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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剑天河第25部分阅读

    他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艾丝美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嘴唇不停的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王尔德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讯息,“……咒语!”,大吼一声,朝艾丝美扑去。

    莱格利斯家族,古老而神秘的黑巫世家,拥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神奇巫术。巫师和圣殿的法师不同,法师的咒语主要依靠自身的圣力或者借助神邸的力量,而巫师则以咒语来激自然的力量,最重要的是自身的精神力。因此,往往在巫师的法术动前没有任何的征兆。王尔德曾经融会茅山的法术和西方的巫术成为血族历史上第一位血巫,但他对于莱格利斯这个著名而又神秘的家族也并不了解,现在他可玩不起,便打算在艾丝美的咒语完成前打断她。

    “嘭!”

    王尔德急的飞行中,突然撞到一个坚固而无比的东西,他大惊失色,连忙往后远远飞出。再定睛一看,在艾丝美和利昂他们四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晶护壁。

    “原来……如此!”王尔德气急败坏道。他现在才算是知道了,如果从其他方向进攻,那些隐形的水晶护壁也一定会相继出现——在他碰壁之后。

    “我记得,刚才你并未将咒语念完。”王尔德怒色对着水晶壁后面的艾丝美问道。

    “其实我早就念完了。”艾丝美的面庞因为充斥了冷峻、凝重,而变成另一种冷艳的美,“刚才,我故意让你以为我在念咒,只是为了骗你来撞隐形的水晶壁。”

    “难道……这水晶壁除了防御,还有别的作用?”水晶壁中,紧贴艾丝美站着的利昂问道。

    “是的。”艾丝美突然露出调皮的笑容,让利昂一阵目眩。“这水晶壁看似美丽,但是却极度危险,这上面,有着最致命的诅咒。”

    艾丝美说着,脸上泛起一抹粉红,这个法术,必须依靠两颗人鱼之泪才能动,刚才她将手伸进利昂的衣服解除了他的诅咒,然后又握住他的水晶并着自己那颗一起动了人鱼之泪中隐藏的莱格利斯家族密传法术。回想起利昂有力的心跳,艾丝美感到一阵惊慌,在巨大的甜蜜冲击下的惊慌。

    王尔德听见“诅咒”两字,心中猛的一跳,他知道黑巫术中有些诅咒极其可怕,几乎是无法可解的。不过王尔德毕竟对巫术涉猎极深,所以还存着自行解除的希望。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中的究竟是什么诅咒,因为现在还没有任何诅咒的征兆出现。

    莫非是这女孩骗我?王尔德疑惑着,一咬牙,往前踏出一步,脸上神色却这一瞬间变的绝望无比。

    艾丝美得意的冷哼一声,这个可怕的诅咒或许要不了王尔德的命,但支撑到德米他们赶来是绰绰有余了。艾丝美之所以解除利昂的尸心诅咒,另一个意图,便是让德米在第一时间感应到,这种高等级的诅咒在解除时会被下咒的巫师感应到。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王尔德只走出一步,诅咒已在他身上全面作,剧烈的疼痛中,他已看不见任何东西,陷入无边的黑暗。

    他的头脑无比清醒,然而,除此之外的肢体不断传来被切裂般的阵痛,清醒的头脑更加剧了这种痛苦。

    在这另人绝望的、地狱般的痛苦和黑暗中,过了仿佛一万年,又似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天边出现了一轮孤月,冷漠的月光清淡的照在王尔德身上,带来的,是无尽的绝望。

    但王尔德并不绝望。

    他曾经无数次绝望过,但最后他都找到了答案——他没有绝望的资格。他有着永恒的、痛苦的使命,在这使命,这痛苦的彼岸到达前,他没有绝望的资格!一个人可以绝望,但这绝望只能属于个人,而不能牵涉到别人!

    这无边的幻境,一片黑暗,只有月光,寒风呼啸的海面,不正是弥桑斯那绝望的经历?

    痛彻心扉的绝望,沿着月光试图浸透王尔德的心灵,从足底开始的剧痛渐渐地、疯狂的向上蔓延,一直延伸到他的心脏后停留下来,开始折磨他的灵魂!

    这剧痛可怕到无法形容,王尔德的嘴角、眼际流下蜿蜒的血丝,他的神经已被折磨得几乎崩溃,却无法从明知是幻境的假象中挣脱。

    只要心灵露出一丝缝隙,那无边的绝望便会倾泻而入,将王尔德带入永恒的解脱之中——死亡。

    但王尔德没有资格绝望。看着那残酷的照在自己身上的月光,他惨淡的面容上露出一个令人诧异的表情,一个清澈到让人心碎的表情。

    十一岁入茅山、四十六岁技艺大成、四十九岁准备渡天劫……中原道门在与魔门的争斗中元气大伤西方宗教虎视眈眈、中原召开秘密聚会挑选卧底人选、他被选中、无悔的出征……一幕幕、一片片回忆在他脑海中温馨而痛苦的闪过,他悲切而清澈的笑着,多么怀念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师傅慈祥的微笑、还有那双温柔的小手……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每当他绝望时,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然后,找到无悔的答案!

    哼!这脆弱、可笑的代表着儿女私情的月光,岂能理解一颗拳拳爱国之心的坚定与无悔!

    计划不能被中断,绝不能死在这里!凛冽的血光,从王尔德的心口迸射而出!

    爱情,与忠诚,终于在这里无奈、而悲壮的剧烈碰撞!

    美人鱼面临的绝望,绝不比王尔德多,所以,这佑护情人的月光,注定不是王尔德的对手。

    在艾丝美的惊呼中,在利昂他们的绝望中,随着王尔德七窍鲜血喷出,晶莹通彻的水晶壁砰然粉碎。

    这,是一场痛苦与痛苦的战斗。

    王尔德从幻境中挣脱,强烈的无力感几乎让他瘫软在地,但他必须站着,中华男儿在使命完成前除了死,不能倒下!

    他冷冷的看向艾丝美,深吸一口气,感觉血族强大的恢复力迅的补充着力量。

    “去死吧!”他狠狠道,从一地水晶碎片上一步步踏过去!

    利昂他们已经绝望,但事实上,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他们不会死在这里,因为有一双眼睛早已在暗处悄悄的打量着这里。

    王尔的艰难的走着,每走一步,力量便疯狂的恢复许多,但他只走了一半,便再也不能前进。

    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无声无息、如鬼魅般出现,能令如今的王尔德都无法察觉,这人的实力是何等可怕!

    “王!……德拉库拉!”王尔德失魂落魄的惊呼道。

    没错,在他面前的,正是德拉库拉。

    “王尔德……亲爱的兄弟……”一身白衣的德拉库拉,喃喃的呼唤道。

    “六翼血煞!没想到,你居然已到达如此的实力境界,我出去办了点事回来,外面已布下了巨大的阵法,差点就进不来了。”德拉库拉用灼热的目光看着王尔德道,“那帮黑暗议会的小家伙现在还在外面徘徊,幸好,这阵法挡不住我。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莉莎坟墓的味道,只需要闭上眼,我就能凭着感觉飞进来,再完美的幻觉也阻挡不了我。”

    王尔德苦笑,他预料中完美的计划,居然会碰到如此多的挫折,连那生死不明的吸血之王,都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出现在面前。

    德拉库拉望着王尔德,许久,长叹一声。

    “亲爱的兄弟……你何必如此痛苦,你不知道,其实,早在三百年前,我就已洞悉你的来意。”他用历经沧桑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曾经并肩血战的兄弟。

    王尔德身形剧颤,避开王怜悯的目光,冷冷道:“那,你现在的抉择,又是什么?”

    第七十六章 一触即发

    德拉库拉微笑着点点头,道:“选择?三百年前我虽然洞悉你的来意,但却正与我的计划不谋而合,所以我选择信任你。现在,可笑的命运让我在刚苏醒过来、准备再次复仇时,却现你居然没死,不但没死,而且还是我打算要借助的势力一部分。你说,我的选择是什么?”

    王尔德眼中血光渐渐散去,看着昔日的王,感慨万分道:“你……依然选择信任我。三百年岁月匆匆而过,你依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自信、豁达、坚定,依旧是这么的……年轻。”

    “年轻吗?呵呵,只要你到达血王的实力,三百年——不过沧海一粟。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比我大上二十岁左右,可是,你真的觉得我的心,也和容颜一般年轻吗?不!我的心,比你还要苍老啊。你成功过,你还有你需要保护的对象,可我呢?”德拉库拉伤感的自嘲道。

    王尔德长吁一声,道:“但凡复仇者都是可悲的,在复仇前,心灵已经被伤害,饱受欲死不能的痛苦煎熬——因为要复仇。复仇后,那颗心才能如愿以偿的彻底进入坟墓。”

    着依旧如当年般英挺站立的德拉库拉,那如深渊般的黑色眼睛里已没有了任何生气,王尔德深切的感受到他的悲哀,想了想,不解的道,“我有一点始终不能理解,莉莎夫人当时只是因为一个谣传而自杀的,说起来,应该和教廷没有多大关系,为什么你要如此执着的仇恨他们呢?”

    德拉库拉的眼睛随着这个问题,突然燃烧起可怕的怒火,他冷峻的看着王尔德,犹如愤怒的雄师一般迸出无尽血腥气息。王尔德只觉胸口血灵一阵抽搐,从内心深处泛起一股深深的恐惧,不由自主的涌起一种仿佛被毒蛇对着的青蛙般的绝望。直到此刻,王尔德才深切的体会到自己与王实力上的可怕差距。

    许久,德拉库拉眼中怒火逐渐散去,用冰寒刺骨的声音道:“正如你所说的,我的心灵终有一天会进入永恒的坟墓,到那时你自然会知道一切真相。现在,你还是先将眼前的事宜处理完吧。”

    这刻骨寒冷的声音,飘荡在火光通明的地下室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德拉库拉神情上巨大的转变弄的措手不及。这传奇般的血族之王,被忧郁、血腥的迷雾笼罩着的神秘男子,究竟有着如何不堪的往事?

    王尔德从王恶魔般的压力下解脱,如释重负的喘息道:“我的王——既然我们现在又站在一起了,请允许我象以前一般称呼您。我现在的打算是先让这炼血架复活,然后再建造一支强大的血族军队,在圣殿与黑暗议会的联军与中国道门决战之时来个釜底抽薪!”

    “你弄错了一点,亲爱的血巫兄弟。”德拉库拉道:“你还没明白我的打算,如你所说,等到黑暗议会和圣殿正式联合向东方远征之时,即使我们血族临时反叛,也很难逆转局势。要想彻底的、没有任何遗漏的毁灭圣殿,只有让黑暗议会退出联军甚至于与东方宗教结盟。黑暗议会的势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血族只在其中占三成势力而已。兽人、黑暗精灵、巫师、甚至于一些特异功能的人,他们的总体实力是何等可怕,一旦黑暗议会与圣殿联合,就算我们血族叛变也无法改变大局。更不用说圣殿的实力,两百多年前那场战争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就算我达到血王的实力也无法改变失败的命运。”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王尔德问道。

    “很简单,我在你行动前出去了一次,将这个叫利昂的小家伙被教皇陷害、落入黑暗议会手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他的老师和三名……现在应该称呼他们苦修士的老头。”

    “你的意思是……挑拨圣殿和黑暗议会的矛盾?”

    “不仅如此……哼,先把这几个小家伙去,交给黑暗议会的人吧”

    王尔德疑惑的看着德拉库拉,突然意识到一个另人震惊的真相,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明白了。”

    利昂四人站立在旁边,德拉库拉与王尔德的对话后来都使用了蝙蝠般的次声密语,他们根本就听不到只看见两人的嘴唇不断掀动。正在一边猜想这突然出现的男子身份,王尔德忽然转头道:“孩子们,算你们命好!跟我来吧。”

    穿过那依旧黑暗一片的地道,众人再次来到地面。

    王尔德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带着四人穿过墓地和庄园,直直走出城堡的吊桥。

    来到城堡外面,还在云里雾里的利昂四人只见王尔德念动咒语,随后用食中二指点落城堡远处箭楼上的一只风铃,随着隐约的一记铃响,眼前的空气突然开始模糊,仿佛一片粘稠的胶水被逐渐拭去般眼前出现了另一般场景。

    这场景,却是一场激烈的争斗。

    城堡不远处的荒地上,一名威严的老者手持长矛,一边前进,一边用惊世骇俗的度将不断冲上前来的敌人纷纷刺死、挑开,向着城堡的大门昂然挺进。在这老者身后,三名身穿白色麻袍的苍老祭祀脸色铁青的各率手下从容跟进。先头那名老者身边两侧,已被他杀死的敌人尸体垒出一条半人高的通道!

    “老师!”利昂大呼道。

    那名老者身形颤抖着抬头看过来,挥手间将面前一名黑衣武士横扫两断,脸上显出欣喜的笑容,手上杀敌的度又加快了几分,浑然犹如割草一般。

    再看那些前赴后继冲上前来的黑衣人后方,站着一群脸色肃穆着黑色长袍的老人,这些人应该是那帮黑衣人的指挥,他们眼看着手下不断被杀死却并不上前助阵,愤怒而惊恐的眼睛透露着他们矛盾的心理。突然看见了走出城堡的利昂一行,脸上顿时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一名黑袍老者突然大声喝道:“住手吧,克罗朵!你那门徒不是好好的走出来了?你这样乱杀我黑暗议会的属下,简直比地狱的恶魔还要凶残啊!”

    “德米爷爷……”艾丝美眼角含泪的朝黑袍老者飞奔而去。

    克罗朵漠然看了德米一眼,冷哼一声,洒脱地将手中长矛甩回背上,然后微笑着向利昂大步走去。

    利昂看着满头白的老师向自己走来,那自信而矫健的步伐却让他产生一种昔日年轻英雄迎面而来的错觉。

    利昂心中一痛,黯然垂,他不甘心,他,想要属于自己的舞台!

    克罗朵漫步寒风中,却如一阵和煦的春风般来到弟子面前,用怜爱的目光打量着利昂,充满皱纹的眼角露出个欣慰的笑意。慈爱的道:“孩子,让你受苦了。”

    利昂面色复杂的抬,看着依旧英姿勃的老人,仿佛又回到小时候第一次看见那个平凡而亲切的老人。许久方才淡淡笑道:“我早知道,你绝对不会抛弃我。”

    “噢?”后面走上来一名白衣苦修士,左手的袍袖上缠绕着一根青翠的常春藤,正是克罗朵三名导师之一的阿德桑,他笑吟吟的大量着利昂,好奇的问道:“为何你如此肯定我们会来救你呢?要知道在罗马尼亚救人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就算成功了,事后也要担着很大责任。”

    “很简单,老师他,是我永远崇拜的对象。”里昂苦笑道,“我的行事方法、思维习惯,无不折射着老师的影子,对自己重要的人绝对不能置之不理这一点连我都能做到,更何况老师。”

    一边的提特里克和罗伊看着面前英挺而又有些颓废的年轻人,相视一笑。

    克罗朵依旧留着俊美线条的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对利昂道:“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三位就是我的导师,这是阿德桑爷爷,还有提特里克爷爷和罗伊爷爷。”

    利昂虽然心中失落,但当着自己人面上也不好失了礼数,只是一向和老师在乡下亲密无间,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正式行长辈礼。干脆用从库休姆那学来的贵族礼仪优雅的向三个老的已经不能用“老”来形容只能用“活着”来解说的老头行礼。

    “好孩子。”三名师祖高兴的眉开眼笑,毕竟看着曾经是小男孩的克罗朵最后也成了和他们一般的老头是件很无趣的事,现在终于又有了一个新的、可以信赖的宠爱对象,心中自然很是欣喜。

    三名祖师里阿德桑最是沉稳,提特里克属于风趣的那种老头,而罗伊则是个十足的暴躁脾气——忽然对利昂道:“你的枪呢?是不是被那帮肮脏的黑暗生物卑鄙的夺走了?”

    这句话一出,顿时一片冷场,三名苦修士司祭脸色刷的沉下去——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利昂。

    罗伊猛的转头,朝黑暗议会那边正安慰艾丝美的黑袍巫师德米大吼一声,“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