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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剑天河第52部分阅读

    康的资料都背熟了。”

    “呵呵,我道你怎么知道,原来是有这么一出。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嵇康曾经把短剑搁脖子上用生命捍卫的那把琴,就是蔡邕的焦尾琴。更离奇的是,据说有人听见蔡邕晚上在房子里弹奏过《广陵散》,这显然和嵇康临死时说的琴曲绝世一说不符。”

    “莫非有什么隐情?”

    “呵呵,结合在禁龙谷中那把琴能自己音激励匕杀敌来看,那曲子并不是蔡邕弹的。”

    “你是说……是琴自己弹奏出声?”丁毅觉得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不错,人与人之间有知音,甚至人与鬼之间也有,那么为什么琴与人之间不能有知音呢?以蔡邕的才华那把焦尾给他弹奏一曲也并不奇怪。”

    “但必须有个前提,那把琴真的能自己演奏出《广陵散》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只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真正的《广陵散》早已失传,在外面流传的不过后人所仿作而已。那传说中的古曲究竟神奇到了什么地步,现在以没有任何人知道,难说焦尾时常演奏此曲便通了灵性。”

    丁毅看看下面的峡谷,苦笑一声,“要是这把琴和断私匕在一起,我还真没有什么把握将匕取出来。”

    龙蜃不屑道:“一把琴,又能强横到什么地步去?”

    赤鳞摇头道:“你不知道,可怕的不是那把琴,而是聂政那个强悍到了极点的刺客。”

    “怎么说?”

    “嗨,这家伙简直强的变态!聂政去杀侠累的时候,相府中有好几百手持长戟的勇士护卫,聂政一人仗剑走到门口,冷冷一笑,如一道闪电般笔直冲了进去,以白虹贯日之势刺杀侠累于阶上!直到侠累死去,那些勇士才冲了上来,可见聂政度之快,剑法之精绝!然后在三个呼吸的时间里,杀死护卫三十多名,站在台阶上哈哈大笑。最后,为了怕连累主使之人严仲子和与自己相貌相似的姊姊莹,他先泰然自诺的用剑将自己脸皮全部割下,然后挖眼、剖腹,真可谓是狠到了极点!”

    “聂政就算再厉害,可是这和那把琴又有什么关系?”

    丁毅看了龙蜃一眼,道:“你以后还是不要自夸自己的智慧了。聂政如此强悍,又精通音律,他所创的琴曲既然能让焦尾有了灵性,那么焦尾所弹奏的真传《广陵散》一定有着可怕的激励作用,更何况被激励的对象是那把荆轲的匕……所以,与其说能杀死黑龙让这里变成禁龙谷的是断私匕,还不如说是焦尾。实在是可怕啊……我估计就算是一把寻常的匕也会在焦尾的琴音激励下拥有灵觉,继而爆出无比的杀伤力,糟糕的是它居然和断私匕在一起,唉,莫非是我丁毅流年不利?”

    赤鳞笑道:“怕什么,断私匕在厉害,总是无人主使,还能强过你的刀?”

    丁毅苦着脸道:“你也不明白啊,虽然那把匕没有人使用,然而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你想,没有人,便没有了胆怯、犹豫等负面心理,加上那把琴可以赋予它聂政行刺前那股一往无前的勇气……甚至杀人技巧,这难道还不可怕?”

    龙蜃点了点那颗硕大的头颅,道:“听你这样一说,好象这禁龙谷还真是凶险万分,既然这样,我看丁毅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吧,我还有一些朋友,多少可以让你带四个出去的。”

    赤鳞一听顿时怒目瞪着龙蜃,“妈的!你说什么呢,敢情你小子想让我红龙族断子绝孙呐!”

    丁毅知道赤鳞怕他不肯下去,那么红龙族就难以逃脱被黑龙族灭族的惨祸,挥手打断赤鳞道:“放心,我一定会下去的。原因有三:一我不能违背答应你和嬴尊的承诺。二,如果我现在因胆怯而不敢下去,将对我以后的修行产生深远的障碍。最后,就是为了我的朋友。在近来前八爪金龙赤髯君就提示过小宋说要找一本有关刺客的古琴曲。我那时以为是说给小宋听的,现在看来却也是说给我听的,这好处是他的,博命却得我去啊……”

    完,一引背后之刀,唰的牵出条刺眼银光来,丁毅一把抓住刀柄,道:“在这里等我!”刀光呼啸着朝谷地深处飞去,转眼不见了身影。

    第一百六十七章 琴、匕绝杀(上)

    赤鳞和龙蜃看着丁毅的刀光渐渐隐没于谷中,一齐在上面坐下。赤鳞对龙蜃道:“问你个问题,知道那小子的实力吗?”

    龙蜃苦涩的一笑,“唉,要不是你跑出来,恐怕我还真叫那小子宰了。丁毅这家伙,一名刀客居然狡猾到会隐藏自己的实力在最后给人致命一击。”赤鳞摇摇头,不屑的看着龙蜃道:“你知道他厉害在什么地方吗?”

    龙蜃一楞,思索一番随后道:“虽然他本身的实力就比我高,但恐怕他最可怕的地方,还是那把刀!”赤鳞问道:“你一开始难道就没看出来吗?”

    龙蜃应道:“真没看出来,要不就算是元婴期的修为拿着把神刀,我也绝对会退避三舍。”说完,却只看见赤鳞不住的摇头。“鬼晃什么,有屁快放!”

    赤鳞哈哈大笑道:“真是难以相信,一向以智士自称的你居然会骂粗口,看样子你今天确实受打击了,不过我觉得这对你很有好处。说不得,你停滞许久的功境问题就出在这上面!”龙蜃听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说:“或许你说的对,以我的实力,确实不应该如此自负,哪怕我的确比一般的龙要聪明一些。”

    赤鳞看着龙蜃微笑着点点头,道:“接着刚才的话,你知道你刚才的话中有什么问题吗?”龙蜃想了想,摇头。赤鳞道:“你只看到那把刀强横到几乎绝对的力量,却没有去想为什么这把刀会如此与众不同。我以前和你说过不少人间侠客的故事,你明白了前一个道理,却始终没有明白后一个道理。”

    “前是什么,后是什么?”龙蜃怪异道,“你小子说话的方式一年一变,我都快跟不上你的节奏了。”

    “呵呵。”赤鳞神秘的一笑,“我之所以会改变,之所以始终比你聪明一点,也之所以你始终跟不上我的节奏,那是有原因的,以后再告诉你。咱们先说说刚才的‘前、后’,前一个道理是指我告诉你的武器的原则,相比你应该很清楚用刀的原则是一往无前、不留后路,以强横杀气对敌。而后一个道理你却没相通,那就是丁毅的刀既然是神刀,为什么会隐藏的那么好,以你的实力在之前居然会毫无感应?”

    “切,我还以为你说什么,不说了嘛那可是神器啊,能收敛气息有什么奇怪的。如果那把刀的特点就是收敛气势,那我自然不可能感应的刀。”

    “笨蛋!”赤鳞无情的骂道。“如果那是一把剑那收敛杀气还可以理解,可那是一把刀,以杀气锁敌的神刀!所有的刀都是傲然不羁的,这把神刀以他的地位就更不可能自动收敛气势了!而且你要知道一点,对上那把刀你我两人是白搭,丁毅也一样!也就是说丁毅不可能靠自己的实力强令那把刀收敛,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难道那把刀其实不是神刀?”龙蜃难以置信的道。

    “双料笨蛋!”赤鳞大骂道,“以你我的实力还有可能看错,可是那黑龙王也会看错?”

    “我感觉头很晕……”龙蜃实话实说道。”看样子,我也需要到人间去好好进修了。”龙蜃很懊恼,以前的赤鳞根本不可能这么戏弄于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赤鳞去了趟人间后好似忽然开了窍,不但能用本能看穿对方的实力居然还隐隐有能看破对方心理的可怕智慧。

    “唉……”赤鳞怜悯的看着从小玩大的伙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在人间就学会了一个原则,等下你给我吐个一百斤龙蜒,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龙蜃感觉头更晕了,龙蜒可是他们蜃龙一族的宝贝啊,一口气吐一百斤……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脸色很差,胆里已经开始泛起苦汁来。没办法,对于擅长使用幻境而实力不济的他来说,智慧,简直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赤鳞赞许的点点头:“你能点头,说名你还有继续做我伙伴的资格,因为至少你的判断力很出色。”得意的一笑,道:“丁毅最可怕的绝对不是那把刀……你想想,神器有着各种各样的品类,如果是一把剑,或是一把枪,还有可能因为欣赏你的人格而跟随你。可那是一把刀,一把无比高傲的刀,一把强横到能用杀气轻易吓死凡人的神刀!一般来说,要收伏这样一把刀只有用比刀更强的力量才能成功。可是你看丁毅的水平,以他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可他却成功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龙蜃的眼睛亮了,迫不及待的问道。

    “因为那把刀佩服他,因为他比那把刀更加高傲,因为那把刀在他面前自卑!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就是人类的可怕之处。没有去过人间的你,恐怕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也只有那把刀佩服丁毅,才能在丁毅实力低下的情况下还被他随意支转,甚至收敛起自己最高傲的杀气!”

    “你是说……最可怕的,是人?”

    “没错,不仅仅是这把刀,很多看来很强大的东西,最终都只能在人类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

    “你似乎在说我们龙族?”

    “你错了,我是不会承认龙族比人类差的,我可以承认差距,却绝对不会失去信心。不过你猜对了一点,呵呵,在丁毅背后,可能有更加厉害的人存在。不用说,你一定没有现,那把刀其实和龙族十分很相象,都是要用强大的实力才能征服的。以丁毅的实力恐怕很难征服强大的龙,不过他还是被派来了,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人一眼就看穿了丁毅的优势,以及龙族的特点——或者说是弱点。”

    “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我才这么急着跟丁毅出去,因为我最期待的其实是见见他背后的那个人。”

    “看样子我也要想办法出去……好了,你还是快告诉我那个在人间悟得的原则吧!”

    丁毅想不到这个地谷居然会如此之深,飞了许久转过很多尖牙般的狰狞石突,光线已经变的昏暗无比,可是那地谷似乎还是深不可测!

    丁毅忽然笑了,因为他想起小宋说过的一句话:“修真者其实很可悲,因为他们都有着夜光眼。”当时丁毅十分不解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问他是什么意思。小宋就说:“在凡人中有一句话,叫做讨老婆要讨实在的而不是漂亮的,因为关了灯其实什么都一样。可是修真者不行,他们在那个的时候还是能很清楚的看见老婆的脸,要是长的十分不堪的话……唉,所以修真者中的女子通常都很漂亮,个个跟仙女似的,其实都是在元婴期改变了外貌,很多都属于包装精致内里的假冒伪劣产品。”然后小宋又说了一句,“幸好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表里如一的女人,难度确实很高,有侥幸的成分在内。”

    现在丁毅已经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但他还是看的很清楚,于是想起小宋的话他不禁为自己还没有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而感到侥幸。

    过了会,他忽然看见地谷的下面出现了一个转折,他牵引着刀光唰的飞入进去,终于看见了地面。空旷的地上什么植物都没长,光秃秃一片。只是在中间有着一块巨大的长条形石块,色泽青中泛白。

    丁毅盯着那石头看,忽然觉得心中一跳,似乎有巨大的危险正在接近!

    第一百六十八章 琴、匕绝杀(中)

    在进入龙渊前,丁毅始终有一个困惑,他感觉自己在对敌之时总会考虑很多。对于一名不给自己留后路,讲求完全用气势、杀气压倒对手的刀客来讲,自己是否有些另类?另类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自己再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误入歧途?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答案来的如此之快。

    他更没有想到,《广陵散》是如此特别,不但对小宋的剑道有帮助,甚至能让他也想通一个重要的问题。

    当他距离那块青石十丈时,突然感到元神猛然一跳,一股越他对杀气认识的气机紧紧的、毫无痕迹的锁定了他!这气机似乎无处不在的空气般将他笼罩在内,是丁毅完全无从判断它的来路;这气机里没有任何的压迫、恐吓,相反,却十分的平和。这平和的气机却让丁毅流下了冷汗,默默落到地上站定。因为对方正平和的传达来一个意图:

    动,则杀!

    强烈的气势可以达到两种效果,一种是让对手彻底崩溃绝望,一种是让对手惊慌间反抗,然后还是被杀。但这股淡淡的气机却是如此特别,仅仅是象丁毅传达了一个讯息,而绝不是威胁。正因如此,丁毅才难以怀疑它的真实性。就好象有人对他说“你死定了”——他只会笑一笑;可别人对他说“天气很凉快”,他却只能选择承认。这是一种境界,而现在锁定丁毅的气机就达到了这份从容、自信。

    丁毅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落入如此奇怪的局面中。

    究竟该不该动呢?

    一滴冷汗打落在地,然后,悄然渗透进泥土。

    丁毅忽然明白了点什么,于是他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就是刀客的悲哀。如果是小宋,他可以选择静观其变。可惜我却不行……无论我有多冷静,却改变不了一点——我是刀客,只能选择突破自己,挑战极限。”

    “或许,有时候杀气,也是恐惧中的一种勇气。我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有恐惧。杀气,不仅仅是用来压倒对手,也不仅仅是战胜自我……”

    他紧张到几乎崩断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无奈而平静的笑了笑,选择了前进。

    有时候人会很绝望,无论你多坚强,多冷静,可你是人,就会有绝望、绝境。这时候,你最期盼的其实是一个鼓励,可偏偏周围没有一个人。

    你选择继续绝望,还是自己鼓励自己?

    丁毅走到那青石前一丈,终于看清楚上面有一个凹槽,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匕。

    丁毅的心猛然抽紧——那股气机已经消失。这意味着什么?

    匕通体漆黑,令他想起关于这把匕的一个传说:徐夫人铸造出这把绝世利器后,燕子丹又找来当时名盛一时的方士,将这把匕用一中剧毒萃煨了三月有余,然后做了一个实验。实验的结论也很简单:用这把匕割人皮肤,凡是见了血的全都死了。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毒,丁毅不可能知道。他的眼光还是很平静,随后将那红面黑底的披风把身体裹紧了。

    丁毅不知道唐门的披风是否有用,而这个动作,似乎有些无助的意味。

    琴声响起,很好听。

    也很突然。

    丁毅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这琴曲的名字,却想不到这曲子竟会如此温柔……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主题:童年、家乡。

    门口的水井,井沿染着青苔……少年着上身在井边吊水、惬意的从头顶浇下。

    屋后的榆树,夏蝉拼命鼓噪……身穿薄衣的少女在树下凝望,温柔的向着他招手。

    骄阳落下,一切沐浴在平静之中,劳作一天的农夫和倦鸟们一齐返回。吃罢粗陋的晚饭,荧火虫在远处的田埂中忽隐忽灭……伙伴们的嬉笑、争吵……返回家中,躺在竹床上,慈母那温柔的手是如此粗糙……却比那夏风更温柔……野外,蛙开始叫了……

    丁毅忍不住想流泪

    光阴流逝,少年已长大,他是如此的聪慧,看到诸过间频繁的战争使百姓如同活在水火中,他默默流下了眼泪。他开始练剑,开始读书,开始学习琴艺术,胸怀着济世救民的伟大理想。

    然而不幸的是,他的剑术越来越惊人,可是他的智慧却进步的更快。

    他知道,自己的理想永远不可能实现。有时候他很羡慕村子里的傻大个,他几乎没有任何的智慧,却始终将微笑挂在嘴上。少年在黑暗中看不到未来,他的剑术也开始施展在猪牛的身上,他成为了一名屠夫。

    门口的水井依旧那么清澈,井沿的青苔愈加浓重,少年看着水面倒影,日复一日,终于,那里面的面庞成为了青年。

    别人只看见他惬意的生活着,看见他始终挂在嘴角的笑,只有在这井里,在晚上,总会落下几颗闪亮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