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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梦之端第7部分阅读

    想的事情。

    “那你愿意告诉我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我娘离开之后,受了很重的伤,五岁之前,我和娘一直都在鬼谷。”

    “鬼谷!”惊讶。鬼谷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鬼医的脾气更是难以琢磨。“你继续。”

    云梦端抬眼瞄了北堂傲一眼,因为他打断她的话。

    “鬼医给了娘三年的寿命,而这三年里,我也接受了鬼医特殊的训练——那天,我跟随门主进入生死门,无端端的就做了生死门至高无上的玄女——13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出任务——我和影子——我遇到你的徒弟,秦仲轩——”

    云梦端把自己的是事从离开的那一天一直讲到了在秦府别院遇到秦仲轩,北堂傲没有再次打断她的话,而是静静的听着,感受她的经历。

    “后面的事你都应该知道了吧。”

    “这些年来,你原来——”

    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她这十八年来走过的路,这决不是一个普通女孩所能经历的,就算是男人,这条路也走得太过辛苦了。北堂傲开始明白云梦端对他的恨了,如果当初他选择归隐,那么现在的云梦端或许就是一个快乐的北堂紫月。

    北堂紫月,她应该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可以有父母在身边,可以学他的游龙剑法,可以做秦仲轩的小师妹,可以——

    还有这么多可以吗,事情都不是这样的,事实上,她不是北堂紫月。她是云梦端,在鬼谷经受了常人所不能的特殊训练,在生死门做了不可代替的玄女,和影子相爱却未能相守,再一次爱了,爱上的是他的徒弟。北堂傲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影响到梦端对仲轩的感情,他觉得自己是罪人,是的,他一直都是。

    “你可以动手了。”

    “我想要公平,”她不想杀不还手的人,“明天卯时三刻,我们来场公平的决斗。”

    “决斗?”

    “届时,我不是你女儿,你不是我父亲。我们是敌人,等待公平决斗的对手。”

    “好,卯时三刻。”既然梦端已经下了决心,北堂傲是不会有异议的,“只是,你可以叫我一声爹吗?就一声。”期盼的目光看向云梦端。

    “明天吧,等我们一决胜负的时候。”

    “那今晚你有地方住吗?”看着梦端迷茫的眼神,“住这里吧,里面有房间。”

    没有回答,但是还是走了进去,北堂傲领着云梦端进了内堂。这里她只来过一次,是那次受了骨锥钉,当时并没有在意这里的装饰。

    “那你先休息吧。”北堂傲退出门外,他很高兴,至少云梦端肯在这里住下。他不想给她压力,尽管他很想听她叫爹。

    云梦端这才发现,房间的装饰很典雅,和她在生死门住的月照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淡雅清新,台面上放着新鲜的花,香味一点也不浓烈,相反的,是淡淡的,很宜人。

    梳妆台上放着女孩子都喜欢的胭脂水粉,是新上市的,北堂傲一定经常更换,以便有一天能用的上。床上的锦被绣着玉兰花,活色生香。炉鼎里点的是带有紫丁香的香味的檀香,是云想月喜欢的。

    云梦端坐在床上,软软的,香香的,感觉好像要比在月照阁舒服似的。房间里还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是一幅画。画里的人是她娘,云想月。这个云梦端依稀有印象,是在她一岁多的时候,是北堂傲离开前为娘画的。因为画里还有一个小女孩,是她,云梦端。

    “紫月乖乖的,让爹把这个画完。”北堂傲的语调很温柔。

    “傲,好没,我好累哦。”云想月也是会撒娇的,当时,她也就是二十岁这样的年纪吧。

    “爹,月儿脚痛。”虽然口齿不是很清晰,但这句话表达的很好。

    “那我们休息一下,爹上的颜色就好了。”

    “为什么只有我和娘,爹呢。”看着画里只有两个人,小紫月有点迷糊。

    那是北堂傲画的,里面是云想月女儿北堂紫月。画里没有北堂傲,云梦端还记得,北堂傲说要找最好的画师,画一幅全家福的。可是,画师还没来得及找,他就去应战了,回来之后,妻子和女儿也就就此消失了。

    看着这幅画,云梦端突然有想叫声爹的冲动。

    第二十八章 北堂傲之死(二)

    夜很静,星星在空中闪闪的,它们围绕着月亮,众星拱月就是这么回事吧。北堂傲没有睡,他看着云梦端的房间还亮着,知道她也没有睡。

    明天要决战吗?如果出全力,梦端会不会受伤,如果不出全力,梦端一定会生气。他要是真的死在了自己女儿的手里,她会开心吗。她说的很坚决,她要杀他,可是她的身上没有杀气。

    云梦端在江湖上人称“以兰葬魂”,他死了,她会为他用她喜欢的兰花祭祀他的灵魂吗?北堂傲想太多太多了,可是最想的是可以在死之前,听她叫一声爹。一声就好,真的。

    “师父!”秦仲轩抱着北堂傲的尸体,尸体还是温的,刚死不久。“为什么!他是你爹!”

    秦仲轩很激动,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云梦端。云梦端的手里拿剑,是她自己的剑,剑上有血,还在往地上滴。云梦端目光呆滞,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盯着北堂傲的尸体,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慢慢的,目光转向了手里的剑,剑上带着血。云梦端非常害怕的丢开了手里的剑,她的手在抖,不住的抖。秦仲轩对她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看她的表情也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此时的云梦端,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刚才还可以听到秦仲轩在怒吼的声音,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昨天下午,他和她在下棋,北堂傲很安静的听她讲她这十八年来的经历。晚上,她坐在床边,看着那幅画。或许是太累了吧,好似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桌上放着她的剑,剑上有血。她拿起剑就往院子里去了,她好像看见北堂傲躺在地上。接着,秦仲轩就跑了过来。

    是的,她的记忆没有错的话就是这样的。

    “我——我,没有。”受了惊吓,云梦端变的口齿不清了。

    云梦端慢慢走近,慢慢蹲下,伸手探探了北堂傲的鼻息。没有,死了,真的死了。她的眼睛顿时湿润,手在颤抖。她想稳定,她想摸一下北堂傲的脸。手刚要碰到的时候,秦仲轩打开了梦端的手。

    “你怎么可以这样!”秦仲轩也好像失去了理智。

    “我,没有,我——”要怎么解释,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醒啊,我们还没有决斗呢。”

    “决斗,你要和你爹决斗。”

    “北堂傲,你醒啊你。”云梦端索性直呼其名,而且开始变的语无伦次了,“听还没有和我打,你还没有听到我要说的话,你不能死,不能现在死。”眼泪在眼睛里,云梦端没有让它留下来,“醒啊你,你不是想听我喊你爹吗,你醒啊,醒了我就叫,醒啊!北堂傲,我娘还没有原谅你呢,说话呀,北堂傲——”近乎嘶声力竭。

    “冷静,云梦端!”秦仲轩使劲的摇着云梦端的身体,希望她冷静下来能够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手拿住她的肩,他感到她的颤抖。她的神情,她的反应,人不是她杀的。秦仲轩做出自己的判断。

    秦仲轩的一声呵斥,云梦端戛然而止,很迷茫的看着他。“人不是我杀的,对,我是很想杀他。我们说好卯时三刻的,我们说好的。”

    眼神很空洞,嘴里只是不停的说着“我们说好的”,秦仲轩忍住师父惨死的悲痛,心疼的将云梦端搂在了怀里。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

    等到云梦端可以安静下来,秦仲轩扶她在一边坐下。仲轩察看北堂傲的尸体,没有外伤,一剑毙命。脖子上的剑痕和云梦端的剑很吻合,虽然不是她杀的,但是杀死师父的兵器绝对是云梦端的剑。

    云梦端坐在一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北堂傲的尸体,就连眼珠都没有转动过一下。秦仲轩走过来,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梦——”

    “啊——怎么了?”恍然回神,看见秦仲轩站在眼前。“有什么发现吗?”

    “是你的剑。”很肯定的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今天早上,告诉我。”

    “昨天——”她的头好痛,“香味,有一个很好闻的香味。”

    天哪,她云梦端居然会遭暗算。迷烟,是迷烟,只不过不是普通的迷烟。秦仲轩和云梦端回到她晚上住的房间,房间里还依稀残留着这种香味。

    “你中招了。”

    “我?怎么可能,我——”她居然会被迷|药迷倒,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云梦端不敢相信。

    秦仲轩在山上找了一块好地,他要让师父入土为安。黄土一把一把的撒在北堂傲灰白的脸上,渐渐的淹没他的脸他的身体。直到黄土取代一切,直到看不见他的脸。

    坟前点了香,秦仲轩跪下叩首。云梦端双腿一软,重重的跌在了北堂傲的墓前。泪从她的眼睛里滑落,滑过她苍白的脸。知道现在,云梦端还是不敢承认北堂傲已经死了。

    明明昨天还在下棋的,明明昨天还在喝茶,明明说好了卯时三刻要来一场公平的决斗,明明————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死了,没有气息了,他被埋进了黄土,他————

    “爹——”牵动人心的一声,可是北堂傲已经听不见了。“我一定会查出凶手的。”

    尽管是她的剑,但是北堂傲始终没有死在她的手里,她没有亲手杀死他。是谁,是谁先她一步。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杀北堂傲,在她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他怎么可以死在别人的手里。而这个凶手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就在瞬间,就在她醒的时候,就在秦仲轩出现的时候。

    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还对她下了罕见的迷|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她的剑,对北堂傲一剑毙命。从伤口看来,北堂傲毫无招架,那个人,他一定认识,所以毫无防备。

    难道是娘!不可能,娘行动不便,她不可能离开墓室。叶无边,没理由,他若想杀北堂傲,早在十五年前就可以了。那会是谁,云梦端实在想不到其他人。北堂傲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有谁可以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一剑杀了他。

    “帮我。”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出杀害师父的凶手的。”

    秦仲轩相信人不是云梦端杀的,尽管她手里拿着染血的剑,尽管现场只有她和师父。他还是相信她。

    “我想我们应该从迷|药查起。”

    “迷|药?”

    “你说的那种香味一定是罕见的迷|药,以你的修为都会没有防备,那个人不仅了解师父,甚至对你也可能是了如指掌。”

    秦仲轩有一点害怕,他怕下一个会是云梦端。

    第二十九章 亦峻破碎的心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先回生死门。”

    “可以先不要回去吗?”欲言又止,自从上次从玉牙山回来,秦仲轩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云梦端了。

    “我有些事要弄清楚,很快就会再回来的。”

    云梦端日夜兼程回到生死门,刚下马就直奔云想月的墓地。开启墓室暗道的机关,心神不定的走了进去。密室里还是一样暗暗的,云想月坐在那里,没有动过的痕迹。

    “他死了吗?”

    “你杀的?”突然发现母亲好像很陌生似的,云梦端都快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语气和她说话,面对着她,感觉像是快要窒息了。

    “你说什么?”云想月不明白梦端怎么了,今天她看起来一反常态,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这样子的表情只有在她杀了影子回到墓地暗道里的时候才有过一次,但是又有些不同。这样看来的话,北堂傲也应该是死了。

    “没事了,北堂傲死了,不是我杀的。”

    “什么!”

    “除了您,还有别人。”

    “知道是谁吗?”

    “现在还不知道。”

    “先别管了,接下来的是秦海涛。”咬牙狠狠的说。

    “为什么?”

    “你以前从来不问为什么的。”云想月认为云梦端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了,这次回来让她变得优柔寡断的,准确的说是在影子死了之后,云梦端就开始变得不怎么听她的话了。小的时候,让她吃药她就吃,再苦也照样吃,让她练功她就练,再累还是照样练。就算是让她去杀人,她也是好不犹豫的就答应的,而现在——

    “我知道了。”云想月的语气让云梦端没有反抗的能力。

    从墓室回到月照阁,云梦端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她想起北堂傲的脸,那张灰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是一张死人的脸。她并不恨北堂傲,没有理由恨他,狠他的只是娘,而这份仇恨却要由她来承担痛苦。

    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决斗的时候,她不会杀他的。她已经决定了,她要原谅他,要喊他一声爹,再向母亲求情。因为只要她不出手,母亲就没有杀北堂傲的能力,说穿了,她好像只是母亲报复的工具,杀人的武器。

    娘有没有为她着想过,云梦端一点都记不得了。只有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娘会把她抱在怀里唱歌给她听。从离开爹的那一天开始,娘就没有再抱过她,没有再唱过歌。

    秦海涛,他是秦仲轩的父亲,如果真的杀了他,那她和仲轩之间还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北堂傲虽然不是她亲手杀的,但却是她带来的死亡,如果她再亲手杀了他的爹,那后果会怎么样。云梦端不敢想像——

    “大白天的,你也会偷懒哦。”亦峻看到梦端疲倦的样子,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的吞下去了。

    “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一脸小孩子不满的样子。“我有话想对你说。”

    叶亦峻已经在自己的房里练过好多次了,怎么样开口云梦端会比较容易接受呢。他想了好多,现在终于要鼓起勇气了。

    “我,我要娶你。”

    看见云梦端很期待似的看着他,所有想好的对白顿时忘的一干二净,说出来的是最直接的几个字,我要娶你。这句话没有任何的甜言蜜语,没有更加婉转的修饰或是补充。

    “我不会嫁给你的。”

    云梦端丝毫没有惊讶,她知道亦峻会说这样的话,只是他说的不是时候。现在的她刚刚经受了亲人的离世,又见了娘回来,当然没有心情听他说话。就算是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时机,云梦端的回答还是不会改变。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被拒绝,很直接,心痛,“是不是你也认为我太孩子气了,不会了,真的,我长大了。我现在是个男人了,我可以和影子一样的。”亦峻心里很急。

    “亦峻,你想清楚了吗?你对我是依赖不是爱。”

    从门主夫人死后,亦峻就一直喜欢跟在梦端的身边。只有云梦端说的话,他才会听。云梦端也没有排斥这个弟弟,和他的相处与其他的姐弟类似,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那个时候都不爱说话。

    一直以来梦端都认为亦峻对她的依赖是因为他失去母亲,他需要女性的温柔来关爱和呵护,虽然当时的她脸上没有笑容,在亦峻看来则是唯一年龄相仿的朋友。

    “我知道,我就是爱你。”叶亦峻强行抱住云梦端,梦端一个巴掌将他甩醒。“对不起,我,我刚才,我——”现在道歉已经没什么用了。

    “你回去吧。”

    叶亦峻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但是晚了,云梦端已经生气了,他只好选择先离开。云梦端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我不会嫁给你的,我不会嫁给你的——叶亦峻捂住耳朵,在林子里拼命的奔跑。

    记忆回到十多年前:

    “我娘也死了。”小亦峻对梦端说,“我现在只剩一个人了。”水灵灵的眼睛里带着泪,脸上是来不及擦干净的泪痕。

    “你还有爹。”小云梦端冷冷的提醒,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小屁孩,尽管她只不过大了他十几个月而已。

    “没有,没有,没有——”亦峻发疯似的捂着耳朵尖叫。

    “没有就没有,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梦端也捂起耳朵大声呵斥,突然亦峻破涕为笑,可能是在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