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日落紫禁城 > 日落紫禁城第16部分阅读

日落紫禁城第16部分阅读

    办的事她敢不干?所幸的是总管没让她学着做平儿那样的事,否则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啊!

    荣庆一进瑞王府,便受到隆重的礼遇,两名王府太监一直将他从大门送到花厅,瑞王亲自站在花厅外的台阶上,多远就抱着拳迎上前,热情地抓住荣庆的手,连声说着“荣壮士到,本爵有失远迎”的客套话。一进花厅,两名年轻侍女迎上前替他宽衣解带,将他的外套和圆锅帽挂在衣勾架上,然后拉开酒桌边的椅子请他就座。他看一眼瑞王,站在那儿不敢入座。

    “坐,坐呀!”瑞王指着酒桌边的椅子,催荣庆入座。

    “谢王爷!”荣庆等到瑞王坐下,方才在椅子上缓缓落下身体。

    瑞王在王府花厅里摆了一桌酒,特意请荣庆来家里作客,面子上是为了答谢他当时救自己傻儿子,骨子里却有着另一层意思,他不能眼睁睁让这样一位侠胆忠心的壮士给光绪皇上挖走。

    面对满满一桌酒菜,瑞王陪着他这个唯一的客人坐在酒桌边,好儿名侍女和太监在一旁侍候,对荣庆来说这可是天大的面子,他受宠若惊。不安地打量着这间豪华的花厅,觉得这儿比皇上用膳的地方也差不到哪儿去。两个人用餐,四,五个人在一旁侍候,这等气派也只有在王府中才可能出现。他与王爷一边喝酒,一边在心里思忖,瑞王为什么要如此隆重款待他。如果说他救过王爷儿子,王爷将他从承德调人京城皇宫,从普通军士一下子提为蓝翎侍卫,已经算对他恩宠有加了。

    瑞王连连举杯,让他喝酒。开始他不敢放开胆子喝。喝着喝着,人一高兴再也顾不得许多,不但酒下口快了,胆子也大起来。瑞王见荣庆喝出了情绪,挥手让侍女和太监退出花厅。荣庆见四周没人,只剩下他和王爷,喝得更来劲儿,话自然也多起的事实在太险恶,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平儿,李总管是内廷总管,她只是个小小宫女,总管交办的事她敢不干?所幸的是总管没让她学着做平儿那样的事,否则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啊!

    荣庆一进瑞王府,便受到隆重的礼遇。两名王府太监一直将他从大门送到花厅,瑞王亲自站在花厅外的台阶上,多远就抱着拳迎上前,热情地抓住荣庆的手,连声说着“荣壮士到,本爵有失远迎”的客套话。一进花厅,两名年轻侍女迎上前替他宽衣解带,将他的外套和圆锅帽挂在衣勾架上,然后拉开酒桌边的椅子请他就座。他看一眼瑞王,站在那儿不敢入座。

    “坐,坐呀!”瑞王指着酒桌边的椅子,催荣庆入座。

    “谢王爷!”荣庆等到瑞王坐下,方才在椅子上缓缓落下身体。

    瑞王在王府花厅里摆了一桌酒,特意请荣庆来家里作客,面子上是为了答谢他当时救自己傻儿子,骨子里却有着另一层意思,他不能眼睁睁让这样一位侠胆忠心的壮士给光绪皇上挖走。

    面对满满一桌酒菜,瑞王陪着他这个唯一的客人坐在酒桌边,好几名侍女和太监在一旁侍候,对荣庆来说这可是天大的面子,他受宠若惊。不安地打量着这间豪华的花厅,觉得这儿比皇上用膳的地方也差不到哪儿去。两个人用餐,四,五个人在一旁侍候,这等气派也只有在王府中才可能出现,他与王爷一边喝酒,一边在心里思忖,瑞干为什么要如此隆重款待他,如果说他救过王爷儿子,王爷将他从承德调入京城皇宫,从普通军士一下子提为蓝翎侍卫,已经算对他恩宠有加了。

    瑞王连连举杯,让他喝酒。开始他不敢放开胆子喝。喝着喝着,人一高兴再也顾不得许多,不但酒下口快了,胆子也大起来。瑞王见荣庆喝出了情绪,挥手让侍女和太监退出花厅。荣庆见四周没人,只剩下他和王爷,喝得更来劲儿,话自然也多起来。瑞王也是个好酒的,不过今儿心里有事,一个劲儿地劝对方喝,自己却留了一手。他看一眼荣庆,提起前天皇上审问他在承德犒赏三军的事:“那天在养心殿,你可又把我救了。”

    “王爷!不瞒你说,那天我一直闷在葫芦罐里。”一提起那天皇上带他去养心殿当场对质的事,荣庆立即挺直身子,顿时明白对方请他喝酒的意思。

    “挺透亮的人,没闹明白?”瑞王摸摸下巴上的胡子,咧着嘴笑开了。

    “不明白。王爷明明是替皇太后去行赏的,怎么您跟皇上不明说呢?”

    “你呀你!我看你在承德算是呆傻了!”瑞王纵声大笑。老佛爷经常笑他一根筋拧到底,不会拐弯,他也认为自己这方面不行,没想碰到一个更不如他的,所以乐得不行,荣庆本来就闹不清这里头的过节,被对方一笑,更不知云里雾里究竟有什么名堂,瞪着一双大眼,好像这个谜团全在瑞王脸上。

    “真的不明白?”瑞王收住笑,心里更喜欢这个头脑比自己还简单的年轻军士。

    “真的。”荣庆认真的点点头。

    “这里头的弯弯绕怎么跟你说呐?”瑞王思忖了半天,“这样吧,我跟你打个比方,皇上赏了你一把枪,对不?”

    “是啊。”

    “好,你练就了一手好枪法,百发百中。”

    “卑职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才练了几天,子弹都舍不得用,哪敢说百发百中……”荣庆老老实实说了他这几天练习射击的情况。

    “跟你说了,只是个比方。”瑞王打断他的话头,“假如你枪法练得百发百中,假如朝廷有事儿,要用上你的好枪法。”

    “为了皇上皇太后,荣庆万死不辞!”荣庆两眼一翻,扯开嗓门理直气壮地叫着,同时双手抱拳作恭敬状。

    “你听我说完了。假如皇上让你开枪打一个人,皇太后让你打另一个人,你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我一枪一个。”荣庆答得飞快。

    “那……那要是俩人拧着呢?”瑞王一时被对方呛住,既要说出要害,又不好点得太明白,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管。我就听皇上皇太后的!”荣庆说得理直气壮。

    瑞王急得直翻眼,心想这下真的碰上一个猪脑子,怎么说他也不明白啊。他气得喝了手上的酒,稳住神,耐着性子向荣庆解释:“你认真想想,要是皇上皇太后一个让打,一个不让打,你怎么办?”瑞王这一问难倒了荣庆。荣庆双手抱着头,两眼瞪着桌面上的空酒杯,绷直了脖子想了半天,最后才冒出一句令瑞王哭笑不得的回答:“我等皇上皇太后商量好了再打。”瑞王听后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挤出一团无奈的苦笑。

    “王爷!我说得不对?”荣庆似乎觉得对方不满意他的回答,一脸严肃地问。

    “对是对,就是太对了。”

    “这……这话儿怎么说?”

    “喝酒喝酒!喝了酒,再慢慢跟你说。”瑞王替荣庆和自己斟上酒,举起酒杯,仰起脖子干了杯中的酒。荣庆双手捧着酒杯,认真地想着瑞王刚才的话,不明白对方所说的“太对了”是什么意思,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下。他觉得舌头麻麻的,酒不像先前那么好喝。

    荣庆喝了酒,还在想瑞王的话,小格格突然风风火火地跑进。她一进花厅便跑到酒桌边叫了声:“阿玛”,这是满语父亲的意思,然后埋怨起瑞王,说荣壮士来了,为什么不叫她。

    在承德护军大营,小格格银柳穿了一身卫士服装,这会儿却是一身女儿装,严然成了另一个人。荣庆瞅着她,半天不敢认她。小格格来之前精心打扮了一番。原来她刚从外面回来,听家丁说父亲在花厅请荣庆,顿时进房补了装,然后匆匆闯进来。她长得本来就浓眉大眼,鼻梁又高又直,经过一番修饰,加上发间戴着珠花,身穿浅粉色杭绸旗袍,显得越发漂亮。

    “怎么,不认识啦?”小格格笑吟吟地望着荣庆,觉得他这一身衣服比在承德更英俊更神气。她大大方方地拿起酒壶给父亲。荣庆各倒了一杯酒,然后替自己也满上一杯,挨着荣庆身边坐下,“你不认识我可认识你啊!”

    “这是我老闺女,让我惯得没样儿了。”瑞王指着女儿对荣庆说。经王爷一点拨,荣庆这才认出她就是在大营中,将他从炕上拖下地的年轻卫士。他愣在那儿,不敢相信她一个弱女子,竟有一身好功夫。

    “当着生人面,你不给我留面子,我罚你!”小格格拿起酒杯要灌瑞王。

    “哎,你别架炮往里打呀,快替我敬客人一杯。”瑞王急了,慌忙指着荣庆,“你不是成天嚷着要替你七哥谢荣壮士,他这不就在眼前坐着。”

    “荣庆!我敬你一杯。”小格格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举着酒杯站起来,一口干了,“咦,你怎么没动,喝呀!”

    荣庆被她一说,也举杯喝光了杯中的酒。过去他很少见过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更不用说地位显赫的王爷家的格格,显然被银柳那种爽快的性格和活泼劲儿所吸引,甚至有某种好感。他仗着酒胆打量着她,越看越喜欢,觉得她不愧是个女中豪杰。

    小格格偷偷瞟一眼荣庆。没想对方正望着她。她心里怦然一动,羞涩地躲开他的眼神,低着头不说话。看见女儿变得斯文起来,瑞王心里暗暗叫苦,心想她要是真喜欢上荣庆就麻烦了。小格格自小没了亲娘,脾气倔得十条牛也拽不动,她想做的事,想拦也拦不住。所以他请荣庆,故意没告诉小格格,没想到她突然跑回来了,他看看女儿,又看看荣庆。见荣庆端着酒杯,眼睛始终盯着女儿,气得在心里直骂:这混小子居然也敢用这种眼光看小格格,你他妈的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心里想,却不敢说出口,不仅碍着女儿的面子,更不想坏了自己的事。他今晚叫荣庆来,是想让他跟自己傻儿子结为把兄弟,以此作为笼络他的手段。

    “闺女,我想让荣庆与你七哥金兰结拜。你瞧怎么样?”瑞王连忙叫着女儿,免得她跟他眉来眼去的。对于这件事他认真想了好久。他本想认荣庆作干儿子,想来想去觉得似乎大显眼,也太抬举他,让皇上知道了也不好。想来想去,他终于想出现在这个办法。荣庆救过傻儿子,与傻儿子结为把兄弟名正言顺,既然他与傻儿子兄弟相称,自然就是干儿子,与小格格也成了兄妹关系,断了她这方面的想头,一石三鸟,而且谁也抓不到把柄。他为自己想出这个主意十分得意。他生平最佩服老佛爷,她老人家经常能想出这种绝好的主意,他不敢跟她比,生平能想出一个这样的好主意已经难能可贵。

    “跟我那傻哥呀?那不是大委屈人家了。”小格格一点也不明白父亲的苦心所在,张口便是大实话,气得瑞王直翻眼。荣庆趁着酒兴,根本不理会她的意思,张口便说:“王爷怎么说就怎么办!”

    “痛快痛快!兰谱儿我都准备好了。”瑞王高兴地连声叫好,一边叫着门外的太监取拜把兄弟用的帖子,一边让小格格去叫她傻哥哥。

    “你真乐意呀?”小格格认真地问荣庆,觉着不该骗他。

    要说她七个哥哥中,她最疼的是这位傻七哥。七哥跟她一娘所生,心地最善,对她也最好,家中只要有人敢欺侮她,七哥就出来跟人玩命,可怜他得了这种病,一犯病就六亲不认。七哥要不是个傻子,她自然巴不得荣庆跟他拜把子,这样荣庆能经常上家里来,能经常见到他,这该多好。荣庆酒劲上来了。心里高兴,当即要拜瑞王为盟父。瑞王没等他跪下,伸手将他拉住,说等七儿子来了再一起跪拜。

    “你别后悔呀。我阿玛可赚大了。”小格格见荣庆动真格的,心想他一定是好心肠,像她一样可怜她傻七哥。

    等到小格格连哄带骗地领着傻七哥回到花厅,瑞王已经叫人在案上点起蜡烛,摆上香炉,在地下铺了红地毡。王府里几名太监站在香案旁,点起香炷,等着递给小七爷和荣庆。瑞王高兴地对荣庆说,小七爷比他大一岁,委屈他当弟弟了。

    小七爷畏畏缩缩躲在小格格身后不肯出来。荣庆走到小七爷面前,一边叫他七哥,一边伸手拉他到香案前磕头。

    “人家是你救命恩人,你甭害怕,乖乖儿的听话。”小格格哄着她傻七哥,领着他和荣庆一块儿站到香案前。

    “荣庆幸会七公子!”荣庆双手抱拳,面对傻七哥高声叫着。

    荣庆一抱拳,小七爷吓得跳开,神情惊恐地瞪着一双圆眼,伸出手指着荣庆,嘴里发出一串含混不清的怪叫。“坏了,怕要犯病了。”小格格担心地说。瑞王连忙走到儿子身边,指着荣庆和声细语地对傻儿子说:“你认出他来了吧?你想想,那天你骑大马,是他把马拦住了……”

    瑞王说话时,荣庆尽量在脸上挤出一团亲和的笑容。傻儿子盯着荣庆,若有所悟地指着对方:“你,你……”他突然扑到荣庆身边,伸手扯着荣庆的衣服,又抓又打,太监和小格格慌忙上前将傻儿子从荣庆身边拖开。傻儿子急得又蹦又叫,在妹妹手上咬了一口。小格格火了,举起拳头装出要打他。小七爷突然放声大笑。瑞王气得不行,刚要张口训斥傻儿子,傻儿子一口气没接上,两眼一翻,像根木头桩似的一头栽在地下。

    太监们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小七爷抬走。瑞王气得连连捶胸顿足,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小女儿在一旁埋怨父亲,说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得了,实在不行我顶七哥名份,跟荣庆结拜算了。”小格格见父亲和荣庆站在那儿,说不出地尴尬,心想只好由她来帮七哥了。

    “胡说!你一个姑娘,怎么跟人结婚?”瑞王气昏了头,将结拜说成结婚,小格格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看你说的,我是说替我傻哥跟荣庆磕头拜把兄弟,谁说许给他了。”小格格上前扯着瑞王衣袖撤娇,心里却涌出一股柔情。瑞王只好连连向女儿陪不是,想来想去觉得这也是个办法,要是不能让荣庆与傻儿子拜把子,一晚上的客就白请了。一见父亲同意由她与荣庆拜把子,小格格连忙扯着荣庆衣袖说:“跪下吧。”荣庆犹豫片刻,跟小格格一起在香案前双双跪下。

    “说好了,我是替我傻哥,你可别往歪处想。”小格格看一眼荣庆,嘴上要对方不往那上头想,自己却先往那上头想开了。

    她跪在地下,想象着有一天张灯结彩,鼓乐震天,能跟他拜堂结为夫妻那该有多好。荣庆跪在地下,想到与自己一起跪在地上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且是王爷家的小公主,心里有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特别是当他与小格格一起念着什么“皇天后土,日月神明。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这一类八拜之交的誓词,心里禁不住想起吟儿。要是这会儿她跪在另一边,跟自己一起拜天地,那该有多好啊!

    第十四章 祸起萧墙

    李莲英要吟儿替老佛爷当暗探。老佛爷却跟吟儿大谈她过去的经历。小回回无意向吟儿说了荣庆情况。珍妃审问吟儿与小回回关系。光绪让荣庆查小回回。荣庆却让小回回给吟儿捎一封信,一连串的祸事由此而起……

    吟儿一大早随珍主子离开紫禁城,坐着车轿一路赶到颐和园,天色已过了晌午。去年她刚进宫,没赶上来这儿,所以这是她头一次进颐和园。虽说过去她不止一次听秀子和其他人夸这儿如何如何好,当她沿着知春亭向慈禧所在的乐寿堂方向走去时,心里仍然为眼前所见的一切感到震惊。

    瞅着碧波万顷的昆明湖,浓绿叠翠的万寿山,以及湖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廊,她简直不敢相信京城里竟有如此秀美壮阔的人间天上的好去处。她觉着跟沉闷的皇宫相比,这儿一片生机勃勃,充满了天然情趣。难怪老佛爷这么喜欢这儿,每年夏天都要上这儿避暑,一直住到立秋之后,甚至一直过了中秋节才肯回城里。今儿是夏至,在宫中也算个不大不小的节日,慈禧请了天桥的戏班子来大戏台唱戏,让皇后、皇妃和各路王爷的福晋(王爷夫人的称呼)来这儿热闹一番。

    隆裕皇后和其他皇妃早几天前就进了园子。珍妃一直在京城陪着光绪。最近皇上的新政诏书已经向全国下发,朝廷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总揽全局的光绪更是起早贪黑忙于政务。珍妃为了照顾光绪,本来不想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