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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22部分阅读

    来!”

    “知道你老六有的是高招妙谋!”

    刘氏族人所说的话,正是他刘宪德求之不得想听地。他看到面前的他们恨不得立即冲进刘家大院,一把火烧死杨氏和青霞。这才又恢复了将军般的冷静和气势,尖亮着嗓子,故意卖着关子:“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再怎么说,都是七尺男子汉,而那俩寡妇家里,今天来的可有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及当地的名门望族。我们去找茬,岂不坏了刘氏族的好名声!”

    “怎么老六,有高招就快点拿出来,别吊大家的胃口,让大家多受折磨。”刘辉德知道刘德地阴招多不胜数,急切地催促他刘宪德快点献计献策。

    “好啊!”刘宪德听刘辉德橇破了他的机关,立时像个将军一样,站了起来,满脸的运筹帷幄。“我们这些七尺男子汉虽不能出头露面去那俩寡妇家找茬,可我们家里,哪家哪户没有几个女眷呀!这女人出头露面地涌到那俩寡妇家,她们可不能怎么着我们地家眷;别说俩寡妇,谁也不敢对我们的女眷动手动脚,如果胆敢对我们的家眷动手动脚,我们可正好有讹诈的借口了……”

    不等刘宪德说完高招,刘氏族的男人们纷纷响应,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把家里所有的女眷带到刘宪德家里。让她们听候刘宪德夫妇的短暂培训,和密授怎样找杨氏和青霞闹事的高招。

    刘氏的族妇们由家里地男人做后盾。再加上她们本来就嫉恨青霞,立时如一群母狼一样,气势汹汹地涌进了刘家大院,一看到满院都是丰盛的酒宴,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好像这酒宴所花的金钱,都是从她们家里抢来的,这做九所花一切费用,都是由她们支付的。于是,她们一边摔着桌上的杯盘茶碗,一边撕开嘴的高声谩骂:

    “庆什么九呀,随便抱来个野种就庆九……”

    “这哪来的野种呀,他根本就不是我十二弟的……”

    “既然是我家十二弟地,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在尉氏老家生,偏偏跑到开封去生……”

    “各位亲戚朋友,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都来给俺评评这个理,啊!我们刘家枝繁叶茂,下辈人多不胜数,可她婆媳两个,就这么下贱,就这么胳膊肘向外拐,放着自家刘姓的孩子不过继,偏偏去抱养别人的孩子来承继我们刘氏祖遗留下来的庞大家业……”

    “也别怪我们不给她婆媳俩面子,谁都承受不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们实在忍无可忍了,才来让各位亲戚朋友们评评理……”

    刘氏族妇们一边谩骂,一边摔打杯盘,一边凶猛地向大堂涌去,瞧她们那气愤凶恶的架式,像是不逮着杨氏和青霞暴打一顿,就不能消除她们心中的一肚子怒火。在场的虽有当地地官绅和名门望族,因为这是属于家族内部矛盾,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虽说气愤难平,却没有一个人出面主持公道,有地甚至选择了突然离去。而刘家的护院、院丁和刘铁,因为主人不话,只有怒目而视,却不敢有出阁地举动。他们只是与刘耀德生前的至交一齐堵住大堂的门口,不让刘氏的族妇们涌时大堂。

    因为杭州的施老板与刘铁和淑女早在几年前就熟识了,他大喊着刘铁和淑女的名字,一边让淑女保护好大堂里的主人和贺礼,一边吩咐刘铁快去关上大门,以防刘氏族里地男人乘虚而入。给泼妇们助威,以造成更大的损失和混乱。

    淑女早就忍无可忍了,她几次想跳过人群,冲出去暴打那些耍无赖的族妇们,可每次,都被杨氏和青霞给拽住了。因为她们知道。一旦淑女对她们动了手,她们岂肯善罢甘休,肯定会躺在地上装病装死,赖在这里,住喝都要侍候她们,如果一个还好,那这些族妇们如果一起那样做,这刘家大院从此以后,便再无有安宁之日了!

    听着外边的高声谩骂。听着外边的杯盘碎裂,杨氏仿佛置身于幻觉之中,刚才还是好好的酒宴。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刘氏族里地人为什么要这样欺凌她们…如果以前,儿子后继无人,刘氏族里的人逼迫她们过继他们的儿子,她杨氏还好理解,可现在,她杨氏实在弄不明白,刘氏族里的人狼,为什么还如此的凶残。

    因为她杨氏曾自信地认为。媳妇生了孙子,家业后继有人了,刘氏族里的人就不会再登门找茬了,就不会欺侮她们孤媳寡母了。从此之后,她们孤媳寡母,抚养着刘家的未来,便可以像以前那样,过清静无忧的平安日子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刘氏族里的人这么地卑鄙无耻。这么的丧尽天良,这么的欺凌孤妇弱稚,竟然在孙子做九地酒宴上,做出如此不耻的事情来。假如说丈夫死了她还有儿子,儿子死了,淑女的妙招又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和力量,那此时此刻,面对刘氏的族妇们如此撒野、谩骂和欺侮,她心中那死而复生的微弱希望。便彻底破灭了。于是。抱着孙子的她,恋恋不舍地像抱着最后的希望。悄然无声地昏厥了过去。

    杨氏昏厥在大堂里,并没让刘氏的族妇们停止谩骂。她们越战越勇,若如个男人上前阻挡她们,她们便大喊大叫说那个男对她动手动脚了,吓得阻挡她们地男人不得不退避三舍;若哪个女人上前阻挡她们,她们便胡抓乱拽那个女的胸和两腿之间,吓得阻挡她的女人,“嗷嗷”大叫地像躲避瘟役一样,急忙缩身远离。

    青霞感到从未有过的悲绝,她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儿子塞给杨氏身边春草,拉着淑女孩子,劈开誓死捍卫她的家丁的丈夫生前的厚交,像两座……站在凶猛的族妇面前。

    族妇们只顾往大堂里冲击,希望能趁机暴打一顿杨氏和青霞。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青霞会自动站在她们面前,像一尊天神一样,威风凛凛站在她们面前,无有恐惧和胆怯,无有惊慌和害怕,有的只是怒不可遏和仇恨。一时,凶猛谩骂地她们,竟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一瞬间的吃惊和迷惑。

    青霞不等族妇们反应过来,便一声令下,回头大声刘铁说:“把老太太的尸体抬出来,抬到她们家去,是她们害死了老太太,让她们与老太太抵命,让她们与老太太丧送终……”

    淑女不等青霞说完,早已跳上前,对族妇们拳打脚踢,有多大的劲使多大的劲,有多狠的招使多狠的招,刘家大院的女佣们见淑女打地带劲,纷纷加入打族妇们地行列中,打得刘氏的族妇们无处可逃。因为大门早在刚才就关闭了。族妇们逃不出去,为了保命,有地叫唤着缩身钻进菜桌下面,滚在被她们刚才摔撒的菜汤油污之上;有的抱头钻进人堆,向人堆求救,尽管所求救之人是刚才被她们羞侮之人。

    青霞是故意说给族妇们听的。族妇们果然越害怕和恐慌了,如果可能的话,她们恨不得钻老鼠洞里,以求躲过这一劫。

    而在刘宪德家,屏息捕听族妇们撒野的刘氏族的人,以为刘家大院传出的暴打之声,是族妇们正在暴打杨氏和青霞,个个喜形于色,容光焕,刚才的疼痛和愤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杭州的施老板,密切配合着青霞和淑女的行动和哭诉,觉得该收场了,急忙示意刘铁,快点把大门打开,让族妇们有机可逃。刘铁会意,立即吩咐门佣将大门敞开。立时,刘氏的族妇们像在地狱中突然看见了还生门一样,三寸金莲跳跃着,跳出她们所能跳出的全速,抱头蹿出了刘家大院。

    而杨氏,她自儿子被绑架之后,已昏厥过无数次了,可每次,都因为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留恋,对儿子和家业的无限牵挂,昏厥过去的她,在亲人的呼唤和良医的救助之下,又都苏醒过来了。而这一次,她好像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身体里仅存的最后一点微弱希望,也被刘氏的族妇们给谩骂的无影无踪,她再也没有苏醒过来的力量和勇气了,她像丈夫和儿子一样,死不瞑目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78章:慷慨捐巨额,造福尉氏人(1)

    也不知是因为杨氏因族妇们的闹事而西归,还是因为惧怕刘铁和淑女的武艺高强,要不就是因为青霞的娘家二哥在京城做官的缘故,总而言之,刘氏族妇们被淑女暴打回去之后,刘氏族里竟没有什么举动。

    杨氏的突然离世,给青霞换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日子。她在这种难得的平静之中,过完了女人生过孩子后应卧床休养的月子----俗我“坐月子”。而青霞自怀胎到生儿子的整个过程和真实内幕,在刘家大院里只有淑女和刘铁才心照不宣的知道真实的内幕。而城府深厚的杨氏,连最贴心的丫环春草都没敢透露一字半语,这给青霞母子两个平安系数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中原的风俗,女人生了孩子,坐完月子之后,由娘家哥哥迎接,须回娘家小住几日,俗称“过满月”,或“挪臊窝”。过完满月之后,再由婆家人接回。而被三哥四哥接回娘家过完满月的青霞,回家途经尉氏县城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一生中第一次看到了最凄惨场面:只见尉氏县城的鱼市大街上,到处是一群群,一堆堆,一家家,一户户,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破衣烂衫的黎民百姓,他们相拥相挤,他们相搀相扶,虔诚执著地跪卧在离县衙门不远的鱼市大街上,恳求县衙里的父母官举行求雨仪式,或开仓放粮,救助灾年,救助将要变成涸辙之鲋、奄奄一息的芸芸生灵。

    原来,辽阔的中原大地上,自去年入冬到今年春上,不但滴雨未降,片雪未落,过了春节,还三天两头刮着干燥燥的骤风。越刮风,云越薄;云越薄,越难下雨;越难下雨,风沙便越刮越大。越刮越频繁。每天,中原的黎民百姓,抬头只见黄烟滚滚,睁眼便见风沙弥漫,目光所及之处,树梢上。脚底下,到处是被风沙连根拔起的干枯麦苗。池塘里干枯了,露出了龟裂成一块块的硬胶泥;小河断流了,露出了刺眼的黄沙,干风狂刮之时,沙借风势,疯子似的腾空而起,随风飘荡,河道不得不露出鱼骨似的河底。特别是去年还汹涌澎湃地贾鲁河。在接连不断的巨大干旱和骤风的折磨之下,不得不裸露出大片大片的干枯河底,无可奈何地叹息着。绝望无助地呻吟着,像是在祈求上天的神灵,早点普降大雨,救助天下的生灵,救助天下地万物,救助干枯的河流……

    而青霞,自小到大,都在深宅大院里长大,不仅衣食无忧。更是足不出户。十岁之后,虽随父远赴边陲,却从没亲眼目睹到这样的旱灾场面,从没亲眼目睹旱灾让黎民百姓如此艰难,也从不知道旱灾如此的可怕,竟然危及到万物的生死。十八岁嫁到尉氏之后,虽为中原之妻,除了随丈巡视店铺和游玩,很少独自一人走出刘家大院。丈夫被绑架之后。又一直寸步不离昏迷之中的丈夫。丈夫西去之后,因为怀胎生子,为了掩人耳目,就是离尉氏了,在开封也是足不出户。

    而现在,这只是她自小到大,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凄惨的旱灾给众生造成的灾难。她掀起车窗的手,在看到大街上地那些衣衫褴褛,面色憔悴。又蓬头垢面的乞讨。乞求,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同样是来人间走一趟。顶着同一片蓝天,踏着同一片厚土,同样是大清天子的臣民,可他们和她们,竟要忍受如此地是这样度过自己的一生。

    青霞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儿子,突然的伤感悲壮起来,抬眼无助地望着同车的淑女:“淑女!”

    “嗯,”淑女抬起头,看到了青霞的脸色不对劲,急忙问,“怎么了?”

    “淑女,”青霞的语气像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水深火热之痛,“我七丫自小到大,饮食起居虽不抵尉氏夫家的锦衣玉食,可也是衣食无忧,从没有经受过挨饿受冻、衣不遮体之苦。可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车窗外的他们,我地心里就特别的疼,好像我的前生也是这样生活的,一看到他们,我……我……”青霞说着说着,哽咽了,好像她前生里那些挨饿受冻、衣不遮体的生活碎片,突然鲜活起来,并迅速往一块凝聚,一瞬间凝聚成整体,时隐时现的在她的内心最深处里翻涌,泛滥,好像她此时此刻正在经受着这些苦难……。

    “要不,咱再施舍点,财去人安乐,总比让小姐的心里疼痛着好吧,小姐的心里疼一点,我淑女可就疼遍全身了。”淑女以为青霞又想施舍,以此为借口而已,心里忍不住想笑,她惊奇小姐,怎么一看到衣衫褴褛、穷苦受难之人,有用不完地理由和借口,引导别人去施舍那些穷苦之人。但此时此刻,她看青霞的脸色,却是满脸的忧伤郁闷,怎么也不像有引导的伪装。淑女在心里迷惑的同时,也跟着疼痛起来,好像青霞的前生真的就是这样度过的。于是,她忍不住也掀开车窗,探头望向窗外,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小姐,这填街塞巷的这么多,你施舍得起吗?”

    青霞本没有施舍地意思,只是心里疼痛,经淑女这一说,她心里倒活动起来:饥饿之人缺少地是吃到救命的饭食,我何不学祖母,开锅造饭,为尉氏饥饿交迫地乡民们施舍九米粥,以解他们的旱灾又难。

    青霞想到这里。立即把自己地想法说给淑女听。

    “不行呀小姐。”淑女立即反对说。“自姑爷不在之后。我们才过几天消停日子呀。这可是老太太用死换来地。你这一施舍米粥。虽说是行善积德、救尉氏人于饥饿地大好事。可那群恶狼能不。如果再逼到家里闹起来。一次两次还行。就是十次八次也中。可是。若常年累月地闹。我们能受得了吗!”

    淑女地几句真言。说得青霞哑口无语。是地。自丈夫离世之后。族里人视婆婆与自己为眼中丁。这婆婆用西归与自己和儿子换来地暂时安宁。如果再开锅造饭。那刘氏族人看到了。他们地心里。肯定像是花掉他们自己地钱那样疼痛。对自己和儿子。更加恨之入骨了。再逼到家里闹起来……

    青霞地心里疼痛着。嘴里叹息着。不由自动地又一次掀开了车窗。当看到坐北向南地尉氏县衙时。突然地心动起来:如果开锅造饭是师出有名呢?那族人还有理由到家里闹腾吗……。

    青霞想到这里。立即吩咐车夫停车。将儿子交给同车地奶妈。边下车边说:“淑女下车。随我到县衙见县太爷。我有开锅造饭地理由了!”

    尉氏县衙坐落在尉氏鱼市街地正中心。坐北向南。肃穆而庄严。此时此刻。县太爷马俊生。正为旱灾而焦头烂额。唉声叹气地坐在后堂里愁眉不展。之大旱大灾之年。救民于饥饿和生死是他县爷应尽地份内责任。可是。县财政连年空虚。粮库之粮米匮乏。半月前虽开仓放过一次粮。可那如杯水车薪。怎解得了这巨大地旱灾之难呀!为了动员当地地富门大户来开锅造饭。救助尉氏地饥饿灾民。他地县太爷地腿都跑断了。嘴皮都磨破了。是动员了几家殷实地富户开锅造饭了。可都是开锅造饭四五天。又是粥少人多。分到粥地常常不到饥饿之人地一半。特别是他动员尉氏刘氏族地时候。每到一家一户。他们不但配合他县太爷。还个个神必兮兮地让他已西归地刘耀德家里。去动员刘耀德地遗孀开锅造饭。可是。他堂堂一个县太爷。岂能被那些精明地刘氏族人利用。明明知道人家刚刚没了支撑门面地男人。婆婆不久又辞世西归。正在悲伤痛心地时候。他堂堂县太爷。不但不能解人家之伤痛。还再去求人家开锅造饭。这不寻着让人家拒绝吗?再说了。他虽深居衙门。早就耳闻刘氏族欺凌人家孤媳孤寡之事。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便插手罢了……。

    马知县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地在后堂里徘徊,此时此刻,如果哪家富户巨贾,能开仓放粮,能开锅造饭,解救尉氏的饥饿灾民于逃脱饿死之难,就是让他马知县给他下跪磕头,他马知县都乐呵呵的心甘情愿呀,在所不惜。

    正在马知县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之时,公差突然走进来向他禀报;“县爷,刘耀德之遗孀求见于您!”

    “啊?”马知县一听,“怕啥有啥,他们刘氏族的家务事终于闹到我这里来了,可怎么偏偏在这种个时候诉讼于公堂呢!”

    马知县一边抱怨,一边向前堂走,当听说青霞是想开锅造饭之时,他立时惊喜的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