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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男一手抓第30部分阅读

    己的床上,锦被中全是阳光的味道,吸一口,并着屋子里的熏香,清香沁人心魄。她翻身呈大字型趴在床上,只觉双臂酸软无力。

    凰月推门进來,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沒正形的画面,笑声溢出口,她拉了凳子在女儿身旁坐下。“路上可遇到过什么麻烦事?”

    “娘亲,有师父照看着,哪里会有什么事呢?都怪师父信上沒有言明,他唤我前去只是为了拜访一位故友,倒是叫爹娘担心了。”蓝珺瑶哪里会告诉娘亲实话,只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母女二人未來得及说些体己话,闺房的门忽然被敲响,“禀小姐、夫人,德公公來了,老爷叫小姐赶快出來接旨呢。”

    凰月面上闪过一丝无奈,趁着蓝珺瑶换衣衫的功夫,将这几日來的境况挑紧要的与她说上几件,母女二人这才急急往正厅去了。

    蓝珺瑶心中暗道一声惊险,亏得她回來的及时。早几日皇上便开始派人催促着让她回宫,却被娘亲以爹爹身子未好,需要人照料的理由给挡了回去。宫里的小太监來了三次,却此次都落空了。

    最后终于惊动了这尊大佛,德全在皇上的示意之下,决定亲自到蓝家一探究竟。经过厨房之时,蓝珺瑶特意将身上熏了药草香,这才匆匆赶到了正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不日南霜來使即至,着靖安修仪速速回宫,准备一应事宜。”德全将手中圣旨宣读完毕,亲手将蓝珺瑶从地上扶了起來,并亲昵地将她发上的药草拂去。

    “可巧我今日总算是见到修仪了,日前皇上派人來探望蓝相爷,本想着相爷病情好些了,修仪也能早早回宫伺候着,谁知相爷的病情一直不见好。今日还是我來着了,眼见相爷的面色也好上许多,余下的事还是交给蓝将军操心吧。”德全只字未提先前蓝珺瑶不在府中的事情,面上仍是那一贯的笑容。

    “德公公费心了,托皇上的福,家父这两日病情总算是稳定下來,我也可以安心随着公公进宫了。”蓝珺瑶掏出一锭银子安放在德全手中,虽说德全平日里待她不错,不过多塞两锭银子总是好的,太监也喜欢银钱啊。

    “修仪这就收拾收拾随我进宫吧?”德全也不推辞,笑着将银子揣入袖中,虽是询问,却不容拒绝。

    蓝珺瑶心中疑惑,南霜国怎会突然造访,手上的动作却不见停下來,麻利地将一些随身东西打包好。连带着她从凰后那里得來的东西,也挑了三两样带着,余下的一并放入枕中。

    才回來便被召入宫中,蓝珺瑶跪在这里已经两刻钟了,她只觉得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冰凉的地面不断刺激着酸沉的双膝,她只敛眉低首,瞧着地面不敢动弹分毫。

    皇上面前的奏折也已经看了两刻钟,他双眉紧蹙,似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德全默然站在一旁,眼瞧着蓝珺瑶身子有些青微的晃动,这开开口劝道:“皇上,靖安修仪來给您请安了。”

    一连唤了两声,皇上才从深思的状态下回神,一见蓝珺瑶还在面前跪着,这才道:“德全,还不快把人扶起來,靖安來了你也不派人提前通报一声,沒跪久吧?”

    皇上抚额,状似疲惫,话语中是对德全的责备。听了皇上的话,德全这才忙上前将蓝珺瑶从地上搀扶起來,口中还在连连讨饶,“都是奴才的错。”

    蓝珺瑶与德全一同站在一旁,只顾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她心中怎会不明了,说什么沉迷于政务沒发现自己,只怕是要借此惩戒才是真的。

    听娘亲告诉自己,自九皇子叛变一事后,皇上的性子就变得阴晴不定,这几日还好些了。早几日在朝堂之上,文武大臣人人自危,只恐一个不小心,就做了皇上泄愤的工具。

    因着这般,众位大臣上报奏章之时都是报喜不报忧,层层剥离下去,上到丞相,下到县丞,一个个处理起事情來手脚麻溜,连带着办事效率也高上了许多。

    “蓝相的身体可好些了?”皇上将手中的朱砂笔放置在笔架上,那看了两刻钟的奏章仍旧静静躺在皇上面前,等待着批示。

    “托皇上的洪福,爹爹好上了许多,御医诊脉说再过两日便能大好了。”蓝珺瑶一日不归,蓝相爷的病一日不见好,只待她从北凰归來,爹爹今日就能下地行走,明日饮食三大碗,后日便能归朝。

    皇上点点头,面上的阴鹫稍稍散去,他望了一眼蓝珺瑶,这才继续说道:“近日南霜的时辰便到京畿了,我将迎接外使的事交与三皇子,你意下如何?”

    沉默了片刻,蓝珺瑶才启唇:“靖安不敢妄议朝政。”皇城之中至今仍旧时不时可以闻见血腥味,即便凌祈暄不是那“双煞”的命格,皇上对他的打压依旧未变。

    九皇子的叛乱在皇上心中敲响了警钟,自那日过后,朝中众位达成的活动也变得不那么明显了,即便是支持某位皇子,也变成了暗地里的活动。

    凌祈暄在叛乱一事之中立下大功,皇上却赏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众位大臣却将他的好记在心中,风吹墙头草,众位大人倒。原本支持他的大臣更加坚定,支持九皇子的人全部改支持凌祈暄,甚至三皇子阵营的一些人马也投入他麾下。

    164 南霜来使

    蓝珺瑶手执一杆金掸,面前立着两排宫女。那日的询问以无果告终,蓝珺瑶心中虽然为凌祈暄鸣不平,到底是不能将这些不平在皇上面前表现出來的。皇上也沒有 继续追问,只命她好好婢女,不可再南霜国使者面前失仪。

    蓝珺瑶最后与她们细细交代一遍,事态严重,说话间难免带上了些威严。若是在外使面前出了什么差错,怕不是惩罚的问題了,她们项上人头难保。

    蓝珺瑶听得宫女们私下里传言,南霜国的国君对此亦非常无奈,众位大臣轮番上阵,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皇上问他是否有了心仪之人,他也不答。此举倒是让东凌的适婚女子们高兴坏了,这样便意味着她们都有可能被这位皇子看上。

    继前些日子八皇子的选亲之后,东凌国内再次掀起一股待嫁的热潮,称之为举国亦不过分,毕竟八皇子两位侧妃的励志故事在前激励着,连小妾所出的女儿斗能爬上枝头做凤凰,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听闻今日一大早,各家的小姐便开始梳妆打扮,到了这个时间点,街道上只怕已被这些大姑子小婆子占据,趁着这个功夫在南霜国皇子面前露脸,说不准他瞧上了眼,自己就成了幸运儿呢。

    早在一个时辰前,三皇子就带着礼部的一行官员到城门去迎南霜使者。这两日恩威并施,这些小婢女们也知道厉害,蓝珺瑶交代的话,她们一字不落地执行,只怕遗落了那句话,因此失了性命。

    南霜这次的造访并不意外,听说是南霜的一位皇子亲自前來,要在东凌国的适婚女子之中寻一位结亲,用此來确定來过的联盟关系。这位皇子也奇怪,只说是在东凌的适婚女子之中挑选,却并未言明非公主不可。

    喧闹声远远传來,蓝珺瑶目不斜视地站在皇上身边,只肖一眼,南霜国的阵仗便落入眼中,为中一人鬓发高束,一身紫色衣衫带着种与生俱來的贵气。蓝珺瑶凝目,只觉他的身形看过去有些眼熟。

    三皇子与他并行,两人皆昂首阔步,身后跟着东凌与南霜国的一众官员。蓝珺瑶目光紧紧追随着南霜国的皇子,却想不起自己与皇子有过交情,正在记忆力搜索,皇上突然朗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來。

    “霜修景见过东凌国君,修景谨祝东凌国泰民安,国君百代千秋。”霜修景朝着皇上躬身,身后一众南霜国臣子亦随之行礼,东凌国的官员在三皇子的带领下,一个个行了跪拜礼。

    清润的声音传上高台,蓝珺瑶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立时应声而断,脚下这人她再熟悉不过,只是他怎么会是南霜国的皇子。

    “修景一路劳苦,定要好生歇息才行。明日便让阮儿带你四处逛一逛,若有中意的女子,也早早带來让朕瞧瞧,你父皇心中可是嘱托过的。”皇上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至少自蓝珺瑶回宫以來,不曾在他面上见过这样爽朗的笑容。

    “多谢皇上。”霜修景抬头,目光正与皇上身后的女子对视,只一眼,他便将目光错开,与往常那个她熟悉的人完全不同。

    礼部官员将南霜皇子所带來的礼单呈上,长长的礼单将一张折子填满,皇上看一眼便将它放在一旁,只是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如此双方又说了些场面话,蓝珺瑶方跟着皇上退下。

    蓝珺瑶面色复杂地望着霜修景离去的方向,眼中全是不解。自无忧哥哥从蓝府中离去后,她便失了他的音信,她只当是无忧哥哥回了山谷,却不想再见面竟物是人非。

    南霜国的皇子霜修景正是陪伴她五年的无忧哥哥,这样的无忧哥哥蓝珺瑶从不从见过。谷中五年,她对于无忧哥哥的往事甚少打听,只朦胧得知他母亲被人害死,是师父将他抚养长大。

    蓝珺瑶只觉心中像是被刀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又伴着钝痛,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为何摇身一变,他就变成了无忧哥哥,不,一定是面容相似罢了,无忧哥哥对她那样宠溺,方才他的一瞥却全是陌生。

    她站在殿门处,时不时望一眼霜修景离去的方向,平日里聒噪的宫女也不见了踪迹。她心中正焦虑,就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宫女朝着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來。

    “修仪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吧。”她重重地跪在蓝珺瑶面前,朝她不断地叩首,转眼额头上便有血迹显现。

    蓝珺瑶将她从地上拉起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认得这个名唤未央的宫女,正是此次派去葭月殿服侍的,在这几天的教习之中,数她学规矩最上心。

    “修仪大人,长歌在整理皇子东西之时,不小心将一枚玉箍打破,皇子发怒要将我们都处死,求修仪大人救命。”未央颤抖着身子,面上全是惨白之色,她趁众人不备,从葭月殿后墙处的狗洞中钻了出來。

    如此看來,这南霜国的皇子脾气着实残暴,与无忧哥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忧哥哥便不会因为这样的琐事去牵连旁人,蓝珺瑶心中到底觉得有些不对劲,略一沉吟,道:“你在前引路,我与你走一遭。”

    依照他这样的脾性,只怕她去了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但这些宫女却是无辜的,若她的话能尽到一分绵力也是好的。

    未央连忙将面上的泪水擦去,即便是有蓝珺瑶同行,她心中依然恐惧,两人并行,她的腿脚不似平日那般灵活,倒有些颤颤巍巍的感觉,蓝珺瑶看得蹙眉,到底是什么样的皇子,竟能将她吓成这般模样。

    葭月殿中,霜修景满脸寒色,捧着摔成几瓣的玉箍正小心翼翼地往一起拼凑。殿外宫女跪成一排,一个个面如土色,在她们身前横着姐妹的尸体,正是方才打破玉箍的宫女。

    她双眼圆睁,双目之中尽是恐惧之色,小腹上鲜血汨汨直往外冒,蓝珺瑶才走近,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残暴的景象。

    165 心结难解

    未央也看到了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小宫女,她踉跄着朝后退了两步,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方才她还俏生生地拉着自己的手撒娇,言说这次被六皇子看上了才好,便是只做个小妾,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这细微的响动惊扰了霜修景,他烦躁地扭过头來,正与满面鄙夷的蓝珺瑶相对,那样熟悉的眉眼,正是午夜梦回之中他渴望与之缠绵缱绻的人。

    才几个月不见,怎就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久,仍是那样熟悉的眉眼,只是比起之前却带上了些冷意,凉凉的让人难受。

    望着她面上的鄙夷,霜修景忽然就着了慌,他想向她解释,事情不是如你所看到的那般,还未张口,却在她的目光下败下阵來,他的嘴巴动了动,到口的话最终又缩回了喉咙。

    蓝珺瑶心中陡然升起阵阵愤怒,原是她自欺欺人了。她为他的离去找了千百个理由,只安慰自己他不告而别定是什么紧急之事。好一个离别,再相见他已然成了南霜国的六皇子,真是讽刺。

    便是闭着眼睛,她也能感受出他的轮廓,虽然变换了妆容,可是眉眼是那样熟悉,眼前这个紫衣华服的男子不是无忧哥哥又是何人?

    蓝珺瑶的目光从下往上扫过,那婢女面上的恐惧深深刺痛着她的心,竟为了什么,无忧哥哥变得这样草菅人命。往日里那整日噙着笑陪着她闯,依着她闹的男子去了哪里?

    她一直在等他一个解释,只为他的不告而别。直到那婢女的血将脚下的青石砖染红,他依旧保持着沉默。

    殿外的侍卫是陪着霜修景从南霜国一路赶來的,他们并不识得蓝珺瑶,却不曾见过自家皇子这番模样,周身的暴戾全然消失不见,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上前,一个个如标杆一般站在殿门两旁,静候事情的发展。

    霜修景握紧了手中的玉箍碎片,锋利的边缘刺破手掌,他却仿佛沒有感受到刺痛一般。两人间只隔着一道门槛,却似横着万丈鸿沟一般,一时之间,时间仿佛凝固一般僵持在那里。

    血滴滴落的声音格外刺耳,蓝珺瑶低头去看,一抹鲜红映入眼眸,格外刺眼,顺着血迹滴落的方向寻过去,玉箍碎片露在外边,蓝珺瑶霎时愣住,便是因为打碎了这块玉箍才发怒的吗?

    蓝珺瑶的反应全然落在霜修景眼中,他不自觉地将双手收在背后,谁知蓝珺瑶却一步上前,一手将他躲闪的右手抓住,手中的玉箍碎片被拂落,他要去捡,却被蓝珺瑶止住。

    “既然它对你这么重要,为什么不好好收着?”这玉箍正是蓝珺瑶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与她腰间挂着的玉葫芦一并在索玉堂购得。当时只是觉得这个玉箍与他的气度相配,看起來都是一样的让人心暖。

    “是我沒有保护好它。”任由蓝珺瑶拉着他向殿内走去,霜修景望着地上的玉箍,仍面带不舍。她送的东西,即便再微不足道,他也会奉若至宝。

    殿外守卫的侍卫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自从皇子殿下回來以后,他们还不曾见过有谁敢在皇子面前这样放肆还能安然无恙。

    南霜国的皇宫之中,谁人不晓,这位爷脾气暴躁,稍有不顺便打杀宫人,便是他们这次护驾,一路上也是小心行事,唯恐一个岔子,自己的头与身子就分家了。

    尽管是夏天,这些宫女在青石板上跪久了只觉森然凉意从膝盖处往全身流窜,她们却依旧一动也不敢动。如今见修仪大人在南霜国皇子面前不仅全无惧意,皇子殿下对大人的话也言听计从,她们心中的恐惧也十去其三。

    未央跪在这群宫女的正前方,渐渐止住了周身的颤抖,她偷偷抬眼瞄了一下修仪大人离去的方向,又赶紧收回了视线。虽说是病急了乱投医,她却为自己莽撞的行为感到庆幸。若不是修仪大人,只怕她们此刻全部成了六皇子手下的亡魂,哪里会好端端地跪在这里。

    霜修景痴痴地望着蓝珺瑶的面庞,此刻她正认真地在给自己的手上药,从他的角度望过去,虽面容被白纱遮掩,却依旧不掩她动人的风姿,离得近了,只觉她周身香气不住往鼻孔里钻。

    这一切不是他有意要瞒着她,只是现在却不能告诉她。睦澜还在他们手中,他不断提醒着自己这个事实。自两月前他接到师父的信,便马不停滴地赶往南霜。

    他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与南霜有交集,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若不是因着这件事,只怕是将南霜国那最高的位子让与他,他都不稀得。

    鲜血将卓白的药粉浸湿,蓝珺瑶在他手心上撒了一层又一层药粉,直到他掌心不再有鲜血冒出,蓝珺瑶才细心地将他的手缠了起來。长年握剑的手掌之上长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修长的手指泛着莹润的光芒,点点猩红的血迹看起來煞是刺眼。

    这个过程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两人來说都是一种煎熬,蓝珺瑶在他等一个解释,即便是他告诉自己有难言之隐,她也信他。

    “便是长歌打碎了殿下的玉箍,也付出了性命的代价,靖安斗胆,请殿下饶过其他人。”蓝珺瑶忽然在她面前跪下,听得殿门外跪着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