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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游戏王)第64部分阅读

    昏迷而是在沉睡。

    或许是因为沉睡的缘故,浓郁的睫毛的阴影淡淡地落下来,让那张脸上少了几分戾气而显得平和了不少,就连右颊那道深深的疤痕也没有常日里看上去那么狰狞。

    跪坐在他身边的游戏有些吃力地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向他的颈部伸出手去。

    深褐色的颈部那极细的青铜链子被游戏一点点地拽出来,于是隐藏在少年衣物之下的某个神秘的物体也终于暴露在阳光之下。

    它折射出的让人炫目的金色光辉深深地刺入了紫罗兰色的瞳孔深处。

    ——黄金钥匙——

    果然……

    握着这个唯一流落在外不知所踪的黄金神器,游戏的手抖了一抖。

    他猛地用劲,将手中的黄金钥匙攥紧,指关节用劲到隐隐泛白,他几乎有一种立刻将黄金钥匙从这个人的颈上拽下来的冲动。

    残存的理智让他咬了咬牙,缓慢地,看起来颇为艰难地松开了手。

    游戏呆了一会儿,将黄金钥匙重新放回了它原来所在的位置。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仍旧处于浅睡中的少年的脸上。

    他试图从这张脸上寻找出他在现世的朋友貘良了的摸样,可是无论他看了多久,也无法从那张深褐色的透出狂野而锐利韵味的脸上找出他想要找到的那个温柔的朋友的影子。

    游戏有些失落地伸出手,看似凌乱尖锐的白色发丝碰到他的手指的感觉却是极其柔软的,滑过他的手心略有些搔痒的感触。

    巴库拉,三千年前的盗贼王。

    他是亚图姆的王叔阿克那丁为了打造七个黄金神器而屠杀的那座村子里唯一的幸存者。

    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孩子被幼时的阴影笼罩而逐渐变得凶残,最终走向了扭曲的道路。

    他杀死了马哈特夺走了黄金轮,妄图召唤出邪神毁灭埃及,却最终被封印在黄金轮之中。但是或许该说他的疯狂也让他实现了一部分的心愿——因为他,法老王亚图姆死去,埃及也从此一蹶不振,最终被外敌入侵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三千年后,巴库拉寄宿于机缘巧合得到黄金轮的游戏的好友貘良了的身上,他控制了貘良了的身体,想要再一次复活被法老王封印在黄金积木中的邪神……

    这就是游戏对于巴库拉的记忆。

    但是现在一切都与他的记忆不同了。

    另一个他回到了三千多年前,将七个黄金神器赐予了阿赫莫斯王,然后一代代传承下来。

    按理说,就应该不会发生阿克那丁为了打造黄金神器而屠村的事情,也应该不会有因仇恨而生的盗贼王。

    可是现在巴库拉却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一次,巴库拉所持有的并不是黄金轮而是黄金钥匙。

    不对……

    游戏皱了皱眉,他的手抚摩上了沉睡中的少年深褐色的颊。少了眼底看人时那种阴狠的目光,这张脸上多了几分少年该有的稚气。

    游戏看着少年,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他一开始也认为巴库拉是假装不认识他,虽然不明白巴库拉对着当时毫无反抗能力的他还要如此麻烦的作秀,但是他也只能抓住这一线生机跟着装傻充愣,直到三日限制一过能再度召唤魔物他才有了底气。

    可是这几日的相处却让游戏困惑不已。

    他总觉得这名他认为是巴库拉却自称为迪亚邦多的少年并非是在做戏……要说是为什么,他说不出来,只是有这样的感觉。

    虽然迪亚邦多的确和巴库拉一样,都给人一种阴狠毒辣的感觉,就像是潜伏在阴暗处择人而噬的毒蛇。但是,迪亚邦多却缺乏巴库拉那种即使是在阳光之下也无法透过的浓郁得让人浑身打颤来的黑暗气息。

    巴库拉给人的压迫感几乎能让人因为恐惧而无法呼吸。

    迪亚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个性乖戾阴险的普通人,或者该说,普通坏人。

    刚才巴库拉说,‘他不是他’。

    意思是指‘迪亚邦多不是巴库拉’吗?

    这个身体里……有两个人的存在吗?

    游戏不敢确定。

    他也有考虑过,有没有可能迪亚邦多是与当初的他和另一个他一样的情况,千年前的灵魂寄宿在迪亚邦多的身体里。

    可是他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可以确定,巴库拉的确是三千年前和亚图姆一起出生的,他们都是同一个时期的人,所以巴库拉不可能是被封印在黄金钥匙里的怨灵。

    同一个身体里存在两个不同的灵魂。

    如果用现代的词汇来形容,那就是…双重人格?

    ……

    游戏抱头纠结中。

    自己是不是想得有点太多了?

    话说回来,他所在的时代似乎还在激烈争论着双重人格的人犯罪法律到底该如何判决的问题。

    …………

    好像又想岔路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游戏在这边越想头越是混乱得厉害,纠结得头昏脑胀却仍旧想不出一个头绪来。一低头,看见仍旧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似乎睡得极为香甜的迪亚邦多,顿时就觉得不爽。

    他不忿地伸出手,狠狠地钳住迪亚邦多的鼻子,让其无法呼吸。

    于是那本是舒舒服服地睡着的少年一张深褐色的脸整个都涨红起来,头使劲地左摇右摆着想要甩掉游戏的手。

    可是游戏把他的鼻子揪得很紧,他在沉睡中力度本就不是很足,左晃右晃怎么都甩不掉,长长的睫毛颤得厉害,连带着落在颊上的浅浅的阴影都轻微地抖动了起来。

    他从喉咙里发出难受地闷哼声,终于下意识抬手想要抓住游戏的手。

    游戏手一松,躲过他的手。

    于是终于能够得以顺畅呼吸的迪亚邦多形象不雅地揉了揉鼻子,又胡乱在脸上颈上摸了半天,似乎是在寻找妨碍他睡觉的罪魁祸首。

    摸了一阵,发现这种寻找是徒劳时,他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下去。

    他这一番孩子般的作态,却是让已经站起身来,低头瞅着他的游戏失笑。

    这一笑,游戏眼底那一点失落郁闷的神色也尽数散尽。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想要放松身体一般活动了一下刚才一直低着所以有些僵硬的头。阳光落在他奶白色的颊上,半透明的肌肤似乎在反光。

    天空中恰好一片云掩住了半边太阳,白云浅浅的阴影落在他紫罗兰色的眼睛里,一掠而过之后,却让那双瞳孔更是清澈了几分。

    “巴库拉,你说得对。”

    游戏对着空气中那个莫须有的人说话。

    他看着天空,大大的眼睛里落进的阳光让它们越发透出明亮的光芒。

    他对着天空微笑,脸上的神色坚定而果断,再也看不出丝毫阴晦和犹豫的痕迹。

    “我不会对迪亚下手。”

    游戏并没有将黄金钥匙拿走的打算。

    巴库拉并非是寄宿于黄金钥匙中的怨灵,所以,就算将黄金钥匙从迪亚身上拿走也没有任何用处,说不定还会引起巴库拉激烈的反弹而导致更坏的情况。

    何况他刚才从巴库拉的几句话里隐约猜到了一点巴库拉想要隐瞒的事情——巴库拉似乎并不能随心所欲地代替迪亚邦多出来,现在这个身体,还是以迪亚邦多为主。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迪亚邦多的身边,静候时机,找到圆满解决所有事情的办法。

    或许那真的只是巴库拉称之为虚伪的自我满足的仁慈……

    可是,巴库拉。

    如果连自以为是的满足都做不到的话,那这一辈子也活得太过憋屈窝囊了,是不是?

    游戏再一次深呼吸,顺带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将这数日里的憋着的浊气一口气尽数吐了出来。

    他挥了挥手臂,一脸的神清气爽。

    “沉默剑士,把他给我搬回去!”

    埃及年少的王弟挥手做指点江山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状。

    当前行动目标确定:设法拐带迪亚这个经常走南闯北混迹江湖的地头蛇陪自己一起去找另一个他的灵魂碎片。

    那绝对自己比这个基本上出了王城就抓瞎的睁眼瞎要有用得多。

    游戏还在这里暗自思索着,一旁,看见警报解除似乎已经没有了自己能干的事情于是啪的一声变成了可爱小萝莉的沉默魔法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认真状向主人发表她的疑问。

    “主人,您是要养他么?”

    “…………”

    作者有话要说:导盲犬?

    不,导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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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二章

    ( )当巴库拉睁开眼睛的时候,夜空上无数璀璨的星光落进了他那浮现出一层浅红色浮光的深褐色瞳孔之中,它们倒映在他眼底,像是他深不见底的瞳孔深处有什么不时一闪而过。

    深夜时分,他坐在一棵大树之下,夜风吹来的时候浓密的树冠晃动起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抬着头看着天空,雪白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他深褐色的脸上,却将他的颊的色调映衬得越发深了几分。

    他想起那一天,也是如此铺天盖地的星光照着大地,月光反射着城镇一地的鲜红色泽呈现出极度的惨白之色。

    他就是在这种绝对极端的鲜红和惨白对立的情形之下第一次察觉到自己意识的存在。

    他还记得那时握在手中的黄金钥匙几乎会灼伤他的手指的热度和痛楚。

    “……巴库拉?”

    巴库拉转头,有着微红浮光的深褐色瞳孔注视着坐在不远处左边一棵大树下的少年身上。

    燃烧的篝火将那个少年嫩白的颊染上了一层烧红的色调,那火光在浅紫色的瞳孔之中晃动着,明亮非常。

    埃及年少的王弟看着他,目光渐渐形成了和他那稚嫩的面容不相称的锐利的菱角。

    那目光中,全然没有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家伙面前的柔软和温暖。

    可是那种防备和警惕的神色却偏偏让巴库拉心底浮现出愉悦的感觉。

    因为害怕,所以防备。

    因为恐惧,所以警惕。

    无论这个埃及王弟外表看起来如何坚韧,但是依然从心底里会对他感到害怕。

    这让巴库拉一度被王弟反计算而颇为不爽的感觉在此刻稍微散去了一些。

    右颊上的疤痕动了一动,巴库拉的唇角在晃动的火光中上扬了一个弧度。

    他看着游戏,颇有兴趣的。

    可是那目光却是阴森森,带着渗人的寒意,更像是玩味打量猎物的毒蛇若有若无显露的獠牙,毫不掩饰目光中噬人的煞气。

    它让握紧了手全身都处于戒备状况的埃及王弟的心脏无法抑制地狠狠地跳了一跳。

    那种似乎是实质性的强大黑暗的压迫感让游戏全身的毛孔都在一瞬仿佛渗出了寒气,人类天生的对于黑暗的畏惧感并非是人的感情能够控制。

    就在游戏再也不愿承受这样的压力而打算呼唤沉默剑士和魔法师出来的时候,巴库拉却突然将盯着他的渗人目光移开。

    那笼罩在他周身极具压迫力的气势一松,游戏下意识就深吸了口气。

    巴库拉瞥了游戏一眼,似笑非笑。

    “这家伙察觉不到我的行动。”

    他说,拇指反手戳着自己胸口,“可我非常清楚这家伙一举一动。”

    “虽然现在的我不能随心所欲的出现,虽然这个身体是以他为主……”

    巴库拉放慢语速,他仍旧懒洋洋地靠着大树坐在树下,夜风晃动树冠的时候,透过枝叶的缝隙漏在他脸上的光斑也跟着晃动。

    他眼底那一层微红的浮光因为身前燃烧的篝火落进他瞳孔中得火光而更盛更亮。

    他说:“埃及王弟,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自顾自地说完,也不等游戏的回答。

    他眼底的微红浮光随着他一点点闭上的眼而消失。

    在他闭上眼的一瞬,那一身仿佛是从血海中浮现出来的戾气在他周身消散,夜色重归宁静。

    游戏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在此刻已经柔化了许多的睡脸,目光却有些散开,并未聚焦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

    “游戏主人。”

    一大一小两个不同的身影在月光下浮现。

    粉红色的少女漂浮过来,眼巴巴地瞅着游戏的大大的杏眼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担忧的神色。

    “……为什么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黑魔导并未训斥他的徒弟的无礼,而是露出赞同的神色。

    “再往前走,就已经到了极限,您无法再呼唤魔物。”

    而无法呼唤魔物的话,就根本无法压制住巴库拉。

    黑魔导他们都心知肚明,要人带路或者路费什么的,都只是说笑给他们听的借口而已。

    那些所谓路上会遇到不怀好意的人……多少人都比不上一个巴库拉的危险性!

    游戏的目光仍旧停留在迪亚邦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惘的痕迹。

    “我只是想试一试……”

    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改变。

    他喃喃自语了半句,突然闭上眼慢慢吐出一口气。

    然后,他抬起头来对黑魔导他们微笑,笑容中的几许坚韧和自信很快就驱散了刚才一闪而过的迷惘。

    “像我这样胆小的人,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伸出手,虽然碰触不到,却仍旧在虚空中拍了拍黑魔导女孩的头。

    “所以,相信我,剩下的一切就交给我。”

    黑魔导女孩大大的眼睛盯着近在眼前的温软笑靥,那只手虽然无法真的碰触到她的头,她却仿佛能感觉到它掠过自己头发的温暖。

    她使劲地点了点头。

    “游戏主人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

    她说,伸出手指,那张可爱的脸上露出了比什么都要灿烂的笑容。

    “因为游戏主人,是连主人都会害怕的存在啊~~”

    几声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笑得一脸纯真无暇的黑魔导女孩接下来的话,黑魔导很努力地发出咳嗽声,再一次将他那个还要继续在不适合的场合发表不适合的发言的没有眼力的徒弟接下来的话打断。

    黑魔导女孩睁大了小鹿般清透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的师傅,一脸迷糊。

    她的师傅却移开目光不和她对视,只是一脸尴尬地继续咳了两声。

    “游戏主人,再往前走我们就不能陪您了。”

    黑魔导说,瞥了他的徒弟一眼。

    会意的黑魔导女孩立刻飘回了他的身边。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伸出双手像是托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放在一起,呈现一个半圆的弧度。

    一簇灼热的赤红色火焰突如其来在他们的双手上空浮现。

    它在一瞬间照亮这一片的大地,将黑暗尽数驱逐了出去。

    它似乎只有小小的拇指大小的一簇,可是它的耀眼却在那一刻胜过夜空的明月。

    它明亮得就如同在黑暗中闪耀光辉的红色宝石,灼热胜过一切火焰的耀眼,即使是远在数米之外,也能感觉到它汹涌得让人无法承受的热浪的刺痛。

    黑魔导和黑魔导女孩在它出现的一瞬间消失在空中。

    它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如是降临大地的王者的气魄让四周的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游戏睁大眼睛看着它在空中悬停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向他飞来。

    热浪的灼痛感却在它飞来的距离缩小的同时一点点消失,他在下意识中怔怔地伸出手,那簇小小的火焰安静地停留在他的手心之上,传递到他手上的一种温暖而柔软的感触。

    艳红的火光将他嫩白色的脸整个都映成了火红的一片,他浅紫色的瞳孔之中仿佛有两个小小的火簇在跳跃。

    “……很暖和……”

    游戏喃喃自语,嘴角微微一扬,眉眼弯弯似乎在笑。

    火焰突然微微一动,一簇极小的火苗像是在气流涌起的一瞬间向上腾起。

    它落到游戏的唇角,恰到好处蒸发了那从弯弯的眼角渗出滚落到唇角的一滴泪,却并没有烧伤泪珠停留的肌肤,只是在那一瞬有着些微提高的热度。

    那简直就像是空气中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