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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23部分阅读

偏僻的乡村公路上你基本上没什么希望。油箱里的油应该足够开四百多公里了,只要你不是胡乱驾驶,我还放了一罐满的在鞍座袋里,这应该还可以让你再开二百公里。这基本上可以让你跑完全部路程。只是这里只有一顶头盔和一副风镜,最好是让驾驶员带着,不然等你一加速,外面那刺人的冷风可以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史朗斯基检查了遍他和安娜的证件,然后焦躁不宁地看了下他的手表,问弗拉基米尔,“再过多久我们可以走了?”

    弗拉基米尔看了下外面窗底下的夜色,搔了搔他的胡子茬。

    “再过一个小时应该可以了。到那个时候交通就会繁忙起来。”他又将地图摊开在桌上。“在这同时,我们再来温习遍这路线。你们最要紧的事就是不要迷路。”

    “你想要什么?”

    路金看着桌子对面这个脸膛红润的上校并说道,“所有你手头上的人都归我指挥调度。所有铁路、公交和地铁的车站以及机场都要派人巡逻,每一个乘客都得被检查。每一个登记的旅馆都要巡查,客人的身份都得要核实验证。这还只是开始。更多的还在后头,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的脑袋瓜出问题了,同志。”

    “或许我应该挂个电话给国家安全部,你可以亲口直接跟贝利亚讲这些话?”

    这个上校的脸因火气勃发变得更加通红,随即又突然变得刷白。

    “我想没这个必要了。”

    “我想也是,”路金回答道。“你已经看过我的特权委任信。还是请配合,遵照命令行事吧。”

    他将那信塞回他的胸袋里,那个上校腾地站起来,象皮球泄气似地叹了口气。他怒眼瞪着,好象要揍路金似的,为了他那越级的无礼态度。

    他是个个子高大、壮实的人,一头锈红色的平剪头发。他们此刻是在他的宽敞的办公室里,在列宁格勒克格勃市局那座落在里特尼大街的红砖楼里的六层楼。宽大的窗户后面衬映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雪花飘舞着轻叩着窗玻璃。

    墙上挂着好几张照片,一张是微笑着的贝利亚像照,其余的则是私人的留念照,有在柏林的、华沙的、维也纳的。都是一组组士兵微笑着,身后是战火废墟的背景。路金从他们中认出了那个上校,双手叉在臀部上,高昂的下巴、耸挺的胸脯在在显示着他的自命不凡感。

    在上校办公桌边站着他的副官,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上尉。

    这个副官看着路金。

    “您要求我们做的工作量太大了,少校,”他强调道。“我们已经通知了治安巡逻要注意那辆小汽车。您有没有意识到您刚才要求的那种行动规模要有多大?”

    “就跟我十分确定如果你们不做到每一方面的配合协助贝利亚会要你们的命一样。”路金站在那里直瞪着那个人。“而且我可以确定你们更愿意跟我打交道,而不是跟他打交道。”他瞄了下他的手表。“现在,我可以有赖于你们的帮助吗?”

    副官怯怕地扫了眼他的上校,上校站起身来,冲着路金点了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吧,少校,”他勉强地说道。“我来跟你介绍这儿的情况,我们到那边讲吧。”

    上校走到靠近窗户的墙上一张挂图边,路金跟了过去。他的手臂仍是火辣辣地燎痛,那断肢一阵阵地钻心刺痛着。他的身上仍散发着油味和烟味。好好地冲一把浴对他和旁人都要舒服得多。底下大街上,他看见这幢楼前一个老妇穿着几件厚的裙衫,脚套着厚靴子,又披着一块头巾以挡避风雪。那宽宽、冻结的涅瓦河横亘而过,露现在栉比鳞结的市区屋顶上。这座城市曾是沙皇时代的首都。那艘一声炮响,标志着冬宫暴动和革命兴起的阿罗拉战舰抛锚停泊在冰面上,那宏伟的彼得和保尔岛屿堡垒就屹立在它后面,散发出弧圈的灯光。

    路金转过身来,上校拿起一根细长棍朝那张彩色的列宁格勒全区图敲了敲,红面旗是标注着军用设施地和军营。

    “你对列宁格勒熟悉吗,少校?”

    “很不幸,不熟悉。”

    “我们谈的是一个将近两百万人口的城市。有十个铁路火车站。一个民用和三个军事机场。公交系统包括电车、汽车和地铁。总共可能有八十个车站。主要的公路是这……”上校点了点几条从城市的心脏地引出的蓝色的粗线。“……这,和这。”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而这一条就是波罗的海大道,就是你不幸坠机后拦下军用卡车的那一条。我们已经派了一支巡逻队上路去寻找那飞行员的尸体并且搜索那个失踪的上校。”

    路金没理会那语气里的讥嘲。“旅馆是什么样的情况?”

    上校耸了耸肩。“或许有四十个,在这座城市里大大小小总共加起来。要加上城郊的,还要多。我可以让我的人通过电话检查最近六小时光临的新住客。这部分工作容易。而如果要我们把小路也封锁起来就困难了。这里有几百条进出这座城市的路。你知道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一个什么概念的交通量吗?任何一个时间,有二十五万以上的人流动,在交通高峰期间还要多得多。你想要的是涵盖这一切,你要有相当充足的人手。”

    “你能调集起多少人?”

    “要马上能行动的?或许一千个人,包括民兵。再要更多的,你就得等。”

    路金说道,“好吧。如果这两个人象我怀疑的那样,在这城里有人接应可以藏身的话,那么我们的任务就会变得十分困难了,所以你得指示你的治安情报员和楼栋管理员张大眼睛竖起耳朵,注意任何新到的接近你已知晓的那对男女特征的陌生人——事实是,任何陌生人。还有通知所有的治安警和交通警加强警戒。另外,跟民用车辆一样,我要任何军用车辆都被拦下来进行检查。”

    上校不禁跳起身来。“军用卡车?这太离谱了……!”

    “很难讲。这个人已经假冒过一名军官。他可能仍会这样伪装,并且两个人再用他们用过的假名字。尽管我对此怀疑。但我不能抱任何侥幸。”

    上校叹了口气。“有没有任何类目我们可以排除在外而节省时间的?”

    “动物和小孩。其他任何人,我都要他们的证件被检查过。化妆是非常的有可能。还有记住,我怀疑这一男一女已经杀害了一名高级军官。他们身怀武器,是高度的危险。要是对某一个人的身份或证件有哪怕一丝的怀疑,扣住或拘留他们时得倍加小心。”

    “我能猜得到我们会塞满这座城里每一个该死的牢房和兵营房。”上校满腹牢马蚤地说道。“我们谈的可能是要检查列宁格勒一半人口的证件,你意识到这一点吗,少校?”

    “哪怕我谈的是全部人口我也不管。这两个人必须得找到。这一点是不是清楚了?”

    白沫都已冒出在那上校的嘴唇上,他看上去快要发作了。他不能容忍一个比他级别低的人来对他发号施令,但是让他见鬼去吧,路金心想道。

    那上校强捺住怒气,一张脸阴沉着,紧绷着嘴。“清楚。”

    路金朝门口走去。“请立即安排好一切。一等你召集到更多的人,就封锁进出这座城市的小路。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有我要一间办公室,配上电话机,越多越好。无线电要连通到所有的检查路卡,我们可以通话联系。要确保任何一个机动巡逻队都有机动无线电通话机。我还要一辆速度快的汽车和一名熟悉这座城市的驾驶员归我指挥调度,再配上两个军用摩托车手用来开道。如果有任何情况,立即跟我联系。”

    上校怒火难抑地将细棍狠狠一扔。“趁我们在这听命的时候,还有其他什么吩咐?”

    路金全不理会他的讥讽,说道,“是的,还有一样。你们楼里面有没有医生?”

    上校看着路金的断臂,缩在他制服的那破碎、发黑的袖子里。他不禁皱了皱鼻子,闻到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这个少校很明显经受着疼痛的折磨,但却放弃先叫医生,而急着要见负责的人。

    “没有。不过我可以叫一个到这儿来。”

    “那么就叫一个。另外我还需要些干净的衣服。”

    上校又拿起细棍瞪眼望着。“顺便讲件事,路金,让你知道一下,出于关心和合作我们通知了莫斯科关于你的遭遇。一个鲁穆尔卡上校回了电话过来。他说了叫我们告诉你他现在乘空军喷气式飞机正赶来。一个小时里他应该会赶到这。”上校半露出笑容。“如果这是我猜想的那同一个鲁穆尔卡上校,他看起来好象对你有没有取得进展非常感兴趣。自然地,我是没什么可以告诉他的,因为那时你我还没有好好地交谈过。”

    路金阴沉着脸答道,“谢谢你。”

    门关上了。

    上校站立在那静等着,直等到路金的脚步声在过道里走远了,然后他怒狠狠地将细棍朝墙上摔去。细棍弹在贝利亚的像上,又再掉在地上。

    “他妈的狗屎得势小人!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讲话?”

    副官显出附和的表情。“这个鲁穆尔卡是谁,长官?”

    电话铃响了。上校一把抓起怒声喝道,“什么事?”

    他听了一会儿,然后吩咐道,“把它立即带到市局来,”然后狠狠地摔回话筒。

    副官问道,“又有新问题了?”

    “治安警发现了一辆小车被丢弃在乌德尔涅,跟那辆埃姆卡很是符合。他们正把车带到这儿来。”

    副官露出笑容。“那么,我们取得了点小进展?”

    上校张眼瞪着。“错了,你这白痴!车里的人现在可能在任何地方。他们没再开着车子跑,这就让我们的工作更加困难了,更难找到他们了。快去追路金告诉他。还有安排好他开口要的所有一切而且给我他妈的快点。我可不想让那个矮子贝利亚把鼻子探到我屁股后面。”

    史朗斯基将宝马推到堆物间当中央并跨了上去。他扣上头盔和风镜,并穿上弗拉基米尔给他的那件气味难闻的加厚冬装。安娜在她的外套里又再加穿了两套衣裤以避寒,他们的小皮箱绑扎在后面的载物架上。

    她跨了上去并将她的手臂围紧在史朗斯基的腰上。

    “你拿了地图了吗?”史朗斯基问道。

    “在我的胸罩里。”

    他大笑起来。“不管你放在哪,反正别弄丢了,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别忘了我告诉你的穿过市区的路线。别开得太快,直到你们到了波罗的海国道上。超速了对事情没有好处。你们最要当心的事就是别让一辆交警巡逻车拉响警笛追在你们屁股后面。”

    史朗斯基点了点头。“但愿我们好运。”他踩了下发动踢脚,宝马摩托立即轰响了起来,那引擎在他们骑下平稳地震颤着。

    弗拉基米尔打开门,史朗斯基加大引擎马力并踩上档,但没松开离合器。

    弗拉基米尔跑到外面街上,张望了下左右检查周围有没有治安警,然后朝他们作了个手势叫他们出来。史朗斯基驶了出来穿过拱道口。

    弗拉基米尔拍了记安娜的肩膀。“走吧。愿魔鬼帮你们一路摆平。”

    宝马吼叫着驶入夜色。当史朗斯基生硬地换到低速档时,齿箱发出阵难听的嘎嘎响声,然后他们沿着莫埃卡运河慢悠悠地驶离。

    弗拉基米尔心悬地看着那红色的尾灯慢慢消隐在去往涅夫斯基大街的方向,然后他走回来关掉堆物间的灯并将门插锁上,接着便上楼回到他的居室。

    一当他走入房里,他便打开那瓶伏特加,满满地倒了一大杯。

    他在奇怪这对男女要跑去莫斯科干什么?

    可是,这已经无关紧要。

    根据他们告诉他的波折和这个男的那蹩脚的驾驶宝马的技术,他真的怀疑他们能不能如愿。只要他们不要连累到他身上就好了。

    一想到这,他不禁微微打了个冷战。

    他边思索着这两个人,边举起酒杯朝空致意了一下,说道,“祝好运,你们这两个可怜鬼,”然后一口吞咽下那杯伏特加。

    一名女医生帮路金包扎着手臂。

    他们在三楼的一间大房间里,这是那个副官一手安排的,那些身穿制服的人员已经安装好了几架电话和一台大功率的无线电发射机。

    那医生给他打了针低量的吗啡,路金坚持这针剂的药效不要太强了,以免让他头晕而不能集中精神思考。那医生然后又将一种难闻的绿色药膏抹在他的断肢用来消痛,包扎完伤口后,她再将一只勤务兵拿来的干净的袖子缝回制服上。

    这医生长得年轻漂亮,有着一双轻柔灵巧的手。

    她笑着说道。“你现在跟正常人一样没事,少校。伤口不算太严重,但你需要外科医生检查一下你的断肢。那吗啡和包扎只是临时措施。有些烧焦的肉可能需要割去。你算是幸运的。脑后只是几处瘀青和一个大肿块。你的头骨看来没受到严重的损伤,不过我还是想再拍张x光片子,再确认一下。”

    当医生再检查着他的脑后骨时,路金疼得直缩身子。

    “还是下一次吧,不过谢谢你,医生。”

    那医生叹了口气,她抬头看着一个人手捧着好几架电话机和一大卷电线从旁擦身而过。

    “随你便吧。我看得出你是个大忙人。你不介意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路金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他的手臂和那朝上翻起的衣袖。那只假手是彻底弄坏了,不过现在他看起来倒真真实实是个残疾人了。在他的办公桌抽屉里倒还有一个备用的假肢,是一个吓人的粗制品,顶端带着个铁钩,那是他受伤后一开始几个月戴着的,一直等到他的断肢部位完全愈合好了才配上假肢。现在得要等他回到莫斯科才能用上那备用的粗家伙。

    突然门被猛地一下撞开,鲁穆尔卡出现在门口,他肩披着一件大衣,戴着皮手套的手握着一根精制细巧的小鞭。

    “你在这里,路金。那副官告诉我说我可以在这里找到你。看来,你倒了霉后还是活得好好的。”他粗蛮地对着女医生竖起大拇指朝后指了指并说道,“你——出去。”

    那女的瞧了眼身穿黑色制服的鲁穆尔卡那副吓人的样子,急忙收起她的医药包溜了出去。房间里其他那些在装置着设备的人也识相地急忙跟了她溜出去。

    鲁穆尔卡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点了一支烟,环顾了一下这房间。

    “看来他们对你照应得不错。我跟那负责的上校谈过了。我相信,那辆小汽车已经找到了。”他睹了眼路金的手臂。“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路金告诉了他一切经过。当他讲完后,鲁穆尔卡j阴地笑着。“这个头开得不好啊,是不是,路金?你让那两个人从你的手指缝里溜掉了。贝利亚同志对这可不会高兴的。”

    路金打断他的话头,“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桩案子也有我的一份,难道你忘了?我来这里是帮帮你还要看看你的身体四肢是不是还撑得下去。”

    “不用操心。要是你跑到这里是来幸灾乐祸的话,那么我完全不需要这种帮忙。”

    鲁穆尔卡腾地站起身来,象座巨塔似逼压着路金。“我们还是废话少说吧,路金。我来这里可以讲是奉贝利亚的命令,但是我要你知道我对这桩案子有着私人的兴趣。尤其是那女人。”他用他的鞭柄敲了敲路金的胸。“一旦她被抓住了,我就要审讯她,你明白吗?”

    “要么你是忘了,是我负责这桩案子。要是她被活捉了,得由我来决定谁审讯她。”

    鲁穆尔卡眯缝起他的眼睛,射出冰冷的凶光。“我奉劝你别跟我过不去,路金。不然的话,这后半辈子会过得很懊恼的。”

    路金看了下房间里摊得乱七八糟的那些设备,朝门口点了点头。“我很忙,鲁穆尔卡。还有许多工作等着做。你走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鲁穆尔卡咧嘴一笑。“是有一件事情要说。是这次破案的另一个侧重点,我想应该让你知道一下。遗憾的是我将不留在列宁格勒。我把跟踪的事留给你去办。不管怎么说这是你的特长,尽管我到目前为止还没领教到。我还有另一件关键的事要赶着去做。”

    “什么事?”

    “一件被你疏忽了的事情,路金,这桩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