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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第140部分阅读

    “不要乱!都不要乱!”但官员们还是尖叫着奔向大门,互不想让,结果在两米多宽的门口卡住了,急切间,居然谁都挤出不去。

    至于那被人撞倒、踩伤的,更是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倒是造成这一切的乌尔乔拉,瞧不出有多么慌乱,只站在原地,用一种嘲弄的眼神,扫视着丑态百出的同僚们。“……蛆虫。”他低不可闻地咕哝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平静地望着桌案后大声疾呼的杜兰,冷笑道,“‘克虏伯’先生,依我看,您最好……”

    可他话音未落,就听“咔嚓”一声巨响,头顶的天花板陡然破裂,让那造型别致的巨型吊灯,连带着半块墙皮一起,向他的人兜头砸了下来!

    “快躲开!”

    第七百零二章 被护佑的人们

    出声示警的,是维多兰。

    其他人也许,还没注意到开门时随着声音一起灌进来的那股凉风,或者以为是正常现象;但经历过几次诅咒“逆袭”的维多兰,可不会这么想。

    是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去注意周围环境中那些细小的,容易被忽略的,但很可能引发灾难的因素。

    就比如天花板。

    于是当天花板断裂,吊灯砸下来时,维多兰就成了第一个察觉并作出反应的人——尽管这种反应,未必就是最佳的选择。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议事厅内部够高,吊灯离地面的距离足有十多米,她满可以在吊灯落地之前,加一句“小心头顶”之类的,冷不丁地一句“躲开”,谁知道该往哪躲?

    况且就绝大多数的人而言,如果这句示警是你信任的人喊出来的,那没得说,肯定会第一时间躲开;但假如是个陌生人喊的呢?相信很多人都会犹豫吧!

    而乌尔乔拉与她的关系,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毕竟几分钟之前,他还一门心思地想要置维多兰与死地,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他怎么可能去相信维多兰的话?

    听到了“躲开”,他心里面第一个念头竟不是“出什么事了”,而是“这小表子想要干什么?”,落实在行为上,那就是非但没挪地方,反而半侧了身,用疑惑和敌视的目光,盯着维多兰的脸瞧。

    看到他这个反应,维多兰也急了——她可不想再有什么人,莫名其妙地死在那更莫名其妙的诅咒手里;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头到脚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讨厌。

    蹬地,双腿发力;维多兰就像颗出膛的炮弹般,飞身朝乌尔乔拉扑去。我们的麻风病人大吃一惊——这时候他倒是想躲了,怎奈何人原本就背对着维多兰,此时正转了半个身子回头观瞧,姿势何其的别扭,又哪里躲得开?何况他也从来没想过,一个平民,居然敢在议事厅这样的地方对他动手。

    他躲不开,维多兰却没客气。毕竟事出紧急,她又不想干出推开了别人,自己反而被压在底下的乌龙事,因此这一扑,她是卯足了劲。只听“噗”地一声闷响,我们的大美人儿一头扎到了乌尔奇奥拉怀里,推着他一连抢了几步,才算是停下。

    ——她是停下了,可被人在空中的乌尔乔拉停不下啊!

    一来是惯性使然,二来那一撞,又恰好撞正了肋骨,疼的乌尔乔拉险些没昏厥过去;因此他虽然看到了前方的桌案,但只能身不由己地,任由自己撞到桌沿上。

    “轰”的一声,沉重的实木桌愣是让他给撞翻了——本来坐在桌子后面的杜兰见状,反射性地想要伸手去扶,谁知道刚一动,就被身边的克虏伯给按住了。

    别看这克虏伯先前一直替维多兰说话,貌似有几分“仗义直言”的样子,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他身为“老牌”花花公子的习惯使然罢了。真要说起来,能坐稳五老星这个位子的,又怎么可能是心慈手软的主?按照他的想法:眼前这乌尔乔奇,平日里没少被史提夫放出来咬人;就在刚才,还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克虏伯咬人的心都有,帮他?别开玩笑了!

    由于维多兰先前喊了一嗓子,此时挤在门口的达官贵人们,不少回头朝这边观望的,克虏伯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因此他也大叫了一声,夸张地歪倒在地上;仿佛被乌尔乔拉撞翻了似的。

    其实这一撞根本就没吃劲。在相撞的那一刻,克虏伯用了个极为隐晦的“背摔”动作,相当恶毒地在乌尔乔拉平飞的势头上,又加了把劲。

    ——要知道五老星的位置,本就摆在议事厅的角落里,换言之,就是他们的背后,是墙!

    因此你看着好像是他,杜兰,乌尔乔拉三个人摔做一堆,但实际上,悲剧的只是乌尔乔拉一人而已——在克虏伯的钳制下,可怜的麻风病人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就那么直挺挺地一“脸”拍在墙上,登时头破血流。

    “你,你……”含糊不清地吐了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后,人就很“痛快”(既痛且快)地翻了白眼。

    暗中玩了这么一手,克虏伯心里面那叫一个爽啊,就跟站在寡妇家楼下冻了半宿,终于磨得对方心软让他进屋一样。为了让表演更加逼真,他甚至还抱住了心目中较为正直的杜兰,不让他这么快起身——若不是乌尔乔拉那张麻脸实在恶心,没准克虏伯还能借点血,顺手往自己和杜兰的身上抹呢。

    然而,维多兰身上的诅咒,难道就这么简单么?当然不!它从来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你因为躲过了其中一波,就沾沾自喜的话,那么对不起,你死定了。

    于是克虏伯这一演,就把他和杜兰两人都演入了绝地——别忘了这里的吊灯可不是通电,而是靠烧一种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类似甲烷的可燃气体。

    既然是烧气体,就必然会有供气的管线!

    虽然固定吊灯的墙面断裂,让吊灯落了下来,但是给灯供气的管线,并没有断裂!也不知这管线是什么东西做的,居然极为坚韧,硬是在吊灯砸在地上的前一刻,将其扯住了!

    只是吊灯被翻了个,原本冲上的喷火口,变做了冲下;在惯例的作用下,整个吊灯就像个巨大的风火轮一般,旋转着,打横往跌坐一堆的三人罩去。“靠,九龙神火罩么?”如果某位“见多识广”的穿越人士在此,准会吃惊得大呼一声。

    没错,那无数火焰当头罩下的威势,怕也就只有传说中的神火罩才堪比拟了——炽白的光焰,仿佛充塞了整个天地般,煌煌之让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当然也包括了杜兰那本就缺乏血色的脸。

    与半趴在他身上的克虏伯不同,原本坐在椅子上仰面翻倒的杜兰,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赶紧大叫道:“老家伙!快松开我!”

    只可惜克虏伯后脑勺上又不长眼睛,哪知道吊灯居然赖皮到玩变向?而且他先前装受害者,就是为了不给人留下话柄——你想啊!摔在一起的三个人,一个头破血流不知是死是活,另外两个却屁事没有的蹦起来算怎么回事?

    因此见老友挣扎,他不但没有理睬,反而还任性地加了把劲……

    别看克虏伯五十多岁的人,平日里又纵情声色,但他既然敢把大多数的目标定在“人凄”上,自然是有吃定这帮子深闺怨妇的本钱,至少他的力气,就不比年轻的小伙子稍差。这一抱,差点没把老友的腰给勒断了;别说推开,急怒间,杜兰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除了眼睁睁地看着火轮落到几人头上,他还能做什么?

    答案是,他还能施法!

    一道刺目的蓝光闪过,就见克虏伯身上,竟凭空多了一块巨冰——不,应该是那块三尺多厚的巨冰,就像个壳子般将他的身体包在里面,透过冰面,还能看到里面的克虏伯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连那吃惊的表情,仿佛都一瞬间被定格了。

    这是“冰封术”!

    倒不是说杜兰的魔法造诣,已经牛叉到连五级法术都可以瞬发的地步,而是他那根象牙手杖,其内在的价值,还要远在它考究华美的外观之上——因为,那本就是一根自带“冰封术”的魔杖!

    虽然元素法术的实用性,未必就比奥术要强,但一般情况下,大陆上这类自带元素法术的法杖,其价值是远超自带奥术的;究其根源,便是“物以稀为贵”。

    你想那神殿派的法师,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与他们的神沟通上了,余下来研究魔法阵和附魔的,还能有多少?因此在制作魔杖和魔法物品方面,他们的水平显然无法与一门心思钻进去的学院派法师相比——附带五级奥术的魔杖虽然稀少,但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家族里,未必就见不到;而杜兰的这根,可就不一样了。

    怕是你翻遍了整个大陆,也够呛能找出第二根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称它是神器也不为过。

    唯一遗憾的是,“冰封术”每天只能用一次,范围又仅仅是一米多点,刚够包住克虏伯的上身;至于他那万恶的下半身,也就顾不上了。

    其实就算是再多一个,杜兰也没办法留给自己,毕竟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攻击法术,你想用它来自杀,那就只能先放出冰坨子再用头去撞,没有其他的捷径可走。

    当然他也想让法术轰在袭来的火轮上——那样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怎奈何先前两人互换了身份,因此那根魔杖,此刻是握在克虏伯手里的。虽然杜兰能用自身的魔力激发法术,但他总不能捏着克虏伯的手脖子去瞄准吧?

    再坚固的冰,在高热的火焰下恐怕撑不了多久,这个道理杜兰自然明白。但短短的几秒钟里,他能做这么多事已经是极限了,至于他自己,则挣扎着将不知是死是活的乌尔乔拉拖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剩下的,就只能是等待。

    等待着苦难,抑或是……死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一个坚定而又从容的声音,在身前不远处响起:“我相信!”于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就这么突兀地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劳什子的“圣女”,居然出现在火轮与地上的倒霉蛋之间。只见她双臂平展,神态安详,仿佛要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般,就那样大刺刺地向着势要席卷一切的火焰……迎了上去。

    火……灭了!

    第七百零三章 台风

    没有人知道,当时维多兰所说的那句“我相信”,其实算不得一句祷言——因为她相信的对象,并不是传说中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生灵的众神,而是某个无良的穿越人士。

    在从修女院逃出来的当天,那人就曾经对她说过:“这种诅咒,其实像是一种病毒……不是毒!是种由一个核算分子与蛋白质构成的,非细胞形态的……晕,咱们换种说法啊。它就好像寄生在你体内的一种小虫子,会让你生病,让你变得虚弱,甚至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是!”说这个字眼时,他口音咬得很重,“它显然要比一般的虫子更聪明——因为它知道,一旦你这个唯一的宿主死了,那么寄居在你身上的它,也将不复存在。”

    “所以它会吓唬你,折磨你,玩弄你;但绝对绝对不能把你玩死,这就是它的‘底线’。”

    他对该理论深信不疑,甚至在此基础上,搞出了什么“生命绑定”,说白了就是一群人在刀口下排排坐。由于要死大家一起死,维多兰对此也没什么不满,但事后想想,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也就罢了,毕竟是诅咒的源头,可其他人呢?怎么就相信了他的鬼话,而陪着他一起疯?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成功了!

    所有人都活了下来,这说明他那个理论,还是有些道理的;在之后的一次次对抗中,维多兰能屡次化险为夷,甚至还捎带手地从绝境中救人,还是托了这个理论的福。

    只是在她的感觉中,诅咒并不像虫子,反而有点像一个性格别扭的小孩——它脾气暴躁,行为粗野,还总喜欢整出些恶作剧来引起人们的关注;但是对自己人,它又极端的护短,说白了就是一句话:我的朋友,我可以欺负,但是你欺负就不行。

    反正不管怎么说,此时的维多兰,已经习惯于这小破孩的存在了。只是和珍妮那种“顺毛捋”的方式不同,维多兰,更像是拿捏住对方的小辫子,然后一次次地要挟它。

    就比如刚才,她坦荡荡地摊开双手迎向火焰,便是一次再明显不过的要挟了。如果她伸手去推,很可能火焰会烧到她手上——那诅咒绝对不会介意让她也跟着多吃点苦头。

    但换成脑袋呢?

    烧,就必死,绝没有别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敢烧吗?瞧,这多像一个人用十字弓比着你,而你,却把人质的胸膛顶在箭矢上,然后疯狂地叫嚣:“你射啊,是个男人你就射啊!”

    只不过这个人质,乃是维多兰自己而已。

    显然那脾气暴躁的小破孩,离“男人”还有段距离,每次维多兰自陷死地的时候,他就不得不退却了——是的,退却;从维多兰的角度,能看到那盛开的火焰,就仿佛被冲上岸边的海葵一样迅速收拢;从喷气的孔洞中缩了回去,然后又过了十来秒钟,才从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

    这种现象,叫做回燃。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一来气体本身有压力,只能往外出,不能往回进;二来管道里面也没有氧气支持火焰燃烧。

    但此时此刻,这种明明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偏偏就发生了,还是在众人眼前,以至于很久之后,仍有不少当时在场的记得火焰在维多兰面前退缩的那一幕。

    “知道吗?圣女身上的光芒,已经压过了火焰!”他们在饭桌旁,舞会中,沙龙上,就这样信誓旦旦地对身边好奇的听众说。

    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维多兰不可能知晓;眼下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这坏小孩……又把怒气撒到别的什么地方了吧。”这种想法让她有些愧疚,甚至感觉自己很卑鄙。

    可即使再卑鄙,维多兰也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实在不想再有人因为诅咒,而糊里糊涂地丢命了——那等于是被她“直接”害死的,毕竟若没有她,那些该死的意外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

    其实说起来,维多兰并不害怕杀人,甚至在还没进修女院之前,她就曾亲手捅死过一个打她主意的恶棍——用那恶棍的亲传绝活“背刺”,把小刀子,从两根肋骨的间隙中插了进去。

    不需要第二刀。

    那年,维多兰才十一岁。

    就这里就可以看出,那恶棍培养维多兰,是多么地尽心尽力。而维多兰,也的确具有作为一个优秀潜行者的一切潜力:机敏,果决,以及为了等待时机,可以几年如一日的那种韧性;当然能让一个老油条全无防备,本身就是种十分高明的伪装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因为被诅咒殃及的人,大多数都与她无仇无怨——就算有怨,维多兰心里也更倾向于用刀子解决。何况杜兰·西斯连科还是她此行的目标,一个“自己人”。

    “西斯连科先生,您没事吧?”推开晃悠悠好像摆锤一样的吊灯,维多兰转身一步跨过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扶起了……杜兰·西斯连科本人!

    没错,不是克虏伯那西贝货,而是真正的杜兰·西斯连科!

    “呃,你认识我?”这下子,连杜兰也摸不着头脑了,因为他可以肯定在今天以前,他应该没见过这位姑娘——以对方出众的姿容(这个词用在维多兰身上相当别扭),那绝对是一见难忘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姑娘见过他的画像,又或者,是在她来之前被什么人暗中指点过。

    但对方的回答,却让他有了种崩溃的感觉。因为维多兰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咦?您不是刚刚……喔!我明白了,原来您才是西斯连科先生本人,这真是……哈哈哈哈!”

    姑娘豪爽地拍着杜兰的背,力道之重,让杜兰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借机报复。笑了一阵,姑娘又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指着地上道:“这么说,他其实是克虏伯喽?”

    顺着那修长的手指,杜兰看到了地上,还被冰壳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老朋友克虏伯,这才猛地醒悟过来为什么对方刚才从地上拉起的,是自己。

    道理明摆着——一块冰坨子你怎么扶?

    “狗屎,这样也行?”杜兰的脑子有些乱了,就好像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