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查找的人一日不走,便总留在这里?
她对沿城倒是没有如何急切,偏是总打搅着他们。看得出,两人生活亦不算宽裕,且陈思清还有那样的目标,自己三人不就是连累他们吗?
然而,如她所说,客栈酒楼无法入住,这儿又没认识的人,能藏在哪里?
景晨越想白日的事就越气愤,好在是没走多远就发现了这个,否则岂非用尽银两和盘缠到达沿城安顿好后,下一刻就被人给揪回去?若是那般,真是如何死的都不知晓。
景晨心底有些丧气,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在外生存的能力。
“这样,就是要你们不太方便了。”
“别这么说,当时我们三都藏在那个破屋地窖里呢,这儿有吃有住,很好了。”
黑暗中,景晨莞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丢了把脸
刘冰清,过去亦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弱女子,她都能适应变故、困境,自己为何不可以?
是了,不可以丧气。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若是再按原路线走,早晚都是会被他们给追上,且有奔波就要动银两,她的藏身处就不会是秘密。只要等那些人都离开后,自己走在那群人身后,这样才安全。
有了这个思路,景晨脑海中很清明。
或许,她还可以在外面安排个人,然后混乱追踪人的视线。
可是,谁比较信得过呢?
总之,人已经离开了平城,景晨就没打算再回去,且那处地方,她亦没有再涉足的立场。除了些许人,谁会知晓有个和楚景涟生得如此相似的自己?
若出去,该以什么身份存活?
君家大奶奶,如今已经有了楚景涟;楚家二姑娘……呵,便是有法子让楚家接受自己,可那种家,又有什么意思?
她倒是渴望,刘冰清和陈思清这样的感情。
共患难的情谊和环境下形成的信任,才是最经得起考验。
次日,景晨是被鸡鸣声吵醒的,虽然睡得有些背疼,可却是这些日子以来最沉的觉。侧了侧身,旁边的德馨依旧没醒,而最外面却已是空空,她便放轻了动作,缓缓的才起了身。
里面穿的仍然是绸缎衬衣,而外面罩了件昨夜新添的麻布弄衫。
庭院里的木桌上,摆着盖好的粥,而西边的水井旁。刘冰清正在洗豆子。
似乎注意到了景晨,她笑着站起身,将卷起的衣袖捋下,走过去轻道:“你醒啦?”额上有着薄薄的汗珠。笑得却十分开怀,引对方坐下,她看了眼屋子。问道:“李姑娘还没醒?”
“是啊,还睡着呢。”
见对方替自己舀粥,景晨忙接过道“自己来”。她没有做过这等事,便是在客栈,亦是小二送到了房间,平素行走亦有阿图在旁边,可如今情况不同。刘冰清又不是她的婢子,哪里能什么都要她做。
对方好心收留,总不见得还使唤人家吧?
粥是普通的白粥,比往日见到的浠了些,可依旧很香。配着农家自制的酱菜,她用了大半碗。搁下筷子,景晨问她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都没听到动静。
“没多久,这不豆子才洗了那么点吗?”
景晨随着望去,这才发现旁边的篮子里还堆着很多,她不解的问道:“怎么要洗这么多?”
“时间不够,今天的算是少了。”
刘冰清说着,复在水边的小凳子上坐下。“等会洗干净,我得马上送到摊子上去,否则清哥那边就得急了。”
景晨细问了才知晓,由于昨晚他们的打搅,对方夜里没有准备好,今儿打磨成豆浆和做豆花的材料就很紧张。而陈思清。那个初见以为是个弱质书生的男子,三更天的时候就出门了,说磨坊在铺子里,家中使不上力。
原来,普通人家……是这般的辛苦。
景晨望着她,蹲下身子撩起衣袖,主动凑到了水里,“我帮你洗。”
刘冰清不知晓对方过去是谁,但从衣着和气派上,亦明白是个有出身的女子,当下就握住其细嫩的纤手,“这种事你做不习惯,我自己来就成。”
“你小瞧我?”她竟难得有了打趣的的兴致。
“没有,只是这是我家里的事,哪能让你做,多不好意思?”
景晨就佯作生气,面上有了鲜见的俏皮,“若要说不好意思,我们就得立即收拾行囊离开了。”
“景晨,你笑的样子,真好看。”
方捋了捋碎发的景晨闻言,表情就有些不自在。
“我说真的,过去整个临渊镇上都没见过比你好看的女子。”刘冰清话落,这才有些发觉对方的僵硬,以为说错了话,忙道:“你是不是不喜欢人说这个?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见外,这才突然说的……”
她的神色很尴尬。
景晨摇头,“不是,就是觉得,你在故意笑话我……”
见到她的恼笑,刘冰清才放心。
好看吗?
听到这两个字,景晨已经分不清是何感觉了。此刻的这具身躯、样貌,都不是自己的,正如之前平城内君家楚家间的所有,都是因为原主的身份才产生的,不代表该是她的人生。
她的自由和选择,是从现在开始吧?
是该如此的,景晨想,之前的半年岁月,她只是在替“楚景晨”过日子。
不过,今后就会很美好的……
她突然仰起头,指尖如珠的豆子给她添了种充实的感觉,问起对方关于那豆花铺子的事情。
两人边洗边说话,竟是没觉得难耐,待等起身的时候,景晨才“哎呀”了声。刘冰清忙问她怎么了,后者颇尴尬的回道:“脚麻……”
刘冰清就扶着她去旁边坐了会,没有说感激那等客套话,两人似乎格外的自然,“你没蹲好,怪不得会麻。”
景晨微微意外,蹲身也有姿势?
其实,若是过去的她,是不可能当面说脚麻的,后妃是要保持优雅形象的,而君家大奶奶亦不可能在仆妇前表现不适。她们的言行举止,似乎都为了配合身份,这种意识在离开平城最初的时日中,她亦没有改掉。
可渐渐的,就意识到,有了自由的她,亦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子。
没有人会关注她的言行举止,不需要为了颜面而刻意掩饰些什么。
正如先前,她亦会喊不舒服或者疲累,然后休息。
刘冰清弯身替她捏了捏小腿腹处,景晨忙拽起对方,“做什么能,我歇歇就好了。”说着侧看向旁边的屋子,似乎有些好奇,“咦,阿图他也还没起来吗?”
刘冰清就笑,“这么久,你才记起你那伙计?”
“我以为他跟德馨一样,还在睡呢。”
景晨答这话的时候,却似没意识到其实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鸡鸣天亮了。
说着,旁边的门就打开,德馨只着中衣就站在了门口,睡眼惺忪的问道:“有水吗?”
景晨忙不禁上前,无奈的好笑道:“你怎么不穿了衣服再出来?”心里暗道,好在陈思清不在。
“我不是都准备了吗,你怎么会没水洗漱?”跟着进屋的刘冰清似乎有些纳闷,走到旁边的木架边瞧了才发现,水桶的周边地上很潮湿,而水盆里依旧有着污水,木帕就搭在旁边,转身就望向景晨。
后者忙避开了眼神,她只是觉得昨晚没洗澡,这才用帕子擦了全身。而后来,却没有那个收拾的意识,直接将东西都留在了那里,德馨起来后见这情形,难怪要出来讨水。
景晨生平头一回,觉得可是丢脸丢到了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爷被耍
普通的生活全都是要亲力亲为,虽然并不适应,可景晨和德馨都在努力学习,日子过得虽平静,却很踏实。
深秋时节的夜晚渐显寒意,窗外的雨水从草舍的屋檐上留下,德馨走到景晨身后,轻轻的喊了声“姐姐”。后者转身,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我们,要留在这里吗?”
已经十来日了,这回很久,且眼前人都没有安排启程的趋势。
德馨好奇,看着这左右的农舍茅屋,如此偏偏的小城小县,不知道景晨到底为什么留下。现今好似已经风平浪静,她们是不是不该再做逗留,早些抵达目的地安顿下来才是最好?
“你不喜欢这里?”
景晨问完,拉起对方的手突然歉意道:“是不是觉得这里的生活委屈?对不起,德馨,我忘记了你不适应。”
“不是、不是这个。”
德馨忙摇头解释,说她并不是因为这儿生活清贫,亦不是嫌弃这里的粗茶淡饭,只是觉得寻不到留下的意义。她顿了顿,尝试着说出心中想法,“我看姐姐总望着远处,好似在思念什么,或是憧憬什么,就觉得你该是想做就做,无需多加顾忌的性子。”
“想做就做?德馨,有时候,不是这样的……”
她合了合眼,“你知不知,银庄里的钱,动不来了……我不知道,离开这儿后,该怎么生活。”景晨缓缓喃道:“过去在平城里发生的事。我们都给忘了,既然跨出了第一步,就必须只能往前。德馨,我不想再回去。你可明白?”
“可是,你不会留恋吗?”
德馨觑了眼对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会不会想念你的丈夫?你离开。是因为他待你不好?”
“没有,他待我很好。”
“那这是为何……”
景晨就转身,不顾落在面上微凉的秋雨,低声道:“因为那不是我的丈夫,不是我的,又何必去强占着?何况,在外面。很自由。”她说着露出抹笑容,欢喜的同身后人说道:“德馨,你生命力可曾经历过这些?没有束缚、没有羁绊,虽然你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可是你可以为自己生活。所有的经历和回忆,都是自己的选择。”
“是啊,这样的生活,很轻松。”
德馨亦想起了前世的宫廷繁琐礼仪,后宫就像是个永远的春天,花开花落,从盛开到绽放,很短暂却很残酷。
景晨自然亦忆起了很多,以前她还想着与德馨打听自己离开后的事情。可最近这段时日,似乎让她真的抛弃了过去,竟然都觉得那些无所谓。她想,身边有个人明白自己想法,这就已经很好。
而过去的那些,道破了又有什么意思?
她甚至总在想。为何德馨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时空,难道只是因为不让自己太过孤单?
亦或者,给她个崭新的未来?
总之,她贪恋这种感觉。
她亦想随心所欲,可处境依旧没有达到真正的自由,动不了那笔银子,她拿什么重新开始?
她承认,她迷茫;她亦承认,对现在的这种生活有些动心,她更明白,自己自私的想留住平静,不去过问外面的形势。
两人均沉默了会,就在德馨转身的时候,景晨开口问道:“德馨,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德馨以为对方产生了误解,就辩道:“姐姐你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她说着,十分信任亦依赖的上前勾住对方的胳膊,“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姐姐。”
只有这个女子,会接纳自己,帮助自己,照顾自己。
虽然她总不知道原因,可相信对方是真的将自己当做了妹妹,她很爱护自己。
如此,便已足够。
景晨看着她,心中微沉,她知晓德馨不适应这种生活,她亦知道,妙龄的少女,总是不甘被困在这等小天地中。而从皇城内飞出的德馨,比自己更加渴望了解外面的天空,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该夺了属于她的精彩。
然现在呢,敌暗我明的形势虽然逆转,可对于景晨来说,根本还讨不到丝毫优势。
她没有去打听外面的情况,亦不曾清楚对方寻找自己,目的何在,可应该不会是好事。然在和德馨交谈过后,当日傍晚阿图与陈思清自外回来后,她就找了他,让他替自己打听些事。
她想知道平城里的情况,亦想清楚这个津城里,到底有没有寻觅自己的人马。
阿图很适应这种农村的生活,脸上露出抹憨笑,听到主子如此说的时候,笑容略微僵硬了下,跟着问道:“主子,您想离开这里?”
景晨看得出对方似乎很满足这种安宜的生活,她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回道:“是啊,我和德馨,早晚都是要离开的。”
“为什么,您最近不是很开心吗?”
阿图问出口,才发觉有些逾矩。
景晨没有计较,只是看着他说道:“或许,就是想离开吧。阿图,其实你并不是我的奴才,我亦看得出你将来必会有所作为,你没有卖身与我,这路上亦多亏了你的帮忙和出面,否则根本无法平安到达这儿。不过,你其实是个自由的。我看你与陈公子关系极好,到时候我留下些钱财,你便不必跟我们上路的。”
她这话说完,阿图就是着急了起来,“主子,您不要阿图了?”
这问话……
景晨笑,“哪里是不要的意思,是想放你过该属于你的生活,过你喜欢的日子。”
“阿图当初就说了认您为主,你既然要离开。哪里有我留下的道理?您和李姑娘都是女子,路上多有不便,还不安全。”阿图说着,似乎要表明心意。坚持到:“阿图不要工钱,主子您别赶走我。”
景晨难免有些啼笑皆非,对方说到底依旧只是个孩子。根本尚未成年,可能够帮自己这么多事,足见其能力。
她原想,离开自己等,他会有个好前途的。
怎么,还坚持了呢?
阿图看她沉默不说话,站起身就回道:“主子。我明儿就去打听,您别担心。”
看着他跑走的身影,景晨愣了愣。
而她的举止,似乎惊动了刘冰清等人,夜晚的时候。她好奇的问道:“景晨,你要走?”
“嗯,该走了。”
“为什么?”
这十来日的日子,众人的感情都很好,刘冰清亦直接问出了疑惑,“离开这里,你要去哪里?还有,不是说有人在追着你吗,就这样离开。安全吗?”
景晨心有动容,“不是即刻走,你别担心,自会安排好才动身。”
“还是去沿城?”
“是啊。”
“为什么?”
景晨就思索了下,才悠悠回道:“或许,那离我家很近。”
“家?”刘冰清微楞。“你不是平城人氏吗?”
景晨就没有再答话。
“其实,景晨你有家底,完全可以在这儿落脚。”刘冰清似乎有些不舍,话中带了些劝意,“你在这儿,咱们也都能照应下。何况,姑娘家跑得那么远,生活总是艰难。”
刘冰清叹息,半晌后突然复道:“既然你说你家人在那,估摸着也不会太难,只是就这样分开了吗?”
家人……
其实,那完全是个崭新的城市,便是京都,已早就没有了她可以投靠的家人。
就放佛是种信念,她想去。
“对了,你不是说,你不能动银庄里的钱财吗?”刘冰清转过身,看着内侧。
突然,躺在中间原是睡着了的德馨出了声,“可以让别人替姐姐去取的,声东击西嘛。”
景晨和刘冰清都愣了下,“你没睡?”
“姐姐和刘姑娘夜里总是说悄悄话,欺负我睡着了么?”少女“咯咯”的笑出声,跟着坐起接着道:“姐姐可以找个信得过的人将银子全部取出来,然后暗地里交到姐姐手里,让寻找姐姐的人围着取银子的人转悠。”
“德馨,你想的太简单了。”
景晨摇头,要是真这么简单,她怎么会想不到?
“取出的银票都有宝鉴银庄的记号,有心人细细盘查,就能够找到我们了。”
若是那般,即使取了出来,亦不好流通。不能用的钱财,烂在手里?
德馨似乎亦纳闷了,挠头费解道:“姐姐不是说,宝鉴银庄是北方窦家的产业吗?他和君家好似是对手,为何会替他们找姐姐?”
这个问题,亦是景晨不能费解的问题。
按理说,君家即使想寻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