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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第11部分阅读

 “喔。”二流答应道,这主持会议,还是新姑娘做轿子——头一回,二流有点忐忑,但新姑娘轿子始终是要上的,二流也就答应了。

    想到稻谷的异状,二流便给刘堂河汇报:“堂河叔,我们高原村的稻谷得了稻飞虱,上次我到镇上找过陈雨峰,当时没注意,现在想起来,我在陈雨峰处看的稻飞虱与我们村遭的病虫害有点不一样。堂河叔有机会给镇上的领导汇报一下,看着庄稼因为病虫害而减收,我心痛。”

    “行。”刘堂河点点头,说:“回头我就给镇上汇报。”

    第二日,是个晴天,正适合打谷子晒谷子。

    二流一家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昨天的时候,好久没有上过街的二流他爷在刘越深的陪伴下,去上了一趟街,买回了二十来斤肉和两件啤酒,还买了一些家里没有的时令小菜,这些都是为打谷子预备的。

    二流一家很早就把打谷子的一套东西准备好,只等众人来。他母则将昨天打的一挑谷子平铺到院坝边,争取早日用太阳晒干。

    这下,二流家的鸡可就享了福。这鸡挑食,没谷子的时候喜欢吃谷子,有谷子的时候,就在谷子里面找小虫子吃,二流他母倒不担心鸡把谷子白白浪费了。

    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昨天刘越清点的十六个人便到了,二流将两张桌子拉到院坝里,摆上稀饭、干饭和几样小菜,请大家吃早饭。这是惯例了,众人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吃起饭来,也不拖拉,三下两下将饭吃进肚里,抽一圈烟,等着出打谷子。

    吃过饭,刘越清指挥着把打谷机装到谷斗里,然后给大家分了工,他和刘越能负责打谷子,刘越深和刘越干两兄弟力气大,负责挑谷子,二流和他爷负责递把子。干累了,大家再换一换。

    这种新式打法,最累人的还是挑谷子的。因为打谷子的速度快,一会儿便打了一挑,挑了一担返回来马上又要挑,没个休息,一趟湿谷子就是两三百斤的重量,压得人受不了。

    等正式开打了,刘越能才现,原来他和刘越清也不轻松,虽说只是脚踩一踩跳板,花不了多少力气。但是,铁滚子的剧烈滚动形成的拉扯力,导致打谷子的他必须狠狠抓住谷把子,不然,整个谷把子都会被机器吞进去,就谈不上取谷粒了。加之,谷把子放在铁滚子上,不停地抖动。几番下来,两只手被抖得麻,极其难受。

    割谷子的也不轻松,机器一旦启动,整个人就停不下来,一直佝偻着,肯定很难受。

    相反,递把子的是最轻松的,这也是刘越清照顾二流和他爷的原因。二流重来没有打过谷子,他爷则有点年老了。不过,就是最轻松的活路,二流也感觉有点吃不消,他爷反而还干得挺有劲。

    但是为了秋收,大家拼了!

    第041章 新式打法(3)

    机器一旦运转起来,所有人都停不下来,只能被动地跟着机器转。虽然累得呛人,但打谷子的速度的确快了不少。

    两个小时过去了,二流家的田已经打了一半多。二流他母提着稀饭和?”刘越深挑着担子,还有余力说话:“我第一次挑谷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后来挑的次数多了,肩膀上都长起老茧了,就不觉得怎么痛了?”

    二流只是咬着牙,苦苦地坚持着。

    第一趟终于挑完,把谷子倒在院坝之中,正准备转身。

    他母负责晒谷子,就是把新挑来的谷子在院坝上摊开,让阳光照射,然后将谷子里残存的稻谷叶片用耙子刮出来。她看到这次挑担的是二流,便关心地问:“吃得消不。”

    二流背转身,不让他母看到肩上的淤红,说:“没事,这点苦算不得什么。”说完,赶紧与刘越深一道收拾了箩筐,朝田里跑去,继续挑第二担。

    一担一担地挑下来,二流的肩膀被磨破了皮,全身大汗淋漓,幸亏他早有准备,烧了开水,放了十滴水,热了就舀碗水喝喝,不然非中署不可。但肩膀上的伤却是实打实的,汗水一浸,更加疼痛。

    再看刘越深,却还有余力从谷斗里面把谷子搬到箩筐中,二流感叹一声:“这小子真是条不知劳累的牛。”谷子又装了一挑,二流刚伸出手挽箩筐,拉扯到了肩上的伤口,剧痛传来,二流“哎哟”地叫唤了一声。这扁担还没粘上肩膀呢,就是钻心地痛,扁担上了肩头,这疼痛还得了?

    刘越深听到了,说:“二流,挑不到就别逞能了,还是让越干哥换你吧。”

    “不行。”二流咬较牙,把扁担放在肩头上,说:“我不相信,我挑不动。”

    “小心点啊。”刘越深提醒道,看着二流肩膀上的伤,隐隐有点心痛。

    肩担一粘双肩磨破的地方,便产生了一阵刺痛感。二流二话不说,同样一声喊,直起身子,把这一担挑了起来。刘越深见二流挑起来了,也不废话,跟在二流身后挑起担子,一起走着。

    每走一步,扁担就要晃动一下,肩膀就要磨擦一下,刺痛感就要增加三分。这种痛,就好像肩膀上的那块肉被人用刀一片一片地片下来,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但是,二流却凭借自己的毅力不断地坚持着。

    刘越深比二流的力气大,又一直在农村干活,从未停过。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挑谷子只来回挑了三趟,便求饶了。而二流这个体力不如自己、断了四年重体力活的大学生,已经挑了整整九趟,肩膀上已经有点血肉模糊的味道,让人看了惨不忍睹。

    第十趟挑下来,二流把湿谷子倒了,一屁股坐在了院坝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凭着一口气支撑到现在的二流,这时候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刘越深陪着他坐在院坝边,叹了口气,说:“二流,小时候我俩学习成绩本来就差不多,但为啥你考得上大学?我想了会久,今天我总算明白了。你就是能拼。”

    二流已经没有了力气,不想回答刘越深的话,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一些,低头一看,便看见院坝边石头缝缝里斜着长出几支苦蒿,这是清热止血的好东西。二流抬起手指了指那几支苦槁,对刘越深使了个眼色,他实在不想动了。刘越深会意,把苦蒿的嫩叶尖尖采了些下来,递给二流。二流拿到手里,一咬牙,便将这些苦蒿放入嘴里咀嚼起来。

    苦!这种苦顺着口里的津液浸入了五脏六腑。

    嚼了一阵,二流把苦蒿吐到手里,敷在肩头被磨坏的血肉上,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二流这才觉得好些。敷好苦蒿,二流站了起来,说:“刘越深,我们还比不比。”

    “你这样子?”刘越深不可置信地看着二流,说:“怎么给我比?把你累坏了怎么办?”

    “比不比?”二流勾了勾手指,坚定地看着刘越深,等待他的回答。

    刘越深被二流的这种眼神,看得心里毛,一瞬间,二流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被二流这种不服输的精神感染到了,心里豪气顿生,一顿脚说:“比就比,谁怕谁?”

    刚才,二流挑谷子的时候一点也没使用异能,就是想通过这种极限的方式,挑战自己战胜自己,十担,便是他在心里定下的目标。

    他成功了!他坚持到了十担!

    二流现,身体到达极限以后,再使用异能,竟然异能也跟着突破了。以前他的感知只能照顾到周围五米的范围内,现在居然能够感知到十米范围。直径提高了一倍,能够照顾的范围却提高了八倍。以前能照顾七十多个平方米的地方,现在基本上能照顾到一亩地。

    异能提高了,二流更有信心。

    二流一把提起箩筐,迈起轻快地步子朝田里走去,一点也没有劳累的样子。看着二流的轻松样,刘越深有种不祥的预感,但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比也得比了。

    现在和刘越深的比试,二流就运转气息调节身体气机,很快就恢复了最佳的身体状况,挑起担子来轻快无比,速度也提高了一点点,刚刚每次到超到刘越深的前面。

    这下,可苦了刘越深。他不停地追赶着二流,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都追不上,落在后面。他又更辛苦地追,拼了命地追。最终,他痛苦地现,无论自己走多快,二流始终在他前面一米远的地方。

    “二流,原来你还保存实力啊。”

    二流笑了一笑,有心戏耍一下刘越深这个愣人,说:“不,我在拼命。”

    刘越深不说话了,要拼命就拼罢,咬着牙挑着担子狠命地追二流。

    二流也随时注意着刘越深的情况,一旦现刘越深体力快透支了,支持不下来而硬要坚持的时候,他就提出来休息一会儿,他可不想自己的好朋友刘越深因此而受伤。

    正因为二流提出休息,才让刘越深不至于感觉得二流太妖怪。

    又挑了几趟,刘越深现,他的速度和耐力也跟着提高了。挑起担来居然有了休息时间,在田里打谷子的那一拨人居然没赶上两个挑担子的速度。一回到田边,刘越深虽然累,但都有意无意地笑田里干活的人,附带的田里众人也不服输,跟着加快了速度。

    众人憋着一股劲,小半天时间,二流家里的谷子就被全部打完了。众人收拾了东西,回到二流家中,用冷水冲了冲身子,便坐在院坝边休息吃烟吹牛,等着吃中午饭。

    刘越清看着二流敷着草药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说:“二流,是个爷们。”

    刘缓缓也在,正靠在刘越清的怀里,跟着刘越清竖起大拇指:“二流叔,是个爷们。”

    众人被刘缓缓逗乐了,纷纷开怀大笑。

    第042章 抢(1)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大块大块的回锅肉,这是二流他母和秀花嫂子的功劳。

    二流和他爷在田里干活,他母便在家里做饭晒谷子。秀花嫂子便跟着刘越清到二流家帮忙打理伙食,刘缓缓也跟来了。

    晒谷子不累人,但很烦人。太阳火辣辣的,即使戴上草帽都感觉得到仿佛太阳光从草帽上射穿了一样,头被晒得昏。加之,太阳照射下谷子里的小虫壳灰什么的,都随着轻风吹了起来。站在谷子堆中,就会被这些东西和着汗水粘在身上,痒痒的心慌。

    这打谷机打出来的谷子,里面被撕成条形的稻谷叶片比老式打法打出来的要多几倍,一点都不好清理。每隔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都需要用耙子在谷子中不停地划动一遍,让谷子翻翻身,顺便把叶片刮成一团,再清理出来。二流家打出的谷子足有两千来斤,用耙子全部翻一遍便要大半个小时。

    晒谷子最怕的,就是突然暴的偏东雨。如果偏东雨起,那就要跟老天爷抢时间,一个不小心,谷子被打湿了没有及时晒干,就会生秧秧,新收的谷子就废了。

    在二流家吃过饭,大家约了十天后到刘越清家打谷子,然后又把众人打谷子的时间排了顺序,便各自回家了。

    二流他母收拾完碗筷,便到院坝里翻起谷子来,时而平铺,时而翻成条块形,让谷子和地面都能充分接受到阳光的照射。这谷子经过上午高温的暴晒,已经逐渐干燥了,翻动之间能够听到沙子流动的“沙沙”声,好像流动的音乐。

    他爷则冲了个凉,跑去睡午觉去了,今天上午虽然他只是负责递把子,但即使是这样也累得够呛,更别提其他人了。

    二流的异能得到了提升,兴奋地睡不着觉,跑到自留地去练成了呼吸吐纳,肩膀上被压出的淤红在气息的运行下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层被磨破的皮和淡淡的已经干结的血丝。站在自留地的正中间,他能够把自留地的大部分植物都照顾到,各种植物在二流异能的滋养下,不停地生长着。

    突然,一阵凉风吹起来,把青冈林的树子吹得“哗哗”直响。二流收了功,睁开眼一看,天边突然之间升起了一团黑云,一转眼功夫,那黑云便铺满了天,风也越吹越大,刮过田野,把田野里夏秋之际所积累的潮热裹了起来,吹得铺天盖地。

    糟糕!偏东雨就要来了!家里的谷子还没收?

    二流撒腿就往家里跑。

    二流家窗户上的玻璃被风吹得哗拉直响,站在院坝里晒谷子的二流他母头上戴着的草帽,突然被这风吹得掉在了地上,露出她那一张爬满皱纹和汗水的脸。

    他母一看天,顾不得埋头去拾地上的帽子,跑进屋,把他爷叫醒。

    他爷睁开眼,看见窗户外被吹得大摇大摆的楠竹丛,便知道偏东雨要来了。“突”的一下从床上爬下来,顾不得穿衣服,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光着个胴子,就跑到楼梯下,拿出专门应付偏东雨来袭时的工具——刮耙。

    他爷没看见二流,便问:“二流呢?”

    他母已经找出了一把叉头扫把(用楠竹的枝丫绑起来的扫把),焦急地往院坝里跑,一边跑一边急促地说:“刚才还看见他,好像到青冈林背后去了。”

    他爷“嗯”的一声,二流不在,只能由他和二流他母一起收谷子了。

    刮耙,一个小小的木板子,上面套着两根绳子。他母端起刮耙往平铺的谷子边缘一放,使劲稳住刮耙。他爷背转身,拉紧两根绳子,刮耙就被拉得动了起来,刮耙下的平铺开的谷子便被刮得收拢成一堆。这与赌徒赢了钱,双手使劲把桌子上的钱一刮,把钱刮到自己面前的原理一样。赌徒的那双手就好比二流家的刮耙。

    风越吹越大,从吹风到偏东雨的到来,一般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农家人晾晒了东西的,就必须在这十来分钟时间里把东西收拾好。为此,收东西的劳动强度是相当大的。这时候的农家人就是把自己的老命拿来给老天爷拼,拼得是多在老天爷手里抢点收成。

    为了抢时间,他爷拉着刮耙朝屋檐下走,把谷子刮到屋檐下,不淋着雨就算数。

    二流终于跑回了家。他一把抢过他母紧紧地抓着的刮耙,和他爷配合着刮谷子。

    “哗。”刮耙边缘磨擦地面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响起,平铺的谷子便被收拢起来,刮到屋檐下,进入安全地带。

    二流抬起头,看了一眼只穿了一条短裤的他爷。由于前段时间他爷得了一场病,身上的肉减了不少,这时候正费着力,背上的肌肉高高隆起,这肉却好像直接巴到骨头上,极其难看,在剧烈劳动下,他爷的汗水冒出了干瘪的皮肤,从艺术上来说,没有一点美感的存在。

    看着他爷的背影,二流想起了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又想起了下矿井挖煤炭的全身漆黑的工人。二流觉得,这时候的他爷,才是最美的。

    他母的刮耙被二流接过去,赶紧抓起叉头扫把,扫起刮耙刮不走的一些漏网的谷子。

    乌去越来越密集,从云层中隐隐传出沉闷的轰鸣声,仿佛正在聚急着力量,准备将云层中的雨水一举劈落大地。

    时间越来越紧迫,而二流家的谷子才只收了一小半。

    如果让雨落下来打湿了谷子,那今天的晾晒就白废了,如果第二天还是下雨或是阴天,那打湿了的谷子在短时间内就会芽莓。如果雨水太大,会把院坝里的谷子冲到院坝外边,被洪水卷走,今年的收成要大大受影响。

    时间紧迫,后果不敢想象。

    拼了!打谷子要拼!遇到偏东雨收谷子要拼!不拼就没有希望。这就是农村人的生活,是城里人难以理解的生活。

    他爷的双手布满老茧的皮肤已经被绳索勒破了,绳索嵌入老茧中,磨擦着血肉,拉扯般的疼痛只是让他爷皱了皱眉头,一点也不影响他一个六十来岁老人的力量的挥。

    二流则一边稳稳地控制着刮耙的方向,一边使劲向前推,为他爷节省力气,双手的肌肉被鼓了起来,汗水一滴一滴地爬满了手臂上的肌肉,再连成一条线,落入已经晒得干爽的谷子中。

    风越刮越大,两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千多斤谷子被刮到了屋檐下,可是,还是近千斤谷子还在院坝上静静地躺着。

    凉!二流的脸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抬起头,一滴雨水飘进了他的眼睛。二流心里一惊,对他爷吼道:“爷,雨来了,快!”

    这几滴飘飞的雨水,是大雨到来的前兆,也是最后的冲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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