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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雪之舞乱君心第3部分阅读

    拿着手帕又捂住嘴笑了一下。

    皇帝的表情也颇为难堪,他实在没想到孟相这样一个仪表堂堂的人会生出这么个女儿。他原先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孟相千金长相平凡、资质平庸,只要为人忠厚即可。但是现在看看这个少女,一张脸被浓厚的脂粉覆盖,浑身又是一股劣质香粉的味道,而且又是这么不谙穿衣打扮之道,根本不像个大家闺秀,简直是从青楼跑出来的。横看竖看,怎么也不是个母仪天下的料。君流安摇摇头,无言以对。

    同一时刻,昭和殿一暗室中,季明渊看着一声不响的君啸显,“太子殿下,可有中意的?”

    君啸显走到明处,看向殿里,冷哼一声,“他们要嫁的不是孤,而是孤这个‘太子’的头衔。”

    原来这间密室从外向里看只是一栋普通的墙,但从里看向外面却能洞察一切。

    季明渊指着殿中的女子,“殿下,不论你是不是太子,也不论她们到底是嫁给君啸显还是太子的头衔,总之今日盛宫宴之后,你是一定要选出个太子妃的。既然这是既定的事实,倒不如坦然接受,且看看这几位女子的好。”

    季明渊见君啸显未有异议,便又说了下去,“殿下,你看身着粉衣的是江太尉的庶女江映月,生的是花容月貌;着绿衣锦裙的是吏部尚书宛平和的小女宛若秋,真是千娇百媚;坐在最右侧的是礼部侍郎白梁的孙女白净璃,绝对是我见犹怜;还有那个是刘大学士的妹妹刘清扬,尽管姿色不算出众,但亦是个惠质兰心的人物。”

    君啸显的目光一一从她们身上掠过,季明渊的点评一语中的,这几名女子的确各有千秋,不过他似乎遗漏了一个人。他指着那个桃红衣裙的女子,“这个,孤就要这个了。”

    季明渊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然后是哑然失笑,“看来不是这几位千金想要嫁‘太子’的头衔这么简单,而是殿下想要娶孟相这个强硬的后台啊。”

    君啸显也不理会他的嘲弄,“先生此言差矣,难道先生希望孤以貌取人?”

    小何不露尖尖角(一)

    季明渊哪会不知道君啸显的个性,他虽年纪轻轻,但心智和计谋绝非常人能及。身于帝王家的无奈和宫廷生活的步步为营,造就了他异常谨慎的性格。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为任何人所动,连同最亲近的季明渊和韩彻关系亦是点到为止。而他和韩彻又岂会不知为人臣子的道理。

    君啸显犀利的眼里毫无感情,“其实先生说的对,既然非要娶,那就娶一个最有用的吧。”

    纵观全局,谁还能敌得过权倾朝野的孟相呢?坐在殿里的那群人若不是以他马首是瞻,他那个恶俗的千金早就被众人笑掉了大牙,哪里还有现在稳坐于殿上的份?他要他的支持,尤其是他深知他若不帮他,迟早有一日会站到王皇后的阵营里,那时,他就无一胜算了。

    昭和殿,一众女眷不断看向坐于上首的皇上和皇后,但慕太后和今日的主角太子却迟迟不现身,她们心里当然是要说多失望就有多失望。而皇上显然是早就知道太子不会来,看看众女眷都已到齐,便命人宣布盛宫宴开始。

    只见宫人为在坐的各家千金奉上了一套纸和笔墨,雪卿也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但见其他人已握笔而作了。又无题又无暗示,这算什么意思呀?尽管今日是抱着非输不可的态度来的,但真的临坐于此,她的心里却始终是忐忑的。从小到大,历经无数次的考试,她穿越前的年代,不论你想要什么都要先通过考试再说。虽然要输,但自尊心和好胜心却也不断的作祟,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能输的太难看。稳住心神,静观其变吧。

    一会儿,几名女子已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宫人依着座位的先后顺序,一一将完成后的作品呈给皇上。

    “江府三小姐江映月作画一副,‘牡丹花开’图。”宫人尖细的声音一结束,只见一群蝴蝶飞了过来,纷纷驻足于“牡丹”花上,引来殿上所有人的惊呼。

    雪卿转过头,看到众人叹为观止的表情,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在墨里加了花粉或蜂蜜之类的东西嘛。当然江映月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转移众人的视线,大家都被这一奇观吸引,谁还有心思欣赏这幅画的好坏呢?因为那幅画的确技艺不精。江映月的心思倒还真是细密。

    小荷不露尖尖角(二)

    “宛府四小姐宛若秋,呈上手撕纸‘鸳鸯梦’。”宫人继续说道。

    一对活灵活现的鸳鸯立即呈现于众人面前。没有利用任何辅助工具,那宛若秋的一双巧手就能撕出这么逼真的东西。但是最让人惊叹的还不止于此,宛若秋端了一盆水缓缓上前,从宫人手里拿过两只鸳鸯放入水中,两只纸鸳鸯竟然有灵性般的在水中游了起来。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宫人继而又说道:“礼部侍郎府的白净璃呈上白纸一张。”

    正在大家都面面相觑时,白净璃已站在大殿中央,一身纯白纱裙,人如其名,宛如仙子一般。她嘴角微微上扬,朝皇帝和皇后一个欠身行礼,“净璃献丑了。”语毕便见她的白衣一挥,长长的水袖沾到了些许墨汁,在纸上舞动开来。随着殿上的一阵鼓声,白净璃的几个凌空翻转,整个人柔弱无骨,水袖恰到好处的忽轻忽重的落在纸上,一会儿一幅“龙凤呈祥”便跃然而出。

    大家都目瞪口呆,而孟雪卿已“啪啪”的拍起了手。白净璃看着那个满脸厚粉的女子,报之微微一笑。雪卿心里是真心佩服她的,这幅画不单要厚实的画功,还要出众的舞技,比起刚才的牡丹引蝶、鸳鸯戏水难度要高很多。接着鼓掌的竟是王皇后,“净璃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啊!”

    君流安却似乎并不为所动,只是一抬手示意宫人继续说下去。

    宫人会意的忙接口道:“刘大学士胞妹刘清扬献上水墨画一副。”

    那是张简单的白纸黑墨而已,画的是连绵的青山,相较之前三位的别出心裁,刘清扬显然过于平淡。皇上和皇后看了一眼那幅画,未显露任何神色,正在宫人要收起画时,刘清扬却说道:“且慢。刚才画的急,竟忘了最后一笔。”她走至画前,轻轻咬了一下食指,随即点在了连绵的青山之间。那赤目的红日使得原本黯淡的画立刻有了一亮点。

    孟雪卿看着这几位女子,看来都是下了血本来争这个“太子妃”的。试想,今日的太子妃,就是明日的后宫之首,想不争也难啊。正当她魂游太虚之时,王皇后说道:“不知孟相千金会呈上何种让大家惊艳的绝技呢?”语气中竟显鄙夷,好象她不但人丑,更是无脑的那一类。

    孟雪卿“呵呵”笑道:“雪卿才疏学浅,实在没什么惊艳的绝技可献,只能作几首诗为大家助助兴。”

    难道是她(一)

    孟雪卿悠然的信步走至长桌前,看着上面依次放着的作品,猛地朝一旁的白纸上大笔一挥,一手狂草写的行云流水,若不是她那身桃红太过俗艳,其实她那架势还真是能震住人的。事实上她独爱颜体,并不擅长狂草,只是现下这个状况,她觉得即便输也要输的让大家知道她是输在无盐而不是无才,此时的狂草能在心理上为她增添这种气势。

    写完,只见她随性洒脱的将笔一扔,“好了。”扬扬洒洒四张纸。

    宫人拿起一张便要读,无奈实在是太潦草了,竟一字也看不懂。

    见宫人迟迟不开口,君流安不悦的咳嗽了两声,雪卿从宫人手里一把拿过纸念了起来,“这首诗是呼应江小姐所作之画,题为《牡丹》: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代破朝霞。”

    江映月露出了娇羞之色,诗中有意称她为“洛川神女”,她且能对雪卿不感激?她微微向雪卿点头致意,雪卿也对之一笑。

    接着走到一水盆前,念道:“这首对应宛小姐的纸鸳鸯: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行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宛若秋忽地站了起来,“好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雪卿双手作揖,回了宛若秋一句:“宛小姐过奖过奖。”心想这宛若秋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

    又拿起另一张对着白净璃所作的“龙凤呈祥”念了起来,“龙行九州护苍生,凤翔九天绕祥云。桃李树下语芳菲,誓言不灭情永存。”

    殿上无人出声,却是白净璃拍起了手,犹如刚才她舞画过后雪卿拍手称赞那般。雪卿对她也是会心的一笑。拿出最后一张纸,“轻烟老树寒鸦,孤村落日残霞。疑是飞鸿影下,却是旭日升华。”

    君流安“哈哈哈”的笑了,“朕就知道虎父无犬女。孟相的千金岂会是泛泛之辈?”

    孟雪卿眼见自己要弄巧成拙了,赶忙抢先说道:“雪卿不过是会些雕虫小技而已,较之各位小姐,实在是不登大雅之堂。”

    此时王皇后阴阳怪气的说道:“诗是写的不错,就是字草了点,还有孟千金的妆容和衣着打扮也需要好好调教一翻,的确不登大雅之堂。”

    雪卿虚心的一个欠身,“皇后娘娘教训的是,雪卿记住了。”

    难道是她(二)

    王皇后眼睛掠过众人,“今日众千金的才艺献演就到此为止,皇上意下如何?”

    君流安“嗯”了一声,白痴都看得出这两人是貌合神离的厉害。王皇后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又说道:“那就请众卿家携家眷随本宫游园赏花,再移至‘凤倾殿’用午膳吧。”

    众人纷纷起身随皇后游园赏花,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将太子妃的人选定下来的。

    密室里,君啸显还未从刚才的声音中恍过神来。那个孟千金的声音太熟悉了,连语气语调都那么相似。若不是离大殿中央太远,加上那个女子脸上的粉太厚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差点就要以为这个孟千金就是第一个忤逆他的人了。

    “先生可觉得这位孟相千金有点奇怪?”君啸显转头问向季明渊。

    “怪在何处?”

    “你不觉得她的声音在哪里听到过?”

    季明渊摇头,“我倒是觉得她那几首诗确实作的不错。另四位千金的才艺显然是少不了平日的一番苦练,但孟千金的诗却是即兴发挥,实属不易。”话虽如此,事实上他并不是毫无觉察,他也觉得这个女子带给他一种似曾相识。

    “殿下现在对众千金的印象如何?”季明渊问道。

    “孤觉得都不错,不如都收了,先生意下如何?”君啸显俊朗的脸难得露出一脸坏笑,嘴唇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那众千金可都是求之不得啊。不过有一位可能例外。”季明渊若有所思。

    “先生说的可是刘大学士的胞妹?”

    “看来殿下也看出端倪了?”

    “她画的不就是韩将军驻守的乌辽山脉吗?”君啸显剑眉一挑,“破血为红日,看来她对韩彻是情根深种。孤岂能夺人所爱?”

    “韩兄今日怎么还未过来?季某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了。”

    “他应该快来了,先生随我一起到‘凤倾殿’与众卿家用膳吧。”

    君啸显与季明渊一前一后的走出暗室。经过大殿长桌,宫人正在整理先前的才艺作品,君啸显一一扫过那些画,“牡丹”毫无生气,鸳鸯也看不出什么特别,那幅以舞弄袖所作的“龙凤呈祥”恐怕得不到父皇的任何垂青,那幅远山红日画的是对别人的情意,四样作品他是无一看得上。而看到四章狂草时,他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接下来的举动连他自己也感到意外,他竟将四章狂草收起来,放入了衣袖中。

    丞相千金落水(一)

    浩浩荡荡的游园队伍一路行至离“凤倾殿”不远的后花园。

    孟雪卿有点心虚的看向孟相,他脸色凝重,一言不发,“爹爹可是生雪卿的气了?雪卿自作聪明……”

    孟相打断她的话,“为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有你的才能,只是为父不希望你锋芒毕露。你无须多想,更不要自责。”

    雪卿看着孟相深邃的眼眸,眼里流露的真情是假不了的。“那女儿就放心了。”她俏皮的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梨窝。

    “快走吧。”孟相疾步跟上前面的众人。雪卿也加快了步子,身边的玉琅今日一身翠绿的长裙,很是可爱,雪卿忍不住开起了玩笑,“玉琅,你今日可比我漂亮啊!说不定一会儿有哪个王孙公子就看上你了。”

    玉琅小脸一红,“小姐,你又拿我开玩笑!”

    雪卿开怀的笑了起来,走上后花园的白玉桥。这座桥是用整块的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如此巨大的汉白玉倒也罕见。雪卿摸在桥栏上,细腻温泽,如羊脂一般,心里不禁感叹这皇宫的奢华。

    正要走下桥,却听到一阵阵的闷哼声,好像忍受了巨大的痛苦。雪卿一时好奇便停下了脚步闻声寻去。玉琅连忙拉住她,“小姐,老爷在前面等我们呢。”

    “我到桥下看看去,马上就过来。你就在这儿等着。”

    孟雪卿一路走下,来到桥洞口,刚才的闷哼声就是从此处传出的。

    “小姑娘,快来帮我一把。”说话的老妇人坐在桥洞的阴凉处,粼粼的波光反射在她脸上,但仍旧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她一身青衣粗布的下人装扮。

    “你怎么了?”

    “我脚扭了,一点也站不起来。”老妇人拧着眉头。

    雪卿朝她走去,桥下的泥土略有潮湿,“我这就过来。”

    雪卿抬起老妇人的脚,为她检查了一番,“你右腿伤到了,骨关节处有点肿,不过没什么大碍。现在能走吗?”

    老妇人摇摇头却问道:“你是哪家的千金?可是来选太子妃的?”

    雪卿也不回答她,“你要是不能走的话我来背你,总不能一直坐在桥洞下面。”

    “好。”那老妇人倒也不客气,说着就朝雪卿扑了过来。

    丞相千金落水(二)

    就在雪卿准备将她驮上背的时候,那老妇却脚底一滑,直直朝湖中倒了下去,雪卿大惊失色,只见老妇已在水里“扑通扑通”的不断挣扎。

    “你……你会不会游泳?”雪卿朝湖里问。

    水已淹没了老妇的头,就看到两只手在挥舞。

    “糟了,我也不会。”正在犹豫是否要下水救人还是去搬救兵时,那老妇已经沉了下去,刚才还挥舞的手也看不到了。雪卿一狠心,不能再犹豫了,也朝水里跳了下去。

    玉琅左等右等还不见雪卿归来,却听到两声“扑通”的落水声,她立即警觉的朝桥下奔去,只见一身桃红在水里漂来漂去。她大叫:“救命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韩彻看着怀里这个湿漉漉的人,她的妆容都化了开来,一张脸弄的五颜六色,有点吓人。

    他是要赶往“凤倾殿”去会合太子的,不想经过此地却听到有人大叫落水,便义不容辞的担当起了救人的第一要务。一同落水的是慕太后的贴身嬷嬷兰嬷嬷。

    玉琅急的带着哭腔,“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兰嬷嬷拂去脸上的水滴,问道:“你们是谁家府上的?”

    “我家小姐是孟丞相的千金。”

    兰嬷嬷笑了笑,“可是来参加盛宫宴的?”

    “正是。”

    兰嬷嬷转头对韩彻说道:“有劳韩将军将相府小姐带至太后的寝宫。”

    韩彻狐疑的看看兰嬷嬷,这唱的是哪出戏?怀里的人呛了几声,又厥了过去。韩彻第一次和女子这般亲近,虽然她那张大花脸着实没什么看头,但浸湿的衣衫让他免不了有种尴尬,便加快了步伐。

    慕太后听着几个嬷嬷的汇报,今日的盛宫宴她是故意不出席的,原因是她不愿被表象迷惑,因此暗地里安排了几个嬷嬷试探这些千金,看看到底德行如何。现在只差兰嬷嬷还未回来。慕太后不禁叹息,结果是让她失望的。江映月看到老嬷嬷割草受了伤,却舍不得将自己的绣帕给她擦血,只顾自跟着众人离去;而宛若秋见到一嬷嬷被责罚,明知是无辜的却不愿惹事上身,只装作未见;白净璃眼见一嬷嬷在她面前昏厥过去,却担心掉队失去在帝后面前表现的机会,就让这个嬷嬷独自躺在了地上,倒是刘清扬一直守着,直到有人将嬷嬷带回来。

    这几个女子不是没有担当就是太急功近利,她都并不怎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