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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艳杀劫第7部分阅读

    ,这是很多双眼睛一起看到的,难道他们串通了都在骗人?”

    任东杰缓缓道:“他们没有骗人,但被扔进车内的并不是玉玲珑本人,只不过是个造型逼真的蜡像而已。”

    铁木兰吃了一惊,有些反应不过来,重复道:“蜡……蜡像?”

    孙元富的眼睛却亮了,抚摸着肥胖的下巴喃喃道:“有道理。”

    任东杰沉声道:“我刚才问过了,当那蒙面人掠出厢房时,崔护花在夜色下看的并不怎么清楚,只是感觉相貌衣着都差不多,于是心中就先入为主的认定那是玉玲珑了。”

    铁木兰反驳道:“但如果是蜡像的话,怎么能发出呼救声来呢?”

    任东杰笑了笑,道:“非此即彼,蜡像既然不能呼救,那么呼救声就只能是蒙面人发出来的了。”

    铁木兰震动道:“你是说,蒙面人才是玉玲珑?”

    任东杰肯定道:“错不了!玉玲珑先在房里换上蒙面人的装束,然后扛着她自己的蜡像冲出去,目的就是为了要在众目睽睽下演出这场骗局,这马车正是她变戏法的重要道具。”

    铁木兰蹙眉道:“但是……那个蜡像又是怎样不见的呢?”

    任东杰道:“这很简单。你看,车把式的身后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孔,他通过这个洞孔伸臂探入车厢,把蜡像掰碎成一块块的取出来,沿途丢到了路面上。”

    铁木兰咬牙道:“然后他再自杀,不给追踪者留下活口,这真是一个大胆而狡猾的计划。”

    任东杰道:“但这个计划并不能算天衣无缝。我刚才去检查了车把式的尸体,他的指甲缝里残留着大量蜡的残渣,这就足以说明了问题。”

    孙元富抚掌笑道:“这的确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兰儿啊,师父早跟你说过任公子并非等闲之辈,你现在可服气了吗?”

    铁木兰本来在不知不觉的点着头,一听这话就胀红了俏脸,跺脚道:“谁服气了?这不过是他的推测而已,谁知道对不对!”

    孙元富哑然失笑,岔开话题道:“任公子,以你看玉玲珑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任东杰沉吟道:“老爷子说怡春院是被奇乐宫暗中控制的,那么玉玲珑八成也是奇乐宫的下属了。她煞费苦心设下这个骗局,有可能是起了背叛之心,企图以这种方式逃脱监视。”

    铁木兰忍不住问道:“那她为什么要连崔护花也一起欺骗?难道一直忠心耿耿保护她的崔护花,还不是她最信赖的心腹吗?”

    任东杰道:“等我们找到了玉玲珑,这一切就都清楚了。”

    铁木兰的眉头又蹙了起来,道:“可是到哪里找呢?我们虽然知道了是她自己在搞鬼,但这么大的城市,想要找出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任东杰缓缓道:“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有个人很可能知道她的藏身之地。”

    铁木兰惊喜的道:“是谁?”

    任东杰一字字道:“那位将军世子,谢坚!”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为什么?”

    任东杰道:“我刚才调查过,谢坚是本城中追逐玉玲珑最热烈的人之一,可是昨夜玉玲珑被绑架后,所有她召见过的客人都十分关心,不停的到府衙或怡春院打探消息,只有谢坚一个人从未露过面。”

    铁木兰双眼发亮,道:“因为他是玉玲珑的同谋,知道她此刻安然无恙,所以没必要白花力气。”

    任东杰微笑道:“完全正确。”

    铁木兰转身就向外走,气呼呼道:“好,我这就去找他要人。”

    孙元富忙叫住了她,沉声道:“傻丫头!你就这样公然去要人,无凭无据的,你以为别人会老老实实的承认吗?”

    铁木兰撅着嘴道:“那该怎么办呢?”

    任东杰目光闪动,道:“我想玉玲珑藏身的地方,十之八九是谢坚提供的,但一定不会在谢大将军的府第里。”

    铁木兰道:“为什么?把玉玲珑接回自己府第不是更方便吗?”

    任东杰微笑道:“你不了解男人的心理。谢坚毕竟已有妻室,男人到外面风流快活不要紧,但要是把这样一个名妓接回家来,总会觉得心虚的,宁可放在外面金屋藏娇自在些。”

    铁木兰狠狠瞪了他一眼,板着脸冷笑道:“你们男人果然一个个都是花心鬼。”

    任东杰干咳一声,道:“谢坚肯定会忍不住去找玉玲珑的,只要到将军府门外埋伏,等他出来时暗地里跟踪就可以了。”

    孙元富颔首道:“这主意不错。任公子若有空的话,可否帮老朽一个忙,和兰儿一起去将军府埋伏……”

    话还没说完,铁木兰柳眉扬起,娇嗔道:“师父!我才不要和这坏蛋一起去呢,你信任我好了,我一定能自己独立完成任务。”

    孙元富耐心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任公子江湖经验丰富,头脑又清醒,让他提携你一下有什么不好呢?”

    铁木兰却执拗的道:“不,不要!我就是不想老是被别人提携,何况他……哼,他这个色色的家伙,我才不想跟他在一起!”

    她生怕孙元富再劝,嚷道:“就这么说定了,师父你就让我自己作主吧!”飞身跃起,风风火火的就闯了出去。

    孙元富望着她的背影,苦笑着叹了口气,回过头歉然道:“任公子,这丫头不懂规矩,你别见怪。”

    任东杰微笑道:“当然不怪,老实说我还很欣赏她。这样率真的女孩子,现在已经是越来越少见了。”

    孙元富道:“嗯,她是我的关门弟子,性格一向莽撞,可是天生一股不服输的脾气,发誓要胜过世上的男子。这次她苦苦纠缠,我才答应将本城的六扇门暂时让她掌管,可谁知刚一上任就连续发生棘手的案子。”

    任东杰安慰他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也许这就是她将要承受的磨练吧。”

    孙元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忧虑的道:“但眼下这几起案子实在太艰巨,连奇乐宫、快意堂这样实力庞大的组织也牵涉其中。兰儿又怎么也不肯让我插手,今夜我特意赶回本城协助,她就大大的不高兴,硬要我明天就走哩。”

    任东杰静静的听着,不知说什么好。

    孙元富凝视着他,恳切的道:“任公子,老朽手头也确实有要事,明天不得不离开。但兰儿我一直就把她看成自己的亲生女儿,要她一个人去面对这风波险恶的江湖,尔虞我诈的阴谋陷阱,老朽实在放心不下。尤其是她几乎没有任何经验,好胜心却分外的强……”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目光中充满深刻的感情。

    这时候他一点也不像是个名震天下的神捕,而只是个很普通的老人,在担心着自己娇宠惯了的女儿。

    任东杰忽然觉得一阵感动,不假思索的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

    孙元富喜动颜色,眼睛里射出感激的光芒,伸手和他紧紧的握在一起,半晌无言。

    两个人都不用再说什么,身为江湖人的那种友情和了解,已经在这个寒冷的暮秋里,温暖了彼此的身心。

    孙元富忽然一本正经的道:“但你也要小心一点。她下苦功练过腿上功夫,也许她的双腿最终会成为你的温柔乡,可是在这之前你可能会吃足苦头哦。”

    任东杰一怔,老头子已经呵呵大笑的走开了,一路留下爽朗的笑声,只剩下他自己站在原地啼笑皆非。

    夜色凄迷,万籁俱寂。

    铁木兰瑟缩了一下身子,虽然练武之人有内功护体,可还是感觉到了秋夜的寒意。那冰冷的夜风吹在身上脸上,就像是能穿透肌肤刺入血管里一样。

    此刻,她正隐藏在将军府外十余丈远的一株白杨树上。宽大繁茂的枝叶把她全身都遮掩了起来,很难被人发现。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更次了,就在越来越大的寒风中,铁木兰隐隐觉得一阵的失落和惆怅,颇有些形单影只的凄凉。

    出于自尊,她拒绝了让任东杰来帮忙。一个坚强勇敢的女捕快,当然应该独自面对种种艰难困苦,怎么能动不动就去依赖男人呢?

    可是在潜意识里,铁木兰又不由自主的渴盼着,能有一个坚实的肩膀来靠一靠,帮她分担一下沉重的压力,这实在是种很矛盾的心情……

    天快要亮了,星光正在逐渐的黯淡。

    铁木兰又累又冷,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过,更糟的是,现在连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眼冒金星了,不得不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许许多多好吃的食物——香喷喷的蛋炒饭,油脂四溢的红烧肉,煎成金黄铯的活鱼……

    突然,铁木兰的鼻子里传来一股菜肉包子的香味,她惊讶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任东杰正悄无声息的从半空中掠过来,落到了她身边的枝干上。

    就在这一刹那,铁木兰忽然觉得天不再寒冷了,风也不再刺痛了,一股很温暖的感觉涌遍全身,令她几乎忍不住掉下泪来,尤其是当她看到任东杰手里拎着的,是她最爱吃的由“太平坊”做出的菜肉包子。

    但她还是故意沉着俏脸,眉毛一挑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不用你帮手吗?”

    任东杰表情严肃的道:“我人都到了你身边三丈之后,你才察觉到,这样的监视能让人放心吗?”

    铁木兰听他一来就责备自己,心里又火了起来,正想冲着他发泄一下委屈,但菜肉包子的香气实在太诱人,她管不了其它了,伸手抢过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任东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了,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内站好了位置,取出一小瓶烧酒递了过去。

    铁木兰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这才感到周身的热量回来了。她吁了口气,低声道:“好啦,多谢你给我送来酒食。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任东杰皱眉道:“你还是这么倔强,非要甩开我自己单干?”

    铁木兰咬着嘴唇,很坚决的道:“是!”

    任东杰又好气又好笑,摊开手道:“可是我也下定了决心,非要在这里留守不可。你若不满意的话,不妨把我推下树去,我绝不会反抗。”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周围已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如果树上平白无故的摔下一个大活人,不引起喧哗才怪呢。

    铁木兰恨的牙痒痒的,挥了挥粉拳道:“那么你离我远点,别跟我在同一棵树上……”

    话犹未了,任东杰突然伸手拉住她的小臂,把她整个人扯到枝叶更茂密之处,警告道:“有高手来了,小心!”

    铁木兰一惊,赶忙屏息静气稳住身子,从枝叶缝隙间向下望去,紧张中已无暇顾及自己和这个男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可是这一看之下她差点气破了肚子,出现在视线内的只是一队寻常的兵丁,无论哪个都看不出“高手”的气质。

    “混蛋!”铁木兰气红了脸,这才察觉双方挨的是如此之近,恍然道,“你骗我……你想占我便宜!”

    她火了起来,反手一个耳光摔了过去,但又被任东杰眼明手快的抓住。

    “我没骗你!”说话的同时,下腹部被膝盖重重的撞了一下,任东杰闷哼一声,压低嗓音急切道,“真的有高手过来了,你……”

    铁木兰两只手都被制住,青春窈窕的娇躯被挤压在树干上,连动都没法动了。

    她又羞又怒,头脑一热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张口就要痛骂出声……

    “糟糕!”任东杰来不及多想,关键时刻又没有第三只手可用,不假思索的头一低,竟是用自己的嘴封住了那两片樱红的唇。

    铁木兰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冲到喉边的声音全被堵了回去,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

    但她马上就回过神来,拼命扭着头想要摆脱,却怎么也挣脱不掉,惊怒交集之下,她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任东杰的嘴唇立刻被咬破,痛得连脸庞都扭曲了,但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把她柔软的双唇封得更紧。

    咸咸的、温热的、带着点铁猩味的血液涌进了铁木兰的嘴里,她气的快发疯,正想把这可恶的嘴给硬生生咬掉,突然耳朵里捕捉到了一阵极轻微的唏唏唆唆声。

    ——这是顶尖高手施展轻功时,发出来的衣袂带风声!

    铁木兰娇躯一震,知道自己错怪了任东杰。她不用看也知道,来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只要周围稍有异状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她绷紧的身体立刻放松,不再激烈挣扎了。可是任东杰却并未察觉,生怕她发出响动打草惊蛇,把她全身都死死压住,不给她任何抗拒的空间!

    铁木兰很想告诉对方不必如此,自己已经知道错了,但是却无法说的出来。

    再加上对他充满了歉意,心肠一软,也就乖乖的认命了,索性闭起眼睛任他施为。

    这是一个猛烈的、霸道的,她从未体验过的热吻,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

    不知不觉间,她的呼吸已变的急促而压抑,双颊绯红,芳心如撞鹿般狂跳,她的身体已像火一样的热起来。

    衣袂带风声很快接近,又很快远去了。

    天地之间忽然变的寂静一片,只剩下咿咿唔唔的含糊呻吟……

    等任东杰的嘴终于离开时,铁木兰已是心神荡漾,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俏脸红扑扑的就像鲜花般娇艳,隆起的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

    她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望着任东杰,那眼里有娇羞、有嗔怪、有薄怒、也有歉疚。

    四片分开的嘴唇之间,还藕断丝连的牵着几条水线,水线是暗红色的,带着明显的鲜血气息。

    ——男女间的事是否都是这样的,热情中夹杂着危险,而亲密的行为也往往联系着伤害呢?

    任东杰呆呆的出着神,表情很是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铁木兰低垂着粉颈,一声不响的用手帕替任东杰抹去了血迹,跟着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伸指蘸了点儿,细心的擦在了破损的创口上。

    修长纤美的玉指触到唇上,任东杰这才清醒过来,痛的发出了“哧溜”声。

    铁木兰低声道:“对不住。”

    任东杰挤出一个笑脸道:“不要紧,无非是流些血罢了。能以此换来第一美女捕快的热吻,说起来我还是赚到了呢!”

    铁木兰狠狠瞪了他一眼,红着脸道:“少贫嘴了,刚才过去的高手究竟是谁?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我也没看到,光顾着阻止你出声了。”

    两个人相对沉静着,一时无话可说。片刻后,铁木兰突然“嗤”的一声轻笑,把脸转了开去。任东杰却只有苦笑,知道自己的样子必然是狼狈到难以见人。

    这时黎明已经到来了。天气十分的阴沉,太阳躲在云层里不露面,给人的感觉非常郁闷。

    又过了不知多久,任东杰忽地轻噫一声,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奇怪的东西。

    铁木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远方出现了一顶巨大的花轿。

    花轿本身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是由四条大汉抬着的,问题是这顶花轿移动的速度快的惊人,几乎不逊于马儿一溜小跑。

    任东杰诧异道:“是她?她怎么也来了?”

    铁木兰屏住呼吸,等轿子飞快过去了,才轻声问道:“轿子里坐的是谁?”

    任东杰一字字道:“金叶子。”

    铁木兰又是一惊,道:“是那个打的一手好暗器,出道才四个月就名震天下,从来也没人能闯进轿子目睹她真容的金叶子?”

    任东杰道:“是。”

    铁木兰沉吟道:“这几天似乎所有的有名女子都到本城来了,多她一个也不希奇,但她跑到将军府去做什么呢?”

    任东杰道:“我也不清楚。”

    这几句话说完,两个人又不出声了,只是默默的等待着,但谢坚却始终没有走出将军府。

    铁木兰有些担心的道:“谢坚会不会从其他侧门离开了?”

    任东杰蛮有把握的道:“侧门都是给下人进出的,谢坚这个纨裤子弟非常自负,况且又自认为没有暴露,一定不会鬼鬼祟祟的走侧门的。”

    两个人就这样,想到什么问题就攀谈几句,互相交换看法。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沉默的打发时间,从上午一直等到了傍晚。

    铁木兰几乎失去了耐心,不停的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