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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51部分阅读

关便是。”

    四周士兵大声应诺,自去巡逻,王权登上关城,眺望远方,却只见车队已经渐渐离的远了,一行黑色的轨迹压在银白色的雪地上,渐渐稀疏不见。

    第四卷 第116章 兄弟辩论

    费伦一行在十余天后到得长安城外。

    连日大雪,加上天寒地冻,长安城附近早就是冰天雪地,十几天的积雪只下不融,积的厚厚一层,道路两侧都是洁白一片,城外的人家田地,都隐没在白色的雪景中,若隐若现。

    到得城门附近时,郓王等人原以为皇帝必定会大张旗鼓,发动群臣,甚至是禁军来迎,谁知道等车队一行临近,城门附近虽然站了一队禁军,临时将百姓隔挡开,却是队列稀疏,显然是从附近临时调来,并不是有意迎接。

    待车队过了城门,只有几个黑衣官员和宫中内侍相迎,费伦等人也无话说,只让内侍代皇帝向郓王等人请安后,便令车队启行,直往宫中而去。

    到得主殿建福宫外,费伦等人下马步行,见郓王等人也要下马,费伦便笑道:“此处文武百官下马步行,殿下是亲王,与百官不同,就不必下马了。”

    赵楷看他一眼,虽然点头一笑,却仍是跳下马来。

    一边步行,一边笑道:“当年有人弹劾王安石在宫门前不下马,神宗皇帝说,他是亲王,位份还在宰相之下,也是不下马的。文彦博说道,亲王与百官不同,自然可以不下。神宗皇帝虽然不说话,却是不以为然的。此事过后,宗室亲王进宫也都下马的,这是祖宗家法。”

    说罢目视肃王赵枢,笑道:“五弟,我说的可是?”

    肃王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心高气傲,当日大哥赵桓即位后,赵楷就百般闹事,而此时又满嘴祖宗家法,其中深意不可细究,便是拿费伦这样的近卫武臣来说笑,也不是什么好耍子。只是他与赵楷被困五国多年,兄弟情义不比当年。现下两边顶牛,他也只得含糊应道:“是,三哥说的没错。”

    见他兄弟二人如此,费伦原本很薄的嘴唇越发翘的老高。他点一点头,冷峻一笑,答道:“大王愿意如此,自然是依大王的。”

    赵楷仿佛没看到他的脸色,笑嘻嘻道:“某非不愿。某不敢也。”

    说罢,与赵枢二人在前,随着内侍直往内殿清漏阁而去。

    李显忠见得赵楷如此模样,心中虽知此人是皇帝政敌,却见对方如此气度,配合上龙姿凤表长身玉立的长相,显然是比赵桓来地帅气潇洒的多,怪不得当年太上皇赵佶一意想改立这个爱子为帝。

    好象知道李显忠在想什么,费伦待赵楷又走远一些,便冷笑道:

    “郓王仍然是当年那个样子。呸!”

    李显忠吓了一跳。忙问他道:“你以前见过郓王殿下?”

    费伦道:“我费家也是将种,向来是在东京内殿直。郓王夺嫡时我已经十余岁年纪,家中父兄常常提起。都说他文采风流。其实还好帝位终属陛下,不然就此人那阴微性子,天天吟风弄月,安能中兴大宋?

    那年金兵进犯,太上皇匆忙传位,郓王居然还在深夜带人进宫,企图夺嫡,还好被何殿帅拔剑阻止,不然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来。”

    李显忠显然也是所谓的“将种”,不过他折家外在西军。对东京城内的上层政治角斗并不了然,此时听得费伦说上几句,这才知道一众内殿直的老人们一听说郓王归来,便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想了一想,终展颜一笑,道:“当日有太上皇,陛下又是新即位,郓王还有些非份之想也是有的。不过现下大位已定,连太子都册立了。他还能闹出什么风波来不成?“费伦阴着脸道:“神宗皇帝曾经病危,也有藩王试图夺嫡……”

    他警惕的看了李显忠一样,对方虽然最近很受赵桓爱重,不过毕竟效力时间尚短,有些话自己想想便罢,却又何必对此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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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伦心中暗自后悔,想了一会儿,才知道是此次郓王回国,自己力谏皇帝另择地方安置,而皇帝却并不听从建议,而且最近上京方面也建立了相对于行人司地组织,抓捕了一些行人司的细作,使得他颇乱了方寸,这才多嘴多舌。

    当下收住了话头,与李显忠两人踩着宫中道路上的积雪,只听得脚下咯吱咯吱乱想,过不多时,已经到得清漏阁外。

    带头的内侍到得阁外,早就有内侍省的几个黄袍宦官迎上前来,其中有两人还是当日东京宫中的老人,一见赵楷兄弟,各人虽不敢放出悲声,竟是两眼微红,向着两个亲王行了一礼,然后便笑道:“官家早就在殿内等候,请两个殿下进殿。”

    肃王一听到这话,便不自禁的整整衣冠。他们在金国久了,原本的亲王袍服自然是早就丢失,此时身着青布素袍,虽然是临行新做,在宫殿之前仍然略觉寒酸,肃王整理一会,觉得无法可想,便木着脸发呆。

    赵楷见他如此,却是一笑,只道:“大哥素喜节俭,你不晓得么。”

    说罢,抬步上阶,不疾不徐入得殿内,一边行,一边兀自说道:

    “陛下在长安数年,宫室仍然如此,尚且不如东京一宰相府邸的规模呢。”

    话音未落,便听赵桓接口道:“三弟果然是知已。”

    赵桓一面说,一面朗声大笑,大步向前,执着赵楷与赵枢的手,仔细看了半响,然后方道:“两位弟弟在五国俱是受苦了。”

    赵枢见他面色沉重,虽然不知真情假意,心中犹自感动,当下呐呐开口道:“陛下圣容也是清减了许多,这几年操心国事,比咱们更加地受累了。”

    赵楷却道:“陛下,太上皇尚在五国,咱们何能言苦!”

    赵桓早知道此人必定会发难,却不曾想一见面就是直截了当,一刀见血。

    一时间殿内气氛冷落下来,不但赵枢骇地不敢说话,其余内侍及殿前班直,俱是默不做响,一声咳喘不闻。

    赵桓知道回避不过去,一面命各人坐下,一面答道:“朕在五国时,与太上皇相依为命,朝夕相处,三弟在此,朕亦不讳言当日有父子兄弟相疑的事,然而国破家亡,太上皇对朕有厚望,朕亦知为君不易,非寻常人所能想象。”

    他现下所说的,自然是包括赵楷夺嫡在内地一系列的宫中往事。

    赵佶甚喜赵楷,差点有废立的事。而赵桓受了多年委屈,金兵打到城下,老头子传了皇位,来了一大帮文臣武将躲到东南,而事情完了就逍遥回来享福?赵桓心中自然不爽,等金兵第一次退走后,赵佶还京,父子二人还没有说几句客套话,赵桓便请太上皇进了龙德宫,而安排门禁森严,禁止外官入内,甚至赵楷常至龙德宫探视太上,赵桓都是不悦,而屡次警告。赵佶为了息事宁人,只得让赵楷没事不要再来看他。

    当日父子猜测失和至此,而国灭家亡后,父子兄弟一起被俘,身为楚囚,又一起种地耕田,受尽辛苦,当日的一些小小过节,自然早就不放在心上。

    赵桓所说的这些,针对赵楷的质问解释,已经将父子感情失和而不迎还太上皇的疑问,轻轻揭过。

    见赵楷无语,赵桓又道:“至于迎还父皇,朕每时每刻思之。然而金人假托议和,其实不过休养生息罢了。朕回长安前,金人安有议和之说?朕这几年整军顿武,励精求治,屡次大胜之余,金人亦屡次议和。

    而每次大战,金兵多有上将惨死战场者,太上皇与诸兄弟却是越来越稳若磐石?这是为何?便是咱们打的他们越疼,则他们胆子越小,越想和咱们议和,夺了咱们膏润土地,金银子女,然后年年收取贡赋,而让朕称臣称弟?朕岂能让他们如了意!”

    赵楷其实已经被他说服,在赵桓之前,宋朝积贫积弱,只有主动求和,从来没有强敌反过来求和的道理。他并非蠢人,金国求和的道理心里也是明白,只是看着神情气质已经与当日远远不同地皇帝,心里却情不自禁的想和对方顶牛。

    因木着脸答道:“陛下说的不错,不过亦需想想太上皇年事已高,而身体越发病弱,现下就是有和议,陛下卧薪尝胆,十年之后再去征伐亦可。若是一意不许和议,难免坊间有些议论,此亦人之常情。”

    赵桓哪里不知此人心思,见他侃侃而言,心里原本的紧张却是渐渐消逝。

    他原本以为,这个和赵桓斗了十几年,差点就争倒储位的皇子,必定是一个心智深沉,足计多谋的人物。岂料一见面之后,对方盛气凌人,一副与皇帝辩论的样子,怎么看去,都不象是一个政治上的老手。

    几番对答后,赵楷的本性暴露,纯粹是不服气这个兄长地意气之争罢了,赵框便更加放下心来。

    待他说完之后,赵桓脸色和霁,并不象赵楷那么剑拔弩张,只是微笑道:“既然三弟只是关心太上皇的安危,朕这里给三弟立下军令状好了,太上皇必定会被迎回,而且是风光而回,非是此时这般的狼狈。”

    第四卷 第117章 论剑

    皇帝亲下军令状,虽是戏言,却堵的赵楷再也没有话说。

    殿内气氛一时和缓下来,赵桓又问了一会赵佶与诸兄弟在五国情形,却果然如他所料,越是宋军连打胜仗,这些被抛在黑水河畔无人理会的皇亲贵戚们,待遇也是越来越好。

    而自赵桓逃脱之后,金人对五国城附近的看管也越发严密,诸多宋人行动都有人看顾,而亲王及太上皇等人,更是每时每刻都有人看守,想和赵桓学习逃跑,那是想也别想了。

    赵桓与这些人虽说不上有真正的亲情,不过这个身份用久了,早就认同自己就是宋朝帝王,对这些亲戚家人,有一份道义上的责任。听得各人情形转好,再不需要被人如奴仆一般的看视,一时心情也是大好。

    见他面露喜色,殿中随侍人等亦都喜上眉梢。

    待赵桓宣布传膳,一众内侍与宫女们穿花蝴蝶般的忙乱起来,杯盏看盘流水般的呈将上来。

    见赵楷与赵桓看着过百样菜式发呆,赵桓举杯邀道:“朕平时也不是这么奢华,然而想着两位弟弟太久不曾目睹故国风物,这御膳亦是很久不得用,因此权且大方这么一次。”

    “是,谢过陛下。”

    赵枢满脸诚挚,赵楷亦是先谢一声,然后却举杯笑道:“这一杯酒,我仍然不必人让,先自饮了。”

    然后举杯而尽。

    此举一出,赵枢面无人色,手中筷子亦是掌握不住,跌落在地。

    赵桓先是怒气勃发,知道赵楷又是有意讥刺,稍顷过后,却又是面色如常,只盯着赵楷道:“三弟仍然记恨当年的事么?”

    赵楷神色淡然,答道:“臣弟岂敢。”

    “嘿!你已经敢了。”

    赵楷适才所说。显然就是当年龙德宫故事。不但当事的兄弟几个心里清楚,便是赶来随侍的韩肖胃等人,也是心里明白。

    太上皇被软禁在龙德宫后,赵桓有一次前去探望,赵佶正在饮宴,见赵桓来到,心里也是欢喜,当即命赵桓坐下。然后命人斟酒相劝。

    赵桓原本要饮,却突然想起近臣劝告,于是只推身体不适,死活不饮。而赵佶先是再三相劝,到后来看到儿子打死不喝,才恍然大悟。

    看到赵佶面色惨然,赵框心中亦是难受,而正当此时,赵楷在旁疾冲而出,将赵桓眼前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然后大笑道:“儿臣正口渴,父皇这杯酒赏了儿臣吧。”

    赵桓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郓王一直在太上宫中。而当着对方在老父面前如此失分丢脸,更觉难堪。

    出得宫后,便连下严旨,拆毁郓王府通往宫中的飞桥,禁止闲人随意进出龙德宫。

    这一件事在当年闹的沸沸扬扬,若不是金兵很快又一次进逼,将朝野的视线转移,必定会闹出轩然大波。

    此时赵楷当着面提及此事,却又是摆明了给赵桓难堪,表示不将他这个长兄皇帝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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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换了以前的赵桓,必定会因为对方处处比自己强,然后又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而暴怒,而此时地赵桓却已经将英主形象树立人心,不但自己满怀自信,便是身边的臣下,对他也抱有绝大的信心。

    赵桓尚未发作,费伦等人已经上前,抱拳道:“郓王在君前无礼,多出狂悖之语。请陛下治罪。”

    “你们都退下,都到殿外伺候。”

    “陛下?”

    “退下!”

    赵桓严令之下,不但费伦等人退出,便是环列在殿角四周的班直卫士与内侍们,都全数退出。

    一时之间,诺大的宫殿内,只留下了兄弟三人。

    肃王赵枢一向老实,见赵桓如此发作,心中越发害怕,只得到赵桓身前跪下,求告道:“大哥……三哥无状,不过大哥念他一路辛苦,患了疯疾,还请不要治罪。“赵桓微微一笑,答道:“他不是疯疾,他是一心想做帝王,不服朕做这个位子。”

    这样的诛心之语,就算是当年郓王夺嫡最厉害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当面说出,赵桓此语一出,赵楷与赵枢都是神色惨然,皇帝如此说话,显然是不给赵楷留活路了。

    却听赵桓又道:“朕以前也是不比老三强什么,书法字画,诗词歌赋,老三都比我强,直追父皇。不过老三,天下是用字画能治理的好么?”

    赵楷心知无幸,胆子反而越发地大将起来,梗着脖子道:“当以德治。”

    “父皇失德么?还是朕失德,以致山河沦丧?”

    见赵楷失语,赵桓步步紧逼,冷笑道:“太宗皇帝失德么?脚脖子上中了一箭,真宗皇帝呢?仁宗皇帝治天下四十年,结果元昊贼逆夺了大片河山,也称了皇帝,大魔一点办法没有。直到我父子沦为楚囚,我朝百年历代皇帝,都以德治国,不以言罪人,不杀士大夫,结果仍是如此,三弟你曾想过没有?”

    他越说越怒,冲着外面叫道:“拿把剑来。”

    费伦应声而入,一面奔行一面将佩剑拔出,狞笑着道:“陛下要臣效力?”

    赵桓先是一楞,然后斥道:“将剑留下,你出去!”

    费伦愕然,却是不敢违命,只得老老实实将佩剑解下,小心呈放在桌案上,然后躬身退出。

    “三弟,拿起剑来。”

    赵楷不知道赵桓用意,却是下意识的将散发着寒光的利剑捡起。

    赵桓亦将自己腰间佩剑拔出,笑道:“朕来教你,要想先做好帝王,先得做一个男人。”

    说罢,昂首向着赵楷道:“来,你先动手。”

    赵楷亦能习剑,而且当年剑术远过赵桓,仅次于九弟赵构,一见赵桓如此,心中暗喜,心道:“这可是你自己自寻难堪。”

    他到不敢当真下什么辣手,赵桓已经立了太子,满朝文武百官皆心向于他,当真刺死了皇位也轮不着,而且必定引发内乱,他到底也是宋朝宗室亲王,不愿意陷自己于不义。

    因此一个起手势后,只用了五成力道,剑声斜斜一劈,却不是冲着赵桓的要害而去。

    赵桓朗声一笑,随手一格,已经将赵楷的来势挡开,然后道:“拿出你真本事来。”

    赵楷大怒,当下也顾不得厉害,剑身一抡,已经冲着赵桓胸口直刺而去。赵桓漫不在意,只又顺手翻转剑身,在赵楷来剑上重重一拍,赵楷只觉虎头一阵酸麻,再也把握不住,那剑砰一声跌落在地。

    赵桓将长剑在殿中金砖上随手一支,一手叉腰,看着赵楷笑道:

    “你那剑招全是花巧活,根本不能临阵对敌。朕自回国后,数年间苦练力气,马术,射术,三次亲征,打的金兵望风而逃,这样的剑术力气,岂是你能抵敌!”

    赵楷神色惨然,知道自己已经大败亏输,不但是在皇帝权位上,而是眼前这个当年懦弱无能的大哥,已经绝非吴下阿蒙。

    如果说在见面之前,他对赵桓的所谓丰功伟绩还抱有怀疑,此时此刻,已经是心服口服。

    却听赵桓又道:“太祖皇帝以武立国,曾经在周世宗御驾前血染征袍,征战沙场多年,才夺了这诺大江山。后辈子孙却只能坐享其成,徒失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