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地方是这么的难过，早知道这样俺就在部队多干几年，唉！”小伙子说完叹了口气，“您说！咱这一身的本事在这里就是个把门的，现在太平盛世，连个混混都没有，俺除了早上起来还打打拳以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施展拳脚的了。”
司徒晟看着这个小伙子打心眼里喜欢，“你们军长是范清江吧？你是十六军下面哪个部队的？”
“噫？您怎么知道我们军长的名字？我走的时候他已经调军区了。您也是当兵的出身？”小伙子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着司徒晟。
听到这里小陆偷偷的笑了。
“小伙子，我姓黄，也在部队上干过那么几天，现在算是转业到地方吧，你姓什么？”司徒晟为了掩饰身份把姓改成了母姓，自己的那个姓氏太打眼了，在全国也没有几个，一说出来很容易被人家识破身份。
“俺姓仉，是个单立人加个几字，俺这个姓也是很少的，在部队上他们都把俺的姓改成张了，是一个音儿，听老辈人说这个姓还是当年孟子母亲的娘家姓哪！咱是孟子他姥姥家的人！”说到这里小伙子哈哈的笑了起来。
“到处显摆你那姓，有啥啊，就是值得炫耀那也是祖宗的，瞧你现在这境况，还显摆啥啊？”那女服务员趁着给其他客人送面条路过的时候数叨小伙子。小伙子看着姑娘的背影甜蜜的笑了。
“是女朋友？”司徒晟轻声的问道。
“她还没有给我最后的确定，反正我是喜欢她，也是俺们那的人，要不是图稀每天能看到她，俺现在第一不在这个破地儿待，第二不吃这不垫饥的阳春面。”小伙子忿忿的说。
“哈哈……！”司徒晟给小伙子逗乐了。“我看这阳春面你也是吃不饱的，来，服务员！给我们再上两笼屉上海的小笼包。小仉啊，你等会，我请你吃能垫饥的包子！”
“那怎么好！咱们初次见面，怎么能随便吃您的东西？”小伙子难为情的说。
“不紧要的，我也是你们军长的朋友，也是部队上的，咱们当是战友一起打牙祭吧。”司徒晟摆摆手对小仉说道。
“其实我们在饭店上班是管饭的，伙食还很不错，不过那饭我吃不惯，我喜欢吃面食，可是那里的面食也都做的跟他们的为人一样，虚的很，比这里的还不垫饥，吃多了领班还笑话我是饭桶，所以老是跑出来。”小仉涩涩地说着。
“是喜欢来看这个小姑娘吧？”司徒盛笑着用搭在靠背椅子上的手指向那个忙来忙去的女孩子晃了一下，“哈哈！没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俅吗！你多吃一会不是还能多看一会？”司徒晟微笑着。
小伙子腼腆的笑了。
“饭店效益应该不错，你们的待遇应该是不低的。”司徒晟好像很随意的说道。
“效益好也不关我们的事，赚多少钱都是老板弄走了，我们就是一份干工资。要说起工资来，其实我们工资都不高，不到一千块，低层的员工都差不多是这个数，可是那些靠近客人搞服务的服务生有小费拿，他们的收入可就不低了。而我们这些保安员就没有那么好了，那工资都不够请‘小琴’到外面上一次大馆子的。”小仉郁闷的摇着头。原来，他那对象的名字叫小琴。
“你们保安是不是很清闲？工资设定的那么低你们还怎么干？我看那里还是有不少事情要你们去管的啊。”小陆『插』嘴道。
“话不是这么说，要是从钱面上来说，我们保安在那里的待遇也算是上海各个企业里一等一的了，我们在那里是包吃包住，还有体面的制服，虽说跟自己单位里的人比我们工资很低，但是跟其他企业的保安比我们算不错的了。至于说到清闲是因为六国饭店是‘超’星级的饭店，这片区又都是高档消费区，市里的警察格外重视，等闲的小混混不敢进来，打打杀杀的恶『性』刑事犯罪几乎没有，有的就是拉皮条的白相人，唬人骗钱的小瘪三，上赶着‘傍’大款的交际花，这些人我们都不能管，领班说少了那些人饭店的生意就不好了。我们也就是那关帝面前的泥刀——摆饰！”小仉不屑的说。
“到你们那里去的都是什么人啊？服务员靠小费能够有很多收入吗？就是客人给个百儿八十块的也没有多少啊？”小陆问道。
“这里面的‘猫溺’你们不知道，客人给的小费花样很多的，进门的小费不算什么，客人要是不给也不能强要，可是要是那些服务生给客人介绍了漂亮的小姐，那小费就大了，来这里的人都是阔老，有钱，成天的花天酒地，到我们六国饭店就是为了找乐子的，一出手可大方了。前天客房部的阿三还拿了客人二千块的小费哪！就是给客人介绍了一个漂亮的小姐，那钱他花的也安心？这里呀！太脏了！”小仉顺手夹了一个刚端上来的小笼包子，放进嘴里使劲的嚼着。
“来这里都是干这个的吗？难道就没有办正事的吗？”小陆奇怪的问。
“办正经事的会住这样的饭店吗？上海人谁都知道这里就是一个变相的花楼，来这里的都是那些有钱没处花的主儿，他们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挥霍他们的金钱和精力。炫耀他们的财富。”小仉鄙视的说道。
小仉也许是把那小笼包子当成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狠狠地咬了下去。“他们吃饭的时候，菜要用金箔垫着，那可是纯金的，包寸骨的锡纸是纯银的，一个鱼翅汤里没有几根比这阳春面还细的鱼鳍，妈的，一个菜比我二个月的工资还高，能吃啥啊，都摆在那里好看，结果现在还形成了一种风气，要是桌子上的菜给吃的超过一半就是土老鳖，为了排场他们还相互斗气，为了搞到一条南海的寿眉鱼，可以不惜花2万多元从北海空运过来，做好了也就是摆在那里看，这些人啊！”小仉又咬了一个包子。
“上个月，几个纨绔子弟把一个小姐搞的大出血，差点没命，送到医院里抢救了好几天，据说那女孩子废了，就是好了也不能生育了。本来是要告官的，后来我们那里的娱乐经理出面，除了医疗费以外还另要了对方100万了事，她自己贪了20万，什么娱乐经理，也就是个老鸨子，那受伤的小姐知道后还跟经理吵了起来。”小仉又说着。
“为什么这里会这个样子啊？”小陆又问道。
“上海是个繁华的都市，也是私营企业最多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很多富人，中国有钱人差不多都集中到了这里，许多富商的后代也喜欢流连在上海玩耍，他们在失去了追求目标的时候自然会跑到这里来，而这个酒店就是给这样的人提供了这么一个场所。”司徒晟替小仉回答道。
“是啊！他们在这里不光是玩女人，还有那些富婆玩男人，跟你们说，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我们饭店里有许多服务生都兼职的干过，拿到的小费更瞎人，有些富婆专门挑一些年轻的老实的后生干，有一次一个富婆还托人来找我，我们领班『逼』着我去，到那里一看，那老太太都快70了，打扮的跟妖精似的，我当时就吓傻了，也恶心坏了。我对那老太太说，‘大妈，俺有病，在外面不小心闹上的，现在还在吃『药』’，我把医院给的『药』方子给她看，她才放过我，还给了我500块钱看病。”小仉低声的说。
“这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很管用啊！”司徒晟听完哈哈的大笑起来。
“我哪里想得出这样的法子啊，就我这个脑子根本就不灵，还不是一起站岗的弟兄们告诉我的，他们经历多了，知道那个钱不好赚，500块钱我出来就扔进了救灾箱里了，俺们孔孟家乡的人可不花这样的脏钱。”小仉严肃的说。
那天晚上，他们聊的很晚，小仉不停的吃小笼包子，司徒晟等他吃的差不多了就悄悄的再叫一笼，后来还是那个关心他的女服务员提醒他吃的“太多了！”他才不好意思的住口。司徒晟也大体了解到了在高级酒店里的腐败程度。小仉对于酒店的情况了解也有限，在六国饭店里面还有一个俱乐部，当天晚上司徒晟就被服务生领到了那里，在那里，表面上看大家都是在很雅致的玩着扑克或者是下棋，就是打麻将也比外面的市民文雅的多，可实际上这些人都是在赌博，而且玩的很大。
一个中年人见司徒晟进来，就问他下不下围棋，司徒晟本来是打算通过下棋了解一点情况，可那人只说了一句“老规矩。”司徒晟也不明白什么是老规矩，反正旁边还有裁判就坐下跟那人下了起来，裁判轻悄悄的把比赛规则拿给司徒晟看，基本规则跟国家围棋规则一样，包括输赢的计算方法，只不过这里是下的是快棋，每30秒走一步，每人总共有十分钟的长考时间，以三局为限，下完三局方可换其他对手。那人的棋力不错，大概在业余五段到七段之间，着着都是要点。司徒晟也是多年没有下了，一开局就被对手杀的个人仰马翻，第一局很快就以司徒晟的中盘认输结束了，第二盘，司徒晟吸取了教训，以前的记忆开始恢复，算路也越来越细。按照双方的棋力来比较，司徒晟要高于对手。当年大学毕业的时候，司徒晟参加大学生围棋比赛还得过亚军，那个时候国家围棋队就有意招他去当职业选手，司徒晟说“玩玩陶冶情趣尚可，专职浸『滛』就没有兴趣了”，他拒绝这样的邀请时，国家围棋队的教练连呼“可惜！可惜！”没成想当年的游戏今天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在第二局里司徒晟抓住了对方轻敌冒进的败招，成功的围歼了对方中间的一条大龙，迫使对方中盘认输。那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司徒晟。第三盘里，双方都下的十分谨慎，序盘布局之后司徒晟果断的出击中腹，摆出了一副逐鹿中原的架势，对方看到四角平分最大的战略点在中腹的态势以后，也不得不把重兵投入到中腹的争夺，双方从试探的远程炮击到最后的你死我活的近身搏斗，整个局面一直是犬牙交错十分精细，由于棋局的精彩吸引了不少看客，大家打开了旁边的电子屏幕，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评着棋。直到司徒晟放下了第244手的时候他才说，“对不起，先生，你输了半目。”那人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司徒晟，然后点点头，伸手把棋盘上的棋子扒『乱』，然后在旁边的比赛记录上签字，泱泱的离去，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是扮猪食老虎啊！专业棋手也到这里捞钱？”
司徒晟奇怪的感到这里有名堂，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周围看棋的人散了，没有人来向司徒晟挑战，司徒晟又到其他的地方逛了逛就离开了俱乐部。第二天他们结帐走的时候，司徒晟才发现自己的帐户上居然多出了100万，原来，昨天晚上那个中年人是这里的棋王，他在这里下棋的输赢是一盘一百万。他输了这里就没有人可以再来了下了，在这里他一般是要受人1-2子的。这个意外的结果让司徒晟感到惊讶，他自嘲的说，“这次腐败的钱算是挣回来了。”
司徒晟在这个六国饭店只住一个晚上就要走，而且是很轻松的赚了100万，这使饭店的里的经理耳目以为是外来的混混到这里捞世界的，他和陆平心刚离开饭店就有人盯梢上来了，他们跟着司徒晟的车子在市区内转来转去，搞的司徒晟的保卫人员紧张的要命，保卫组长姜锋给陆平心打了个电话，
“小陆，有人盯在你们后面，你知道吗？”
“早知道了，要不我也不带他满世界转悠了。你说，怎么处理？”小陆怕首长知道，用保卫部门的密语回答。
“带他到9号地区，我们在那里等他们。”姜锋果断的说。
“好的！”小陆答应道。来之前，小陆早就把上海的街道研究了个遍。
“小陆！你瞎转悠什么？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坐在后坐的看文件的司徒晟突然问道。
“没啥，我没来过上海，想逛逛。”小陆随便的回答道。
“哦！那你逛吧，我打个盹儿。”司徒晟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到了9号地区，后两辆警车突然从侧面把跟在司徒晟后面的那辆车给夹住了，车里的探子糊里糊涂的就被车上的警察带走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根据保卫局的指示，他们被放逐到了哈萨克的大山里去劳动改造了。控制六国饭店赌场的头目在那天失去了放出去的探子的信息，虽然他们立即有所收敛，可是他们都在半个月后的警方突击行动中落网，当然也牵出了几个大型的赌博集团，这是后话。
第二天司徒晟又转到上海其他的酒店里去考察，有了那100万垫底，司徒晟不担心要找妈妈要钱了。司徒晟发现凡是比较高级的酒店大体都有这样的腐败现象，不过是程度高低的差别。在富人中普遍的存在着吃喝嫖赌抽的问题，虽然现在烈『性』毒品已经找不到了，可是各种软『性』自配毒品还是到处都是，高级娼『妓』在社会上也是不少，至于那些合法的吃喝更是登峰造极，什么怪吃什么，什么贵吃什么。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善良和道德，有的是虚荣和浮躁。在上海的普通市民中也流行着“笑贫不笑娼”的心态，人们普遍的对金钱的追求高于对其他事情的追求，社会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污七八糟的广告和对个『性』解放的宣传，人们在不知不觉中追求着享乐和腐败。上海的外滩现在几乎成了物欲的天堂，成了『迷』幻的港湾。
“难道这就是我们奋斗了几代人的幸福吗？”司徒晟站在浦江大桥上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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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妖为鬼蜮必成灾（3）
第三节
司徒晟后来又到了武汉和广州，大体情况都差不多。在一些中心城市的周边，建设了大量的豪华和高级的度假村，这些都是供人极度享乐的地方，那些满足中低层消费的娱乐场所更是邻次楷比，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勾引着人们到那些地方去享乐和玩耍，本来现在就是五个工作日，可是还有一些人建议要把每周的工作时间更改为四天，甚至在去年的人大会议上已经有人提出了议案，这就是说现如今的社会风气是逐步在走向腐败，走向以享乐为目标的人生哲学。
司徒晟自己现在也有些『迷』糊了，人类的发展难道就是这样的醉生梦死吗？难道这就是人们的美好生活吗？我们『共产』党人为之奋斗了几代人难道也是为了这个？他在回北京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在深深的思考。
人类的发展无论怎样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随着物质生产的极大丰富，随着科学进步，人类是不怎么需要去“起五更，爬半夜”的到条件艰苦的地方去努力劳动了，可是，这不等于人的精神追求变成无休止的享乐，变成行尸走肉。当人们不需要付出更多的体力劳动的时候，其生存的核心还是面对大自然的各种挑战，提供给社会的是人类付出更多的精神产品，但是，像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我们的民族精神，我们的国家还能剩下什么？
司徒晟回到北京以后，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他建议中央召开了一个关于“人类行为研讨会”，这个会议由主管意识形态的书记牛华西主持，他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但是他也奇怪为什么主管国务院全面工作的司徒晟会建议中央开这样的会议，他不明白司徒晟下一步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年轻的后生在共和国最近几年里政绩斐然，人气直线上升。牛华西为了控制住自己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领导地位，他把这个看似学术研讨的会议规格弄的很高，甚至给中央五大书记和七大常委都发了邀请函，说来就更怪了，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准时出席了会议，就连年事已高即将退出政坛的张建国都准时的出现在会场上。但是司徒晟在会上的发言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在这个会上，其他同志的发言大多是以赞美的口气描述了现代中国的美好生活和繁荣的文化事业，只有司徒晟强烈的抨击了现行的舆论导向，他在列举了一系列腐败现象以后严肃的说道，
“『政府』官员的腐败来自于民间，虽然这是人类本身固有的惰『性』之一，但是，我们不能不看到这种腐败的激活是来自民间的腐败现象。而民间的腐败现象由来已久，从人类制定法律时候开始到现在，基本上没有对民间的信仰做过什么定『性』的规定，除非这样的信仰是以颠覆国家和统治者为目的的，特别是对于那些没有形成纲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