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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25部分阅读

    完婚这么多年,一直无有子息,平时视鼎元如亲生,纵容娇惯,唯恐爱之不够,隔着偏门的他,听到如此污秽不堪的语言,身体里的血液,每一滴都在咆哮,他恨不得跳过去,将每个人劈得粉身碎骨,恨不得撕他们地皮,喝他们的血。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不得不强忍住自己。

    她身后的淑女怎么也忍不住了,她腾地跳上前,正要拉开偏门冲上去,被刘铁一抱住。青霞也在这个时候奔了上来,她一路小跑着上前,帮刘铁拉着淑女的手,劝解说:“淑女,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暂时忍一忍吧!”

    “你就会忍,就会委曲求全,得到什么了,得到的是他们撞到家里来抢劫,把东西抢走了,把婢女也抢走了,卖到妓馆里了,以后,哪个婢女还敢侍候你?可现在,刘氏族里的人提名道姓的指着咱的鼎元羞侮,你还忍,忍忍忍,忍到何时……”淑女像一头母狮一样,疯狂地挣脱着刘铁捆抱,她越说越气,越气越说,说地青霞心里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说地青霞肝肠寸断,说的青霞也恨不得冲出去,与刘氏族人决一死打。

    可青霞毕竟是一家之主,只得强忍着疼痛,强忍着泪,强忍着屈辱,强忍着秽语:“淑女,我们慢慢等鼎元长大吧,他们只要不拿着刀架在我们地脖子,来威胁咱们的生死,我们就忍……”

    第86章:面对恶族人,青霞不畏惧

    青霞让刘铁抱紧淑女,她自己则镇定自若地走进西园子里,这是她自家的西园子,是丈夫遗留她青霞的园子,她最有资格自由出入这里了。现在,她要把儿子和大妞二妞喊回家里来。而正拿鼎元泄的刘氏族人和他们的护院家丁,并不知道青霞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假山旁边,他们仍然说着污秽不堪的脏话,说着连畜生都羞于说出口的脏话,借以泄抢到手的贵重物品又吐出来的难受和悲哀。

    青霞一步一步走近儿子和大妞二妞,当刘宪德他们看到青霞的一刹那,他们惊呆了,伴随着目瞪口呆的还有恐慌。他们可以在背后骂的不堪入耳,可面对青霞的一刹那,他们似乎恢复了人性,无地自容的神色,瞬间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一闪而过。

    青霞走到鼎元身边,一手牵着儿子的手,一手揽着大妞二妞,然后,面向刘宪德他们,态度孤傲而高贵地说:“各位哥哥好闲情,有时间来我家西园子里游玩了?”

    刘宪德他们个个面红耳赤,就像暗藏在身体最深处的丑陋本质和行为,被突然撕掉伪装的外衣,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在无地自容的同时,更憎恨撕掉这层伪装外衣的人,对于青霞的突然出现,对于青霞听到他们最丑陋最腌脏的龌龊言语而恼羞成怒。现在,又听青霞说他们好闲情,来她的西园子游玩的话,就像野兽受到挑衅一样,再加上刚才的腌脏龌龊言语被青霞听到的缘故。立时,他们的无地自容变为恼羞成怒,他们的面红耳赤变为怒冲冠。

    “刘马氏,你败坏刘氏祖宗遗留下来的财产,跑到京城去招摇出风头,也不怕坏良心!”自认为有责任主动开口的刘宪德,竟然走近青霞几步,怒气冲天地说。

    “我刘马氏捐资豫学堂。功在豫省子孙,是为豫省做善事。你说我刘马氏坏良心,难道说我刘马氏也像强盗一样,撞到别人家里抢劫了吗?”青霞毫不示弱,理直气壮地问质问刘宪德。

    “刘马氏,你也到方圆打听一下我刘宪德的好名声。那也是出了名地好德行之人。”刘宪德一听青霞揭他的短,急忙搬出自己的好名声来。

    “是吗六哥?可好德行是一种修行呀,可不是一种权力;好德行最适合约束自己,约束好自己不贪不占,而不适合约束别人。”青霞撕破他刘宪德自己所谓好德行的名声和伪装。

    “好德行也是一种责任,一种对整个家族的责任,防止有些不良之人把祖宗遗留下的家业败坏下去……”刘宪德总把自己地贪婪说成是一种对整个刘氏族的责任,因为理屈,他越来越气急败坏。“是吗?责任?好德行主要是负好自己的责任。而不是不择手段地侵占别人的利益。”而对刘宪德的言词切切,青霞毫不畏惧。

    只从与他们对驳公堂那一刻起,青霞已对刘宪德及那些到家里抢劫的刘氏族人失望了。她不再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不再希望得到他们的理解并与他们和睦相处的幻想了。所以,此时此刻,她说话毫不留情。这是自丈夫离世,她第一次与他们公开争吵。尽管过去他们也让家眷到家里闹腾,可他们毕竟没出头露面。可自从对驳公堂之后,她与他们之间所谓的面子和亲情,便彻底断绝了。

    “刘马氏!”刘宪德显然是不耐烦与青霞你一句我一句地一对一答,立时把声音提的高高的。并又向青霞跟前走近了几步,那气势好像与青霞动武一样凶恶,“在我们刘家,是不分别人和自己地,而只有一个刘字,而只有一个老祖宗,所以的财产都归于一个刘字,我们刘氏族的人集中一块,那真是张袂成阴。挥汗成雨,轮几轮也轮不到一个外姓的女人来占据……。”

    “是吗?”青霞知道刘铁和淑女就站在自己身后。还有许多赶到地护院和家丁。所以。她毫不畏惧。毫不气馁。声音也随着刘宪德地提高而提高。“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向前推个五千年。天下人还都一个姓呢。再向前推一万年。连街头翻跟头地猴子说不定也与现在人地血脉相连地。难道说刘家再往后展多少年。一直展到七不沾八不连地时候。都与你六哥有关系吗。所挣地财产都是你六哥地吗?你也是四十多岁地人。说话怎么也不脸红。回去仔细把家谱看看。向前推五辈。你我地祖宗们连堂兄弟也不是。再向后过三辈……”

    “够了!刘马氏。你他妈地……”刘宪德理穷。便露出凶恶地真面目。一步欺到青霞面前。撕开嘴开始骂人。“你他妈地……你他妈地扯这么远有啥用。我们就事论事……”

    其他刘氏族地人。刚开始见刘宪德与青霞你一句我一句地对答。说地都是桌面上地大理论。自觉插不上话。现在。见刘宪德撕开嘴骂着欺到青霞面前。纷纷助威似地围了上来。

    刘铁和淑女。早在刘宪德跨步上前地时候。挡在了青霞面前。淑女忍不住举手扇向刘宪德。被刘铁一把拽住。青霞家地护院和家丁见刘宪德及刘氏族里地人欺到青霞面前。露出凶相。也围了上来。护在青霞周围。有青霞、刘铁和淑女在场。青霞家地护院和家丁。个个精神抖擞。怒目而视着刘宪德他们。青霞也同时后退几步。大声吩咐身后地护院:“快到县衙报官。有强贼撞到我们家西园子里行凶撒野。”

    “是!”两个护院应声而去。

    青霞知道。上次刘宪德之所以报官。是因为刘铁突然撞进他家里要被他们掳抢地人和贵重物品。而现在。刘宪德他们却是站在自家地园子里。那自己也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精明地刘宪德,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道理。上次他之所以报官,第一是怯气刘铁的武功,怕刘铁一时失去理智而拿他刘宪德出气;第二是刘铁当时在他刘宪德家里,他刘宪德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报官了。而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刘宪德在青霞家的西园子里,当看到刘铁和淑女堵在他面前怒目而视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吓得喘不过气来。因为他虽说没亲眼见过刘铁的功夫,但早听族里的人传的神呼其神地,至于说淑女的功夫。他刘宪德呆早就见识过了。所以,他刘宪德来个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等青霞再说什么,立即转身,边招呼其他人离开,边骂骂咧咧:“走!老四,老十,咱回家,好男不跟恶女斗。一个外姓来的女人,拿着咱刘氏祖宗遗留下来的财产到处败坏,出风头招摇。早晚会遭报应的……”

    其他刘氏族的人,见刘宪德胆怯退出,又见青霞身后地人多势重,不等刘宪德招呼,早已灰溜溜地向通往自家的偏门方向快走。

    青霞见刘宪德他们离开,急忙让人追回去报官的两个护院,也带着儿子和大妞二妞离开西园子。她怎么也没想到,刘宪德和刘氏族里的人,经过对驳公堂之后。仍然这样如狼似虎地不肯罢休,如果无休无止地这样吵闹下去,天长日久,何时是个尽头呢!不光她青霞费尽口舌和心机,连护院和家丁的身心也倍受摧残。

    第二天,青霞来又来到了县衙,拜见了马知县。第一是为了感谢他的全力帮助和指点,顺便送些厚礼给他;第二,是想再让马知县给她指点一下迷津。面对刘氏族人无休止的辱骂和欺凌,看以后该怎么办。

    “刘夫人,”马知县明白青霞的意思,但听了青霞诉说的苦衷,也表现地爱莫能助,他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这常言说呀,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刘氏族人今也闹。明也闹。时间一长,你们之间也分不出个谁是谁非了。因为你们之间的争执。也就属于乱麻一团,只要都有一口气撑着,那就永远都扯不到头。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理在哪?还不都是为了金银。如果刘大东家没有给夫人您留下庞大的家业和金银,你刘夫人是一贫如洗地话,那你让他们来争,求他们来给你刘夫人做过继儿,他们怕是躲还躲不及呢,谁还会来争。”

    “如果这样无休止地争闹下去,拙妇我应有六十的寿命,恐怕连四十岁也活不到了。”青霞说着说着,双眼便潮湿模糊了。

    “天若让人绝,人必绝;这人若让人绝,倒是违备了天意。如果刘夫人真想要寻清静,倒未必就没有清静的地方可去呀!”马知县见青霞流泪,似乎有了好主意似的开导青霞。

    马知县的话,让青霞的眼前一亮,如绝处逢生一样激动,迫不及待地问:“马知县定有上好的良策,可以让拙夫脱离族人的争闹。”

    “也不是什么好良策,”马知县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接着说,“刘夫人呀,这常言说,人多,乃事非之地。刘夫人所居住的刘家大院,那就是刘氏族人地老窝所在。他们抬眼便看到了夫人,夫人抬眼也看到了他们。如果是眼不见,那心就不烦。夫人不如搬离老宅吧,离他们刘氏族的人远远的。这样以来,他们刘氏族的人看不见了夫人,心里也不烦了。夫人看不见了他们刘氏族的人,心情也许也会好些吧!除此之外,可别无他法了。上次抓了他们刘氏族的刘宪德,没过几天,为他求情的官绅就不下十几人。我马某赶紧顺水推舟呀!就是把他释放之后,远在外地为抚府的刘氏族人还来信要求立即释放他呢!”

    青霞听马知县说完所谓的良策,就是让自己搬离老宅,心里立时冰凉冰凉地。难道说唯有这样,才能脱离刘氏族人的无理争闹吗,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吗?那老宅里可遗存着丈夫所有的体温、笑声和气息呀!如果搬离了老宅,也远离了丈夫。

    马知县看出了青霞的不情愿,立即安慰她:“刘夫人,这树挪坑,能挪死;可这人挪窝,说不定能挪出条生路呢。有句话叫做,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该放手的就放手吧,这搬离老宅,又不是扔掉老宅,这老宅永完都是你刘夫人的,夫人可以把老宅另做别用呀……”

    尽管青霞一百个不愿意搬离老宅,可她知道,她和刘氏族人的争闹和矛盾,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如果不把家来恭手让给刘氏族人,那是很难顺利落幕,除非刘青霞妥协,认输,服软,搬离老宅。否则,她和刘氏族人的争闹将要永无宁日的继续下去。

    青霞考虑再三,准备主动妥协,决定采用马知县地良策,搬离老宅。但这只是个念头,她并没有声张,连淑女和刘铁她都没说。只是从马知县那里回来地第二天,便又带着淑女进县城了。

    第87章:搬离老宅时,皇封夫人日

    在尉氏,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尉氏县城乃一只庞大乌龟的化身。但传说总归是传说,并没有证据可考。可是,凡是传说,总带有真真假假的牵强依据。特别是大涝之年,尉氏地界,平地成河,雨水到处漫延,远远地看,尉氏县城活如一只庞大的乌龟,南北横卧在白茫茫的水面上,头尾分明,四肢可见。可见这个传说,并不是凭空虚有的。

    常言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大涝之年,尉氏县界就平地成河,雨水浸泡。那有经验的人买地,当然要选择高地了。青霞也不例外,她带着淑女,在尉氏县城考察了一天,最后决定,在尉氏县的龟颈至后脑之处的高地上,买下几十亩土地,后颈之处做为新宅之用,后脑之处,青霞准备则筑建了一个庞大壮观的大花园。

    凡是青霞认准的事情,从来就是雷厉风行。青霞购买好地皮之后,便亲自绘制图纸,按安阳娘家的宅院建筑式样,来设计新建的宅院。严寒过后,于光绪三十二年(即1906年)的开春,青霞请人择定好吉日,立马动工,投入筑建新宅。历经半年,耗费十几万银子,青霞在县城的新宅,终于在夏末季节,筑建完成了。

    新宅坐北面南,宏伟壮观的门楼前是拾阶而的青石台阶,高大厚重的院墙,前半部是庞大宏阔的前庭,前庭大堂的两边各有一条宽阔的青砖甬道,贯穿整个后宅,直通最北边的大花园。花园的西北角设有书院,以供儿子鼎元和护院家丁的子女们读书之用。又因为在筑建新宅的期间,青霞在县城的大街上,看到一对逢头垢面的寡母孤子,正可怜兮兮的沿街乞讨,经上前寻问才知道。这对寡母孤子是亲生母子,因为女人地丈夫突然暴病身亡。便被小叔诬陷以不贞的罪名,被轰赶了出来。青霞深深理解女人失去丈夫之后被人欺凌的悲苦,便心中一热,随在后花园的东北角劈出一处地皮,筑建了了一处三合院落,命名为“寡妇院”。这处“寡妇院”的院门直通后面的大街。专收留些无依无靠、被人欺凌,无家可归地寡妇们,供她们吃住的同时,青霞又根据她们的特长和爱好,资助她本钱,让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所有收入,全归她们自己,让她们自劳自得。不但让她们因有事情做而不感到日夜漫长,还体现她们的生存价值。

    在龟后脑之处的土地上,庞大的花园与新宅同时完工。花园里面筑有假山、凉亭、荷池和十几所楼台房屋。植有垂柳、花草和盘根错杂的绿阴藤蔓,有小桥流水,有瀑布飞溅,行至山穷水尽之处,突然有峰回路转之胜。因为花园在新宅的南边,与新宅仅一路之隔,青霞便给花园取名为“南花园”。

    而青霞地新宅,她原来取名叫“四知堂”。后来觉得不妥,随又改名为“师古堂”。青霞之所以最早给新宅取名为“四知堂”。是因为,传说尉氏的古代,有一任刚正不阿的县令。人们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这位刚正不阿地县令在任期间,却为官清正,两袖清风,爱民如子,断案如神。在任多年,却一贫如洗。有一次下堂后。他带幼子上街游玩观光,看到农人正出售出新剪摘的熟葡萄,他的幼子便哭闹着非吃不可。这位一贫如洗的县令因无钱给幼子卖葡萄,便大声斥责幼子。售葡萄的农人知道他便是堂堂的父母官时,感动的泪流满面,立即回家,重新采摘满满一篮新鲜的熟葡萄,趁着夜色,悄悄送到县令的居室。怎奈这位县令拒不肯收。老农便恳求县令:“一篮葡萄。乃老农自家树上所产。无有本利之忧。再说了,我趁夜色而来。并无他人知道呀!”这位县令把老农拾到他桌案地葡萄重又拾回篮中,将葡萄塞到老农怀里说:“怎么说无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四知也!”

    从此以后,这位县令更受尉氏百姓尊敬和爱戴了。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已无从考证,但却说明了黎民百姓对父母清官的一种期望----期望有幸能拥有这样的父母清官。

    青霞因为敬佩这位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县令,欲把新宅院名取为“四知堂”,可她又认为自己的境界怎么能与那位爱民如子的县令相比呢!随把新宅院名改为“师古堂”。既表达了自己对那位县令的敬佩之情,又有效法那位县令的清正人格之意。

    本来,刘氏族地人,一听说青霞在县城购买了地皮,要建房搬离大桥的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