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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第21部分阅读

起陪同过来的人很好奇,刚才一起到病房的时候便一路交谈,叶深沉觉得二流的第一印象是待人真诚、谈吐不俗,不像是一般的农民,这时听到刘缓缓的话,才有此一问。

    刘缓缓昂起小脑袋,说:“我二流叔可厉害了,有一次我生病了,别的医生都看不好,二流叔给我开了一幅中药,吃了第二天就好了。二流叔开的中药,味道还不苦。”

    “小刘是家传的中医?”叶深沉问道。二流这个年龄会中医的一般都还在大学里深造,只有家传的中医,才谈得上诊病开药。

    “不敢。”二流摆摆手,说:“我老师是阿南镇的王志坚。”

    王志坚在县里有很大的名气,不少老干部和一些患了疑难杂症的,都喜欢跑到阿南镇去找王志坚诊断。王志坚,这个名字,叶深沉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家也是世代相传的中医,他家老头子对王志坚的医术佩服得不得了,隔个个月,他家老头子在家里闲不住了,就会跑到王志坚家中去聊磕一番。他小时候对中医就很感兴趣,但在读大学的进修,他阴差阳错考了所西医医院。但是,一直以来,他对中医都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从未放弃过对中医的学习和研究。毕业以后,他被分配到县医院工作,在工作中,他将中医的一些理论运用到西医上,取得了一些突破,一步步走来,才奠定了他的医术在县医院不可撼动的一哥位置。

    叶深沉听到二流是王志坚的弟子这个消息,顿时对二流的好感倍增,道:“你原来是王叔的弟子,我家和王家是世交,每年过年我都要到阿南镇去拜访老院长。”

    “原来是师兄。”二流与叶深沉双手握在一起,两人都觉得彼此亲近了很多。

    刘缓缓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说:“二流叔,你快点啊。”

    “好,缓缓你让开一点,秀花嫂子,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二流原本打算,等叶深沉走了,再给刘越清查病,他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在县医院来给病人诊病治病,这样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现在既然叶深沉是信得过的人,那就少了一些麻烦了。

    二流决定,马上给刘越清诊脉。

    叶深沉决定留下来看看,王老院长的弟子有几斤几两。

    二流伸出手,扣在刘越清的脉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认真地查看起来。等呼吸调匀了,二流分出一丝感知,仔细体会刘越清经脉气血的运动特征。

    二流扣住病人的那一刻,叶深沉这个对气场有所研究的家传中医,一下子感觉到,时间仿佛一瞬间停止了,整个世界只有二流一个人的存在,安静得一动不动,又似乎二流身上上的一切气机都活了过来,带动刘越清枯涩的气机缓缓运转。同时,他还感觉到,二流好像与整个病房融为了一体,显得那样和谐自然。

    病房内是那样安静,静得能够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细微的心脏跳动声。

    刘缓缓和于秀花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特别是刘缓缓,坐在妈妈的大腿上安静得一动不动,完全不像是平时活泼爱动的刘缓缓。

    而刘越清的感觉又有所不同,在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家人对他的关爱,高原村的村民对他的期望,缓缓的笑脸……很多很多,全部揉进了刘越清的回忆之中。然而,现在,他却患上了癌症之王——肝癌。这种几乎无治的病,压得刘越清喘不过气来。这一段时间以来,刘越清觉得自己的身心越来越疲惫。二流扣着他的手,似乎就是希望所在。他的心中渐渐有了期待,对于生的期待,伴之产生的,便是一种极度疲惫之后的放松,有一种想睡觉的冲动。他甚至相信,睡过这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

    于是,在这种清静自然的氛围之中,刘越清睡着了,很沉很沉地睡着了。

    二流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知,只凭着自己对刘越清身体的本能感知,去查探着刘越深的病情,在心底里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良久,二流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把手从刘越清的手腕处拿开。

    二流有点欣喜,他终于找到了治疗刘越清的办法。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医术又进一层,在这种杂念即消的状态下,他可以探测出病人气机中一些很细微的变化,从而为治疗提供最真实的依据。

    二流手拿开的那一刻,叶深沉觉得二流诊病时形成的特殊气场一下子消失了,不由得在心底里赞叹道:“果然是神乎其技啊。”以前他就听他家老头子讲过,高明的中医师在诊病时如果心无旁鹜,就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场,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威压在心灵里面的感知,这种威压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哇——”刘缓缓见她爷睡着了,二流叔也停了下来,以为生了不好的事情,吓得哭了出来。于秀花赶紧安慰她,说:“你爷没事,好久天没睡好了,让你爷睡一会儿觉,醒来就好了。”

    二流见刘缓缓哭了,笑着说:“缓缓别哭,我已经想到治疗你爷的办法了。”二流来之前,对治疗刘越清的病只有一成希望,现在通过诊病,二流的医术更进一层,有了三成希望。

    “怎么治?”叶深沉实在是太关心这个话题。他清楚地知道,能够治疗肝癌,意味着什么?

    第088章 治癌(3)

    二流娓娓道来:“方案有两套。第一套,利用银针把病灶处的病气封而不死,然后用药剂将病气慢慢消除,徐徐图之,大概半年左右,即可见效,再巩固半年,即可痊愈,这是最佳办法,对身体的伤害性也最小,缺点就是治疗的时间太长,病灶处的痛苦要持久一些。第二套,利用银针将病气完全封死,病气集中的地方再进行切除,这种方法就要动大手术,但是好得快,两个月左右即可恢复。”

    叶深沉听了,皱着眉头说:“原理倒说的通,我也听王叔说过,他的金针过|岤之术有一式叫封神针,应该能够把病气封死。但是问题来了,病人癌细胞已经扩散,有些癌细胞还处于隐性阶段很难找到,如何找到这些隐性的癌细胞?又如何才能保证彻底封住?这是其一。病人对痛苦的承受都是有极限的,如果强行将病气封死,会导致病灶集中提前暴,这种痛疼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这些问题二流已经考虑到了,说:“所以,我建议采用第一套方案,越清哥和我是一个村的,我每周去给他施一次针,专门查杀已经暴的癌细胞,这样持之以恒下来,一年时间应该可以把有害的癌细胞全部清除了。再说,这样花费也少得多。只不过时间比较慢长,前半年时间之内,越清哥可能要受些苦。毕竟病没有完全好,痛疼是免不了的。”

    于秀花拿出病危通知书,看了又看,等二人讨论完,问叶深沉:“叶主任,你看,二流的这个办法要得不?我是农村人,你们说的我都不大懂。你就给我拿个主意,给个准信吧。”

    叶深沉没有亲眼看过二流施针,还是不大放心,一向严谨的他也不能轻易下结论,他看到于秀花手里的病危通知书,叹了一口气,说:“小刘的办法未尝不可一试,我们县医院是没辙了。”

    “管求得他的哟!”刘越清听说二流有办法,又恢复了豪爽的性格,心中一激动,摸了把络腮胡子,张嘴就是脏话:“反正现在医院没求得办法,死马儿当活马儿医了,我相信二流。再说,老是在医院住着,也不是个排啊,要死我也得回去死。这医院我也住够了。”

    “老师说,不准说脏话。”刘缓缓指着他爷,马着脸纠正道。

    “哈哈。”刘越清摸着络腮胡子大笑。

    叶深沉听到了刘越清豪爽背后的辛酸,再叹一口气,对于秀花说:“也只有这样了。你来办出院手续吧,医院也没办法留你们了。”

    于秀花正要起身,二流却阻止道:“越清哥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晚上我给他施一次针,先调理一番,明天办出院也不迟。”

    于秀花一听有理,便答应下来。

    晚上,医院逐渐安静了下来。刘缓缓已经睡着了,二流让于秀花去将病房的门堵了起来,不让别人来打扰,再让刘越清脱掉了外衣,开始给刘越清施针。

    二流的本意是不让别人知道施针的事,却不料,叶深沉已经坐在了监控室,打开了病房的监控设备。平时的时候,除了有急重症病人以外,监控室都是没有运行的。今天,叶深沉听说了二流晚上要施针,特意跑到监控室看录像,他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二流将银针摆出来,放在烛火上烤了烤消了毒,拿起一根银针,调整起呼吸来。

    这一次施针,二流要三钟针法一起施用,难度极高,他不能有一点的分心。

    终于,二流在刘越清身上插下了第一针。

    这一针插在太冲|岤上。太冲|岤是肝经的原|岤,原|岤的含义有源、原动力的意思,也就是说,肝脏所表现的个性和功能都可以从太冲|岤找到形质。

    二流轻轻的掂动银针,刘越清马上就有反应,他感觉到肝区突然一下轻松了许多,说不出的舒服。刘越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二流手一扬,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刘越清立马闭口不言了。

    连续的几针下去,二流先替刘越清舒肝气,把刘越清肝区长年郁结的气息化开,刘越清当然感到舒服。

    接着,二流又拿出几支长针,放在几个手指的缝隙里,开始快速地插针。仔细一看,从插|岤的位置和力度,可以看出,这是封神针和生针的混合使用。一方面,二流利用封神针把病气封住,另一方面,利用生针刺激生机。这样的结果就是在封住病气的同时,不让生机断失,保证所产生的痛疼在刘越清承受范围之内。

    但是,即使这样,刘越清也受苦了。

    封神针下去,刘越清体内的病气受到牵制,开始作出最顽强的抵抗,一次次地冲击着他的,让他觉得痛苦无比。这种痛苦,刘越清实在受不了。刘越清这个庄稼汉双手拼命地抓住床单,硬是咬紧牙巴,默默地忍受着,脸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于秀花在一旁看了,焦急得不行。但她这时只能用眼神默默地鼓励着刘越深,希望他能挺过来。

    生针下去,刘越清体内刺激出新的生机,开始不断地抵消着病气。在痛苦的同时,刘越清终于感到了一丝清爽,这才放松了一些。

    二流不敢停留,双手手指好像弹钢琴一样,不停地抽动着插在刘越清身上的银针。病气和生机在刘越清体内此消彼涨,闹得不亦乐乎。二流也忙得不亦乐乎,银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二流的额头上,已经紧张地开始出微汗。

    坐在录像面前的叶深沉,看着这种见所未见的用针手法,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这时,二流再次取出几支银针,开始在刘越清的身体上插下阴阳针。

    阴阳针一插下去,刘越清体内的病气和生机开始逐步调和,达到平衡。

    从平衡到破坏,从破坏到重建,从重建到新的平衡,三针式完美地体现了这个螺旋式的上升过程。刘越清也不再感到那么痛苦,肝区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他终于把紧紧抓住床单的手放开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插完阴阳针,二流也松了一口气,拿过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脸和手。

    等刘越清彻底稳定下来,就可以把银针拨下来,便初战告捷了。

    叶深沉是识货之人,观看了二流使用银针的全过程,在监控室里一拍桌子,大声赞道:“真是神了!”

    第089章 万元协会

    经过二流施针以后,于秀花便去办了出院手续。结帐的医生看到是病危出院,叹了口气,在心里想道:“这病人,怕是没救了。”但是,事情的展却与这个医生的想法背道而弛。刘越清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虽然肝区还很不舒服,但刘越清感觉得到一天好过一天,他的心情也一天好过一天。

    二流给刘越清开了中药,亲自跑到私人药店去买了药。他的药单子都在脑子里存着,具体要多少份量得根据药质的好坏来确定,因此,别人去卖他不放心,在公家药店买药又不方便,药方上开的是10克,你总不能叫公家医店的医生,称9克,或是称11克吧。而私人药店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想买几克就可以买几克。

    药卖回来以后,在医院里熬了一幅,刘越清吃了半天时间效果就来了,他觉得肝区舒爽无比,精神头也充足了,心中乐得不得了,一个劲地直夸二流的医术高。

    二流和刘越清一道回到阿南镇。

    看着熟悉的街道,刘越清有种隔世为人的感觉,他站在阿南大桥上,迎着轻轻软拂的秋风,摸着络腮胡子,对于秀花和刘缓缓说:“真没想到,我还能够回来。既然能回来,以后的日子就要开开心心地过。哈哈。”

    于秀花和刘缓缓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二流要去看王志坚,与刘越清分头回村。

    分别时,刘越清紧紧地握着二流的手,说:“二流兄弟,不管能不能治好肝癌,你有这份心,我刘越清这一辈子都要感谢你。缓缓,你过来,给你二流叔磕个头,以后就叫二流叔干爹。”

    刘缓缓恭敬地跪了下去,嘴里甜甜地叫着“干爹”。

    这可把二流乐坏了,赶紧从身上摸出两百块钱,把刘缓缓扶起来,放到刘缓缓的小包包里,说:“我的好女儿呢,拿去买糖吃。”

    收刘缓缓当自己的干女儿,二流早就有这个心。如今事情成真,二流心情大好。

    走到王志坚家,把收干女儿这件事给王与秋说了,王与秋也高兴得不行。

    等王志坚回来,二流给他讲了治肝癌下针的情况和使用三针式的体会。王志坚听了直点头,说:“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但一定不能忘记你曾经过的誓言。看来,我也该真正退休了。”

    王与秋也要回学校了,在王志坚家吃过中午饭,二流亲自送王与秋上车。

    离别,客车渐渐远去,留下无尽缠绵的思念。

    回到高原村,他母正在院坝边的池塘里淘洗红薯。上次放了水收了藕之后,小池塘又再次蓄上了水。这个小池塘,对二流家的农事有很多帮助。

    二流家今年收的红薯真是多,总共种了一亩地的红薯,全部挖起来足足有近万斤。

    看着万斤红薯,二流心里也有点怵,自家的一万斤倒好消化,运给刘海卖了就是。可高原村、红岩村、大石村家家户户都种了一两亩的红薯,产量五百万斤是没问题的。过去的时候,红薯都是拿来喂猪,可今年不同了,二流给了他们承诺,所有果蔬都按阿南镇的收购价来收,一亩地一万斤红薯,那就可以赚到四五千块钱,比拿来喂猪强多了,谁不会卖出来?

    如果全部收购,那需要多少资金?按一万斤四千块来算,五百万斤就是两百万!流动资金至少也得五十万。二流哪来这么多的钱?

    如果全部外销,光靠刘海的销售渠道,肯定吃不下这么多货。

    如果拒收农民交过来的红薯,那高原红果蔬协会还有什么诚信可言?

    这还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想到这个问题,二流心里顿时有点慌,看来,得尽快找刘海商量商量,拿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爷呢?”二流没看到他爷,便问他母。

    他母停了下来,抬起头,说:“你爷听说刘越清回来了,抓了一只老母鸡,急着跑过去看他了,我估计,现在刘越清家热闹着呢,肯定他家的门坎都被踏破了。”

    实际情况与二流他母说的差不多。刘越清当了几年村主任,在村子里有很高的威望。他又是那种不计较个人得失、一心想着农民们的利益的村干部,自然受大家的拥戴。一听说刘越清回来了,高原村家家户户都跑到刘越清家看望他。陆陆续续十来天,这个捉一只鸡,那个二三十个鸡蛋的。刘越清每天杀一个鸡来补身体,也根本吃不赢,他家的鸡圈一下子多了三四十只鸡,并且还在不断增加中。当然,鸡蛋就更不用说了。

    不收下这份礼物吧,便会被乡亲们认为瞧不起他。收了吧,又不好意思拿到镇上去卖,卖了换钱是要被别人嘲笑的。没办法,刘越清只能把难和蛋在家里搁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