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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第18部分阅读

心情舒爽,远眺外面景色,很贪婪这份短暂的平静。

    各房姨娘皆不在跟前,身旁未有旁人,独身自在,她亦不需要强颜作态。

    心才放松,便觉得疲倦得很,无意再去理会那些账目,景晨遂心在软榻上躺下。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子被人凌空抱起,她忙激灵睁眼,对上冰蓝色的衣袍,却是正靠在大爷的胸膛前,视线上移,哝语道:“爷,您回来了?”

    “嗯。”

    阔步凑巧停在门口处,大爷应着话没有往前,却也未将她放下,“乏累就回卧室睡个午觉,怎么能就这样躺在榻上,窗子还开着,冻着了可怎么好?”

    “哪有那般娇弱,且现下天色正好呢。”

    许是酣睡中被吵醒引出了几分不满,许是就仗着对方现在给予的宠溺,景晨的语气有些嗔意,似还有几分撒娇。

    不似成日僵板的顺从,有着昨夜女儿家的姿态和秀媚,他喜欢听妻子带有情绪的话语,笑着接道:“总要顾惜着身子,外面的婢子太过失职。”

    “爷,您是知晓的,妾身在这儿不喜旁人跟着伺候的。”声音低低柔柔,似玉珠落盘,十分悦耳。

    大爷只眸带柔情地望着她。

    景晨的双臂自然地攀住上他的脖颈,“爷,您放下妾身吧。”寝后的迷离仍在,娇憨尽显,如兰的气息吐在他的面前。

    大爷禁不住在她脸颊上窃了记香,调侃道:“怎的不娇弱了?爷瞧着比外头枝上的花骨儿更惹人怜惜。”转身折返,将怀中的人儿放回在榻上,挨着她就躺在旁边。

    景晨摸着脸颊横他一眼,换得后者越发大声的笑意。

    她这是真只有在单独相处时,才会露出这般生动有趣的表情。原先堵着的烦闷渐渐散去,大爷搂住妻子就道:“你若永远是这般模样,便真让人舍不下了!”

    景晨便联想到清早三夫人的话语,心思微转,显作惶恐地伸手捂住他的口,半趴在丈夫身前,“爷,您别笑得这般大声……”

    这种语调,似拒还迎,与清早时是大相径庭。

    “涟儿怕了?”满眼皆是调笑。

    景晨顺势就低问:“爷不生妾身的气了?”

    “爷是那般小气的人吗?”

    在她纠缠的声势下,似乎再多的郁闷都能忘记,亦只要她摆出如此惹人心痒仍不自知的无辜表情,他便难以抗拒地沉陷其中,“真是个小没良心的,爷好意疼你,还反责怪起爷了?”

    “我哪有?”软糯的娇声,景晨主动枕在他的胳膊上,辩驳道:“妾身才进门,在府里很多人眼中还是个外人,自然得小心行事,生怕错步被人说了不是,回头还连累了爷的名声。”

    见她如此委屈的模样,大爷咂舌皱眉道:“哪个将你当外人了?涟儿不必妄自菲薄,你做的很好,比谁家的媳妇都做得好。”

    景晨则侧扬起身体,美眸灵动间,犹豫着低道:“爷说的是这理,但这种事原就需要时间慢慢接受,急不得的。不说旁人,便就在您跟前,论感情,妾身自比不得任何一位姨娘,爷待我好,是源自妾身身份,这我都明白。”

    未听得对方开口,她再添道:“您也别误会,妾身并不是在争风吃醋,要与其他姨娘争个高下,毕竟先来后到,去计较她们和您过去岁月里相处的感情,无疑是自己寻事堵心。只不过,爷今朝待我好,妾身觉得受宠若惊,内心彷徨,好奇您是否真的相信我罢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六十章 梦呓碎语

    身为男子,最不乐见的就是妻妾相争,眼前人盈眸期盼,如此娇弱地同自己提这个,大爷倒并未多想。毕竟,自她进门后待各个姨娘都是极宽厚公道的,妻子在自己怀里虽婉转柔情,可并不是个糊涂欠分寸的,这正是他会如此偏袒爱护她的真正缘由。

    现下对自己坦白内心想法,无疑是对他的依赖与信任,新妇迷惘忐忑着实正常。犹记当初方要娶亲时,好奇未来发妻的为人品行极容貌,但到底给予了尊重,未有去深入调查,对楚家大姑娘的印象就停留在外界传言同祖母所诉的地步上。

    可现既进了君府的门,虽数次惊艳痴迷她的容颜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然他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丈夫,更不可能掉以轻心。将妻子嫁妆赎回复交还给她,其中亦有提点的意味,毕竟,她进府后的种种举止大都是他所满意的。

    这个陌生的妻子令他渴望亲近,亦有永久留住她的念想。他们是夫妻,他用了最直接干脆的方式,而她亦未让自己失望。

    大爷的唇角便忍不住扬起,身子都给了自己,还有何需要提防戒备的?

    揽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力道,他清晰低朗地回道:“都到了这个地步,我怎还会不相信你?正是由于为夫信任你,才清楚涟儿所做的皆是为了君家、为了我,故而不忍你再受委屈。放心,我既然能开口说护着你,便定能做到!”

    景晨则顺从道:“爷说的是,妾身信您。”小榻难容两人,如此并排有些微挤,主动攀上大爷结实的腰久,将半边身子的重力都倾在丈夫身前,她知道他不会排斥。

    男儿的心性与想法,她最是能洞察。

    他算是个鼎立的男子,比她早前想象中的要好。景晨还记得五爷初回破门马蚤扰后丈夫的话语,教她今后要绕道而行。那等表现,何其窝囊?幸好幸好,大爷有他的骄傲、有他要留存的尊严,没有怯弱到那等颓废的地步。眼下大爷既说了会信任自己,景晨就敢信他真的能做到。面上笑容灿烂,心底却生出凄凉。

    兜兜转转,她仍是要以色事人,利用这等手段……合了合眼,眼眶却干涩得很。

    当真是她的命吗?

    暗下咬牙,她不甘心的……

    或许在大爷的心中,以身相托的自己定是将全部放在他周身,会全心全意地侍奉他至终老。然而,很多时候连自我都难相信的她。怎会轻率的相信旁人,将身心希望寄在索要自己女色的男人身上?

    她虽从不敢期望太多,但亦从不会白白付出任何,若非真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她会如此?即便,前世泯灭过良知,丢弃过自尊骄傲,但不代表她心甘情愿舍弃那些。

    乍然想到清晨时三姑娘的笑颜。景晨闭眼,最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案桌前,扬身便欲起来。察觉到她的动作,大爷没有放手反倒提力留住她,低沉微哑道:“别动,陪我躺会。”

    “嗯。”

    喜欢她这种依偎和温顺,大爷面色温和,唇角含笑地闭目养神。半晌,景晨听到身旁传来的轻微鼾声。竟是睡着了?身体被他锢住,才往旁侧了侧就察觉搭在左腰上的手掌微紧,她没有转首,不知该以如何的表情面对。

    若真是对寻常夫妻,此刻想必是很和睦的吧?

    可惜、可惜……

    再次醒来,已近黄昏,大爷动了动有些酸疼僵直的胳膊,怀里的娇躯便侧过,轻语柔柔道:“爷,您醒啦?”率先起身。体贴地扶他坐起,半跪着按揉对方胳膊。

    居然这般聪慧细腻……她是早知自己胳膊酸楚的吧?没有挪开,是担忧吵着自己睡眠?反拉住妻子的柔荑,握在掌中捏玩道:“涟儿歇息得可好?”

    景晨垂着眼眸,摇头轻回话,“不好……”在迎上对方目光,续添道:“侧着身,躺得不舒服。”

    大爷却爱极了她这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粉颊,宠溺声就笑了出来。

    景晨便红着脸拉他起来,嘀咕道:“还好不是在主卧。”

    他们夫妻闭门看帐商议已有好些日子,呆在这屋里并无大碍,但若在主卧,回头自得传到老夫人耳中,甚至各院。大爷脸色越发柔和,跟着起身和妻子共至桌案前,唤婢子进屋掌灯。

    大爷不遗保留,较之过去说的更为详细,夫妻俩相处和睦。

    是夜,月光华美,似水般倾泄在落有树枝摇晃而出现斑驳黑影的琼窗上,罗帐内静谧恬适。暗淡烛光下,大爷支起脑袋,不厌其烦地描绘着妻子的轮廓,一遍遍抚摸她精致小巧的五官。

    她就这样成了自己的妻子,要携手共度一生的女子。

    “嗯。”睡梦中她不安的嘤咛了声,秀眉微蹙,似乎睡得很不好。

    大爷前倾过去,突然就见她整个人往内侧猛地缩回,“我不走,放开……”

    大爷徒然怔住,她梦见什么了?极自然地接近妻子,不允她再咬唇,但银牙方启,就见她不停摇头,似慌似哽咽,不知为何,内心阵阵揪紧。

    “我不要离开……”

    重复着这个话语,大爷轻轻喊了她两声都未将人弄醒,手指感受着她的温暖,才欲抽回,就被妻子双手抓住,“大爷,大爷……”重复不止。

    大爷面色凝重了几分,寻思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望着妻子的目光则越心疼。

    是那个人在逼她吗?

    紧紧抱住妻子,大爷吻了吻她的额头,伴着对方总在他怀中中乱蹭的动作,慢慢下了决定。

    睡梦中能唤出自己,是无限的依赖,大爷满足不止。

    第二日清早,景晨一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迷茫,如常服侍着大爷。婢女在外面侯了许久,等进屋便发觉气氛不对劲,大奶奶目露疲惫,好似没有睡好,大爷则心事重重。

    等用完早膳,大爷唤住妻子,语气悠长地说到:“涟儿,你跟我进屋。”

    后者则顿时惊诧,他莫不是还要认真问话?(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偷|腥

    紧跟着大爷进了内室,景晨面露费解,好奇地望向身前转首的男子。大爷目光微凝,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开口缓道:“涟儿,你气色不好,告诉为夫,昨晚可是梦见了什么可怖的?”诱引般的声调,颇有几分惑人心智的感觉。

    “我……”景晨双手抽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子,别过视线,软软答道:“妾身没梦见什么,真没有!”慌张娇弱的模样透出显而易见的心虚,强调般的反常无疑是默认对方心中所想。

    大爷近前两步,语重悠长地唤道:“涟儿。”

    景晨却是不敢直视,焦虑般地转身就提醒道:“该去给祖母请安了。”

    夫妻间没有到坦诚相对的地步,虽说大爷早已知晓过去楚景涟同原仲轩的事,然他自己意会同从她口中得知,这其中可谓是天壤之别。现下形势,男女间相处糊涂朦胧些即可,太过明确反倒进展太快,会使人生疑的。

    原仲轩同五爷见面密谈的事,瞒不住大爷,亦或许他早已知晓。自己提醒催促几句则可,若将话直接挑明,说得好听称作坦白,但容他自己猜测,体会自己心中所惧,忧他得知那段过去后影响夫妻感情的这层心理,岂不是更佳?

    为丈夫者,总希望在自己女人心中得到紧张重视。

    妻子急切外出的步伐,似在尽力遮掩她内心的恐慌。大爷见状,阔步至她身后,自后搂住对方,怜爱道:“别慌,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逼你。”说完亦不愿捅破那层隔膜,低语掩饰道:“我就是看你不舒适才询问的。”

    怀里的这个女人,很担忧自己知晓她同那男子的过去呢。坚毅的下巴抵在她的墨发上,唇角扬起个浅浅的弧度,大爷蓦然回想起那日茶花林前。她面对原仲轩时的果断干脆,誓要留在君府的坚定。

    她既如此在意自己这个丈夫。何必非要言破惹得彼此皆不自在?

    小夫妻同进同出,如胶似膝般的恩爱,老夫人看在眼中,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孙媳再好终究只是个女人。哪能动深情?自古以来,妻子的职责是为丈夫安定后宅、排忧解惑,替家族绵延子嗣,她印象中的恩爱是源于敬重,二人举案齐眉即可。

    然现在,老夫人心中隐隐不安,即使这个孙媳妇是她亲自所选,即使对楚氏是分外满意,她仍是不放心。自大老爷过世后,长孙就是由她亲自教导。老夫人最是明白大爷脾性,于女色上极有自制。以君府生意为重,从不在儿女情长上拘泥纠缠。

    目光落在温顺低垂着的长媳身上,她并排地站在大爷身旁,既有大少奶奶的从容与气质,又不失女儿家的娇羞与乖巧。明明是挑不出错的媳妇,怎的让她总生出不祥的感觉?

    楚氏,到底占据了大爷太多的注意与心思……

    这个现象,不好。

    想着将她留下训道几声,却又想到大爷昨日的话。老夫人视他如命,不愿见祖孙间闹矛盾。最后只表情淡淡地允他们退下。

    待等众人散去,她才唤过谷妈妈,胳膊斜枕在什锦花色的迎枕上,语气幽幽地眯眼沉声:“你跟我这么多年,陪我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是看着当年老太爷如何辛苦才建立的这份家业。君家好不容易有今天,若在我手里毁了,让我百年后如何去见老太爷?”

    勾起往事,谷妈妈面色动容,往前两步就笑道:“老夫人,您多虑了,老奴瞧着,大爷足以胜任。”

    “他若仍是从前的性子我自是能信,偏就是……这心里多了个人,做事都欠妥当。”老夫人眯了眯眼,叹气道:“他这身子不利爽,我原就终日为他担心。三房人虎视眈眈,为了分家,这些年没少折腾,浠哥儿现在性子竟也变得鲁莽,唉!。”

    主子向来以大爷为傲,此刻说出这等严重的责语,谷妈妈好奇的同时忙安慰道:“您还在怪大爷让五爷打理产业的事?老夫人,恕奴婢说句逾矩的话,这些年您太纵容三老爷父子了。”

    “你也这般觉得?”老夫人锁眉,接着不等亲信回话就续道:“我何曾想要这样?可你瞧浠哥儿的身子,能单独打理起这份家业?老大媳妇到现在心里还怨着我当年的决定,哪真肯放子浠远出?”

    “但大爷不是说要……”

    “那是他想的!卢大夫进府也有一两年了,可到现在还没研究出如何解蛊,治标不治本,若在外头发作,可怎么好?浠哥儿成家后想得是周到,想把这掌家的权力握在手里,担忧着今后就是有个不幸,也能为楚氏及今后的孩子留分安定。

    可若当真分家?以老三的性子,能眼睁睁地看着子浠占那么大份?就是他甘心,裘氏又岂是个安分的?他们是想着当家作主,不止长房的,怕是连老二家的都要占去,我又岂能如他们所愿?”

    老夫人说得激动,数年来对三房容忍的不满皆现在脸上,“你倒是我爱瞧那家子的嘴脸?偏是他们越想要我越是不给,就是要让他们生活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看到底谁镇着谁!”

    每每牵连这些,谷妈妈则识趣地并不多谈,双手端起茶递过,转了话题道:“老夫人说的是,大爷会明白您的苦心。”

    老夫人呷了口茶,横眼道:“他要是真明白,昨儿就不会为了楚氏反驳我?他那性子我还不明白,这怕是真上心了。”

    “大奶奶模样性子好,大爷疼些也应该。您就是总放心不下大爷,早前担心他们夫妻关系失和,盼着尽早抱上重孙,现下又觉得大爷不该那般疼爱大奶奶……”

    谷妈妈的话说进老夫人的心坎,叹息了声道:“身边也就只有你明白我。唉,我是真怕,就担心他重复老大的旧路,你说说,这感情,怎的就能将人毁了呢?”

    后者知晓主子想起了从前的不好回忆,上前替她锤肩,“老夫人请放心。大爷向来有分寸。”

    ……

    温暖的阳光射入屋内,素装的朱氏坐在书桌前。表情娴静地重复书写着,手边累叠起的纸张上黑字小巧工整。婢女乐儿进屋换了茶,轻言提醒道:“姨娘,喝杯茶歇会吧。”

    坐着的人没有抬头。清悦的回道:“只有几日就要交给奶奶了。若完不成又得惹她生气。”

    乐儿便替她不平,“奶奶真是不分好坏,大姨娘惺惺作态,三姨娘争宠夺爱,只有您真心服侍她,竟是还要处罚您?”

    她的话音才落,朱氏就重重搁下了手中毛笔,寒脸训道:“今后不准再说这话,若让人听了句,旁人还以为我教你的呢。大奶奶是院里的主母。如此安排自有道理,我等听着便是。”

    乐儿抿了抿嘴。似乎仍替自家主子不值。

    “还有,我告知你多少回了,不准说其他两位姨娘的是非,怎的还是不长记性?”朱氏的模?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