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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公子第3部分阅读

坊,除非这儿换了老鸨。

    “公子,听说水儿的琴声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不听岂非可惜。”陈老板也留他。

    可惜严公子心上只剩一尾锦鲤,再存不下其他了。

    “各位告辞。”他走得飞快。

    来到房门口,严公子正准备开门,一道纤细的身影恰巧闯了进来,两人撞成一团。

    “公子!”

    “水儿!”

    屋里一伙人喊得像天要塌下来。

    严公子轻皱了下眉,望向被他撞得坐倒在地的女子;她也正仰头望他,远山似的黛眉,小巧琼鼻、圆圆脸蛋,竟是……

    “戴祸水!”她几时落魄到要在青楼里弹琴为生了?

    第五章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严公子很意外,不过这场偶遇也给他带来一个大好良机,一个能够再度品尝到绝顶美味的机会。

    “我也很意外。”戴祸水给了他一串字。“传闻,公子是不上酒楼谈生意的。”

    “一般情况是如此。可如果这家酒楼是严家所有,就不一定了。”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就我记忆所知,严府并未经营青楼生意。”

    “谁会公开自己包娼庇赌?”像这样的地方,多数是由小朝出面经营的。

    “了解。”她受教了。“既然怡情坊是严家开的,我在这里弹琴,已付了仲介费用给嬷嬷,那笔钱应该有部分会流入严家帐房。因此有关严家下人在外头兼差,所得收入须与公子对分这一条规定,我是否能够免除?”她以为一条牛不该剥双层皮。

    他却轻快地在她眼前挥动著手指。

    “话虽如此,但从头到尾,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亦不曾收过半毛钱。”

    “可我确实付了钱,公子不信可以去查帐册。”

    “你付的钱全进了严府财库,我严公子本人可是分毫未取。”

    易言之,他还是要分她半数的收入喽?j商。

    “倘若你没现银付帐也没关系,我可以让你用其他物品来抵。”

    “烤鲤鱼?”原来他是个如此贪吃的人,她这才发现。

    他两指一弹。“聪明。”

    她低喟口气。“公子,行事有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下厨亦同,如今,三者无一达成,你要的味道是不可能做得出来的。”

    “你不曾试过。”

    不必试她也知道,要找一个他饿了许久、又有人争著抢食、加上地热烘著鲜鱼的好时机谈何容易?

    而且……“我为公子重新烤过鱼了,但味道仍然不同,公子应该还记得才是。”

    但,严公子却不是会轻易放弃之人。

    “再试一遍。”他开始利诱她。“只要你肯动手,一尾鱼抵千两纹银。”

    她摇头,办不到的事就是办不到。

    “两千两?”

    “记得公子并不爱日日重复相同物事。”

    “那的确很烦。”但前提得是,他已经腻了那些东西。而如今,他犹念著烤鱼的美味,自然不在此限了。

    “所以喽,公子何苦日日沈湎于过去?不如放眼未来,这天下间的美食何其多,并不只烤鱼一项。”

    “天底下美食再多,能入我眼的却屈指可数。”这倒是事实,凭藉严家的财势,可以说除了星星月亮太阳无法摘下来外,又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珍馑佳肴他吃得多了,最终记得的却只有一尾烤鱼。

    “如果我保证可以让公子尝到前所未有的滋味呢?”她眼底闪出j商光芒。本来是没打算坑他银两啦!奈何小朝催债催得紧,她也只能将脑筋动到严公子头上了。

    “前所未有的滋味?”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没尝过的吗?他一辈子都在寻找新鲜,如今有这机会,焉肯放过?“你做得到的话,一件折抵千两纹银。”

    “一言为定。”幸亏他同意了,否则她怕又要将自己再卖一次。

    “什么时候开始?”

    她低头盘算了下。“再等三天。”

    三天够他闷死进坟墓里滚一圈,再爬出来了。

    “明天开始。”他说了算。

    “恐怕不行。”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卖身契?你把自己给卖了?”

    “似乎是的。”

    “一百两,好低的价。”

    “三天一百两,很高了。”

    他一双鞋都不只这个价。

    “一百两就一百两,你这张卖身契我买下来了。”他随手掏出一张百两银票给她。“你去把自己赎回来吧!”

    “这恐怕有点困难。”她指著卖身契下的落款让他瞧清楚。“买我的是衙门。”

    他这才注意到知府大人的印监。“衙门买你做什么?”

    “他们需要一名反应快速、胆子够大、死了也不会造成太大震撼的年轻姑娘当饵,去钓一个采花贼。”

    “所以找上你?”他摇头。“这个知府大人一定没睡醒。”

    “公子认为我不符合上述条件?”

    “不,你完全符合。”

    “既然如此,为何说知府大人没睡醒?”

    “我问你,采花贼若盯上你,你要如何向埋伏的官差示警?像这样掏出文房四宝,慢慢地磨墨写字,再用飞鸽传书,请官差过来逮人?”他的嘴一定抹了砒霜,好毒。

    “有关这点,山人自有妙计。”她却不在意,兀自笑得开怀。

    他的好奇心不觉被勾起。“妙计吗?这倒有趣。”

    “公子有兴趣玩玩吗?”

    “同那些官差一起埋伏,静待好戏上场?”他对看戏和演戏都有兴趣,但可惜,他厌恶等待。

    “埋伏有什么好玩的?当然要实际参与才有趣。”

    明知她在拐人,他还是心甘情愿入了毂。毕竟,哪个人在漫长一生中有机会被拿来当成钓采花贼的饵?

    这么新鲜的事不干,他就不是严公子了。

    严公子这一生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扒光衣服,强压在床上。

    而且,压倒他的男人长得比一头猪还难看。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他缓缓回想,应该从三天前开始说起……

    近三个月前,京城出现一名采花大盗,每三、五天便犯一次案,还专挑人家夫妻一同外出的时候下手,绑住一个,叫另外一个亲眼瞧著恶棍干坏事。

    这样的罪行简直令人发指。

    但这恶徒来无影、去无踪,衙差数次男扮女装试图引诱采花贼注意、下手,却屡屡失败。

    不得已,知府大人将脑筋动到一般百姓身上去了。

    正巧,戴祸水为了赚钱,趁著严公子外出谈生意时上街头卖艺,偶尔还到怡情坊弹琴。没办法,小朝催债催得紧,恰巧严公子最近也忙,没人管她,她还不加紧脚步赚钱?

    那一天,偶然被知府大人瞧见她表演杂耍,发觉她模样清丽、胆量也足,虽然口不能言是有些缺憾,但瑕不掩瑜。

    双方几经讨价还价,议定由府衙出资一百两银子,聘请戴祸水扮成一名外地来的落难小娘子。

    本来,知府大人还要再找个人扮戴祸水的相公,让他们更符合采花贼下手的条件。

    却巧了,戴祸水拉来严公子凑热闹,两人在一番易容后,变成家乡闹乾旱、上京依亲的落难小夫妻。

    由于不知亲人确切的住址,所以两夫妻成天在街上转,逢人便问有没有谁知道做面具的李老先生?

    第一天,他们走得两条腿险些断了,一无所获。

    第二天,倾盆大雨打得人肌肤生疼,他们平白得了一天假。

    最后一天,严公子和戴祸水才出门,一名小乞丐撞过来,他立刻按紧怀里的钱袋。这种偷钱方法他见得多了,才不会上当。

    只是他作梦也想不到,歹徒觊觎的不是他的钱、也不是貌美如花的戴祸水,而是他,严公子。

    他被小乞丐莫名其妙撞了一下,腰间顿麻,像是中了什么麻药。

    紧接著,他全身的力气被抽光。

    但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他看见一个肥得像头猪的男人靠近,跑起来身上的肉一抖一抖的,满头大汗,那模样要说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戴祸水一见情况不对,也算义气,二话不说,扛起他的身子就跑。

    严公子对她的作为是打心底感激,只除了一点——“你一定要拖著我的脚跑吗  ?”

    回答他的是“咚”一记闷响,他的脑袋撞到了路边凸起的石砖。

    继力气之后,严公子再度丧失了意识。

    然后,也不知睡了多久,当他再度清醒,他已经变成一条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而戴祸水则四肢被绑,再加上一条大铁链拴在对面的柱子上。

    她焦急的目光锁著他。

    他很想将身上的猪踹下地去,只可惜,他才清醒,浑身无力。

    那只猪正在吻他的额。他承认自己生得丰神俊朗,人见人妒、鬼见鬼愁,但不必连只猪都来凑一脚吧?

    “美人,你醒了。”采花贼似乎很高兴,吻得愈加快活。

    严公子心里那股气啊,委实快变成岩浆喷发出来。

    “那些钓鱼的人呢?”他咬牙问戴祸水,还得不停闪躲采花贼的吻。真是太没道理了,饵都快被吃乾抹净了,钓鱼人怎还不出现?

    她眼珠子上下转了几圈,不知道他是否能够理解她的眼神。

    “没跟上来?”他猜。

    她摇头,果然,要以眼示意是不可能的。

    “被摆平了?”边说,他脑子里拚命转著逃出生天的办法。“喂!你……住手  !”在采花贼的手要伸进他的衣襟时,喘吁吁地叫著。真想一脚踢死这只肥猪,如果他有力气的话。

    戴祸水又摇头,心里叫著,衙差全被引走了,这恶贼有同党啊!

    可严公子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哪能次次猜准她的心思?

    不过现下他也没心思再猜下去了,因为肥猪吻完他的额,正改向眼睛进攻。

    这只该死的变态猪,不说是采花贼吗?那侵犯他这枝草做什么?

    莫非他们被知府大人骗了,其实这根本是名“采草贼”,只是怕将实情说出,会扰得民心不安,所以才说谎。

    但偏偏陷害到了他。

    若有幸逃出生天,他一定要找知府大人好好算算这笔帐。

    “喂——”肥猪吻上他的鼻,他的口气比茅坑还臭,转瞬间,严公子已经被薰得差点断气。

    他努力运行那一身用钱买来的内力,试图挣脱桎梏,却毫无效果。难怪大朝老说他的武功中看不中用,毕竟不是自个儿练出来的,使起来就是不顺心。

    他脱身不得,眼看著恶贼偷袭的目标就要转向他的嘴……

    救命,谁来救他啊?他只能在心底大喊。求救的视线不期然转向墙角,戴祸水被重重铁链绑成粽子一颗,一副就是自身难保的模样。

    不过她服装完整,半丝发未乱,情况还是比他好太多。

    她有没有可能救他呢?他拚命地以眼神向她示意。

    但可惜,她手脚无法动弹,行动彻底受阻,唯一自由的嘴……唉,她是个哑子,连呼喊都无能为力。

    看来他只能想办法自助。

    “滚……滚开……”有气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不具半丝威胁性,倒有几分爱娇。但他绝对不是在撒娇,实在是身上的人太重了,压得他几乎断气。

    “呼呼呼……美人你叫得我好销魂……”肥猪人长得丑,声音更难听。

    严公子脑海里的神经绷断一根。

    “立刻放开我……否则……”未完的恐吓被吞入一张充满恶臭的嘴里。

    严公子忍无可忍了。

    墙角的戴祸水隐约瞧见一串火花自他周身迸出。

    下一瞬——

    “大朝……”怒火冲断理智,却也冲来了一身蛮力。严公子一边踹著身形最少比他大上三倍的“采草贼”、一边放声大叫。

    “你立刻给我出来,大朝!”他被压得全身骨头都要散了,这头色猪到底有几百斤重啊?

    “啊!你摸哪里?滚——”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严公子“贞操”几乎不保的时候,一道巨大的身影像颗炮弹般轰碎墙壁、直冲了进来。

    是大朝,严公子身边那位高壮威武的女护卫。

    她一出现,立刻赏了“采草贼”一道指风,封住他的岤道。

    严公子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大朝却皱起眉头。“公子,这与我们先前议定的条款不合。”她是护卫,专司解救严公子小命,至于“贞操”这等东西,不在她负责的范围内。

    严公子慢慢爬离歹人的威胁,气喘吁吁说:“我额外付费。”

    “多少?”

    “一百两。”

    “公子的『贞操』只值一百两?”

    “不,这一百两不是要你救我,是要你将这浑球吊起来。吊一条蠢猪一百两,很优渥的工作。”这就是谈生意的诀窍了,张嘴能说文与武,是是非非由他论。

    虽然不太同意他的说法,但大朝毕竟不是口舌伶俐的人,寻不出破绽,她只得颔首。“这倒也是。”

    “那就麻烦你了。”严公子对她比个请的手势。

    大朝抽出腰带捆住恶人的腰,正准备将腰带往横梁抛去时……

    “慢!”严公子阻止她。“我要的不是这种吊法。”说著,他解开捆住色猪肥腰的腰带,将那结缓缓往他胯下移去。

    腰带最终在采花贼的下体缠上厚厚一圈。

    “给我吊上去。”严公子挥手下令。

    房内二女同时瞪凸了眼珠子,这堪称天下第一酷刑了。

    骇得京城里人人自危的采花贼终于落入法网,居然是城里有名的张善人之子。

    这张公子本来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可爱男孩,十岁时给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张善人怕他让家里人丢脸,便一直将他关在柴房里,一关就是二十年。

    直到三个多月前,一日,张家厨娘烧饭时不小心翻倒热油,引发大火,张家上下一时乱成一团,张公子也乘机逃了出来。

    本来他也只想四处瞧瞧,没要作乱的。

    谁知人人欺他痴傻,又是骂、又是打的。

    偏他又二十年不曾出过家门,这一出去便忘了回家的路,给人揍得半死倒在路边,幸亏一窝子乞丐瞧他可怜,将他拎回破庙,偶尔灌点米汤,总算也捡回了一条小命。

    不过他从小就被扭曲的心灵,却变得更为偏激了。

    伤愈后,他第一回出庙门,又遭一对小夫妻羞辱,愤而搂了那小妻子j滛,犯下了第一桩罪案。

    而开了先例,往后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了。

    加上有一窝子乞丐基于同情暗伸援手,张公子开始对过去折磨他的人复仇。

    因此,这回的采花案中,有半数以上与张家扯上关系。至于另外一半,那就视张公子当天的心情而定了。

    过去情况未明前,人人只当张家运道不好。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张公子是在报他被关二十年的仇。

    只是在遇到严公子与戴祸水之前,他下手的对象一直是女性,却不知这回为何换了目标?

    “公子,你知道那姓张的为何将戴姑娘捆起来,反倒对你下手吗?”在报告完长长一落结案的详情后,小朝忍不住开口提问。

    “我又不是猪,怎么知道蠢东西的脑袋里都装些什么废物。你想知道干么不自己去问?”严公子没好气地送过去一记白眼,边揉著后脑勺的肿包。

    那日姓张的在他身上留下的恶心气味,早在百花膏的芳香薰陶下,半丝不剩。

    倒是戴祸水好心拖著他一起逃命,撞得他满头的肿包至今未治,一碰就疼。

    “但张公子已经死了啊!”他想不死都很难吧!且不论张公子的庞大体型,换成一个平常人,下体再坚强也不可能承受得起一个人的重量,那简直比入宫当太监的阉刑还凄惨。张公子被人用那种方式吊在梁上,三个时辰后待官差赶到、解人下来,尸体都僵得像枝棍了。

    可也没人敢追究张公子的死,毕竟动手的人是严公子,他还有个封号叫“布衣侯”。

    当然,也没人知道张公子舍戴祸水而就严公子的原因,除了在场逼供的严公子和大朝外。

    严公子是不会说的,而大朝嘛……有足够的钱,她可能会说,但也只是可能。

    “你可以去挖尸、鞭尸、碎尸,使尽一切手段从死人嘴里问出答案。不过若要问我……”剩下的话以一阵邪笑作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