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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第34部分阅读

    道:“奶奶,老夫人院里又处置了婢子。”见对方抬眸,续添道:“是奉茶的婢子不小心没拿稳。已经被掌了嘴。”

    景晨神色微动,老夫人脾气很大那。

    轻叹了声,“知晓了。”

    “奶奶不过去瞧瞧?”

    景晨摇头,“去将隔间书桌上的账簿取来。”吩咐后,自言自语道:“她现在怕是不会想见到晴空院里的人。”

    “安浓,依你看。老夫人待我怎么样?”

    闻者微滞,事关主子,这等事自己怎么好乱下定论?抬头正对上坐着人得目光,只好开口回道:“老夫人待奶奶十分倚重,亦十分疼护。”

    “还有呢?”

    虽只是三个字,然安浓却察觉到了对方话中的不满,想起曾经主子的话,便不敢再说那些台面话,思忖了会才接道:“奶奶您将府里的事处理得好,不论是大爷后院的姨娘们,上回处置二爷、五爷意外事的时候,奴婢均看得出老夫人对您的欣赏。”

    其实,内心处,安浓对自家主子是极为欣赏同钦佩的。对方能力,是阖府众人均看在眼里的。

    “老夫人可信我?”

    乍闻此言,安浓的目中就有了些许疑惑,“奴婢觉得,老夫人很相信您的。”

    “我看不然。”

    景晨说完亦不愿多做解释,只叮嘱道:“你们以后做事且仔细小心些。”合了合眼帘,补充道:“去取份地图来。”

    大奶奶要外出?

    安浓如此怀疑,然并未问出口,道了声“是”就退离屋子。

    景晨静坐了会,等安浓取了图纸进来,接过后才起身进了内室,且吩咐人不经传话均不得入内。

    有些事,或许暂时还用不到,然而多做个准备总是无错。

    约莫两个时辰,安宜便从外面回来了,景晨听到门口小心的唤声,放下手中的笔,亦将桌上划着几条路线的宣纸收了起来。

    比预料之中回来得早了些。

    “回奶奶话,徐妈妈回府后没多久便又出去,如您所料,未坐马车直接自大门离开。”

    “去的是哪里,见的又是什么人?”

    似乎震惊于主子的料事如神,安宜规矩答道:“是原爷。”

    “何处?”

    “城东越坊街南巷尾处的院所里。”

    原道是在那里,不曾想汪氏还当真同他往来!

    景晨打开左手处的抽屉,取出封信,递与对方则吩咐道:“你且将这个送过去,务必要亲手交给他。”

    “奶奶?”

    安宜似乎有些怀疑,信件往来?

    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

    “去吧。”

    景晨说话,兀自又取了旁边的账簿看,很专心致志。然才方看了几行字,敏兴堂的吉妈妈就过来请她过去,说是耿氏寻她。到了那儿,景晨才知原是二爷即将去京都赴考,大夫人找她商议这事。

    要秋闱了……

    “多谢母亲提醒,媳妇尽是都快给忘了这事,真是不该。”叹息了声,景晨讪讪道:“待媳妇回去,便交代下去,且再寻清晖院里的人问问,安排几个伶俐的婢子跟着同去伺候二弟。”

    “倒不必太多人,关键能理事些的。”大夫人交代吩咐着,然神情却不似特在意这些,“老夫人这是对臻哥儿存了希望的,你作为长嫂,自得越发仔细,这行李随侍方面不容有错。”

    “是的,母亲。”

    “还有,五爷亦是要入京的。”

    景晨则微顿,但在她尚未开口反问之前,对方亦似解释道:“当然,他的行李无需你操心。”

    这便是纯粹的通知了?

    乖巧地伴在耿氏身边,注意到对方神色总是恹恹,好似终日都郁闷忧愁,景晨便忍不住安慰关怀几句。后者只缓缓地应着,偶尔回应亦没多少精神,待她都欲要起身离开时,大夫人却突然开口道:“二爷和五爷共同赴京,这路上人手不少,必是安全无忧的。”

    景晨才听到这,只闻对方唤了自己几声,忙抬头望去。

    “表姑娘客居在府里,终究不是咱们的姑娘,如若今后再有这般意外事发生,老夫人都不好向你表婶交代。且我看着,琦姐儿留下都不如何欢快,涟儿你说如何怎好?”

    景晨便意识到了耿氏的深意,是要白纤琦同君府的队伍一同回京吗?

    “你在荣安居走动的勤快,若能成功寻回表姑娘,老夫人即便不舍,亦要有人提个醒。”

    “母亲是要儿媳去劝祖母,让表妹回京中家去?”

    大夫人闻言则颔首,“你明白就好。”

    白纤琦多留在府中,她看不惯自己不好直接冒犯,就会刁难德馨,老夫人这回事站在自己这方,然心底亦是很偏向对方的,景晨本不愿去开口提这个,然而亦觉得这样于时局很好,便也就没有反驳,很乖巧地应了声。

    走出敏兴堂,回到院子里就先去瞧了瞧德馨的状况,见到对方颇有中坐立不安的模样,便留着与她说了好会子话,希望她能安心留在这儿,亦告知她其实所有的顾虑都能过去。

    上辈子她帮助了自己,这世便当还了她的情分。

    何况,是打心底里想要与她交好的。

    “奶奶,白姑娘还是没有消息吗?”

    “别担心,很快就会有下落的。”

    景晨的神色还当真很笃定没有疑虑,似乎都不担心意外。德馨不确定对方是否是因为要安慰自己才这般,心底仍旧忐忑,却似不愿对方太过担心自己,终于勉强露了个笑容,点头道:“是的,奶奶。”

    “莫要跟我客气。”

    景晨很想同对方恢复成从前的关系,那种自在随意的说话方式,彼此间都很亲密,然而那等感情总归不是轻易能够达到的。对于新面孔的自己,防备和介意都是人之常情,景晨亦知晓不可操之过急,便慢慢同她说起旁的事情,试图让她放下那份不自在。

    德馨对宫外的生活还是很有兴趣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对方引开,想象着对方所形容的事情,总觉得外面的这种才是当真精彩,亦没有再想着白纤琦如何的情况。

    察觉她慢慢恢复自然,景晨才放心地离开她的屋子。

    次日,如先前打算,景晨提出回娘家,亦未遭受旁人怀疑同阻拦。

    汪氏早前还担心着楚景晨是否会临时变卦,老早便让仆妇侯在门口,如若对方至中午都没有过来,就催人去请。待等见到君府的马车停下,婢子提早的过来回禀,楚太太才放下了心。

    然而,直到景晨冷着张脸在屋内坐等了许久,去请原仲轩的人却迟迟未归,最后只等徐妈妈亲自过去探视情况后回来,众人才知晓原来对方根本就没打算过来见面。(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一百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乍闻此消息,原躺在床榻上养伤的汪氏倏然半坐起,表情不可思议地望着徐妈妈,愣愣道:“他当真不过来?”

    “回太太,是的。原去的婢子因太太指令不敢回来复命,不断劝说纠缠着后来则恼了原爷,教人赶了出去现在也不知下落。”回答间,徐妈妈很是小心翼翼,不时还觑着对方神色,似乎怕受处置。

    景晨隐隐察觉到,素日汪氏该是治下甚严的性子,否则不会让这些奴仆如此惧怕。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要……”话止过半,睨了眼悠闲立在旁处的景晨,终是挥手同左右吩咐退下。

    景晨便径自在圆桌旁的红木椅凳上落座,瞅着对面的人笑道:“太太,您这又是打了什么算盘?”语尽嘲讽,“居然让徐妈妈过来,安排我去和原仲轩见面,试问这天下可有你如此当亲家的?”

    “亲家?”

    汪氏冷笑,反驳道:“君府若是有将我们楚家当做亲家,现今儿城内就不是如此景象了!都说闺女嫁去君大家做了大少奶奶,怎么着旁的商户都会主动联络老爷,和我们楚家合作,可是现在怎样?姑爷是家财万贯不在乎这些,可同别的商家合作得厉害,怎么就不想着帮自己外家?”

    见对方沉默,楚太太越发气闷,指着景晨便斥骂道:“你也是个白眼狼,我抚育你这么多年,最后却反过来咬我一口。当年就不该留着你们娘俩,否则今儿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跟我比心计。也不想想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以为今儿有了个好夫家依靠就不得了了,能不将我和老爷放在眼里,呸!明确地告诉你,我能早就你的今天。也可以让你一无所有,看你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楚太太不顾修养责骂脏语统统出口,似乎当真是气愤到了极点。觉得被楚景晨牵制着是种天大的耻辱。

    景晨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原还能猜测出几分来嘛?

    “我倒不知,太太原是这般高看我。”景晨咧着唇角,起身盯着她就道:“太太这般聪明,我亦不会不自量力再三去惹怒你,不过……现儿娘亲已经不在你的手中,如若我抛下君大奶奶的身份。您觉得什么还能再牵绊住我?生活地如此疲累,在夫家原就过得不容易,担忧着这代嫁的真相被拆穿,太太亦觉得我占了原本不属于我的一切而处处为难,倒不如我离开君家。如何?”

    看到对方瞠目结舌的表情,景晨的笑容越发见深,“太太,想必只要我离开了,您的日子自然亦舒畅了,对不?”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意思如此明了,且严肃坚定的表情根本不容她丝毫怀疑,汪氏有些惊愣住,不住地在心中怀疑自己耳力。她真的说要离开君府?

    这这这……那样好的夫家,她能舍弃?

    “太太不用怀疑,与其你我都过得提心吊胆,不如大家都做个解脱。这楚家的姑娘反正不少,没了大姑娘,还有二姑娘、三姑娘。说不准君老夫人会看在二府的情分上,让二姑娘给大爷做继室呢?”

    啥,继室?

    这个楚景晨,心底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葫芦?

    难道不知晓,这于她自己意味着什么吗?

    “谁要你离开了?”

    汪氏故意落下脸色,语气不满音调却不大,“你是君家明媒正娶的媳妇,谁还能质问个不是?”

    “明媒正娶吗?”

    景晨抢先反问,紧跟着讥笑道:“太太莫不是糊涂了,婚书礼定上写着的可都是大姑娘的名字,谁会知晓楚景晨是谁?今儿既然都来了,我就同您说句心里话,这个您眼中是个没事的大奶奶名分,我当着倒还觉得委屈了?!”

    “委屈?”

    汪氏惊异的语中杂着轻视,“君府的奶奶,你还觉得委屈?”

    “你觉得呢?”

    抿起唇角,景晨重新落座,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握在掌心,“太太给想想,告诉我个原因,为何要一辈子替大姑娘而活?难道离开了平城,在外我就会活不下去?”

    楚太太的面色即有些难看,如果从前的话,她还能点头。可现在的楚景晨,她已经没有那个把握。

    今时今日的她,已非当年任由自己揉捏的无知胆怯女孩,她变得强大、有思想,甚至豁达突破了很多人曾不敢有的念想,亦或是能轻易放开所有的名分、地位与钱财。

    手中已没有什么能牵绊威胁住她,而亦似不再有任何东西可诱惑的了她。

    这样的楚景晨,太过陌生。

    “太太,早说了别在我身上乱起心思,你没那本事和能耐。从君府这渠道得不到好处,就思量着从旁的地方捞利益?”昂头俯视,神态高傲,“只要不是涉及我的,即便是犯法欺骗损害百姓的事,亦同我无关。他日老爷若犯了事,连累了太太和楚家上下,亦不要来求着我。”

    “汪氏,明确地提醒你,别再做那些自不量力的事!”

    “你、你这是什么口气?”

    “警告的口气!”

    景晨沉着脸色,含煞地瞪着对方,“别想着你是我名义上的母亲,就自以为能够操控决定我的事。不说君府生意上轮不到我做主,即便当真有那个权力,我为何要将银子白白地给你?”看到对方激动地欲要坐起,续添道:“别跟我提那些什么抚育之恩,当年自个做过些什么你心中有数,对我们母女你倒是施恩了还是使了阴谋,难道真要往事重提?”

    她的话音落下,汪氏的上半身顿了顿,“你、你知道?她告诉你了?”

    “呵。这等事还要人告诉我?你汪氏是个什么性子,路人皆知。”景晨目露鄙夷,“过去我且先不论,现今儿能联系上原仲轩。莫不是觉得君家的人都是傻子,查不到这个?我打的是回娘家的名义,最终教人传出去。岂非是成了私会情郎?君老夫人待我再是宽容,难道还会允许这个,而你作为楚府的主母,纵容已出嫁的闺女跟外男私会不清,君家可会轻易放过你?”

    汪氏的面色越发怒红,哑口无言。

    “别到最后亲事不成反成仇,现在没有好处但亲戚的关系犹在。何必要最后弄得双方都不好过?太太,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别最后逼得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你个丫头!”汪氏指着指着似是呼吸不畅,抚着胸口喘息不断,内心的震惊何止一点点:这当真是当初那个连正视都不敢瞧自己一眼的楚景晨?

    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太太。原仲轩那儿你不必再下功夫了,要知道我今儿既然敢过来,就自然有所准备。”

    “你老实告诉我,涟儿是否已经遭了你的毒手?”汪氏双目怔怔地望着对方,眸中有恐惧有担忧,眼前人太过心狠手辣。她现在能如此笃定,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离开平城、放弃君家大奶奶的身份,自己还有什么是可以令她忌惮的?

    着实想不到!

    再深想下。对方的话中……难道就没有反威胁自己的意味?

    她忍不住浑身颤抖,牵到腿上的伤疼,又轻轻“哎呀”了声。

    景晨丝毫不在乎她如何,即便是疼的皱紧了眉头,面上依旧是轻描淡写,继续神色淡淡地将剩下的话说完后。凑近床榻倾前冷冷道:“太太,我言尽于此,你若还想再动旁的念想,我定不会坐以待毙。还有,听说你家老爷最近开了家米铺……?”

    “你想怎么样?”汪氏望着对方的眼中竟然隐隐有着畏惧。

    景晨似乎很满意她这种表情,笑了续道:“何必呢?做好本行,不好吗?”

    汪氏似乎想刻意压制那份担忧,不愿在对方身前示弱,故作镇定道:“这个平城又不全是你们君府的,难道还不允许旁人开铺子的?”

    景晨则后仰远离了对方,摇首道:“这倒不是,只不过有些诧异罢了。”

    “君大奶奶贵人事忙,我这小宅小院可留不住,不妨碍你回去理事了。”

    楚太太恼恨这种在景晨面前寸步难行的无力感,索性就下了逐客令,心底是大大的失意,那原仲轩本允诺的好处是否也就此不复存在了?心底对她是又畏惧又好奇,就是担心夜长梦多,这才直接在昨傍晚去通知她过府,怎么就过了个晚上,她便能让人打消原本的念想?

    果真是不简单!

    景晨可不顾她这般多疑问,转至门口轻推至外面,带着君府的仆妇就离开了。

    徐妈妈忙进屋,正凑见自家主子拿起床案几面上的药碗重重掷在地上,脾气大发面色不虞。脚步不敢再往前,想着退下的时候却又被唤住,不得不过去行礼。

    汪氏见对方站得很远,忍不住大声骂道:“怎么?怕我吃了你还是怎的,躲得那么远!”

    “奴婢不敢。”

    忙移步往前,垂首福身后越发恭敬地立在窗前,“太太可要吩咐些什么?”

    “吩咐什么?让你们做什么都不成,没用的东西!”阴冷着面庞,想着发作又念着自己还躺在床上不能大动,便指向桌边茶几,“给我倒杯水来!”方接过,瞟了眼紧闭的窗户,“天气这般热,还不快将窗子打开!”

    很闷、很烦。

    徐妈妈伺候地就有些提心吊胆,不敢说任何,只好依言照做。

    “那个小妮子,简直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警告威胁我?”汪氏冷哼着,手中茶杯又往凳脚处砸去,随着“砰”的一声,有茶水溅到徐妈妈的素面鞋面上,忙不迭将步子挪了挪。

    这个动作看在汪氏眼中便又起了怒火,“怎么着,宝贝着你的鞋子?”

    “奴婢不敢。”

    徐妈妈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不顾脏污的地毯就跪了下去,自家主子如若发起怒来,可不会管自己是她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