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玄幻小说 > 宁为妾 > 宁为妾第1部分阅读

宁为妾第1部分阅读

    《 笔下文学 》整理收藏 bxwx

    《宁为妾》

    第1章 薄府

    鹅梨帐暖,红木的床榻上躺着一个极为娇小的女娃儿,女娃儿面色苍白,原本应是红润的嘴唇,此刻也干裂的破了口子,浅淡的眉头蹙的极紧,比往日更为消瘦的面庞此刻让人看着更是心疼不已。

    即便是紧闭着眼,薄玉乔此刻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疼的厉害,身子好似尽数失了力气,无论如何也无法睁眼。

    赵月如望着躺在鹅黄床帐中的女儿,泪珠儿不断的滴落下来。她女儿如今才五岁啊,仿佛娇花一样的年岁,如今却像是凋零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乔姐儿虽说只是薄正的庶女,但他怎的能如此狠心,让岑青兰那个毒妇将乔姐儿给带走?

    中书令薄正,乃是乾国正二品大员,身居高位,人又生的儒雅俊秀,身旁自然是不缺伺候的妇人。赵月如便是薄正的媵妾之一,不过虽说是媵妾的身份,但却早已失宠,毕竟一个商户女,除了厨艺与容貌之外,赵月如再无旁的长处在这薄府立足。

    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赵月如在生下薄玉乔之后,便渐渐失了宠爱。原本便是个任人揉扁搓圆的脾性,虽说软和,但却失了些味道,且赵月如又是酒楼老板的女儿,出身鄙贱,在这根本不缺美人儿的薄府,自然便仿佛溅起的水花一般,很快消失无踪。

    赵月如性子有些懦弱,但眼下乔姐儿因着岑青兰那个贱妇的缘故,后脑撞到了石凳之上,如今已然昏迷了三日,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抑或是再也醒不过来了,自己女儿受了此般苦楚,她自然是意难平!

    赵月如心下极为郁卒,一张秀丽中带着温婉的面庞,此刻也仿佛白纸一般,一碰既碎。

    正在此刻,紧闭着眼的薄玉乔感觉自己身上有些气力了,但脑袋仍是疼的仿佛针刺一般,不过她还是强忍着刺痛睁开眼。

    入目,便是鹅黄的纱帐,纱帐挂着极为光润的红木梁柱上头,薄玉乔紧蹙着眉头,细细打量着红木,暗自盘算着这里到底是哪儿?看那红木的成色,恐怕就不是一般工薪阶层能负担得起的。

    耳边传来细细的抽哽声,直到此刻,薄玉乔这才注意到,身旁居然多出了一个瞧着很是年轻的女人,这女人低着头,看不清相貌,但薄玉乔却能断定,她年岁定然不大,也许比二十五的自己还要小上一些。

    不过最让薄玉乔诧异的,并非面前多出的女人,而是这女人身上的如意百褶月裙,这样繁复的服饰,如果不是她有个痴迷中国古典文学的好友,恐怕也不会认出来。

    古色古香的场景,仿佛仕女图中走出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

    薄玉乔一开口,便觉得嗓子疼的厉害,大抵是许久没有开口的缘故,就仿佛砂纸一般粗粝。

    听得薄玉乔低低的呼声,赵月如顿时欢喜极了,杏眸中尚挂着些许泪珠儿,配上那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以及水光潋滟的眸子,看着当真是极为动人,便仿佛出水芙蓉一般。

    见着面前女人如此出众的容貌,薄玉乔心下倒是有数了,这是不是进错片场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应该是明星吧?

    第2章 穿越

    “乔姐儿,你总算醒了!你若再不醒的话,姨娘该如何是好啊?”

    赵月如并未听清薄玉乔的言语,只因着太过激动,便一把拥住面前的女娃儿,不过赵月如自然是有分寸的,生怕自己使得气力过大,伤着了本就虚弱的女儿。

    “姨娘?”

    薄玉乔低低重复一声,突然觉得有些疑惑,面前女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儿,并不算太过浓郁,清清淡淡却沁人心脾,让她觉得极为舒坦。

    即便如此,薄玉乔也不习惯一个陌生女人对她如此亲密,想要径直推开面前的女人,却发现即使她使尽全力,赵月如都仿佛毫无所觉一般,仍紧紧的抱着她。

    “放开我!”

    薄玉乔的声音有些拔高,此刻她终于注意到了不妥之处。从她口中所发出的声音,稚嫩的好似还带着一丝奶味儿,根本不似一个成年人能发出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着怀中的女儿拼命挣扎,瞧着自己的眼神陌生的厉害,赵月如只觉心下一阵酸涩,当即便红了眼眶,软声道。

    “乔姐儿,是不是又难受了?姨娘给你呼呼。”

    话落,赵月如便直接站起身子,用手触碰薄玉乔细嫩的脖颈,轻轻在女娃儿以纱布包裹的伤处轻轻呼气。

    “乔姐儿不痛了!别怕,姨娘在这儿!”

    感受到女人如此温柔的举动,薄玉乔当即便一阵呆愣,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姨娘应该是小妾的代称,难道这女人是谁的小妾?薄玉乔眼下尽是疑窦,不过她此刻却顾不上面前女子的身份,而是抬起手,仔细端详着。

    面前的手极为细嫩,比入口即化的内酯豆腐都要柔软,小手儿只有她以前半个巴掌那般大小,奶白的颜色,配上因着有些婴儿肥给凹陷的小窝儿,当真是玉雪可爱。

    要是平常见着这么可爱的小手,薄玉乔说不定会上前逗弄几下,不过眼下她心念一动,面前的小手便握拳,而后松开;再握拳,再松开。如此反复了十多次,薄玉乔终于确定了,面前仿佛水豆腐一般的手,就是她现在的壳子。

    薄玉乔是一间广告公司的设计总监,大学毕业五年,要不是靠着漂亮的成绩,她恐怕只会被别人当成花瓶。如今刚升了职,去到威尼斯取景儿,薄玉乔最后的记忆,便是震荡的机舱,以及周围人惊慌到扭曲的模样。

    薄玉乔面上带着一丝仓皇之色,好在赵月如眼下正拥着薄玉乔,并未发觉她的神色,这才没有见着自己宝贝女儿仿佛见鬼了一般的模样。

    薄玉乔惊恐的抬手,用力拧了拧自己的面庞,直到一张珠圆玉润的小脸儿上显出几道红痕,有些疼肿,这才作罢。此刻,薄玉乔发觉手上不同以往的柔腻触感,当即只觉得面前一阵昏暗。

    这里恐怕与她先前想的不同,并不是在满是明星以及各色仿真古装道具的片场,而是真真切切的古代,古代的高门大院。

    她穿越了!

    第3章 姨娘

    意识到这一点,薄玉乔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浮上了淡淡的青色,看着当真是极为诡异。这时,赵月如这时也转过身子,见着薄玉乔难堪的脸色,当即便关切的问道。

    “乔姐儿?你是否又疼了?”

    薄玉乔紧咬着唇,狼狈的摇头,顿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

    “此处是哪里?”

    大抵是因着入目尽是古色古香的场景,薄玉乔开口时也不由带着些文绉绉的感觉。

    赵月如听得女儿的问话,当即只觉一惊,她的乔姐儿难不成是痴傻了?一想方才她便好似听得乔姐儿口中吐出‘你是谁’三个字,这是怎的了?

    她的乔姐儿若是因着岑青兰那个贱妇而痴傻的话,赵月如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女儿讨个公道。不就是乔姐儿年岁小,不知事,管自己叫了一声娘,坏了规矩,又何至于岑青兰欲将乔姐儿从自己身边抢走?她自己生不出,凭什么要夺她的女儿?

    “乔姐儿!乔姐儿!”

    赵月如再也无法忍受,一把便将瘦弱的薄玉乔给揽入怀中,不住的哀嚎着。她已然失了薄正的宠爱,如今只有乔姐儿能与她相依为命了,为何上天还要这般残忍,让乔姐儿也变成痴儿了?

    见着面前女人哭的伤心,薄玉乔只觉脑仁儿一阵阵抽疼。不过因着尚未分辨出如今到底是何景况,便紧抿着唇,省的再像之前那样,多说多错。

    薄玉乔佯作力竭,便径直昏迷了过去。感受到女儿软下去的身子,赵月如即便心头再痛,也不能耽搁了女儿养病,当即便小心翼翼的将薄玉乔给放倒在床榻之上,细细的掖紧锦被,而后便踉跄的奔了出去。

    听得卧房中再无旁人的声音,薄玉乔这才睁开眼,望着鹅黄的纱帐,先将锦缎软枕放在身后,而后用力撑起身子,倚靠在软枕上。

    卧房中全然一派古色古香的模样,红木的桌椅,雕花的窗棂木门,不远处极为细致的妆台,还有面前绣着大片牡丹的屏风,让薄玉乔心下升起一阵恍惚之感。

    薄玉乔再次端详着面前细嫩的小手,心下倒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拜这些年研读过的穿越小说所赐,她此刻也清楚穿越这档子事。不过显然她薄玉乔并不够幸运,并未拿着原身的记忆,如此的话,在这异世便更需小心翼翼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先前那妇人才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不急不缓的老者,那老者须发皆白,看着倒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身上散着淡淡的药香,说不准会是个大夫。

    “乔姐儿醒了?”

    赵月如见着薄玉乔倚靠在床榻上,当即又惊又喜,方才她离去之时,乔姐儿才又昏睡过去,如今即刻便清醒了,想来不是痴傻,定然是她多虑了!

    赵月如心下憋着一股子郁气,又惊又惧,若是乔姐儿痴傻的话,留在薄府这能把人生吞活剥的后宅之中,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她这个生母,若是护不住女儿的话,留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乔姐儿定然不能有事!

    第4章 心如刀绞

    赵月如知晓王大夫是个心慈之人,如若不然,以王大夫的医术,自然不会来薄府给一个小小庶女看伤。思及此处,赵月如即刻便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道。

    “王大夫,求您给乔姐儿看看罢!乔姐儿方才醒来,居然问妾此处是哪里?这若是痴傻了该当如何啊?”

    闻言,王大夫一张慈和的面上也显出一丝凝重之色。这孩子后脑处的伤并不算轻,能保下一条命都是好的,如若真是痴傻了,大抵也是命中注定罢!

    “如夫人,你先别急,我这便给乔小姐诊治。”

    原本以薄玉乔的身份,自然是请不来在京中极有声望的王大夫,不过因着赵月如先前在王大夫所开的医馆前头跪了一夜,这才让王大夫心软了,过来薄府出诊。

    “妾先谢过王大夫了!”

    赵月如也知在外男面前流泪并不算好,所以便强忍着心下的难过,恭敬的冲着王大夫福了福身子,而后便站在离床榻不算远的地界儿,静静的望着倚靠在床榻上的乔姐儿。

    “乔小姐,请伸手让老夫为您诊脉。”

    薄玉乔好歹也算是薄府的正经主子,虽说只是个庶出,但好歹也是媵妾生的,不必落得一个从母为奴的下场。

    薄玉乔眼下自然也清楚了面前的老者的身份,当即便伸出右手,放在脉枕上,王大夫取了轻薄仿佛无物的丝帕,盖在薄玉乔皓腕之上,而后才将手指搭在上头,细细为面前的女娃儿诊脉。

    过了好一会子,王大夫面色倒是未变,将手收了回来,转头冲着一旁站着的赵月如道。

    “如夫人,乔小姐的身子并无大碍,脑中也并无淤血,不过老夫着实是看不出小姐为何会举止失常。”

    闻言,赵月如单薄清瘦的身子踉跄一下,杏眸中带着一丝悲怆之意,着实是无可奈何,连王大夫都看不出乔姐儿何处有碍,上天当真不给她们母女留条活路了吗?

    “乔小姐,你现下可感觉到旁的不适之处?”

    王大夫见面前女娃儿眉眼澄澈,半分看不出痴傻之态,大抵只是脑子有些混沌罢了,何至于痴傻那般严重?这才问了一句。

    听得王大夫的问话,薄玉乔才开口道。

    “除了后脑处疼的厉害,余下并无旁的不妥之处。”

    薄玉乔答话时,倒是丝毫不显怯弱,伶俐得很,除了一张小脸有些苍白之外,再也看不出半分不妥之处。

    见状,王大夫心下有了猜测,当即便接着问道。

    “小姐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姓?”

    薄玉乔径直摇头,她是知晓自己叫薄玉乔,不过那是她穿越之前的名字,若是与眼下这具身体姓名不同的话,她可就算自己漏了底,恐怕会惹得旁人疑心。

    “那乔小姐可知面前的夫人是何人?”

    薄玉乔此刻则是迟疑了一瞬,试探着开口道。

    “姨娘?”

    闻声,赵月如当即便抽哽一声,身子好悬栽倒在地。一见着女儿以极为陌生的眼神望着自己,赵月如只觉自己心头一阵绞痛,恨不得径直抱住乔姐儿,却又生怕吓着她,这才死死扣住床柱,生怕在王大夫面前失礼。

    第5章 食不厌精

    见着赵月如面上的悲戚之色,薄玉乔也能断定,面前的妇人是自己身体的母亲,如此的话,她的处境倒是安全不少。

    接连又问了不少,王大夫心下清楚,薄玉乔应当并无大事,当即便对着赵月如道。

    “如夫人,你现下便随我去外间罢!我给乔小姐开个方子,好生调养想来也就无事了。”

    听得此言,赵月如强忍着心口的酸涩,连连颔首,而后便跟在王大夫身后,一齐出了主卧。二人离去之后,薄玉乔这才算放下心来,毕竟她没有原身的记忆,若是装的不像的话,万一被人当成妖魔附体,那便糟了。

    因着受了伤的缘故,薄玉乔虽说醒着,但身子却一阵虚软,不多时,便径直昏迷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清醒之时,便觉得一阵肚饿之感铺天盖地而来。透过窗棂朝外头看,发觉天色已然黑了,想必又过了好几个小时,不过古代是以时辰计数,那现下应当是酉时了。

    “来人啊!”

    薄玉乔实在是饿的厉害,便轻声唤了几下,过了一会子,这才进来了一个极为瘦弱,看着约莫八九岁大的小丫鬟,面貌清秀,不过眉眼处看着倒是伶俐,看着倒是个有些机灵的。

    “小姐,您醒了?”

    薄玉乔并不知晓这丫鬟的名儿,不过这些倒不如何重要,眼下她腹中空空,取些吃食过来才是正事。

    “此刻还有什么吃食吗?”

    “自然是有的,如夫人早便为小姐煮了燕窝粥,此刻正在小炉子上温着呢,小姐若是想用的话,奴婢这便去给小姐端来。”

    闻言,薄玉乔面色倒是未变,知晓这如夫人指的便是她的姨娘,也便放下心来。当即便淡然的微微颔首,眼中倒是闪过一丝喜色。毕竟对于一个饿极了的人来说,吃食自然是极为重要的。

    那小丫鬟下去之后,不多时便端来了一个青花小盅,虽说她才将将进了主卧,但薄玉乔却嗅着一股子极为浓郁的香气,让薄玉乔觉得饿的更为厉害了。

    小丫鬟在床榻上摆了一张红木小几,将木质托盘放在了小几上头,又取了一个瓷碗儿,将青花小盅内熬得浓郁凝出一层米油的燕窝粥盛在了小碗儿中。

    燕窝粥便熬煮了好几个时辰,此刻浓香扑鼻,里头的燕窝微微泛着|||乳|色,晶莹剔透的让人垂涎三尺。而熬粥的米颗颗圆润,仿佛珍珠一般,亦是上好的粳米。

    那丫鬟以汤匙舀出一勺,仔细吹凉之后,这才送到薄玉乔面前。

    见着这小丫鬟如此细心的伺候自己,薄玉乔心下早便等的有些急了,她从未嗅到过带着如此浓香的粥品。

    毕竟比起现代的快餐,古代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吃食自然是更为精致。面前这一小盅的燕窝粥,看着便极为诱人,送入口中之时,便仿佛丰盈了整个味蕾一般,让薄玉乔顿时失了填饱肚子的心思,而是耐着性子一勺勺的将一瓷盅儿燕窝粥都舀进碗里,而后仔细的品尝着。

    第6章 黄莺

    等到装着燕窝粥的小瓷盅儿里头空空之后,薄玉乔这才觉得肚腹微微有些胀痛,以五岁女娃儿的食量来说,她之前用的饭食有些多了。见着薄玉乔今日胃口如此之好,小丫鬟面上也现出一丝惊色。薄玉乔见了,便冲着面前的小丫鬟招手,示意她上前回话。

    “你叫什么名儿?今年多大了?”

    因着王大夫先前已然说过,乔小姐大抵因着头部受创,所以暂时记不得事了,所以面前这小丫鬟也并未有何怀疑,当即便脆生生的答道。

    “奴婢名唤黄莺,今年七岁。”

    闻声,薄玉乔心下暗觉好笑,这声音当真清脆的仿佛黄莺一般,也不负这个名儿了。不过这黄莺的年岁还当真不大,要是在现代的话,她肯定要被人一纸诉状告上法庭,被人谴责非法雇用童工了。

    “罢了,我娘呢?”

    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