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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第39部分阅读

    她招手想了想即道:“你留着也好,留着他们就不会起疑。”

    安宜似懂非懂,不舍的感觉从心底冒出,眼前人要离开了,要离开了……今后都不能伺候她了吗?

    似乎感受得到她的挣扎,景晨笑着鲜少温和道:“安宜,你跟了我不少时日,不过做人奴才终究不是个好归宿。当初你和安浓都是为了家人才自愿卖身,她的事过后不久便能了解,银子都送过去了吗?”

    “回奶奶。都送去了。”

    安宜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先前奶奶要让自己将首饰换成银子了。她想不通,主子是大爷的妻子,要离开君府去哪里呢,今后又要如何生存?

    “放心,我离开前,也会给你。留笔银子。你用那些银子赎身,然后安顿你的家人,记得同样不要高调,否则让人查出来又多是非。”景晨语气感叹,“你们终究伺候我一场,亦帮了我不少忙,总是想见你们今后好的。”伸手摸了摸对方脸颊。“除了怒籍,出去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奶奶。”

    安宜的声音已现哽咽,“奴婢谢奶奶。”

    她竟然为自己想了这么多?

    虽说想跟着她离开,不过安宜放不下家人,何况背井离乡地去哪里?在外面怎样风光终究心里悲凉,谁不想守着旧土与家人和睦?

    景晨亦明白这个实属人之常情,她不会为难她或者勉强她必须跟自己离开。她是没有归去的地方,若说家乡,是京都吗?可是去了又能如何,物是人非。哪还有什么好期盼、好等待的?

    德馨亦是。

    想起德馨。景晨这心就有些担忧,自己还不曾同她说过。会同意跟自己离开吗?在她的观念里,这样的行为是否骇世惊俗呢?

    “奶奶,可要奴婢将您的事告知下安浓姐姐?”

    景晨摇头,转念又道:“等我离开后,你将她的那份银子送去。现下告知她又能如何?我已经害她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非得去用主子的威严压制她,让她放弃现下安稳的日子。跟自己离开去为奴为婢?”

    安宜一时就不知该说什么话了。

    “好了,收拾收拾,准备晚上出府去吧。”景晨将让她去汪氏院里服侍而后趁机外出安排的事告知了她,“夜晚城门是要关着的,你怕是亦不太好动,先回家想法子替我准备些普通的衣物和干粮。”

    怕是亦只能做这个了。

    “那奶奶,奴婢什么时候回来?”

    “你办好了差事在回来,最好是明儿夜里就能回来。”景晨想着忍不住又道:“寻常的车夫我信不过,你替我问问老三他们,若是肯跟着我离开便是最好,如若不好就让他们介绍个能干可靠的。安宜,这是你最后一次替我当差!”

    “奴婢一定会好好替主子办好的。”安宜面色不舍。

    景晨拍了拍对方胳膊,“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早晚都是要分开的,你将来会有各自的生活。”

    “奶奶,您一个人上路?”

    景晨摇头,“有德馨陪我。”

    “李姑娘?”

    安宜片刻惊讶,莫不是奶奶和她当真是旧识?可是她知道规矩,没敢多问,“那位姑娘,还要接进城吗?”

    “要!”

    景晨想了想,对楚家的人不能寄太多希望,“还是按照从前吩咐你们的接进城来,不过不必再另寻地方,寻个偏僻隐蔽的客栈就成了,记得不要让她露出面目。”

    “奴婢明白。”

    景晨话落,这才挥了挥手,“好了,退下吧。”

    “奶奶,让奴婢陪着您吧?奴婢就站在门口,不会出声打搅您的,好不好?”

    景晨心底竟亦有了酸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好。”

    其实,离开的步骤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复杂,真的要走了,安排得很容易,左右不过几日的功夫,且能离开的悄无声息。有了楚景涟,谁还能知晓过去层有个楚景晨?那个在君府里当了许久大奶奶的自己?

    楚景涟那样失去记忆,纯白如纸的孙媳妇,君老夫人这下该放心了吧?如她所愿,还给她个没有谋虑、不会算计的女子。

    只是想起那所住了许久的宅院,景晨心里总觉得有些陌生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自己要和金氏一样,永远离开平城,再不出现在这些人的生命中。

    想着想着,突地又有些烦躁,耳旁却有隐隐的抽泣声传来。循声望去,凑撞上泪水满面的安宜,所有的话就卡在了喉咙处,景晨低低道:“安宜,你……”

    后者却突然就冲过来,跪在主子跟前,喊道:“奶奶,奴婢舍得不您。”

    “好了,你还有家人。”

    “奴婢知道,就是因为奴婢有家人,才不好随您离开。奶奶,奴婢从未见过您这样好的主子,教奴婢们学字,教着怎么处处事……您、您一定要走吗?”即使早就知道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再问上一句。

    景晨强笑,“别愁了,又不是今儿个就走了,这样着急做什么?”亲自替她擦干了眼泪,“可别哭了,事儿还没落实,我亦不曾将德馨带出来,哪里会走得那样急?”

    是,奴婢不哭。”

    景晨略有不安地觑了眼门外,拉起对方的手轻说道:“好了,外面院子里还有人看着听着呢,别这样教人看出了马脚。”

    “嗯,奶奶说的是。”

    想着外面院子从君府跟来的人,景晨的表情颇有苦恼,有必要盯得这么紧吗?虽说自己还真跟汪氏“密谈”了,可丝毫没有动他们府里财产的念想,何必呢?

    没想到做了那么久的亲人,自己在府里的地位根本不值一提,在老夫人心里,怕亦是可有可无之人。

    只要想想,就感到心凉。

    入夜,用完膳食后,景晨带着人去汪氏院落探病,母女俩当着众人话唠了番,景晨把安宜留下替她伺候母亲。没了她在身边,寝居饮食倒还真的有几分不自在,躺在床上的时候难免就在心里暗想:她和德馨都不是会自理的人,今后的日子……是真要体验百姓生活了。

    次日,早膳后有婢子问景晨,说是方来她身边当差不熟悉,想问问安宜姑娘。

    景晨便回道:“安宜昨儿个伺候太太累着了,现下怕是正歇着,你若不信就去问亲家太太。”

    对方这才沉默。

    次日,早膳后有婢子问景晨,说是方来她身边当差不熟悉,想问问安宜姑娘。

    景晨便回道:“安宜昨儿个伺候太太累着了,现下怕是正歇着,你若不信就去问亲家太太。”

    对方这才沉默。

    景晨便回道:“安宜昨儿个伺候太太累着了,现下怕是正歇着,你若不信就去问亲家太太。”

    对方这才沉默。(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说服

    老夫人疑这疑那,最终都没有清楚琢磨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思前想后,楚氏自进门后除了帮自己理会下店铺内的事,好似真不曾有任何藏有歹心的行为,可要她相信对方并无恶意,那又说服不了自己完全放下戒心。

    她心中甚是矛盾,旁边谷妈妈看在眼里,忍不住宽慰道:“老夫人您特地安排人进晴空院,大奶奶许感觉到了什么,故而才特地住回了娘家。”

    谷妈妈的意思是,许是大奶奶因自家主子的举止而心寒才有此举。然老夫人理解的却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呀”了惊诧地言道:“你说的不错,她必然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故意避开,她素来聪慧,最近必然不会轻举妄动。”

    谷妈妈闻言,见主子认定了大奶奶藏有祸心,只好无奈地立在旁边。

    “那位李姑娘,可有什么动静?”

    老夫人料想她们里应外合,想着楚氏离府后无法再有作为,便想会不会故意让自家松懈,然后让那个状似可怜堪堪的外女子布局谋划。

    “回老夫人,李姑娘平日只呆在晴空院里,难得才外出。先前奶奶在府里时,偶尔会去主卧和奶奶说说话,现儿就闭门不出了。”

    “哦,那她都在做些什么?”

    对上好奇的老夫人,谷妈妈再答,“百~万\小!说。”

    “百~万\小!说,她还认字?”

    “是的。”似乎觉得老夫人大惊小怪了些,便添道:“李姑娘自称出生世家。”

    “是了,我竟给忘了。”

    许是总寻不到线索。老夫人不见松缓,反倒是越发疲倦,“唉,府里住了个外人。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谷妈妈不明对方话里指的是大奶奶还是李姑娘,不知该从何安慰,索性就没接话。屋内闷热。雨坠则突然掀了竹帘进屋,行礼通传道:“老夫人,楚府里大奶奶派人过来接李姑娘。”

    才松了几分心的老夫人闻言就大觉奇怪,“是大奶奶打发了人来的?”

    “是的。”

    “可说了是什么事?”

    雨坠则摇首,“奴婢不知,许是大奶奶接过去解闷的吧?”

    老夫人的面色则突地沉下,“大奶奶是去侍疾。府里有亲家太太和几位姑娘,说得是什么话?!”

    雨坠忙咬唇不敢再吭声,她不过就奉命传话,哪里知道大奶奶的心思?

    “李姑娘怎么说?”

    “李姑娘应下了,不过让人先来问过您。”

    老夫人紧锁眉头。语调悠悠道:“她倒是懂规矩。”

    雨坠想问个确切答案,然见大夫人面色不善,便不敢催促,只是满目希冀地望着对方。旁边谷妈妈见了,就近前了几步,提醒般地唤了声“老夫人”。

    “吩咐人替李姑娘收拾收拾吧。”老夫人话落,似想到什么再添道:“让惯常服侍她的侍婢跟着。”

    “是。”

    待雨坠退出去后,老夫人才感叹般言道:“都说怕什么来什么,楚氏如今这么着急就接了李德馨离开。你说是不是手头已经有了些什么关键东西?”她越想越觉得难安,摆手便吩咐道:“你马上去晴空院, 仔细着她带走了些什么。”

    谷妈妈自明白主子担心的是什么,忙点头应了就离开。

    半晌,她回到荣安居,进内禀道:“回老夫人。李姑娘除了平常的几身衣裳,什么都没带。”

    “你都看清楚了?”

    “老奴瞧得仔细,且看她那个模样,似乎还很好奇为何咱们奶奶突然会接她觑楚府。”谷妈妈说着,敛色复杂道:“奴婢还曾提醒她将奶奶替她置的首饰带上,李姑娘纳闷着反说许是奶奶有什么紧要事要她过去,又不是不回来了带那些作甚?老奴见她穿得素净,似乎有些忐忑,许是不知晓楚府是何地。”

    “果真?”

    李德馨不知晓楚家?

    怎么可能!

    楚氏是轻易会对人掏心窝的?那样厉害的女子,连陪嫁都可以杖杀……虽说她不是真的楚大姑娘,然到底是两条鲜活的人命。再且,安浓可是她亲手提拔的得力人手,亦能够铁面无私的打了卖给牙婆,不见分毫徇私。

    这样铁心肠的女人,突然对个萍水相逢的李德馨如此维护,哪里可能没有内情?

    或许正是孙媳隐瞒的自己太多,所以这彼此间就起了嫌隙,觉得看不清对方,猜不透其目的和想法,便总是将她看成是在算计。

    “老夫人,您放心,楚家那跟去伺候的都是老奴安排的人手,有什么动静马上会传回来的。”

    老夫人这才点头,“你说得对。”

    ……

    楚家派去的马车归府,德馨下车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府邸,面色上透着几分戒备和好奇。左右皆是陌生的人,来迎她的人亦不熟悉,只能跟着往前,对于陌生的环境有着恐惧和害怕,这些情绪在见到那抹熟悉身影后,终于松缓了下来。

    见到德馨,景晨走上前笑道:“都还好吧?”

    “奶奶怎么将我接到这儿来?”问话间,目光仍在四处巡视。

    景晨瞧了眼身后,浅浅应道:“偏是想德馨妹妹了,这才让人将你接过来。再说,你先前不是还想外出,说总留在府里有些烦闷吗,这不正好?”

    只是为了替自己解闷?

    德馨有些诧异,然瞧着周边跟进跟出的侍婢,亦总觉得其中不对,思量了片刻才终于发觉,“安宜怎么不在奶奶身边伺候?”

    “我母亲身子不好,我让安宜在她处伺候着呢。”

    “伯母?”德馨乍现拘谨,“我听说伯母中了暑气,让我过去给她请个安吧?”

    “不急。”

    景晨却只拉起对方的手朝内走去,“你才来,先歇着,呆会有请安的机会。”

    “嗯。”

    说不出是为何,德馨就是觉得身边人值得依靠,对她很是依赖。

    到了屋子里,景晨命人将德馨的东西送到收拾好的房间,让人待侍婢上茶后,冲对方笑道:“怎么了?”

    德馨的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她心底事藏了满肚子的好奇,“奶奶,您是不是有话同我说?”总觉得对方如此安排,不似巧合,该是有旁的安排。

    景晨的余光就瞥了眼门外竖起耳朵听着的婢子,提起了嗓音莞尔道:“可不是?想着你是我带进府的,昨儿就担心怕你不好,再说德馨你不曾来过平城,难道就不好奇下这周边景色?”

    轻易便将话题给扯远了,德馨觉得对方似乎有所为难,总是欲说又停的,好似在顾忌着什么,便索性顺着景晨的话题接下去了。

    两人絮叨了会子,景晨突然问道:“听说近来你总在百~万\小!说?凑巧我有几个字不太理解,不知你可能与我解释番?”

    “奶奶这话万万不敢当,我只是看了些旁的书,哪里懂?”德馨满脸谦色。

    景晨却不容分说就拽起对方朝书桌上走去,取过白纸书写了番便问道:“这个字,妹妹可知晓?”语气很是亲切。

    德馨凑前看去,只见到两个字“私离”,她目光惊讶,才抬头就对方使了个别样眼神,忙将要读出来的字音卡在喉咙处,目光迷茫。

    景晨变在上面画了轮明月和马车,而后指了指自己,面上却笑了轻松言他,“怎么,你亦不明白?当真不理解?”

    到底不是愚钝的人,反应片刻后德馨就明白了对方意思,这不是询问自己是否肯在夜晚的时候同她离开吗?那个私字,无非就是秘密偷偷地走?虽说很早前对方有说笑谈起论过这个事,不过见眼前人如此认真,这回可不是说笑。

    她好好的少奶奶,为何要离开,且还是在娘家谋划?

    便是当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居然还会带上自己?德馨很清楚与她的关系,自己不过是个陌生和她并无交情的人,到底是何缘故让她如此关心自己?难道就不担心自己拖累她吗?

    或者说,楚氏是因为在夫家犯了错,怕自己是她带进去的人受到连累,所以顺道带走自己?

    “怎么,妹妹亦不识得?”

    从对方的表情和神色中,景晨是能看清对方必然有所明了的,然为何就不给个反应?还担心自己有旁的算计心思?正要垂头丧气时,身边突然道:“奶奶这个字我从未见过,可当真不明白呢。”然望向对方人目光却显得分外有神,充满肯定。

    她表现地如此隐蔽,是因为外面的那些人吧?

    原来都是监视吗?

    这等现象,对于长在宫闱内的她来说并不陌生。

    两人比划了几个字,趁着外面人不注意的时候,景晨将面上的纸张收进衣袖中,然后随意写了几个鲜见的字留在桌上,最后才拉着德馨说道:“我同你去见见我母亲。”

    自有人跟着她们去,亦有人悄悄进屋将带字的纸张收好送回君宅。

    待等进了汪氏的屋子,景晨才有机会与德馨说上几句私话,“德馨, 我方才的意思,你明白?”

    只有事先试探了,她才有敢直接明了的问对方这话。

    德馨的声音清晰而肯定,“原先就好奇上回奶奶为何与我说那些,原是因为这个。你既是不再做君府的大奶奶,我哪里还好继续留下?自然是要跟着你走的。”

    虽说对方的眼神并非格外信任,不过至今相处的程度上看,已经很是难得了,景晨莞尔。(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万事皆妥

    汪氏见景晨领了个陌生少女进屋,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宇间便尽显好奇,躺在床上不解道:“她是谁?”

    景晨还没介绍,德馨倒是满脸拘谨着上前福身,客气道:“德馨见过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