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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艳杀劫第7部分阅读

哝:“怎么搞的?谢坚到底会不会出来?”

    任东杰却还是很沉的住气,微笑着劝她不要心急。

    就在她疲劳到快要支撑不下去时,任东杰突然一扯她的衣袖,示意目标出现了。

    铁木兰精神一振,就看见一条人影匆匆的朝这个方向奔来,瞧身形正是谢坚。

    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刻将真力灌注到四肢百骸,做好了跟踪的准备。

    谢坚满脸兴奋的神色,仿佛在期盼着什么,完全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追随。

    他正在想着玉玲珑,想着这个风华绝代的名妓,现在全城只有自己才知道她在哪里,今晚好好的加把劲,说不定就能如愿以偿的一亲香泽。想到开心之处,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来。

    可是他的笑容还未完全舒展,面上的肌肉突然变得僵硬,目光也凝结!

    然后谢坚腿脚一软,整个人重重的摔了下去,就摔在这冰冷的地面上。

    他晕倒的刹那,看到的是任东杰和铁木兰的面孔,他们焦急的冲自己喊着什么,喊得似乎很大声,但听起来却逐渐的模糊了……

    铁木兰的心乱糟糟的,吹了一整天的寒风,头脑本来就有些发昏,现在更是彷徨的拿不出任何主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谢坚刚离府门不远就出了意外,人命关天,她和任东杰别无选择,只能赶快把谢坚送回了将军府施救。

    从皇宫里过来作客的退休御医闻声出动,尽全力抢救了大半夜,虽然保住了谢坚的性命,但还是没能将他救醒过来。

    因为他中的是一种很离奇的毒药,如果没有解方,也许就会永远这样昏迷下去了。

    下毒的人是谁?没有人能回答,甚至连毒药怎样进入体内都茫无头绪。

    铁木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侦破这越来越复杂的案子,怎样才能向全城的百姓和六扇门交代,怎样才能不沦为武林中的笑柄。

    自出生起,从未有过任何一刻,令她感觉到像现在这样的疲累。

    任东杰在安慰她:“不要紧,我们还有时间。”

    是的,也许还有时间,但就眼前来说,铁木兰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谢坚的父亲——本城中手握兵权、地位尊崇的震西大将军谢宗廷。

    此刻,这位朝野闻名的实权人物正坐在榻边,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就像尊塑像般动也不动。

    他年近六十了,可是腰板还是挺的很直,多年的戎马生涯,使得他身上几乎没有赘肉,你若不仔细看甚至不会注意到他的年纪。

    但是当听说谢坚有可能无法苏醒时,谢宗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整个人都呆住了,国字脸上的皱纹都像是深了许多。

    他在怔怔的望着儿子,任东杰却在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那些皱纹,那里面的每一条,无疑都是荣誉和艰辛的见证。

    良久,谢宗廷终于从儿子身上收回了视线,转过头来,深邃锐利的眼光看了看任东杰,又看了看铁木兰。

    “将军大人在上……”铁木兰准备向他行正规之礼,但却被拦住了。

    “这里不是官场,也没有将军。”谢宗廷伤感道,“这里只有一个父亲,寄希望于六扇门和武林正道的力量,来拯救他的儿子。”

    任东杰淡淡道:“我们自当竭尽所能,但是效果如何,则取决于大人在多大的程度上信任我们了。”

    谢宗廷微微颔首,道:“我懂你的意思,如果双方不肯推心置腹,这件事就永远无法解决。”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道:“昨天泰和楼那场血拼,幸存的高手现在全都在府里。”

    铁木兰吃惊的跳了起来,失声道:“什么?”

    任东杰却镇定多了,道:“这些高手并不是被你绑架的,而是自愿到这里来的,是不是?”

    谢宗廷道:“不错。他们只有躲在这里,才可以免受层出不穷的暗算袭击。”

    任东杰点点头,道:“那些高手在泰和楼死伤惨重,之后你的人就出现了,说是要把他们带到这个安全的地方来。”

    谢宗廷沉声道:“不止是他们,任何武林人士手里只要有那份请帖,都可以来我府中作客。”

    任东杰眼光发亮,道:“那份署名是已故逍遥庄主的奇怪请帖?”

    谢宗廷道:“是。其实最近本城中十数起武林人士被杀案,原因都是为了争夺这样的请帖。”

    铁木兰急着追问道:“这份请帖究竟有什么特别?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谢宗廷摇头道:“具体的老夫也不清楚。老夫并非江湖中人,若不是受人威逼,怎会去卷入武林中的纠纷?”

    铁木兰动容道:“是谁这么大胆,连大人您都敢威逼?”

    谢宗廷道:“老夫什么都不想隐瞒。我年轻时本是绿林响马,二十多年前被招安而归顺朝廷,而后屡立战功才升迁到如今的地位。以前是做过不少亏心事的。”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什么亏心事?是有人用这个来威胁大人吗?”

    谢宗廷喟然长叹,久久不答。

    任东杰善解人意,道:“我想这些事过去很久了,未必跟眼下的案子有关。但不知对方威胁大人做什么呢?”

    谢宗廷道:“要我设法保证持有请帖之人的安全,并保守秘密不为外界知晓,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来接这些高手去作客。”

    铁木兰愕然道:“到哪里作客?莫非是……是……”

    她的声音忽然顿住了,脸色也有些发白。

    任东杰却接了口,意味深长的道:“既然是死人发出的请帖,也许就是想邀请大家去地狱里作客。”

    铁木兰怒道:“胡说,这世上哪有鬼魂地狱?简直荒谬!”

    “是否荒谬,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任东杰满不在乎的道,“明早我们和这些高手一起出发,就算真是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作客,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说完望着铁木兰,故意道:“当然,铁捕头如果害怕,那就我一个人去好了。”

    铁木兰被激的双颊通红,挺起胸脯道:“去就去,我什么都不怕!你们男人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样能做到。”

    任东杰翘起大拇指,赞道:“好,果然是有胆有识的女巾帼!有你做伴,我任某人就算真的被勾魂小鬼给拘走,也是无怨无悔了!”

    铁木兰不理他,朗声对谢宗廷道:“大人你就在府里等候消息,等我们作客回来之后,肯定可以解开一切事情的真相,料想拿到解方救治谢公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谢宗廷长叹道:“但愿如你所说。”

    他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然后他就坐在床边,继续望着沉睡的儿子出神,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更深了……

    这一夜,任东杰就歇在将军府里,他睡的非常安稳,连梦都没有做半个。

    跟谢宗廷谈完后出来,铁木兰就要去展开调查,看看是谁最有下毒的嫌疑。

    任东杰没有在旁帮手,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白费劲。

    但他也知道,像铁木兰这样固执而又很有主见的少女,是不会听他劝告的,所以也就没有浪费唇舌,自己先钻到被窝里美美的睡觉去了。

    他预感到这件案子绝对比想像中更棘手,而只有养足了精神,才可以应付即将到来的重重危机。

    一段既充满了杀戮危机,又香艳刺激的遭遇即将开始!

    第七章 驶向地狱的船

    第二天清晨,三千名全副武装的兵士从震西将军府涌了出来,一路前呼后应,护送着一众武林高手离开。

    这样大的排场,沿路上自然是引起了轰动,许多百姓纷纷围观,想看看护送的都是些什么人,然而结果却失望了——这些武林高手一个个都坐在轿子里面,无法瞧见他们的模样。

    在兵士队伍的最前头,谢宗廷大将军骑着高头骏马,腰配一口镶嵌着宝石的长剑,看上去还是那样的精神饱满、威武不凡,谁也看不出他正在遭受着亲子有难的变故。

    经过半个时辰的跋涉,队伍来到了城边的海滨,一望无际的大海就在眼前,湿润清新的海风迎面吹来,令人的呼吸为之一畅。

    任东杰掀开轿帘举目望去,只见一艘巨大航海船停靠在岸边。船高三层,看上去很是宏伟庞大,船头的桅杆上升着面“谢”字的大旗,正迎着海风猎猎飞舞。

    前面几顶轿子已经停了下来,乘客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出,酒楼里碰见的那几位高手,包括美妇胡仙儿,静慧师太和女徒妙音,彭泰,玄灵子,女匪首欧阳青虹果然都在其中。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鱼贯的上了大船,走在最后的是天禽夫妇,金银两色的斗篷反射着夺目的日光。

    任东杰跳下轿子的时候,铁木兰也正好从另一顶里面钻出来。她依然穿着公服,窈窕健美的身材却掩也掩不住,在朝阳下看来,整个人都在焕发着青春逼人的气息,尤其是那双修长而结实的美腿,更是足以令最挑剔的人都赞叹不绝。

    “大捕头,早啊。”任东杰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铁木兰却像是在赌气,给了他一记白眼,扭头就向大船跑去,完全没有等他一起走的意思。

    所有人都陆续上了船,谢宗廷是最后一个走上甲板的。

    他猛然转身,对着贴身的亲随下令道:“开船!”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铁木兰愕然道:“大人,您怎么不下船?”

    谢宗廷平静的道:“昨晚老夫考虑了很久,决定跟你们一起前往目的地。”

    铁木兰失声道:“那怎么行?您是千金之躯,万一有个闪失……”

    谢宗廷沉声道:“与其把我儿子的生命寄托在他人手里,倒不如老夫亲自出马走一趟,这样子才能安心。我并非信不过你们的办事能力,但老夫心意已决,不必再多说了。”

    他的语气十分坚决,右手一挥,亲随们不敢怠慢,马上执行了命令。

    铁木兰还想再劝几句,但踏板已经移开了,跟着船帆扬起,大船缓缓的驶离了岸边。

    她只有放弃了这个念头,同时心里也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这位将军的周全。

    就在这时候,岸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蚤动。原本排列整齐的队伍开始出现混乱,此起彼伏的呼哨声响了起来。

    士兵们挥舞着一排排长矛,似乎在拦截什么人。猛听得一个雄壮的嗓音纵声长啸,就如晴空打了个霹雳般,数里之内的海面上都清晰可闻。

    船上诸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条粗壮的黑影猛撞过来,众士兵一起举起长矛阻拦,但却被他双手分别抓起,向空中乱掷乱抛,没几下就冲到了岸边。

    同时另一边的队伍也混乱起来,兵刃交击声骤然响起,士兵们组成的人墙被硬生生的闯出了道破口,手执短棒的崔护花大踏步的闯了过来。

    任东杰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看来这两个是没有请帖的,谢大人这趟海上之行怕是吸引力太大了,他们想尽法子也要赶来。”

    船上的水手躬身请示道:“大人,是否要放箭阻拦?”

    谢宗廷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只能送有请帖的前去,这本来是老夫答应的条件,但现在是对方伤害我儿子在先,也就怪不得老夫背信弃义了。”

    任东杰笑道:“很对。我和铁捕头也都没有请帖,按理也是不能去的。规矩既然已经破了,又何妨再破一次呢?”

    谢宗廷颔首道:“好,不必放箭!只要他们自己能上的来,就让他们一起去。”

    此时大船离开岸边已有近二十丈,但这又怎么难得到武学高手?那粗壮汉子和崔护花分别夺下了两根长矛,双手各持着一根轻飘飘的纵了过来。身形落下时就用长矛向水里一点,像是拄着两根拐杖一样,很快的跃到了大船上。

    那粗壮汉子一站稳就抱了抱拳,大咧咧的道:“将军大人好。我叫赵黑虎,我本来是有请帖的,可是半路被人抢去了。希望你大发慈悲,也带我一起去。”

    他的面色黑如锅底,眼睛瞪的像铜铃那样大,说起话来显得傻头傻脑的,令人忍俊不禁。

    谢宗廷不卑不亢的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和诸人一起走进了宽敞的主舱,先上船的客人大都在这里面等待着。

    任东杰放眼看去,在座的几乎都是认识的人。除了刚才看到的胡仙儿他们外,还有两个公门打扮的人,正是那晚协助铁木兰围捕自己的两个捕快。

    “这是怎么回事?”铁木兰一见到他们就叫了起来,杏眼圆睁道,“刘大全,周小年,你们怎么也在这里?难道说你们也有请帖?”

    刘周二人急忙站起,恭恭敬敬的道:“不是的。是今早孙老前辈临走时,嘱咐我俩留意将军府的动静,说是姑娘你很可能会跟着一起走,叫我们务必找到你并听从指挥……”

    铁木兰哼了一声,心里有些不高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发现任东杰的表情很是奇怪,好像看见了鬼一样。

    她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看见什么凶恶的大头鬼,相反,看见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少女。

    这少女大概只有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娇艳粉嫩的瓜子脸,眉毛弯弯的像月芽儿,看上去非常的文静秀气,嘴角边带着很害羞腼腆的微笑,轻轻的垂着头,仿佛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这样的少女,恐怕大多数人看见都会油然而生亲近之意,但在任东杰眼里看来,她实在比鬼还要可怕。

    因为她就是“玉女剑仙”柳如枫——就是那个在半年多前,因喝醉酒而糊里糊涂的发生了关系,而后被她逼着非要自己娶她过门的柳如枫!

    “这真是冤家路窄!”任东杰暗暗叫苦,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逃跑,如果现在就跳下船去,还可以摆脱她的“魔掌”,再迟点等船开远了就来不及了。

    不过逃跑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任东杰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曾经被柳如枫抓到过好几次,每次她都是一见面就娇嗔着扑上来的,但这次居然毫无动静。

    “是她没看见我吗?”任东杰心念转动,暗想迟早总要过这一关的,于是咳嗽一声,上前拱手微笑道:“柳姑娘,你好。”

    柳如枫抬起头,腼腆的望了他一眼,也礼貌的道:“公子你好。”

    现在她无疑是看到自己了,但就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似的,完全没有往常的那种亲热劲,任东杰反而有些不适应,心想难道自己最近变的太过俊伟不凡,以至于她都认不出来了?

    当下他忍不住提醒道:“在下任东杰……”

    柳如枫依然礼貌的微笑道:“是呀,任公子,我记得你哩。久违了。”

    她的笑容是客气而悠远的,带着大家闺秀独有的礼仪风范,在旁人看起来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任东杰的一颗心却沉了下去,失声道:“柳姑娘你……你没事吗?”

    柳如枫似乎有些吃惊,也有些好笑,嫣然道:“没有呀,任公子觉得我像是出了事?”

    “不……不是的。”任东杰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柳如枫无论音容笑貌、言谈举止,看上去都再正常不过了,绝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但就是这种正常才让任东杰错愕,他无法想像,一个在半月之前还拼命想要嫁给他,直追到金陵城来的女孩子,对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逆转,像是已经不再在乎他了。

    突听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道:“枫妹,你和这位任公子很熟悉吗?”

    任东杰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坐在柳如枫身边的一个身着儒衫的公子,袍袖飘飘,不但神情潇洒,人也长得很英俊,脸上更是永远都带着和气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种非常有魅力,很能吸引女孩子的男人。

    旁边有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江南来的点岤大家,出尘公子林逸秋。”

    任东杰暗中一惊,这林逸秋是近年来江湖上锋头很劲的人物,为人侠义正直,据说无人知道他武功深浅,只知他出道五年来还从来没有败过,隐然已是江湖上后起之秀的表率。

    柳如枫微现羞意道:“我和任公子有过数面之缘,算是互相认识,但也说不上多熟悉呢。”

    “原来如此。”林逸秋一脸释然,向任东杰抱拳道,“任公子既然认得枫妹,那就也是在下的朋友了,幸会幸会。”

    任东杰干笑着还礼,心里却实在不是滋味。他并不是瞎子,自然看得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