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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光影第6部分阅读

    会笑得很勉强。我看了下他,点了下头说到:“是呀!第一次到这里,不熟悉”!

    “你是来旅游的吗”?

    “算是吧”!

    “算是,怎么理解”?

    我把他的反问在心底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可隐瞒,坐起身对他说道:“我是去寻找我十年前心爱的人”!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像被什么震惊了一样,脸上又呆呆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当神经病一样看待,还是当白痴看待!

    “十年!你怎么想起十年了再去找她?能说一点原因吗”?他抱着手臂,坐得很端正,像一个听课的孩子一样说道。

    他是个陌生人,也是一个令人不讨厌的陌生人,既然他愿意当一个听众,我就当他是个摄放烦恼的对象,把一些困扰都吐出去。我没有像和林枫那么仔细的复述,我就抓了一些大致的情节和感慨及在什么情况下去寻找十年前的她对他说道。3o分钟过去后,我讲完了,我感觉心里豁达了很多,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去看待我的讲话。

    他望着我,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你觉得一个人十年会不会有很大的变化,她还能不能记得当年的风花雪月!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说这句话,我没有恶意,因为我就是个例子”。

    他说的话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这个问题我也已经想过很多遍。以前,我相信她,我相信自己,因为我们都是有感情的人;现在,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已经意义不大,我只想见到她,不管她还能不能记起我!

    “没关系,都1o年了,这些我都想过,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我不在乎!你可以说一下你那个例子吗”?

    广播里通知:车还有1o分钟到站!

    “她已经死了”!

    他的这句话像晴天霹雳般击打着我的神经,我的头皮麻木的找不到一点点知觉。我真不敢相信,我坚持不懈的好奇想得到他的秘密,得来的竟是如此沉重的消息,我感觉我像一个罪人,我不敢正脸看着他那张瞬间受到风雪洗礼而沧桑的脸。他像刚才那样着呆望着窗外,现在我知道,他为什么刚刚不回答我的问题,因为问题的背后迁拉着无数的秘密和悲伤!

    “对不起”!我歉意的说道。

    “她是出车祸死!那天是圣诞节,她急急忙忙的打了车去找一个人,结果,她坐的车被一辆载的大货车失控撞到,司机和她都死了”。

    “他是去找你吗”?

    “开始以为是,后来从她手机里的信息才知道,她是去找另一个男人”!他说完后,双手撑在桌子上捂着脸许久。我不知道在这双细长的手掌后面,是不是一张哭泣的脸!

    “你们认识了多久,是怎么认识的”?

    他放下手,红着眼眶说道:“7年,真正的相恋只有两年,她已经死了4年了。我们是在成都认识的,就在天府广场。那年是2oo8年,刚好是汶川地震,成都震感很强,很多人都跑到天府广场去躲避地震。地震后的第三晚上,广场上有好多人点燃蜡烛祈福。我是一个义工,在人群中在为他们免费放蜡烛。走到喷泉边,有一个长女孩引起了我的注目,她很漂亮,她手里握着手机,脸上很焦急的坐在那。我走过去,递了一支蜡烛给她,她接过蜡烛红着眼睛望着我,点了下头,正当我要离开时,她说:“能再给我一支吗”?我又给了她一支,她说了谢谢后,又祈求我坐下和她聊会天。我坐下后,她一直在伤心的说着,她说她男朋友回了老家卧龙,那里地震很厉害,几天联系不到他,她一直很担心,几天都没睡。她看到我,说我长得像她的男朋友,让我留会找点安慰。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有了联系,她一年后都没有联系到她男朋友,慢慢的,我们越走越近走在了一起!

    “后来你知道她去找谁了吗”?我知道我问得比较多,也比较直接,可一个故事它总是要有结果才完整!

    他扭开纯净水瓶盖,喝了一口水噎下说道:“是她前男友,他没有事,一年后又突然出现成都,他们背着我在圣诞节约在九眼桥的一家酒吧见面。结果,就在她去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总觉得逻辑有问题!问题在哪?他爱她,而她却不爱他,而爱着她以前的他,她因为以前的他死去,他知道,也知道她不爱他,而他每年依然去她墓边陪着她。这不对,逻辑不对,她欺骗了他,背着他约其他男人,他心里没有一点点怨恨吗!是因为什么?伟大的心胸吗!他又为什么每年都要去看死去的她,这么执着的去做同一件事?是“爱”吗!这个逻辑我想像不到更好的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读懂!

    车轮开始缓缓的停了下来!我看着他惨白的脸许久,我的思想里突然产生一个不是常人应有的决策………我想

    去云南!

    ”你该下车了,你还不准备下”?他对着我示意的看了下前面的站台。

    “我不下了,我也想去云南”。

    “真不下”?

    “真不下”。

    2o分钟后,列车又开始飞奔起来,他望着我,我们相互笑了一下,靠着座椅闭上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理想国度

    云岭之南,这个在中国最西南边的国度,它给我们最多的感觉就是“神秘“!或许是受儿时的书本影响,我们能知道是它的原始性,这里环境很纯净,它没有像其它城市一样受到众多工业的污染;这里有全国覆盖面积最广的原始森林,是少数珍稀物种的天堂;也是全国少数民族居住最多的地方!而这里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陌生!以前,我从没想过,会来这里。这次,无意好奇的来到这,却在这为我的内心找到了一片静土,让我浮躁的心开始安静下来!我爱上了这里,这里的森林,这里的山水,这里的天空,还有茉儿!

    漫长的五个钟过后,天已经亮了,列车在昆明站停了下来。我和他下车后走在了一起。他叫张则卫,29岁,是个软件编辑师没,虽比我大一点,但他说我可以叫他小卫,他说别人经常这样叫他。下车前,他很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和他一起去看“她”!

    我知道,我此时的行为有点怪异,让不可思议。一个正常的人谁会跟着一个男人去看他死亡的情人。我想,没有人会去做这种事,而我却发起了这种神经!我很想知道,在这个复杂而自私的世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为了什么而那么疯狂,那么的执着的坚持他的行为,他真的是为了所谓的真爱吗!那个埋在泥土下的那个女人,究竟她又有什么独特的魅力,能让这个男人年复一年如痴如醉的去守候着她,几年过去了,仍不娶!

    她的家乡在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区,她也在那里!我跟着他上了去红河的客运汽车。虽然这辆中巴车有点破旧,但在车上的感觉很好,视野很宽,可以看到车窗外移动的冬日风光!

    车行驶了4个钟后,来到一处半山腰,从窗外看到山对面,眼前的一幕让人瞳孔放大几倍!像楼梯一样的无数梯田,层层叠叠数百梯乃至上千梯,紧致,恢弘,仿佛一道道天梯从山顶垂挂下来直抵山脚。每一道都是一道细碎精致的涟漪,每一叠都是一片清净如鳞的波纹,阳光在高空倒映在水面,飘荡在层层水波上,金色的碎片缀满山体,满山流光溢彩。还有一些穿着少数民族服侍的村民在田坎上走动,虽看不清他们在干嘛,但我觉得他们就像是这幅画中的主人公,是焦点,是最美的人!

    “很美吧”!身边的他吸了一口烟吐向窗外,转过头望着我说道!

    “嗯!的确很美,我从没有看到过那么宏大的梯田群“。我感慨的说道。

    ”这里是元阳,这里的梯田都有几千年的历史,是生长在这里的人一代又一代智慧的结晶,是一种文化遗产“!

    ”真的很幸运来这里,能看到这么好的风光。该谢谢你!以前,我总以为云南就是一个只有山水,只有原始森林的地方“!

    他把烟头弹向窗外,有点高傲的笑了笑说道:”你真会说笑,等一下你会看到更美的,到时,你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我顺着他的笑也笑了起来,看到他高傲的样子,我很期待着后面的景色。此时此刻,我的“病”是乎已经痊愈了,我完全忽视了我此行的目的!

    还在火车上时,我的手机收到林枫医生发来的信息,她问我最近怎么样,病情有没有好点,有没有找到她?就在刚刚,我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她隔了好久回了信息,信息只有四个字:病情恶化!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我。反过来想,是哦!谁会相信我说的话?谁会相信你在这遇到一个陌生人,然后不怕受骗跟着这个陌生人去看他的亡妻!如果是我,我也不信我说的话。可能林医生认为我病情严重,开始产生幻想幻觉。我偷偷的笑了起来,我没有笑谁或嘲笑谁,我只是感觉,人活着是多么的美好,能遇到许多想像不到的快乐,我很庆幸~~~~我还活着!

    半个小时过后,车开出了那条两边是高山的峡谷,就在开出的那一瞬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看到的一切。

    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流在匆匆的流淌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条金色的彩带在舞动着。三个巨大的圆形水车在河的对面缓慢的转动着,远看,就像放在水里的摩天轮一样!优美,高贵,让人感觉它和这里的水这里的山已经天然的混为一体,让人感觉这样的河里必须有一个水车才叫完美!还有河对岸一片片尖尖的竹楼,我感觉它们似曾相识,我想了好久,才想起在深圳民族文化村见过,是彝族人的住房,但它们都是模仿建造的,与这里的竹楼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不是一个层次的。那些竹楼都是好几个聚在一起,有一层有两层,都有很特色的竹门窗,房子的高度也不一样,有点像西方哥特式建筑的屋顶,更像有些城市里的别墅群。但在这里,我认为它们比那些砖头水泥的别墅更有价值,它们就像梯田一样,是生长在这里的人勤劳,智慧,追求美好的体现!而不紧紧是低俗的炫富!

    “这里好美”!我自言的说道。

    他望窗外,没有回头,只是很奇怪的…哼…了一下说道:“是很美,都很美“!

    ”老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容“!他像自言似的从嘴里说出一个字。

    “容……,是谁”?

    “就是死去的那个女孩”。他的话,比车外的寒风还冷。

    “每次,车经过这里,看到窗外,我就会很伤感,可能是因为内心的伤触。同样是在车上,虽然都在看外面美丽的景色,但每个人的感受却不一样。一想到美景后面的路离死去的她已经越来越近,我的心情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又接着说道。

    “对不起,我…我不太会劝别人!怎么说呢?都过去了几年了,你该放松一点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他示意的笑了一下,指着那条河说道:“知道这是什么河吗”?

    我摇了下头说道:“我对这里不熟悉,但对面那尖尖的竹楼我没有猜错,是彝族人的房子吧“!

    他笑了一下,说道:“对,整个云南,这里是彝族人最多的地方。彝族人,应该说是这里的人,对生活的意义和你我这些城里人不一样,他们没有城里人那么复杂那么势力!城里的人,由于一直在金钱的圈子里打转,他们除了钱和虚荣,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值得追求的。所以他们已经没有了信仰,一个人,眼里只有钱,没有了信仰,他们就是金钱的奴隶,生活中找不到真正的快乐,活得还不如这里的人!这里,虽然经济不是很好,可他们生活在这世外桃源的地方,觉得很满足,很快乐。不是他们没有追求,而是觉得那些不是他们所追求的。他们热爱这里,山水,天空,服侍,音乐,舞蹈,节日…,这些,都是他们的信仰“!

    “你对这里很了解哦”!

    “一点点,我有想到这里居住的心,我爱上了这里!可能你不理解我现在的想法,也许你以后也很难理解”!

    我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能如他所说的,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理解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理解了,我会不会也选择留在这?

    ”到了“。他的声音变得很小。

    我们在一条小溪的石拱桥边下了车,他说,她就在石拱桥后面的山里。他走在我的前面,我跟着他的脚步走在他的右侧。

    一路上,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爱的人就在前面等着,可她永远也不会再和他说话,拥抱,接吻,在他心里这是不可能摸去的阴影!

    20分钟后,我们翻过第三个小山丘后,在那片黄得掉叶的树林中,有一绌红色的树印入了我的视野,它在那片树林中凸显得那么特别,像出淤泥的莲花一样。

    走近了!我凝望着正前方,我不相信我看到的,两排五米多高的红色枫树出现在我眼前,树很有规则,像人为种的,刚好是在一条小道的两旁,小道上满地都是掉落的红色枫叶,堆积了好几层,像铺了张红地毯一样,一直延伸到小道的另一面,让人很想这条路的末端是什么!

    他从地上捡起一张红得像血液一样的枫叶拽在右手,然后一步一步的踩着红叶走了进去,我跟着他的脚步也走了进去。红叶在微风中果断的脱离枝头,从我们身边滑过,像结婚时,走在红地毯上,别人扔的彩带一样!走了二十几米后,转了一个90度的湾,他停了下来,这里是小道的尽头,正如我猜想的一样,这里是个墓!整个墓四周用石头围起来,旁边长了许多杂草,墓碑上刻着&p;lt;李容之墓&p;gt;,李容,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容,她就在这里!

    他把手里的那片枫叶放在她的墓碑上双手护着墓碑,亲吻了一下,然后半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望着他黑色的背影许久,我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不可思议的是,我的脑子里乱乱的,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我,此刻,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可能是看到这里的一切,借物生情,想到了莎,想到了她最后悄悄的离开,有种黯然的牵思,我很想找到她!

    过了许久,究竟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感觉好久!他站起身,弯着腰,一手一手拔墓周围的杂草。

    “我可以帮你吗”?我说道。

    他点了一下头,没有一点表情,依旧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我们把杂草都拔掉后,他走向小道,把小道上的绯红的枫叶捡了很多抱在怀里,又回墓前,把它洒在那周围,一次又一次的做同一套动作,是乎每一片枫叶都是他带给她的一丝思念!如果我不是沉浸在感情的世界里,我想,我可能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是疯子!

    我帮着他把那红叶一次又的捡在一起。我实在压抑不住内心中感到的困惑,我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卫,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吧“。他情绪低落的说道。

    ”你几年没娶,还为她做这些事,你觉得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要都爱过就好了“。

    ”她爱过你吗?她爱你怎么去跟别的人约“?我说的这句话有点刺骨,我只是感觉她对他不公平。

    他没看着我,边蹲下身去捡枫叶边说道:”爱过!开始我误会了她!你知道她为什么秘密的约他吗?因为她爱着我,她不想让我误会,不是因为她还爱以前的他,她只是想知道结果。她跟我们一样,对经历的事情总想要知道答案,她也想知道两年了,他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对她不理不问的人间蒸发!她想亲口听他说出来,那样心里就不在有结了。可恶的是,路上出事了。后来我见到过那个男人,他瘸着拐棍,他只有一条腿,是他回老家时,汶川地震,他被自己家的房子塌倒压到了他的脚,截了肢。之后,他很自卑,他很怕她见到现在的他,所以一直没有联系她。后来,他听说她有了新的男朋友,他才想着见她“!

    他把枫叶放下后又接着说到:”我当时看到他,我的心里没有了一点怨言,以前我觉得一切是他的错,现在,我完全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