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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35部分阅读

    至安阳地路途,虽说是畅通无阻的宽阔大官路。但一路之上,不仅要跨黄河。穿险山,越荒凉之地。还要途径看不到为烟的荒丘之野地。特别途径穿山路的时候,每个人都突然小心翼翼,谨慎警惕起来,就连驾车和坐下的骏马,似乎也通人性地,它们连响鼻也不打,变成了半走半跑半颠,蹄下的蹬踏声,铿锵而有力,那架式就像随时做好狂奔的准备似的。经常与马为伴的押银人,一看到坐骑地提醒和警告,立时警惕起来,庞大的押银队伍,除了车轮猎猎作响,就只剩下马蹄得得的敲地声了。

    但是,虽说押送现银的数额巨大,好在开封离安阳的路程,三四个时辰便可到达。午时初的时候,押银队伍顺利进入了安阳界内。走在尾处的青霞,忍不住又一次掀开车窗帘,探头向天,观望时辰,心想:如果像这两时辰一样顺利,再有两个时辰,足可到达安阳。初夏的天,日长夜短,恐怕到了安阳,还不到日沉西山之时吧。青霞收起观望时辰的目光,环望着遥远的前方和路边地丘陵,心里立时欣慰了许多!

    可就在每个人都因进入安阳界而兴奋的时候,平坦宽阔的大官路,突然跑进了山坳里,就好像一个人,突然双眼失明,掉进沟壑一样;路两边地连绵丘陵,立时被莽莽榛榛地乱石杂林所代替。

    随着两边山石的陡峭、杂森蔽日,天色也忽然灰暗下来。就像晴空万里地碧天突然被一片乌去遮起来一样。只是偶尔的,有阳光透过稀疏地枝叶,撒下一片金光点点。突然一阵清风像疯子一样跑过的时候,似乎整个山林都跟着摇晃和抖动起来。

    从紧张而热情地阳光里。一下子走进了阴凉。押银队伍地每个人。都感到说不出地舒爽和惬意。。可就在每个人都放松警惕地时候。就在每个人都因为进入安阳界而兴奋地时候。就在每个都以为即将平安到达安阳地时候。就在每个人都毫无准备地时候。山林里突然如乱石穿飞。如群鸟乱鸣。嗖嗖作响地射出来一阵密集而疯狂地冷箭。

    而这冷箭。就像是从天空地云彩上掉下来地一样。就像从地下地石层里钻出来地一样。就像突然置身于慌乱地梦境一样。显得那样地不真实。让人不相信是真地遭遇到了劫匪。可随着嗖嗖作响地乱箭齐。随着冷箭地疯狂射击。押银队伍中。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不断有马匹摔倒在地。

    当鲜血流出来地时候。当有人从马上掉下来。当有马匹嘣然摔倒在地地时候。押银队伍才突然恍然大悟。才突然如梦初醒。他们遭遇了最担心地事情。最不愿意遭到地事情:遇到劫匪了!是真地遇到劫匪了……

    面对隐藏在山林暗处地劫匪。面对突如其来地乱箭。押银队伍因为被分成了无数个小组。他们只顾围着属于自己应负责地银车乱转。尽管他们挎着洋枪。可站在明处地他们。却不知如何恰到好处地应战隐藏在山林里地劫匪。只是随着乱箭射来地时候。盲目而没有目标地随便放一阵乱枪。他们之中。不断有人从马匹上掉下来。倒在血泊之中。可他们始终都不敢离开银车半步。主动深入到山林里去痛击劫匪。因为他们害怕遭遇调虎离山之计。

    但是。随着押银队伍地不停还击。劫匪们地乱箭却戛然而止。立时。山林一下子静得出奇。静得能听到鲜血流淌地声音。静得能听到倒在血泊地亡灵正悄悄离开地声音;那刚才地乱箭如飞。刚才地疯狂射击。好像只是个恶梦。好像只是刮过一阵恶风。若不是身边有人在流血。若不是摔倒在地地马匹。他们简直都不相信刚才有劫匪对他们乱箭如飞地射击。就在他们迷惑劫匪们惧怕他地枪支而退缩地时候。就在他们缓缓地收起枪支。准备挎在肩膀地时候。怀疑刚才地乱箭是不是真实生地时候。就在他们以为可以继续上路地时候。山林里突然响起了密集地枪声。

    而刚刚收起抢地押银队伍。尽管他们在自己地地盘上。能打善战;尽管他们在与对手面对面交打地时候。是身强力壮地胜。可现在。他们面对隐蔽在山林里地劫匪们地乱箭乱枪。立时显得力不从心、不知所措。再加上他们不是一个城镇地人。不能一呼百应地凝聚在一起。此时此刻地他们。如群马没有头马一样。如三军没有统帅一样。盲目地乱做一团。不知如何来面对这突如其来地危机。不知如何抵御隐藏在暗处地敌人。

    而淑女。她在看到乱箭齐飞地同时,立即纵马飞奔到青霞的马车旁。奋不顾身地去保护青霞的安危,可当她听到山林里骤响枪声地时候,看到这么多人地押银队伍,好像突然晕头转向了,好像突然不知所措了,空有勇敢和枪声,可就是不知道如何挥,并且,他们之中已有很多人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她淑女立时疯狂了,但她始终都没有忘记保护青霞地职责,她嗷嗷大叫着,吩咐刘家的护院围护在青霞地马车周围,保护好青霞的安全之后,便纵马飞奔到押银队伍中,如一位高高在上地统帅,振臂高呼:“路,每辆银车留五个人护送,急速穿过枪声,一刻都不要停下来,马前大哥,你率领彰德府来接银的人马,立即护送银车前进,剩下的人马都听我的……”

    淑女所说的彰德府的人马,是指安阳马吉森提前派遣到开封接银车的人。因为安阳在过去,被称之为彰德府。在这千钧一的危难时刻,淑女的一阵大喊大叫,竟然立即凑效。正慌乱的押银队伍,就像听到军令一样,立即变得有次序的运动起来。

    因为押银队伍是停站在奔走自如的官路上,一旦快速起动,再加上是快马加鞭的急驰狂奔,来自山林暗处的劫匪们的枪声,立刻显得鞭长莫及的吃力和零乱。可眼看着银车的快速远去,山林里的袭击们,始终都不敢冲杀出来,与押银队伍进行面对面地交战对打。

    淑女由此猜想,可能劫匪人数寡少,不敢面对庞大的押银队伍,所以,一直不敢冲杀出来。就在所有人又一次庆幸劫匪们退缩离去的时候,突然从前边的银车地方,又传来了猛烈的密集而疯狂的射击声。尽管劫匪刚才的射击疯狂而猛烈,而一次传来的枪声,胜过刚才射击的万倍而不止。

    立时,淑女懵了!她这才知道,遭遇了劫匪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而一直坐在车内的青霞,起初并不知道劫匪们射箭的事情,当她猛然听到枪声的时候,淑女和刘家护院已纵马挡在她的马车前。她也立时恐慌起来,但并不是担心银子被抢,而是担心大哥马吉森竞标六河沟新煤矿没有现银就要流标的事情。可当她听到淑女如将军般的一声令下,装银车迅速前进的时候,她心里很欣喜淑女的临危不乱。当她得知大哥派来接银车的马前,已率领众人,押送着银车甩掉劫匪们的劫持袭击之后,她立时舒然了,并在心里不住地敬佩淑女,竟有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才能。

    可是,就在青霞庆幸危险已远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来自于银车方向的猛烈枪声。立时,青霞与淑女一样,预感到遭遇了劫匪的调虎离山之计。

    第115章:遭遇劫银匪,绝处又逢生

    当淑女带着二百来人,追上押银车的时候,却现所有的银车都安然无恙,所有的押银人也都完好无缺。但疯狂而密集的枪声,仍然在前边的官路上,猛烈而震耳欲聋地炸响着,封锁了银车前进的唯一道路。

    “怎么回事呀这是?啊?马前大哥?”淑女既惊喜又恐慌地问从安阳来接银的马前。

    马前,是二十多年前,与刘铁同时被马吉森带回安阳马府的。可当时,正值父亲马丕瑶赴西南边垂的贵州任职,因为马吉森担心父亲一路上的安危,便让刘铁跟随家父,又因为马前姓马的缘故,他便把马前留在了自己身边。这些年来,马前也一直也如影相随地跟在马吉森身边,鞍前马后地尽职尽责。

    “不清楚,”马前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用分析的口气说,“好像是两帮劫匪在交战,但其中的一帮劫匪,好像是在帮我们的,因为他们正奋力阻挡另一帮劫匪不让靠近我们的银车,可是……我想带众人去支援他们,以打败那一帮劫持我们的劫匪,可又怕再中了劫匪们的陷井……”

    “这劫匪都太狡猾了,是不是又在施缓兵之计,好把我们拖在这山谷里,待到天黑了,将我们一网打尽呀!”

    “不会的,难道说他们的弹药是大风刮来的,没处扔了,再说了,如果这样一直打下去,惊动了当地的官府,还不把他们一窝给巢了!”马前肯定地说。

    淑女和马前正在焦急地分析,青霞也带着几个身受重伤之人,急急地赶了上来,听了马前的分析之后,也与淑女一样担心:“怎么办?如果一直拖到天黑,我们的银车可就更危险了!”

    青霞这一说,淑女越焦虑:“干脆撤回去吧小姐,明天再启程也不晚……”

    “不行!”马前斩钉截铁地说。退回去,就来不及参加明天的竞标了。

    “不能退回去淑女,”青霞也紧接着马前的话说,“这好不容易走了三分之二的行程,如果退回去了,明天再押送,岂不惹得更多的不法之徒冒险劫银!再说了,关键是耽误明天的竞标!”

    “这一带一直很平安的。从没有听说有什么劫匪出没,只有出了章德地界。进入河北地界之后,才听说有劫匪经常出没地……”马前满脸的担心和迷惑。

    因为前边地道路。被两帮劫匪地酣战。给封锁地严严实实、无法通过。所有人只得各自围护着自己所负责地银车。被凝固似地站在原地。既无法前进。又不可能后退。只是谨慎而警惕地静观其变。听着轰隆作响地密集枪声。望着前方地硝烟尘土。腾空弥漫。而只有试目以待了。“不能就这样等下去。”马前终于忍不住了。他跳下坐骑说。“小姐。淑女。我带十多个人步行。从这边绕过去。因为这边地劫匪是阻止另一边地劫匪靠近我们地。”

    马前说着。正要带着他从安阳带过来地十多个人。跳下官路。钻入山林。路旁地山林中突然钻出来了满脸硝烟尘土地年轻人。他一看银车和众人。立即大声呼喊起来:“谁是刘铁!我要见刘铁!快让我面见刘铁!晚了就来不及了……”

    来人一边高喊着。一边跳过官路边地壕沟。急速地在众人堆里寻觅着。

    所有地人人都被来人地呼喊吸引住了。一齐望向他。马前也立即停止了行动。并主动而快速地走近来人。

    来人仍然急速地在众人群穿梭小跑。焦急地大嚷大叫。见无人应答。猛然抓起一人地胸衣。瞪着两只血眼。吼道:“刘铁呢!谁是刘铁!我要见刘铁!快让我见刘铁!我家统领有事要见刘铁!晚了就来不及了!你们也全部完蛋……”

    被来人抓地押银人。在他们本地也是身手不凡之人。见来人如此无礼。便伸手猛推开来人说:“没有叫刘铁地!”

    来人冷不防地被猛一推搡,脚下站立不稳,脚步后退了几步,仰面倒地。他立时气急败坏,跳跃着站立起来,疯地扑上推他的押银人,怒不可遏地狂吼:“你不要费话,快让我见刘铁,刘铁若不在,见小姐也行,小姐不在地话,谁是这押银车地监管……”

    就在押银人再次推搡来人时,马前已跑到跟前,他一把拉开满面硝烟尘土的年轻人,并回头大喊:“小姐,淑女,来人是找刘铁地,你们快到这边来……”

    “找刘铁?”当淑女听到了来人要见自己的亡夫,立即纵马奔到来人面前,跳跃下马问,“你怎么认得我家刘铁?”

    满脸硝烟尘地年轻人,一见到淑女,便扑嗵一声跪到淑女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小姐,我们头领因阻挡另一帮匪徒抢劫小姐用于竞标的银子,现在已寡不敌众,伤亡众多,请求小姐速派刘铁带人前去支援……”

    青霞听到对方称淑女为小姐,知道来人找地是自己,便一步上前,站在来人面前,问:“你怎么称呼我为小姐,又怎么认得刘铁?”

    年轻人抬头,焦急地看看青霞,又急慌地扭头看了看淑女,这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贵夫人才是小姐,立即,他急速地转身面向青霞说:“我家头领说,刘铁知道这事,因为十多年前,小姐去京城的路上,我们头领不是赠送过小姐平安旗吗……”

    “哦!”青霞和淑女同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刘铁所说的那位老熟人。于是,青霞立即吩咐马前,带上二百多人,跟随年轻的来人,去支援他们的统领,消灭另一帮劫持竞标银子的强匪们。

    马前很快挑选了看似强壮而又身手敏捷的押银人,跟着满脸硝烟尘土的年轻人,跳过官路边的沟壕,急速地消失在了山林里。没多久,本来已经够猛烈的枪声。突然更加猛烈疯狂了,更加密集暴烈了;那噼里啪啦、轰轰隆隆的火拼声,决不亚于正规部队的千万万军,在你死我活地决以死战。

    青霞和淑女,及所有留下来地押银人,都紧张地睁大双眼,微张着嘴,支耳倾听着猛烈的枪声是不是来自于马前消失的方向。如果是的话。就说明是自己人占了上风。可是,噼里啪啦的轰鸣声。把整个山林都震得山摇地撼、天崩地裂,哪里分辩出猛烈的枪声是不是来自于马前消失的地方。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猛烈的枪声似乎因为长时间地激战,终于疲惫不堪地逐渐衰弱了下来。变成了只有两三枪鸣响,或一枪接一枪地鸣响;继尔,又变成了有一声没一声的间断性地鸣响;再继尔,枪声完全消失了。

    没有枪声地山林,一下子变得死寂死寂的,就像山呼海啸突然停止了一样死寂,就像天崩地裂突然凝固了一样死寂;除了匆匆而过的风在摇动山林之外,再也没有其它声音了。

    青霞和淑女。及留下来的每一个押银车地人。都紧张而惊恐地张望着马前消失的方向,都在心里呼天号地的祈祷。祈祷停止下来的枪林弹雨,是自己人打败了劫银的劫匪;每个都迫不及待地盼望着马前。带着众人突然出现在他们刚才消失的方向。

    因为焦急的等待和盼望,时间仿佛固定不前的漫长。呼吸之间似乎都被拉长了许多。可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不能再等待地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喊:“快看呀!前边地官路上!马前回来了!”

    所有人都在听到喊声的同一瞬间,齐唰唰地看向官路地前方。只见不远处的前方,被众人簇拥着地马前,五十岁的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跳跃着;他激动地挥动着胳膊,频频向青霞这边招手。而与他马前并肩行走地,还有另几位陌生的中年人。

    “小姐!”马前来到青霞面前,兴奋的指着他身边那几位满脸硝烟灰尘的中年陌生人,逐个介绍说,“这位就是秦小川,这位是马尚武,这位是张启明,就是他们率领着自己的人马,几天前就从河北界传程赶到前边的汤阴县城,奋不顾身地打败劫我们银车的匪贼,救我们于危难的……”

    被马前介绍的几位陌生人,在马前介绍到他们的时候,都双手抱拳,冲青霞施礼,并尊称青霞为“小姐”。

    “哦!”青霞惊喜的直点头,她言谢了几位行侠仗仪的壮士,突然问,“请问诸位壮士,你们中间哪个是刘铁的熟人?也就是十年前赠送我们平安旗的那位壮士?”

    “哦……是本人!”名叫秦小川的清瘦中年人,猛然怔了一下,立即面向青霞说。

    “哦,你便是那位壮士呀!”青霞望着满脸胡须而又清瘦的秦小川,迷惑而感激地问,“秦壮士,你上次增送我们平安旗,这次又和弟兄们一起,率人马舍命相救我们,真不知道如何言谢了,可是,我有一事不明,可否求教于壮士?”

    “小姐,你但问无妨!”秦川爽快地说。

    “你十多年前就称呼我为小姐,是因为你与刘铁是熟人呢,还是因为你与我安阳的娘家有不为人知的亲情关系?因为只有娘家人才这样称呼我。”青霞微笑地望着秦川,就像望着生前的刘铁一样。

    “这……”秦川见青霞提出这样的问题,本来爽快言笑的他,突然之间犹豫了。他转身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众人,似乎有难言之隐。

    青霞看出了秦川的为难,立即说:“我的这个问题让壮士为难了,那就不要回答这个问题了,我问你壮士,你为何救我们于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