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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男一手抓第42部分阅读

    过这样的状况。刹那的功夫他们已错过了最好的逃生时机,凌祈暄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还不待迈步,方才还清晰可见的道路此刻竟然凭空消失。

    圈中有数百人中招,圈外人见状脸上亦表现得万分凝重,他们虽不知圈子里的人发生了什么变故,却也不敢贸然行动。蓝卿月将余下的人迅速聚集到自己身旁,平地里一层薄雾突起,转眼整个树林中已变换了天地。

    蓝卿月心中警铃大作,却也知道己方是中了敌人的计谋。就在白瘴升腾之时,他脑海中瞬间明了。这是妹妹曾与他提起过的八杀阵,此阵布起來不易,但是倘若阵成,几乎就是一个绞肉机。此阵生门极难寻到,若不是对五行八卦知之甚深,只怕难从阵中出來。

    既名为八杀阵,此阵难缠之处可见一般。阵中生门在八处阵基变换,每隔半个时辰,阵中至少有一人丧命。阵内自成空间,大抵是分为八处的。分立八个方位的人看到的景象也不一样。昔日妹妹曾叮嘱自己,若碰上此阵,定要远远躲开。

    八杀阵早已在百年前失传,连妹妹也只是听说过它的凶名。蓝卿月望着被锁在阵中的凌祈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心中虽对凌氏无好感,却也知道京畿之围还要靠他來解。他不曾听妹妹说起过破阵之法,眼下也是束手无策。

    八杀阵的阵基选择较易,只需八件同类材质的活物便可。只是若想阵基成,还需要另一物:八阵蝇,不同于一般的苍蝇,这种血蝇乃是由鲜血喂养而成,个头如夏蝉一般。每逢月满之夜,需择纯阳之身一具,如此八十年积攒下來,方得血蝇八只。

    八只血蝇分立八方阵基之上,催动紫涎浮木诱之发狂,八杀阵始成。因成阵所需血蝇乃是采活人鲜血喂养而成,此种方法当真是骇人听闻,且违背人道。早在百年之前,便遭到了武林中人的一致抵抗,八杀阵的阵法也因此消失,想不到它重现人间,却让自己给碰上了。

    八阵蝇癫狂之后,专食人心头血,直到它自身承受不住爆裂而死。八只血蝇尽毁的那一刻,便是八杀阵崩裂之时。破阵之人需在八只血蝇尽毁之前寻到生门方有一线生机,否则便只能同八杀阵一同毁灭。

    只是这生路谈何容易寻到,生门的位置难以捉摸,且半个时辰之后便会移向下一个位置。即便是寻到了生路,最后又有几人能从这阵中逃出。

    此次带來的人都是往日里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兄弟,哪一个折在这里都让他心中不好受。蓝卿月担忧地望了一眼被八杀阵围起來的方向,期待着能多些人从中逃出來。

    这思索的片刻时间,已有不明八杀阵厉害的人妄图解救阵中人出來,他才探手接近八杀阵的边缘,整个人生机一下子流失,随即身子如朽木般一段段倒下。周围的人连忙往后退去,一个个脸上青白交加。

    蓝卿月大喊一声,震得这些人心头猛然惊醒,随即一个个惭愧又担忧地聚集在蓝卿月身旁,他们方才竟是受了蛊惑一般,仿佛远处有兄弟向他们伸手求救,若不是蓝卿月及时出声,只怕此刻被八杀阵夺了生机的人更多。

    蓝卿月半眯着眼睛,久久凝视着不远处的八杀阵,这八杀阵除了杀人外,并未惑人心扉之效。身旁的雾气越來越浓,间或夹杂着一种刺鼻的味道。蓝卿月连忙撕下衣服一角,同时吩咐道:“以纯阳水浇透,掩住口鼻方能报名。”

    说着,他在众位士兵不解的目光中,率先做了示范。不顾腥臊将这布巾系在脑后,众位士兵纷纷效仿。果不其然,瘴气四起,却再难对他们构成一丝威胁。

    与此同时,八杀阵中,才真的是一片炼狱,惨叫声充斥在八个方位。眼前荒诞的一幕让他们几乎胆破。连老树仿佛都成了话本中的精怪,移动着笨重的身躯,颤抖着浑身的枝干向他们逼迫而來。

    才至身前,他们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老树的躯干被他们拦腰斩断,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來不及休憩,却见面前的老树残身满满长出,又重新扎根在这片大地之上,他们不断重复方才的动作,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觉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大半。

    殊不知,他们砍伤的,并不是他们眼中见到的同伴,而是己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八杀阵中只有寥寥数人身上还是完整的,这便是八杀阵的厉害之处了。

    而这不过是八杀阵的第一重空间,与己搏。阵中九成的人身上挂了彩,只余下一成|人固守原地。刀砍在身上也不知疼痛,八杀阵的第二重,便是与敌搏。

    往日里拼死相互的战友在你眼中化作不得不以命相搏的生死仇敌,不拼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凌祈暄身在杀阵之中,落地声一个接一个响起,那是一个个生命被剥夺的迹象。

    眼见着他们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倒下,凌祈暄却沒有一点办法,他紧闭双眼,以心眼去感知周遭的一切,试图能够早一刻发现生门所在。

    虽然知道这树林中并不安全,蓝卿月依旧不能离去,困在八杀阵中的人不知能出來几个,即便是最后只有凌祈暄一人活着出來,他也要留在此处接应他,阵内阵外是一样焦灼的气氛。

    210 中了埋伏

    阳光照不进的密林中,围困着蓝卿月与凌祈暄等人。密林之外,正有一拨黑衣蒙面之人正朝着密林深处走近。他们清一色手持弯刀,面上以黑巾覆之,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

    为首之人一个手势,他们猫着腰一个接一个行在枯叶之上,一个个身姿轻盈似灵猫一般,脚下的动静极小,转眼间离蓝卿月一行人已不足三丈远。

    黑衣人头领伸了一下手,跟在他身后的人顿时呈包围圈的形状四散开來,行动越发谨慎,意图给蓝卿月一行人以痛击。

    蓝卿月看似全力注视着八杀阵内的一切,实则对周遭的动静也警惕着。即便是黑衣人的动静再小,枯叶破碎的声音在众人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下还是非常明显的。他整个身子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将要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在那些黑衣人靠近的下一个瞬间,蓝卿月腰间的宝剑陡然出鞘,森冷寒意迸发,他已选取了自己的目标。早就注视着蓝卿月动静的将士们反应迅速,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跟在他身后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黑衣人想要突袭的计划破灭,他们也不惊慌,弯刀在手,扑上前去,双方很快便战作一团。才交手优劣立现,蓝卿月一方连夜赶路,一个个身心俱疲。方才又亲眼见同伴受埋伏,此刻全靠着心中一口气支撑着。

    蓝卿月心中对这样的状况明了,他的动作不如平日里那般稳扎稳打,看起來倒有些急功近利的意味。他心中焦虑不比任何人少,这些兵不能折在这里,京畿之中还等着他们前去救援。

    偏生黑衣人的头领也是个难缠的,他像是识破了蓝卿月心中所想,偏偏不与他硬碰硬,时与他对打,时又朝一旁躲避,偏生他手下功夫不弱,蓝卿月想要尽快脱身的想法有些困难。

    蓝卿月一方胜在人数多,往往是几个人与同一个黑衣人颤抖,往日里他们哪个拉出去不是以一顶十的人物,如今这种打法,他们心中憋屈自不必说。此时若不想造成大的牺牲,这种打法无疑是最妥帖的,他们将一腔怒气全部撒在眼前的黑衣人身上。

    由开始的畏首畏尾到如今的拼命三郎,黑衣人越打越心惊,明明是挑了他们最困乏的时刻,怎地这些人像打了鸡血一般,越來越亢奋了。若放在平时,即便黑衣人手段高明一些,顶多只能架着他们二三人,如今四五个人揍一个,且有愈打愈精神的趋向,他们怎能不胆寒?

    显然,那黑衣人头领也发现了这种状况,他这才上心了与蓝卿月的打斗,双方交锋时出手招招比之前狠辣不少,意图解决蓝卿月,余下之人再无人可与他缠斗一时。

    枯叶攒动,刀锋落在一旁的老树上,竟将这百年老树从中一斩为两截,眨眼的功夫,两人已过了不下百招。身旁半丈的空间内,无人敢迫近分毫。

    黑衣人一方想來是事先服用了能避毒的药,林中瘴气对他们丝毫无影响,蓝卿月一方却显出些不大妙的趋势。他们的体力原本就有些不支,这一番缠斗下來,更显出弊端。原本舞得密不透风的刀剑慢了下來,虽说彼此的配合仍旧天衣无缝,但却能看出战况大不如方才了。

    好在这些黑衣人也不是铁打的,他们一人要忙着应对四五人,手忙脚乱之下,难免出现差错。这些人等的就是这样的时机,不仅是蓝卿月一方,黑衣人身上亦是处处挂彩。

    血腥气在林子中蔓延开,却在片刻间湮灭。八杀阵中渐渐发出轰鸣之声,已有分崩离析的前兆。八棵用來做阵基的老树也变得诡异万分,树干中的纹路似人的血管一般,血红色还在继续往上蔓延。

    倒在地上的人身上一片灰白之色,连方才打斗中沾染在衣袖上的血迹也不见半分影子,这情形着实有些诡异。然只要细加观察,就能瞧见那丝丝缕缕流逝的,不正被八棵用來做阵基的老树吸收么?

    眼下无人顾及这种情况,他们当中,并无几人识得这早已流失百年的阵法。即便有几人心思灵敏些,会察觉到这阵法的古怪之处,眼下与敌人的战斗紧迫,容不得他们有些许的思考时间,八棵古木比之方才,身子似膨胀了些。

    八杀阵内一道血箭激射而出,并未辨方向,血箭去势汹汹,正在缠斗中的双方人马都沒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变故,直到一个黑衣人被血箭穿胸而过,周围的人仍一片愣怔。

    再看那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错愕地张着双眼,手中还握着宝剑,到临死之前都沒预料到这样的后果。他心脏正中处,似那老树的树皮一般,咕哝着比原先膨胀了不少。再仔细瞧,似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方才还与他打作一团的将士及时惊醒过來。

    有一人急急出口,因着急促连调子都比平时尖上不少:“快趴下。”说完,他自己就地倒下,做了个懒驴打滚的姿态,向着一旁偏移而去。余下几人不明自己的兄弟为何会这样惊慌,不过长年累月积攒下來的那种信任还是让他们的身子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这几人仿效方才那人的动作,一个个朝一旁滚了过去。就在这时,那黑衣人的尸体一下子朝八个方向激射而出,头与手脚、身子全部分离,望过去好不凄惨。然更让他们吃惊的事还在后面,那些炸裂的血块沾到人,那人的下场便会如同先前被血箭射到的人一般,生命一夕之间流逝,死状惨烈。

    这血箭蔓延的速度比瘟疫还快,一瞬间的愣怔之后,所有人都反应过來,纷纷躺在地上。然不待他们松一口气,从八杀阵中激射而出的雪贱速度明显比方才快上了一倍,且是向四面八方笼罩而去。

    双方都有损伤,那原本与蓝卿月缠斗在一起的黑衣人头领看到这一幕,眼中却露出欣然的笑意,蓝卿月心中警铃大作,奈何此时只顾着躲避血箭与被血箭沾染到的人,他再无法去捉住那人问个究竟。

    看了一眼八杀阵的方向,蓝卿月咬咬牙,终是决定先从这林中撤出去。八杀阵崩裂的先兆已十分明显,他再死守这里,不外乎是让更多的手下去送命。阵中余下的人,只能看天命如何安排了。

    蓝卿月想通这些,口中倏尔发出一声悠长的呼啸声,听到这声音的将士都不由心头一震,继而向着林外匍匐而去。死在这里的兄弟不会枉死,他们的家人由他们奉养,他们的仇,也由他们來报。

    这一个个都是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铁血男儿,端看方才与黑衣人的战斗,便能摸透他们的心性。那样危险的情况下,蓝卿月不下命令,沒有一个人想着要从林中自己逃命。

    因着要顾忌身后的士兵,蓝卿月的行动比黑衣人头领慢上了半刻,就是这半刻的功夫,黑衣人头领已从这密林之中逃了出去,再难寻到他的踪迹。

    那些黑衣人无疑成了主子的弃子,想也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即便不是黑衣人所安排,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往日里多少次战场拼杀都沒能被夺去性命的兄弟却埋骨在这里,他们心中愤恨难消,这些黑衣人便成了最好的泄愤工具。

    刀刃刺入皮肤,发出“嗤”的一声轻响,虽然知晓主子的脾性,然则这般被主子毫不留情地弃掉,这些黑衣人心中不免悲悯。心思一个恍惚,便给了蓝卿月一方可乘之机。

    长剑如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生命。待到了林子边缘,黑衣人死伤过了八成,余下两成|人亟亟便要从地上跃起逃脱出去,身后的东凌国将士快速从地上起身,不欲放这些黑衣人离去。

    仗着人多的优势,黑衣人并沒逃出去多远,便被他们围在了中间。东凌一方的攻势比方才更甚,大有一刀就将这些人解决的趋势,即便黑衣人手势比他们高明,总有防守失误的时候,不消片刻,这里的战斗便已结束。

    蓝卿月静静立在一旁,并未搀和这里的事,眼瞧着将士们将那些人彻底解决,他这才做了一个集合的手势,比之方才刚进林子之时,已经有两成的人折在这里。

    这些年在边关磨砺,蓝卿月与他们并肩作战,多少次是这些人为他挡了身后的刀子,此时不觉心中悲痛万分。

    这些人与蓝卿月是一样的想法,那些兄弟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连尸骨都未能留下半块。林中八皇子不知能否顺利出來,一时之间,气氛难得沉默了。

    武将不若朝廷中的文官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过命的交情注定这些人比文官更豪朗些。平日里插科打诨,不过是性子使然,这些是他们比家人还要亲的兄弟啊。

    不用蓝卿月吩咐,他们调转身形,守在这片林子外,期望着能有越來越多的兄弟从这里逃出生天,还有他们的将军,连那些鞑子都不能奈何他分毫,又何况这样一个小小的阵法呢,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211 巫族女子

    瘴气只在林中盘旋,仿佛是谁以整个密林撒下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连那细若无骨的风也不能钻进林子里分毫。不消片刻,整个密林中的瘴气比雾气还要浓稠,从外望不见里边的情形。

    守在林子外的蓝卿月一行人此刻五感全开,耳朵几乎要竖起來。他们面上却是一片镇静之色,尽管此时一个个身体疲软,却沒有一人愿意阖眼休息片刻,他们在等,等的是一个结果。

    蓝卿月指了两人到林子四周去打探,若发现异常情况便吹响手中陶哨示警。即便是出了密林,他心头的不安也沒有减少分毫,反倒愈加浓烈起來。

    仿佛是要验证他心中的不安似的,将士们每一根神经都像是绷紧的弦。微末动静便引得他们如同惊弓之鸟。

    瘴气浓到了极致反倒有散去的趋向,比之方才稀薄了不少,却依旧看不清林中动静。拖沓的脚步声踩在腐烂的叶片上,“咔嚓”作响,这分明是两人重叠的脚步声。

    将士们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子的出口处,脚步声极重,一下又一下像踩在人的心尖上,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而轻缓。

    少顷,脚步声越來越近了。先落入他们眼中的是一双小巧的脚,麻底粗布面上绣着一只奇怪的生物,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式样,脚踝处一串银色的铃铛并未随着脚步作响,这都不重要。

    这样纤细白皙的骄足分明是女子所有,他们抬眼向上望去,果见一个女子从林中露出半个身子,黑底红线作绣,身上是与脚上同样的东西。她似是沒有料到林子外竟有这么多人守着,微微愣怔了一下,继而开口道:“可否搭把手?”

    带着些稚气的嗓音偏生又有种惑人心扉的力量,将士们眼中意味不明,却沒有一人肯上前,他们警惕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似是沒有料到眼前这些人如此不近人情,她光洁的额头上露出两道不满的纹路,使力从林中带出另外半边身子。

    怪不得她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原來半边身子上还架着另外一个男子,看到那人的瞬间,将士们眼中的喜色显而易见,他们正要有所动作,却被蓝卿月拦下。

    这女子撑着他的身子,有些不稳,像是随时都会倒地一般。她顾着将那人从林中拖出來,倒是沒有发现眼前这一番变故。

    她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