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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十天后分手第6部分阅读

    ,独独对吃这件事很坚持 …坚持在清晨六点得到它的早餐,因此弄弄不及时起床帮它处理,它会晃着老迈的身躯,拾级而上赖到她床上,用体重强迫主人填饱它的胃。

    而寒假,孬孬比谁都清楚,弄弄就是它的临时主人,即使它仿佛、似乎、好像是得到老年痴呆症。

    闹钟在五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响起,弄弄想,再睡一下下好了。

    这一下下,分针从九移到三,弄弄一面昏睡一面想,孬孬很快就要出现在床边,可是她昨晚和hero聊天聊太晚,孬孬……只能抱歉了。

    她的眼睛持续闭着,对着指针耍赖!再睡一下、再睡一下……当分针再度滑到十时,孬孬还没上来。

    突然,她想起昨天晚上孬孬发神经似的跟在每个人身边绕圈圈,还贴着小小,任由那个小子作弄,那情况实在违背一只老狗该有的体能状态。

    直到夜深,孬孬被闪闪赶出房间,被海齐无奈大喊:孬孬,你再不出去,啊不然你来帮我写报告……

    孬孬不会写报告,只好来到夏雨房里,静静地窝在床的一角。

    她对夏雨说:“今天孬孬的眼睛看起来特别哀伤。”

    夏雨则揉揉她的头发说:“哀伤的是你的心情,不是孬孬的眼睛。”

    对,昨天他们讨论到她的教授,那位教授在教授界里算是相当年轻的,但他的老婆比他更年轻,后来年轻的师母爱上年轻的同学。

    搞到后来,教授不知道该不该当掉成绩很烂的年轻情敌,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在网站被人强烈抨击,公器私用。

    这是件悲伤的事情。

    七点了,孬孬还没出现?难不成它的老年痴呆症更严重,严重到它的生理时钟乱了?

    弄弄逼自己下床,随便擦把脸、刷牙漱口,冲到楼下狗屋。

    咦?它不在!

    会不会待在夏雨的房间里?不对,孬孬认床,再晚它都会回到狗屋睡觉。

    可是除了夏雨的房间,还真不晓得要去哪里找,她带着满心的狐疑去敲夏雨的房门。

    “怎么了?”

    夏雨打开房门时已经穿戴整齐,因为下午有场座谈会,他得做些准备。

    “孬孬不见了。”

    “怎么可能,它会不会在海齐房里?”

    “你以为孬孬没自尊吗?昨天被海齐赶出门,怎么可能去找他。”

    夏雨莞尔。“孬孬有自尊,但它也是只心胸宽大的狗,不会介意海齐的一时情绪。”

    “说的也是。”她挤挤鼻子。“我刚搬来的时候,孬孬体力还很好,它常常把我和闪闪扑倒在地。”

    “它好像特别喜欢你和闪闪。”

    “它是公的咩,当然喜欢雌性生物。”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帮它找一只雌孬孬?”

    “你这个话不是白问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孬孬很早就结扎了,就算找一只雌孬孬来,它也没本事对人家怎样。”

    “结扎?是因为家里养不了两条大狗吗?”

    “不是。我没跟你说过孬孬的故事吗?”

    “没有。”

    “孬孬是条受虐狗,被老爸发现的时候全身都是伤,它身上植有晶片,老爸以为它走失了,好心地带它回主人家里,没想到越接近孬孬的主人家,孬孬就越不敢前进。”

    “为什么?”

    “问得好,老爸心里也在想为什么,后来老爸还没按门铃,就听见一声喝斥声——死狗,我不是叫你不准回来,你非要我把你煮来吃吗?

    “说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抓起脚上的拖鞋,就往孬孬头上砸下去,力道之大,孬孬当场被打歪在路边。原来孬孬被弃养后,曾经循着路找回旧家,只是每次下场都很惨。

    “老爸很生气,换成我就挥拳揍回去了。但海齐说老爸强忍怒气,冷静问对方,‘你不想养这条狗,是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不可以收养它?’那个肥胖的中年男冷淡说:‘随便,你要就牵走。’就这样,孬孬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那个时候,它就是只太监狗。”

    夏雨莞尔,“原来大叔不只收留受虐儿,还收留受虐狗。”

    “老爸是全世界最有爱心的男人,他最伟大的地方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他娶了闪闪,解救天下男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天底下的男人应该发起募捐,一人捐一块钱,用黄金给老爸做一块大牌匾,上面写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宋予弄……”

    闪闪诡魅的声音陡地传来,弄弄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她抓抓头,考虑要不要回头接受终极考验。

    皱眉、瘪嘴,她换上一副忧心的表情,转身大声道:“闪闪、大叔,孬孬不见了!”

    “不见?怎么可能,它那么恋家。”闪闪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也觉得奇怪。”弄弄偷偷吐舌头,呼,这一关过了。

    “我们分头去找,夏雨,你找四楼、弄弄找三楼、大叔去二楼看看,我去一楼。对了,弄弄,把海齐挖起来,叫他去顶楼找。”

    顶楼?闪闪太看得起孬孬,它那个庞大身躯怎么可能爬得到顶楼,更别提它有关节炎。

    但她不敢顶嘴,乖乖往海齐屋里喊人去。

    他们分头找,都没有孬孬的踪影。

    他们聚在一起找,还是没有找到孬孬!

    孬孬不是小型狗,不可能塞进小缝隙里,大门没有打开,孬孬不会跳墙,家就这么大,它还能往哪里去?

    “孬孬会不会被绑票了?”

    弄弄出声,所有人都沉下脸。

    “你少笨,要绑也绑小小,谁会绑一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狗。”萧海齐轻斥。

    他的原意是安慰大家,没想到惹来闪闪白眼加不爽。“放心,真的有歹徒的话,我们家会推派你去被绑。”

    夏雨和弄弄交换一眼,他突然想起弄弄昨晚那句——“今天孬孬的眼睛看起来特别哀伤。”

    猛然转身,他往厨房方向跑。

    “hero,你想到孬孬在哪里了吗?”弄弄抓住他的衣袖。

    “不知道,先找找看再说。”他转身,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不会的啦,我们家孬孬怕黑,它绝对不会到地下室。”天底下有谁家的狗屋要装夜灯?他们家孬孬就要。

    夏雨没分身回答,按下按钮,楼梯灯亮起,弄弄嘴里说不会,还是跟着他到地下室,楼梯未走到底,他们就看见孬孬庞大的身躯躺在那里。

    她大喊一声,往下冲。“孬孬、孬孬……”

    她跑到孬孬身边,抱起它的脖子,孬孬的毛还是很长,但温暖不见了,孬孬低垂的眼皮盖住那双温驯的眼睛,它的身体冰冷而僵硬,它……死了……

    弄弄的声音引来全家人,闪闪看见弄弄的模样,泪水迅速模糊视线。

    “夏雨,你怎么知道孬孬在这里?”萧海齐问。

    “我曾听说过,宠物狗为了不让主人伤心,会在死亡之前找个隐密的地方静静死去。”他伸出手抱住弄弄。

    她哭红了眼睛,把头埋进孬孬的毛发里。“对不起,我昨天就觉得不对劲,我如果多注意就好了,如果我陪着孬孬,孬孬一定不会孤独死去……”

    萧书临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须臾后做下决定。“夏雨,你陪弄弄上楼,小小交给你们照顾,这件事先不要让他知道;海齐,你早上要出门吗?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帮我跑一趟徐叔叔家?”

    萧海齐知道他要做什么,小小的确小到不适合认识死亡,“老爸,你和闪闪去处理孬孬的后事吧,我会把狗带回来。”

    萧海齐指的是徐叔叔家里的那条狗,它也是被主人弃养的。黄金猎犬是大型犬,很多人觉得它憨厚可爱,却没考虑到狗长大需要更大的空间、更大的运动量,在这个家庭空间普遍不足、主人普通忙碌的大都市里,大型狗常常遭到遗弃。

    前阵子徐叔叔捡到狗,又舍不得将它送到流浪动物之家,问了老爸几次,老爸考虑到孬孬,便没把它带回来,现在……他们需要一条狗来安慰全家。

    “好,闪闪你去开车。”说着,萧书临弯腰抱起孬孬。

    闪闪吸吸鼻子起身,理智告诉她,如果想瞒过小小,动作就得加快。

    他们分工合作,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孬孬带离开家。

    第8章(1)

    房间里,弄弄哭得不能自己,她害怕死亡、痛恨死亡,从很小的时候就害怕,当母亲被那个禽兽压在身下,当母亲茫然的望着自己,她以为她已经代替自己死去,母亲那张惨白的脸,让她深深地、深深地对死亡感到恐惧。

    “乖,别伤心了,碰上大叔,孬孬不遗憾。”夏雨轻抚着她的背安慰。

    “我气自己,要是我能够多注意孬孬一下,我真的发现孬孬看我的眼光和平常时不同……”

    孬孬孤独地在地下室慢慢死去、冷却、僵硬,那个时候,它心里想的是什么?是他们一起玩闹的时光?还是它被前主人虐待的痛苦?

    “别傻气,没有人可以预知死亡。”夏雨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抚慰。孬孬的离去,没有人好受,它早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hero,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宠物是我们上一辈子的亲人,因为缘份,让我们在这一世重逢。”弄弄吸着鼻子,抚了抚不断浮起疙瘩的手臂。

    “孬孬不只是我们上辈子的亲人,也是这辈子的亲人,我深信,下辈子它还会是我们的亲人。”

    “你确定?”

    “确定。”他的口气笃定,那个笃定,定了弄弄的心。

    “可我心好慌。”

    “不要慌,有一天,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与孬孬相逢,终有一天,牌局重洗,缘份深厚的我们,仍然不散,会聚。”他如此深信。

    “可是我怕了,好怕。”她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怕什么?”

    “怕一个人,怕死掉的时候没有人知道……hero,我好后悔,我可不可以收回说过的话?”

    “什么话?”

    “我不只要恋爱,我还要结婚、要生小孩,我要一群家人围在我身旁,陪着我哭、陪我笑,我不要像孬孬……孤独死去……”

    他的身子一僵,肌肉紧绷。

    “不可以吗?我不可以吗?”沉默不语的夏雨让她心惊,仰起头,双手圈住他的颈项,可怜兮兮地问着他。

    心在窒息,记忆中那张狰狞面容压迫着他的神经,他的手指在颤栗,但她望着他的眸子里充满希冀,许久……他缓缓叹口气,低下头,额头碰着她的,柔声道:“不,你可以。”

    “谢谢……谢谢……”她感激地抱住他,软软的唇凑上他唇间。

    这一回,他没有回吻她:心事重重的他愁眉深锁。

    这段日子,她每天都有掉东西的感觉,老是见她摸摸口袋、找找包包、翻翻抽屉、检查衣柜……她重复着这些动作,但事实上,她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一直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猛然惊醒,原来啊,当时她正在失去他……

    夏雨开始在夜里锁门,让她不得其门而入,然后她打手机给他,手机是关的。

    她怒气冲冲质问他,他抱歉一笑,“对不起,我最近开始操作美国股市,因为时差的关系,晚上到凌晨四点是我最忙的时候。”

    然后,他交给弄弄一本用她的名字开户的存款簿。

    在以前,在她只想当他一辈子女朋友的时候,她不会收的,因为那时钱代表的是污辱,污辱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

    但现在,她收下了,因为孬孬去世那天他允诺了她,要结婚、要生小孩、要给她一群家人天天围在身边,陪着她哭、陪她笑,他不让她一个人孤独。

    所以她把存款簿贴在胸口,满足地深吸口气。她知道夏雨是个重允诺的男人,允了她,便开始努力赚钱,开始替两人的将来做打算。

    “你这样会不会太累?又要上班工作,又要操作股票。”她想也不想便圈住他的腰,因为太幸福,她没注意到他的身子变得僵硬。

    “放心,我会找时间休息。”他拍拍她的头,将她推离开自己身上。

    “不然我去告诉老爸,要他别叫你到公司上班好了。”她仰着头,认真说道。

    “我想,不太好。”

    “为什么?”

    “因为叶子叔叔需要帮忙,而且他对我非常好。”

    “那……”她嘟嘟嘴。“那我们以后不就没有时间约会?”

    “弄弄,你忍耐一点,我很快就会赚到足够的钱,给你盖一间梦想中的屋子。”

    他的话让她笑了,笑得又甜又美。“可是我的耐力不够,可不可以别让我等太久?”

    他无言,深邃的眼睛望着她。

    她不懂,明明是深情款款的眼神,怎会让她觉得心惊胆颤?

    夏雨出版第二本书,他的演讲多到得时常跟叶子叔叔请假,然后有电视台到家里邀他去讲解股票,如果他同意了,那是个带状节目,他势必得花更多时间在工作上头。

    知道这件事后,弄弄气到头皮发麻,她奔到他房间前,放开嗓门大喊,“hero,你给我出来。”

    门里面一片寂静。

    他还没回来?不对啊,现在是他操作美国股票的时间,所以他是故意相应不理。

    她很气恼。不理她,代表什么意思?

    她伸出强健有力的小腿,狠狠地踢上他的门,“赶快来开门,不开门的话,我就把门踹破!”

    里头依旧一片寂静。

    火上添柴,她举起拳头,连续敲叩他的房门,那凶恶的气势,好像抓j的大老婆,好像他屋子里藏了个美艳无双的二奶。

    “怕了吗?怕也没用,不要躲、不要藏,你马上给我出来说清楚、讲明白!”

    砰砰砰砰砰,她的拳头不痛,门都受不了了。

    她在敲过第五十三下后,门终于从里面打开,夏两全身湿答答的,连头发上面的泡泡都没冲干净,只在下腰处裹了条浴巾。

    原来,人家没有躲藏或害怕,只是在洗澡。弄弄脸红了红,但想到她要问的事,她再壮气势——对于他要去电视台工作这件事她很在意。

    “我有事要找你谈。”

    “可不可以等我几分钟?”他无可奈何的请求。

    “可以,但是尽快,你忙我也不闲。”

    “好,不会让你等太久。”他温和地笑笑,转身走开。

    她走到他的书桌前,电脑里面的数字不断跳动,看得她头昏眼花,也只有怪人才能在这些跳跃的数字中得到快乐。

    偏偏,她爱上的那个,就是怪人!

    呼,弄弄用力吐气,想把所有不愉快全数吐尽,只不过哪有那么容易?

    认真想想,他们有多久没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有多久没说傻话、笑得笨兮兮?是因为他们已经脱离热恋行列、进入沉潜期,还是因为爱情在尚未化为亲情之前,已然逐渐淡去?

    皱着眉,她看向他床头上的画作,那是她十二岁的作品,画的是一个葡萄围、一个家和一群朴实而快乐的家人。

    原来,长久以来她只是嘴硬,说她不要婚姻、不要家庭,说她和他一样,有着受虐儿的阴影,事实上,十二岁的自己就渴望建立幸福家庭,她不过是欺骗他,欺骗自己。

    是不是……她不小心吐露真心,他便决定和她一刀两断?

    浴室的门蓦地被打开,穿戴整齐的夏雨走了出来。

    她扯了扯嘴角,笑出一抹凄凉。

    如果是以前,热恋时期的那个“以前”,他会围着浴巾走出来,冲着她笑。她会朝着他笑,然后恶意伸手,抽去他身上那条巾子,而他会惩罚性地压在她身上,然后滚来滚去,滚出一室旖旎……

    可他穿得那么整齐,代表什么?代表他对情人间最爱做的事已经不感兴趣?当两人之间连性都觉得兴趣缺缺,是不是摆明分手已近?

    “拿去,我不需要你的钱。”

    她把存款簿放在桌面上,转身,坐到床边。

    他拿起存款簿,看两眼,问:“在闹脾气?谁惹你生气?”

    “还有谁?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她很想抡起拳头,学韩剧在他胸前捶啊捶的,捶得风情万种、捶得没兴趣的弟弟再度对她感到兴趣,可……唉!她捶不出那种效果,只捶得出满脸泼妇相。她明白,自己不应该当泼妇的,海齐说过,发脾气可以解决问题的话,猪就可以飞上天,|乳|牛可以挤出燕窝,母鸡生下干贝。

    “说说,我做错什么惹你不开心?”他拉来椅子,与在床上的她对坐,语气如往常般温和,但她就是感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