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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物语第4部分阅读

    嫣下手的那天夜里,贺天豪派出了四十多名的天煞门菁英在怀嫣楼外等待,打算若女儿以杀楚飖为救他的借口,自己好做“补救”工作。

    是容不得楚飖再活着了。

    无论楚飖有通天本领,他根本没机会活下来。贺怀嫣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得痛下杀手将楚飖逼下断崖,与其一出昙园即被数十名菁英持枪扫射,摔下断崖好歹多了些生还的机会。

    将自己用情至深的人逼下断崖,贺怀嫣当时的心拧得快出血,可……这是她惟一想到他千分之一生还的机会了。

    结果,也许是天助,也许是楚飖命不该绝。贺怀嫣真的赌赢这千分之一的机率,楚飖真的没死,不但没死,还不可同日而语地成了国际密警的高级警官。

    只是命运捉弄人,她们再度相遇时,楚飖将昔日的满腔热情幻化成恨火。

    不怪他!真的不能怪他!

    “奶妈,楚飖他并没有欠我什么,他能活下来我替他高兴,也削减了些父亲生前的罪孽。”她若有所失的低垂眼帘,“他重生了,该有重生后的生活,天煞门的恩恩怨怨已经与他无关了,别去打扰他好不容易获得的重生生活。”

    “可是你那么爱他,难道他一点也没能感觉出来?”唉,想一想怀嫣也真可怜,从小被调教得要将情感压抑住,令她不能像一般人一样把感情表现出来。其他感情都好说,偏偏连男女的感情仍如此。

    真担心有一天她会憋出病来。

    贺怀嫣微微一摇头,“他已经有心仪的对象就不该再三心二意。”她真的希望他放开心结去好好爱一场。

    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吧!把他们两人此生不可能完成的情梦都实践了,就算……就算梦中角色易人,她仍会祝福他。

    “怀嫣。”奶妈怜爱地抚着她柔美的脸蛋,“我可怜的孩子,你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难道真如俗话所说的,红颜薄命?

    苦?她早麻木了。打从出生在贺家,似乎就已经注定她一生的悲哀了。贺怀嫣深沉地想着。

    幸福啊,你可曾为我驻足过?是你不曾来过,抑或我总在不经意中错过了呢?

    第五章

    爱错了人并不会要人命,却会失人魂。

    爱情是既微妙又危险的东西,聪明的人不会轻易地碰触;聪明的人会先观察、先冷眼旁观再作决定。就这些条件而言,身为密警之首的楚飖根本不配当“聪明人”。

    他对贺怀嫣的爱没有办法一点一滴的给,他的爱一直都是孤注一掷的豪赌一场。从前是,现在也是,上一回的伤害只是让他冷了外在,内心在见到贺怀嫣的那一刻起,早就兵败如山倒地又深陷在她的一颦一笑中。

    害怕再受伤害使他必须武装起自己,纵使伤了贺怀嫣也再所不惜、纵使撒下了漫天大谎……

    人前,他表现出冷静地拒绝再当傻瓜的聪明样,私底下,在自己诚实的面对自己时,他无法不对自己承认对贺怀嫣的深情。

    为此他苦恼不已,运筹帷幄的密警龙将军竟会摆不平一名女子,竟会摆不平自己?!

    笑话,天大的笑话!

    眯着眼看杯中的褐金色液体,他忽然说:“怀嫣,难道这辈子我非栽在你手中不可?”

    “没错。”一个声音由楚飖身后传来。

    不必回头,光凭声音他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葛兰?那么晚了不回去,还留在总部干啥?”这女人对他太有心,令他倍感压力。

    “那你呢?”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冷沉又俊美的脸,最后瞅着他那双只为贺怀嫣温柔的眼。“打从她再度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就开始变了。”她看着他杯中仍留着一些的洋酒,“身为密警高层的你不该在办公室喝酒的,你一向不嗜酒,若不是因为她,怎会……”

    “我的一切与她无关。”他把杯中酒赌气似地一饮而尽。

    葛兰拿起他搁置在小几上的红色绒布盒子。“这样,还与她无关?”她将之打开,里头是一颗令女人爱不释手的彩钻,那是她替贺怀嫣挑的,没理由看错。

    楚飖脸上没有恼羞成怒,他冷淡的看着葛兰,“你到底想说什么?”其实,她能说什么、想说什么他都知道。只是不懂,她何苦这样缠着他不放?早跟她说过彼此是不可能了。

    “贺小姐不值得你这样。”这句话她早说过。

    “而你值得?”烦闷至极的心已使他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平和的态度。

    葛兰对他的话先是一惊,然后勇敢地面对他,“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她不是答应当你的妻子,而今却又自己主动回天煞门,她到底……到底想怎么样。”

    “一个冷绝孤独的女人,家人是她的一切。”贺怀嫣会回天煞门楚飖并不意外,毕竟葛宏居捉她的弱点捉对了,她很难不事事听他的。

    她回天煞门的举动充其量只令他觉得她不智,明知是陷阱却往里头踩,真正令他沉闷欲狂的是她走前留给他的留言——

    密警是让你重生的地方,葛兰是你寻回爱情感觉的女子,曾经错过的,不要再错过了,祝福你。狗屎!楚飖低咒,尤其是纸条的第二句话更叫他有吐血的冲动。

    葛兰若真能让他寻回对爱情的感觉,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他办公室,一脸哀怨的面对他了。而他,也用不着独自一个人关在办公室喝闷酒了。

    葛兰看着他,“对于有关她的任何事情,你总是能替她找借口原谅她。我看,你这辈子无法原谅她的,大概是她在你推下断崖又补你一枪的事。”她愤愤然的说,忽地发觉气氛不对,这才忆起她触犯到他的禁忌了。

    一张霸气的脸横了她一眼!原以为葛兰会适可而止的闭嘴,没想到她更“唔惊死”继续说下去。“也许这件事在心里你也一并原谅她了,只是你嘴巴仍撑得硬而已。”故意的!她是故意的,她要他永远记得贺怀嫣曾经是怎么伤害他、怎么想置他于死地的。

    “我原不原谅她和你没有关系。”他睿智的黑眸森冷了起来。“你今天在我这里闹够了,该收敛了。”葛兰今天的行为颠覆了他曾对她的好印象。

    他的内心世界不由人任意去探索,尤其是女人。

    “也许你觉得今天的我令你讨厌,说了你不爱听的话,但那是因为……因为……我爱你。”

    就算是早知道的事情,经由当事人当面对他说,楚飖心头仍震了一下,在心中幽幽一叹,他说:“我无法爱你。”对于无法爱的女人的深情,楚飖有不胜负荷的感觉,他这辈子注定要辜负葛兰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欲越过葛兰往门口走,在经过她身旁时,她拦住了他,甚至豁出去了一般的抱紧他。

    “你曾说过,要爱上我不难不是吗?”她不爱哭,可现在泪水却在她眼眶中打转。记得,在好久好久之前,他曾给她那么一句有希望的话。“以前要爱上我容易,而今却困难?是我变了,抑或是你变了。”

    “我们都没有变。”她的泪滴在他心坎上,那是一种遗憾的心情。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曾说过爱上我不难的话,而今却说无法爱我?”她不是无法接受事实,而是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她可以接受的解释。

    “因为你笑的时候的神韵像怀嫣。”只要是某个角度、某些神韵、甚至性情和贺怀嫣有些相似的女子,他总是会不经意地多注意些。曾经以为,他可以喜欢这些女子,可他终究明白,这些仅仅证明了他无法忘记怀嫣,在他心底深处只容得下她!

    “就因为这样……你……你才曾以为可能会喜欢上我吗?”她倒抽了口冷空气,这些话的打击比他方才直接承认无法爱她更令她伤心。“也就是说,我若真被你喜欢了,那不过是成了贺怀嫣的影子,是不?”

    他轻轻推开她,从来就没打算欺骗她,“这是事实。”

    “那女人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

    楚飖低垂下浓密的眼睫,嘴角微微一扬,笑意中有股身不由己的无奈。

    “我爱她爱得好深、好深。”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吐露心声,心情是沉重而坚定的。“爱一个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时候,爱对方似乎是出于本能,不会再去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了。”他在她肩上一拍,迈开步伐离去。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对方比爱自己多吗?

    我爱楚飖爱得深,可我会爱他比自己多吗?葛兰叹了口气,摇着头,那是不可能的事!

    入骨的爱情,那又是如何地沉重呢?

    ???

    这天的黎明似乎来得特别快,多么希望这长夜就如此永无止境地沿长下去。看着天边几颗即将消逝在黎明中的残星,贺怀嫣不由得长长一叹息。

    今天她就要和杀父仇人订婚了,想起来也真够讽刺!前些日子才千方百计地想要他的命,如今,她竟要允许他在她手上套上订婚戒?

    对一个恨极的男人,她竟要压低身段,委屈自己才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已经走到这斯地步,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罢了!

    她对楚飖的爱深沉窒地像夜幕,如今夜色将近,她该感到一阵纾解、一阵快乐才是,可是……

    一仰头,硬是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不是对自己说过,不再为任何人伤心流泪?泪水对于她现在的处境而言是廉价的!

    抬起头仰望天际,方才几颗星星不知在何时已逝去了踪影。

    夜,正式远离了,她的爱也结束了。

    房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葛宏居那张可恨的笑脸出现在眼前,平常看到他已无法有好心情,此时心烦意乱之际看到他,更有一股轰他出去的冲动。不过,她聪明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此时天煞门易主,开罪于这里的新主人,她这前任门主之女可能吃罪不轻。冷着脸由他身边走过,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怎么不斥责我不经敲门就进来了?”葛宏居看着她那张分明不悦,又强压制情绪的脸。

    “我骂不骂你,你都已经进来了,不是?”昨天一夜没睡,一大清早又看到他,心情真不是普通的糟!

    葛宏居呵呵一笑,“原本打算趁着清早时间,看一眼你熟睡的样子,没想到你为了今天要订婚的事,竟开心得一大早就起来打扮了。”

    贺怀嫣冷哼了一声,把脸别开。

    葛宏居走到她面前,粗鲁的把她的脸抬起来面对他,“我告诉你,你最好分清楚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也最好弄清楚要扮演的角色。在我这里谁也救不了你,别奢望有谁能在你危急时救你。”

    贺怀嫣拍开他的手,冷冷的说:“在我重回天煞门时,我就没打算再出去,更没期望过有什么人会来救我。背叛我爸爸的那些部属不个个都是你的好兄弟吗?谁来救我?”她讽刺地说。

    第六章

    急诊室外红灯高悬,楚飖将脸埋在双掌间,情绪一直处于不稳定的情况。

    方才送贺怀嫣到医院时他那急得发狂的模样,差些让聂雨也把他列入病患,给了他一剂镇定剂。

    这人真的是那位坐镇于密警总部,天塌下来仍不改脸色,八风吹不动的龙将军吗?从以前到现在,经历过他手中的国际大案件不下百椿,哪一回见他变了脸色了?他真是不变则已,一变“吓人”!“情”字真是使人懦弱!舞流云心想。他在楚飖身边坐了下来。

    “方才坐直升机一道来的那瘸腿老太太已证实死亡了。”那老太太是存心求死,在奄奄一息之际还念念有辞——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活下来只会连累怀嫣。

    数小时前楚飖和贺怀嫣到外头去谈事情,他们俩一走他就发现葛宏居也往外走,而且还召了一大票人持连发式手枪前往。干啥,他存心把两人打成蜂窝,是不?

    于是,他便尾随那些人前去,并且够义气地使他们每人有一顿好觉。待他处理了那群人跟着葛宏居的后头前去看好戏,却看见楚飖的“她”好像快不行地躺在他怀里,而那老太太已和葛宏居抢起手枪,当然悲剧就此发生。

    老太太中了数枪之后,葛宏居打了手势要手下开枪扫射,却发现自己在那里手舞足蹈了半天没半点反应,见苗头不对,他老j巨猾地溜走,呃……也不知是溜走还是去搬救兵,反正不见了就是。约莫同时,舞流云事先安排的逃难直升机也到了,于是就先离开天煞门。

    舞流云发觉他告诉楚飖老太太的死讯时,楚飖仍是把脸埋在手中。唉……可见楚飖真正在乎的只有一人,看着红灯高悬,他不禁有些担心。

    贺怀嫣被送进急诊室也好一会儿了,不知道此时里头情况如何,希望她没事才好,她要有事,楚飖大概非疯即狂了。

    爱一个女人可以爱得那么深、那么不顾一切吗?自己不是没谈过恋爱,而且更称得上有点花的男人。可他怎么从来没有这种不正常的症状?

    难道在感情世界里,花花公子比较不容易得内伤吗?抑或他天性潇洒,学不来执着痴情?

    天晓得哦!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楚飖,摇了摇头。表面上看起来愈冷静自持的人,遇到了感情就愈容易执着看不开,楚飖尚且如此,不由得他往急诊室的门一看,心想,这么说来,那里头的聂雨不就是“高危险群”?

    才这么想,急诊室的门打开,聂雨匆匆地走出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聂雨,怎么样?”楚飖立即站起来。

    “病人大量失血,而要大量输血,目前血库ab型的血正缺着,没时间向其他医院调血了,我需要一个血型为ab型的人,采直接输血法。”

    “我是ab型的。”楚飖立即说,为了贺怀嫣他什么都愿意做。

    “那跟我进来。”

    看着楚飖和聂雨进了急诊室,舞流云不禁讶然。

    呼!楚飖和贺怀嫣还真不是普通的天生绝配,两人登对也就算了,竟然连血型都一样,看来……葛兰是没机会了!

    死心吧,葛兰。

    ???

    天煞门大厅

    葛宏居心中的那把火差些没把天煞门的屋顶给烧了,他何时这般丢脸过?他精心设计好的戏码最末竟以乌龙剧收场!

    要的女人没要成,要杀的人没杀成,就连瘸了腿的人质都被人“空降”给救离。而这些都不是令他最吐血的,最令他火大得想杀人的是……他那些号称天煞门菁英、道上狠角色的部属,也就是被他安排在贺怀嫣能解决掉楚飖时要派上用场的压轴狙杀人员竟……竟给人下了药,倒得七横八竖!

    布满血丝的眼睛往站在一旁没敢吭声的手下一扫,阴鸷杀气的脸忽地绽出了笑容,那样子比方才沉着脸时更令人害怕不安。

    “近四十人杀不了一个楚飖?”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枪往前头的部属开了数枪,三四名部属应声而倒。“一群饭桶我要来何用?”

    看到同伴一个个倒地,一名部属站了出来,“门主,我……我们大伙儿都有为天煞门而死的决心,绝无人有二心。只是,楚飖的那个朋友……”在多月前他才吃了一次亏,支支吾吾地半天才说:“他那朋友有些邪门!”

    “邪门?”葛宏居横了他一眼,“你们没法子对付的人就叫邪门?那么本门主也十分邪门喽?”他冷哼了一声,“我可是费尽心思地为你们挑了个楚飖手上没枪的时机,结果……嘿……”

    楚飖的枪术已经出神人化,真到了手中有枪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他的地步。针对他的可怕,自己才在受邀函中特别声明,来客不许带枪械前往,甚至在天煞门人口设了关卡搜身,如此多费心思,结果这群饭桶仍是“扶不起的阿斗”!这怎不叫他气愤。

    “门主,我们知道您用心良苦。可是,我们真的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迷昏的。不知您是否记得有一次您派属下去掳回贺大小姐,那回任务会失败,也是被同一人迷昏的。”好像每一次都这样,隐约闻到一阵特殊的香味,待看见一高挑帅气的男子朝他们走近时,也快神智不清了。

    那笑容初见时直叫人打从心底喝采,真不愧是少见的美男子。如今知道这男子的“杀伤力”时,只觉得那笑容比阎王的笑好不到哪儿去!

    阎王笑是会勾人魂的,瞧多了早晚出人命!

    “哦?”摩挲着下巴,葛宏居眯着眼,“这样的人和楚飖走在一起,对咱们的威胁可不小。”

    “可不是吗。”很好!成功地转移了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