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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33部分阅读

了另一针止痛吗啡,他下体的疼痛算是消退了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麻的感觉。但他几乎无法行步走路,实实在在地他需要好好躺卧休息和一个好医生。但现在这两者都得往后挪一挪。他弹了下掉落在他的黑貂皮外衣上的烟灰,并朝那男人转过身来。

    “别管这些了,尼古莱。还是这样说吧,我碰到了一段倒霉的经历,但现在我还是在这了。”他不无厌恶地瞧了眼那廉价的马库卡香烟。“你应该给我弄点比这布尔什维克炮仗更象样点的香烟。”

    “我觉得它们挺不错。”

    “你从我这里刮去的钱也不少了,应该抽抽哈瓦那。什么时候了?”

    那男的瞄了下他的手表。“差不多要一点了。你的朋友们时间也扣得太紧了。你确定他们会来吗?要是他们不来,我们两个也可以省点力了。”

    利贝尔狠狠地瞪着他。“他们会来的。你可别想赖了我们的协定。”

    “嗨,我什么时候有过对不住你?不过不管他们来不来,钱我还是得照拿,这可是我们说好的。”

    “你会得到你的报酬的,尼古莱。只要货送到。”

    也就在这时,一对轿车的车头灯从夜色冒出直开到车站工作室的右旁,利贝尔的心猛跳起来。史朗斯基从宝马车跨出,跟着是路金,他仍穿着他的克格勃制服。

    当尼古莱看见这身制服,香烟从他的嘴上掉落下来,他惊恐地说道,“列宁在上……我们完蛋了……他妈的这是怎么搞的?”

    “你用不着担心什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尼古莱,你的乘客们来了。”

    “没什么大不了?难道你没注意到,你的朋友穿着克格勃制服?”

    利贝尔费力地说道,“帮我一把。”尼古莱搀他起身,法国人吩咐道,“在这等着。”

    他打开车站工作室的门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他没走多远,史朗斯基便已快步走近站台迎住他并问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我还没告诉那司机有关我们的新安排。我想这最好还是等你们来了后再说。直觉告诉我尼古莱对这是不会高兴的。路金少校的妻子听到这新的变化怎么反应?”

    史朗斯基回头扫了眼轿车那边,路金正帮着其他人依序钻出车外。他的妻子颤抖着身子扶着他的手臂跨出车外,一手紧抓着一只小拎箱,看上去是完全不知所措。

    “讲得轻点她是感到迷糊,再加上点不安。不过这也是可以预料的。”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门“哐”地一记响,那火车司机大步迈过站台走向利贝尔。

    “亨利,他妈的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史朗斯基轻快地说道,“计划有点变动。你多了两个乘客。”

    司机的脸腾地涨红了,怒气冲冲,他瞪着利贝尔。“这不是我们讲定的。最多两个。你想让我靠墙站着被枪毙?”

    “尼古莱,我恐怕情况出现了点变化。”

    “随你怎么说吧。协定取消了。休想让我答应这件事。”

    利贝尔说道,“听我说,尼古莱。你要得到你的钱的唯一途径就是带上这两个附加的乘客。而且,我想这又给你增多了外快。”

    “这不是我们原先讲好的。何况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够要我们的命了,我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化这笔钱。别他妈的跟我缠了,亨利。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耐心。这火车已经晚点了。我只带两个人,不再多了,要么这样,要么拉倒。你他妈的当我这开的是什么,一头特洛伊木马吗?”

    “只要所有人都安全地过了边境,就再增加一万卢布。我保证。这可是能买许多香槟酒和内衣给你的女朋友呵。”

    尼古莱看起来有点犹豫了,然后他朝那绿色的宝马车看了看,那穿制服的克格勃少校正搀引着更多的乘客从车后座出来,但在随风斜飘的白雪下,火车司机看不清他们的脸。

    “这都是些什么人?”

    “你的乘客,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是三个妇女和一个小孩。”

    “这听起来象是一帮寡妇和孤儿出远门。可小孩是个麻烦。要是边防的卫兵决定查看车厢而那小孩又哭了起来可怎么办?”

    “只要你事情办利索了,象往常一样给他们上了油,他们就不会。而且,这孩子会被喂上镇静剂。她会一路睡觉的。”

    尼古莱狐疑地看着,摇了摇他的头。“这事还是太大风险了。”他朝史朗斯基扬了扬下巴。“这个又是什么人?”

    史朗斯基从他的衣袋里掏出了一张克格勃证件并朝那司机亮了一下。

    “一个来救你性命的人,同志。”他朝那宝马车望了一眼,路金带着其他人朝站台走来。“你看见的那边那个人是我的一个同事,少校路金。”史朗斯基停顿了一下以示效果。“他一手掌握了全部有关你那走私小活动的情况。事实上,要不是利贝尔先生和我出手干预的话,他都已准备好了逮捕你。”

    尼古莱的脸变得更白了,他气急败坏地看着利贝尔。“你这混蛋。你还说我用不着担心什么。”

    “你只要照吩咐你的做,就不用担心什么。”史朗斯基打断他的话。“这当中的一名乘客是我们想要派到西方社会去的特工人员。要是你把她拉下不管,我本人可以向你担保凌晨以前就会把你推到墙根前枪毙。”

    尼古莱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他惊慌无助地瞧着利贝尔。

    利贝尔附和道,“这是真的,我恐怕是这么回事。”

    “那么告诉我这是要干什么?”

    史朗斯基答道,“这是国家机密,不是你打听的事。你就跟正常一样运货物,跟以前一样,隐蔽好你暗藏的私货。要是给我们搞砸了,你就得承担严重后果。你觉得你能做好这件事吗?”

    尼古莱面如死灰,哀叹了口气。“我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了,是不是?”

    史朗斯基没再理他,转过身朝站台那边的其他人健步走过去。

    利贝尔说道,“轻松点,尼古莱。要看到光明的一面。”

    “什么?”

    “你现在已荣升为给克格勃工作了。”

    史朗斯基站在站台上,利贝尔在他身边,他们看着尼古莱推开一节货车厢的移门。他跨进去,带着一把钢撬棒和一袋工具。

    利贝尔说道,“他不用费很大工夫就可以松开车厢地板。他已经让那些木板漏风透气,所以他们躲在里面不会窒息的。当我们行驶在去边境的铁路上时,你的朋友们可以钻出来透透气,但当我们过边防检查站时他们还得钻回去躲着。这是假设我们能跑得到那么远的情况下。”

    “给我一支烟。”

    利贝尔递给史朗斯基一支香烟并朝站台上那开着门的车厢边的人堆看去。路金拥抱着他的妻子,利贝尔看见那女人在啜泣着。在他们旁边,安娜·克霍列夫用手臂紧紧地抱着她的女儿,依丽娜则在一边哄着那小孩。

    利贝尔问道:“你的那女同伴我知道,但那小女孩是谁?”

    史朗斯基对着车站的立柱划着了一根火柴。“她的女儿。那孩子原先在克格勃的孤儿院里。路金少校刚才仿冒了贝利亚的签字把她放了出来。”

    利贝尔吓得脸色发白,说道:“我的上帝,这漏子可是越捅越大了。”

    “跟等下今晚发生的事相比这一切根本算不了什么。”

    “希望你是对的。”

    “我叫你帮的忙怎么样了?”

    利贝尔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串车钥匙并将它们递给史朗斯基。“我能搞到的就一辆蓝色的埃姆卡运货车。是外贸部里我的一个老关系,他欠着我的一个人情,他将车停留在你指定的地方等着。到明天早晨他才会去报告车子被窃。”

    “谢谢。那么火车这边怎么样?你也能想办法吗?”

    “有点冒风险。我们在一个叫克林的火车站停一下,离莫斯科一个小时的路程,在那里再挂上一节运往赫尔辛基的货煤。这应该化不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尼古莱应该可以拖到两个小时,给机头加点水,装作有一点小故障要修理,但是他不能拖得超过这个时间。不然的话,铁路局的人可能会怀疑的。所以如果你想赶上我们一起走,我建议别太迟了。”

    “尽量想办法捱得久一些。”

    利贝尔苦笑地答道,“我想我们捱苦已经捱得够久了,你不同意吗?”

    史朗斯基将香烟一扔。“高兴点,亨利。至少你现在还呼吸着。这本来是还要糟。”

    “这以后,我是再也不会光临莫斯科了,再也不会象以前那么起劲了。要是依丽娜脱身自由了,要是我们还能活得了守在一起,我想这还算是有点补偿。你真的认为我们仍然有机会到赫尔辛基?”

    “这是值得一试的机会。”

    利贝尔皱起了眉头。“请原谅我的好奇观察。一个人在法国抵抗组织里混了四年,只要遇到事情后面有什么蹊跷,他总能感觉得出的。而眼前这整桩事情的安排肯定另有内情。我想我要是问你跟路金之间到底有什么奥秘也是问不出结果的吧?”

    “一点没什么可问的。”

    利贝尔耸了耸肩,朝火车那边点了点头。“看起来你还有一场道别戏,我的朋友。我最好看看尼古莱弄得怎么样了。”

    安娜将她的女儿递给依丽娜,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利贝尔蹒跚着步子朝火车走去。

    过了片刻,安娜的双臂绕在史朗斯基的颈上,她将他紧紧地拥抱住。

    “路金做的这一切,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

    “好好照顾他的妻子,这就是最好的感谢了。”

    她紧盯着他的脸。“等下你和路金并不真的会赶来跟我们一起走,是不是?”

    “噢,这我并不清楚。”

    她研究着他的神情,她的眼睛润湿了。“这是在撒谎,埃历克斯,其实你心里清楚。求求你……现在改变你的主意还不晚。”

    “我恐怕已经太晚了。”

    然后她的双唇紧按在他的唇上,他听到她在低泣着。最后他挣开身子。很长的时间里他端详着她的脸,然后他的手深情地抚摸着她的双颊。“保重,安娜&61472;&61655;&61472;克霍列夫。我祝你今后平安长寿,跟莎夏在一起有一个美好的生活。”

    “埃历克斯……别这样……!跟我们一起走吧!”

    火车突然鸣笛了,利贝尔出现在旁并说道,“再等下去我自己也要嚎啕大哭了。尼古莱都已准备好走了。开始动身吧,我的朋友们,这不是什么生死离别。”

    蒸汽机开始喷汽起动了,又响起了另一下尖利的汽笛声,史朗斯基牵着安娜的手,将她拉往火车那边。

    路金帮助利贝尔登上车头到司机边,然后帮助其他人登上车厢。他们都在作最后的离别一睹;史朗斯基跟安娜,路金跟娜蒂亚,然后依丽娜拉上车厢门,并插销关上。

    利贝尔在机头挥了下手。“再见了,同志们。运气好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在赫尔辛基一起爆一瓶香槟酒。”

    史朗斯基看见路金静静地紧盯着车厢,脸上现出一阵极其痛苦的表情,然后火车又鸣了一下笛开始驶动起来。当它徐徐驶离站台时,路金不禁将手搭在车厢门上,似乎极不情愿让它离开,然后火车头加速了,车厢一节节地驰离而去。

    史朗斯基问道,“你道别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是力尽所能了。”

    “娜蒂亚怎么想?”

    路金神色黯然地说道,“我想她并不相信我说的我们会再见面的话。但是她知道她现在这样只能是最好的抉择。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刚才在我去接安娜的女儿路上,我去了一次列宁格勒火车站。我给负责通往赫尔辛基铁路线的值勤官员看了贝利亚的信,并告诉他不管什么情况这列火车都不得被截下或拖延,不然的话他就得面对贝利亚的暴怒和火枪行刑队。希望他能照我说的做。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希望一点奇迹,他们大家都能活下来。”他扫了一眼周围,脸上顿现出苦涩的表情。“我们生活在一个可怕的苦难世界里,哥哥,但你得面对它。安娜怎么样?你和她之间关系不同一般,是不是?”

    史朗斯基耸了耸肩。“要是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方,在不同的场合下,谁知道又会怎么样呢?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停顿了片刻,然后语气里带着一种关怀的暗示。“不过对你来说改变主意还不晚。”

    路金摇了摇他的头。“这是为卡蒂娅。为我们的父母。为我们。”

    史朗斯基搭着他的手臂。“我们最好走吧。时间不多了。”

    第五十九章

    天仍下着雪,路金将车停在克格勃总部侧门的街对面。

    当他熄火后,他转向史朗斯基并说道,“给我十五分钟时间。如果我到那时还不出现立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车子丢掉,到最近的一个地铁站去。这以后我恐怕你就得一个人照你原先计划好的自己摸着去孔策沃了。”

    史朗斯基朝克格勃大楼点了点头。“你再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得知道帕沙是否安全。我想让他离开莫斯科。不然的话,今晚我们做的那些事被发觉了,他会被定上同谋罪的,而且毫无疑问他会被枪毙。两个小时以后有一班火车开往乌拉尔,我想让他带上一套假证件乘这班火车。只要他隐身于自己的同胞之间他们就永远也找不到他。”

    路金扫了眼对街的大楼。那两扇栎木大门敞开着,再进内有一扇玻璃门通往里面的一个厅道。厅里面灯亮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值勤门卫坐在厅里的一张桌子后面。

    “再说,你还需要一套克格勃制服为了我们计划好的需要。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电话要打,还记得吗?”

    史朗斯基点了点头。“那祝你好运。”

    路金钻出轿车,穿过街道走入那侧门。史朗斯基看着那个门卫检查着他的证件,然后路金跨进厅内的一架电梯,人消失了。

    史朗斯基坐在车内,他心绪不安地拿了根香烟并点上,然后又瞄了眼躺在后座上的那具死尸。

    杰克·麦西那双无生气的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四楼楼面空无人影,办公室里是一片黑暗。

    路金跨进房间并合上门。他扳了下灯开关。房间顿时一片明亮,几记嘿嘿低笑声使得他疾忙转过身来。

    “欢迎归来,路金。你加入我们一起真是太好了。”

    鲁穆尔卡就站在窗前,一支托卡雷夫握在他的手中。两个相貌粗野、身着便衣的克格勃人站在帕沙的办公桌前。他们手上持着橡皮警棍。帕沙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和脚都被皮带紧紧捆绑着,他的脸都已肿胀变形了,一片血肉模糊,简直难以认出来。其中的一个人用手捂着他的嘴,当他松开手时,帕沙痛苦地咯着,那充血胀起的眼球在眼窝里不住地打转。

    路金的心顿时一沉。“这是什么意思?”

    鲁穆尔卡跨向前来。“少跟我装蒜,路金,现在再来这一套已经太晚了。解下你的手枪把它放在桌上。乖乖地放好。不然我会在贝利亚高兴地处置你之前就打掉你的脑袋。”

    路金解下他的托卡雷夫并将它放在办公桌上。

    鲁穆尔卡勾了勾一根手指。“走近点。离那门口远点。”

    当路金刚一步迈向前,鲁穆尔卡一拳狠击在他的下巴上。他朝后跌冲到墙壁倒下来,但鲁穆尔卡迅速地欺向前来,抬起膝盖狠狠地朝他的肚腹一顶。

    当路金软瘫在地上时,鲁穆尔卡居高临下地站在他旁边,他的双手叉在他的臀部上。

    “我真不明白,路金。我本来还以为你挺有脑子的呢。你真的以为你今晚干了这一切以后就可以逃之夭夭了?破坏我去抓那美国人?放了那女人还把小孩从孤儿院里带走?你一定以为我是个可以随便摆弄的傻瓜。”

    一缕鲜血流淌到路金的下颌。“不,只是一头冷血、残暴的禽兽罢了。”

    鲁穆尔卡抬靴一脚猛踩在路金的腿上。

    “起来,叛徒!”

    当路金没有挪身时,鲁穆尔卡凶狠地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到一张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