带着成见的,却渐渐的为他所感动,只觉得世上竟有这般痴情的男子,居然还是个皇帝!若说冷殇公子爱朱颜较之龙承霄尤甚——她实在是无法相信的!不过这话,她也只敢放在心里罢了。

    “心思灵敏,才华横溢……呵呵。晚云,你不明白,她那样的女子,已经无法用几个字就能概括的了,”萧见离地笑声中带了一抹难得的苍凉,“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别人只看到她为无数人所追逐,却不知道她心里苦楚。你倒是难得,可惜这‘同情’二字,亦是无用!”

    楚晚云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低头不语。自从她被化妆成现在的模样。便不止一次的在镜子里端详着自己的面容,也不止一次的惊叹朱颜的美丽。她也用心的去听萧见离对朱颜的描述,只求能够体会她的心境!日子久了,有时候恍惚起来便只当自己就是朱颜,躺在龙承霄怀里,想着自己竟能劳动天子大驾伺候汤药,便忍不住艳羡朱颜地际遇;可听到龙承霄的那些自言自语,又打心眼儿里觉得无比辛酸。

    这种痛苦与甜蜜相交织的体会,也许能轻易的把人逼疯。

    小院里树木扶疏,有微风拂过,早春的寒意总能让人清醒些,当一身银白蟒袍

    出现在两人面前时,楚晚云才从自己地思绪里回过神了礼便急匆匆的离开,没有看到子墨复杂而困扰的眼神。

    “她说的,只怕是进你的心里了吧?”不知何时,萧见离已然站在子墨身后,表情却是带了一丝凝重与担心,“我觉得你还是该和颜儿说一声的。”

    “说?你叫我从何说起?”子墨嘴角露出一抹难得的苦笑,“颜儿的性情,你觉得她会有什么反应?”

    按照朱颜地脾气,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最多也就丢下“知道了”三个字,便再无下文!

    萧见离无奈摇头,“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心思重,不知道或许更好些!对了,这几日宫里安静的有些诡异,你确定皇上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他若是真能沉住气,那便是我失策!”子墨淡笑,“至于温宏明、严律那几个老家伙,他们即便是知道颜儿的身份背景,也不会提出异议地,毕竟若是我娶了颜儿,皇上也能死心不是么?”他虽未曾亲见龙承霄与楚晚云相处的情形,但从下属的描述中也可以想象,而脑海里呈现出的每一幅画面都会令他越发的烦躁不安。

    “那是晚云,不是颜儿!”萧见离仿佛看透了子墨的心思,轻声出言点穿。

    “在他心里,没有区别!”深黑的瞳仁内透出一丝幽光,即便龙承霄日日看护的不过是个替身,但总会令他联想起当日他二人在殷府相处的情形。

    任何事情都经不起琢磨细想,他从未刻意去追究过以前的事,可一旦想到了,才发现自己是真的介意。

    —

    “王爷,宫里来人了!”王府有下人匆匆来报。

    “想着是该到了!”子墨微微颔首,与萧见离相视一笑,信步走出后院。

    王府外进的一间小厅里,玉喜正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不知怎么的,他每次来到这睿王府就会浑身打寒颤,像是从骨子对此处有一丝害怕似的。想到皇上这几日没事人似的奇怪反应,心里便愈发的忐忑不安。别人不知情也就罢了,他从头到尾知道的一清二楚,再看皇帝为了睿王大婚一事强颜欢笑,他这做奴才的也跟着担惊受怕。

    如今叫他来睿王府传话,也是看中了他知悉内情。只是想想他要对着睿王说出那些话,身上就一阵阵的发软。

    那睿王,又岂是好相与的?

    “玉喜公公!”萧见离主动叫了他一声,与子墨两人径自坐下,又道:“应该不是圣旨吧?可需我等跪接?”

    “不用不用,只是几句话而已!”玉喜心中暗忖,他二人一来就直接坐下,哪里是要像准备迎接圣旨的样子,这两个人,是真的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呢!

    “哦,那公公请讲吧。”萧见离露出一贯的笑脸,看得玉喜心里略略一松。

    “是这样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是皇上以为,朱姑娘在大婚前一路住在王府,实在是不妥的很。而她娘家又不在京城,不如就先接到宫里,到时候迎亲时车辇、喜轿就从朱雀门走,既体面又风光……”

    他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就等着子墨的回答,谁知道他只管坐着不言语,还阖上眼睛像是在打瞌睡。

    “既有第一件,那必定还有其他的,公公不如一气都说了吧!”萧见离依旧彬彬有礼。

    “这第二件事,皇上命奴才跟王爷说一声,西北战事激烈,请王爷做好准备,有可能大婚后就得领兵西北!”

    哦……这事儿倒是有点意思。

    记起上年兵发甘州时,耶律瑾提前劫走了朱颜,而现在那龙承霄或许也在打同样的主意……

    真可惜,他这次不会再那么大意,而龙承霄的那些手段——他不来便罢,若是真的在打朱颜的主意,那他只好对不住了……

    第一百零二章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典煌煌庆大婚,金吾不禁放诸门;忽传纸价高丽贵,谢恩。

    二月十八,是钦天监几位学者反复推算出来的好日子,睿王要求尽快举行婚礼,私下里也听说那位新王妃玉体抱恙,于是翻烂了黄帝玄历,磨光了青铜司南,终于确定了日子时辰,但愿那会是个万无一失、花好月圆的日子!

    睿王自是不会同意将新王妃送进慈宁宫待嫁的,理由也很充沛,朱颜虽已清醒,可惜身子实在是虚弱,决不能轻易挪动,而为了大婚典仪,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名贵药物,以确保那天仪式能够顺利进行。

    那一日,京城繁花似锦——早春开花的花卉不过寥寥几种,然而内务府做事精细而全面,早用那上造丝绢绞了,再命巧手的宫娥制成绢花装点枝头。京城老百姓也有不少人,感念睿王彰显国威,自动自发的寻了七色丝带沿街扎上。一时间,自皇宫朱雀门直至睿亲王府的十里长街上,群花明媚,彩旗飘扬,满城未嫁少女无不艳羡那位新王妃,做女人能被得到如睿王般英挺男子宠爱,便是死也甘愿了。

    寅时初刻,新人前往太极殿拜见皇帝与太后。睿亲王身着一袭赤红丝孔雀羽长袍,上绣翟纹、云纹及十二章纹,头饰鎏金冠,当中一枚祖母绿嵌片流光溢彩,长眉入鬓,挺鼻薄唇,一双点漆深瞳如冰雪初解。弱化了平日地冷峻锋锐,却越发显得龙章凤姿,气质天成。

    再观他身侧新嫁娘,亦是一袭宽袍大袖的正红色配金缘坠地王妃礼服,上绣万福万寿并金翅凤鸟;头上自然是一顶三层熏貂喜冠,上缀一圈十二颗浑圆东珠。真是说不出的富贵尊严。她身形纤弱,笼在了那层层礼服中却显得仙姿袅娜、我见犹怜,想着那朱色重纱遮盖之下,又会是怎样的绝世姿容。

    从睿王夫妻进来,龙承霄的目光就未从新娘的身上移开过,他觉得一生中从未有过比此刻更恨那位母后!当日如若不是她地坚持,那么朱颜就会是他的新娘,他也不用这么眼巴巴的瞧着。只能通过在大婚仪式上不断的逾制来发泄自己的痛苦,那顶熏貂喜冠,他曾经以后只有他的皇后才能戴上的。

    颜儿,我的礼物,你可喜欢?

    她只是躲在那重重轻纱后面,一如他曾每天去看她,却只能得见一张睡颜一般。她,从心底深处在抗拒着他吧?

    是否从此以后再也不得相见?

    还是那一套繁琐地仪式,却不得不一丝不频耐瓿伞p氯怂莸乖谟窠字拢实坌腥蚓胚荡罄瘛?br />

    金质步摇来回晃动着。清瘦的娇躯在行礼完毕后似乎原地轻晃——她并未痊愈,又怎能经得住这些劳烦?龙承霄紧紧的抓着龙椅扶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搀扶的冲动。

    玉喜偷觑龙承霄一眼,暗中打算要让大婚在宫内的部分尽快结束掉,正准备给礼官使眼色,却听龙承霄忽的说道:“朕与皇兄一向感情笃厚。适才朕忽有所感,想来时辰还早,不如你我兄弟二人移至偏殿说话。王妃也可先休息一下。”

    帝王金口玉言,哪怕再是不合情理也得招办。子墨不过是淡然一笑,倒是将两溜十二名司礼官惊得够呛。玉喜这几日早已习惯了龙承霄的惊人之举,只是立即开了偏殿,请皇上与睿王进去。又命人收拾出另一间偏殿,寻了几个老成妥当的嬷嬷伺候王妃。

    “你……真地要娶她?”殿门一关。龙承霄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皇上,臣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皇上赐婚的,又怎会是儿戏?”子墨眉峰轻挑。他早知道龙承霄有些失常,却想不到他已然到了这个地步。

    “她……爱你?”龙承霄深深的吸了口气,“朕知道是朕对不住她,可朕记得当日出事之前,你们并没有什么机会见面吧?能否将那时的情形告诉朕呢?”他见子墨脸色踟蹰,又道:“颜儿已经是你昭告天下地王妃了,你又有什么顾虑呢?”

    对于最后是由子墨救走朱颜一事,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是在殷府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的吗?究竟是有多深的感情,才会令子墨那样不顾一切的救走朱颜?难道朱颜早在出事之前就已经与子墨相恋?

    想不出,便如芒刺在背、骨鲠于喉。

    “当日臣与颜儿,一共也就见了寥寥数面而已,她是个很容易就能令人倾心的女子,微臣斗胆,说句僭越的话,颜儿对皇上,很是灰心。”

    龙承霄脸色益发地灰白,忍不住又问道:“那你……明知她是朕的女人,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