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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50部分阅读

    “哟哟哟!”上官一秀大失所望,他好看的嘴巴立即撇了起来,夸张地藐视着张钟端,半是埋怨地解释说:“张总司令呀!你动一下脑子想想吧,我父亲如果返回故里了,这皇帝派来的新巡抚,恐怕也要等到几天以后才能来上任吧!那省府开封,一时半会儿不就群龙无了吗!这个空档不正是起义的大好时机吗!就像你说的什么武汉的新军被调离,有利于武汉的胜利,这不是如出一辙吗……”

    “妙!太好了!”张钟端猛拍一下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上官一秀面前,一拳捶在他的肩上说,“真有你地一秀,河南的起义,到时候你可立了大功了!”

    “不要太激动!”上官猛推了张钟端一把,示意他坐回原位,又接着说:“我父亲非让我跟着他回去,说什么传宗接代呀!可我死活也不同意,既然革命了,先就是先革掉父母包办的婚姻……”

    上官一秀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便急速地在客堂里搜寻——他在搜寻秋红。他之所以搜寻秋红是因为,在南京给鼎元做家庭教师的这两年,他与秋红早已是你情我愿了。可是,他在没去日本留学之前,家里早已为他娶了亲,只是还没有喜添贵子。所以,他此时此刻,说这些话是故意让秋红听的。

    青霞心知肚明,知道他在搜寻秋红。于是,便笑着问正与鼎元一起翻看图画的淑女:“秋红呢淑女?”

    “来了!”青霞的话音没落,秋红应声走了进来。

    青霞便笑着说:“秋红,你快过来听听吧,上官老师说了,他现在要革命了,先就是革掉父母给他包办的婚姻……”

    立时,秋红地脸,便红的像朝霞一样灿烂。她偷窥了上官一秀一眼,便走到鼎元的身后,借看鼎元正翻阅的图画书,掩饰着自己的羞慌。

    张钟端早已看出了这里面的端倪,便冲上官一秀做了一个只有男人才懂的手势说:“一秀,你不同意回去,难道说你的父亲就任着你的性子吗!那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

    “我父亲的观念也在生着变化吗!”上官一秀急忙辩解说,“父亲见我志坚,执意不跟他回去,便附耳授予我几句密语,说革命成功与否,他授我地密语都可保我平安无事,飞黄腾达……”

    “哦!什么密语?”张钟端急切地问。

    上官一秀便摆摆手,示意张钟端到自己身边,然后神神秘秘的附耳张钟端说:“我父亲说了,我要是不跟他回去,就让我见风使舵:如果是革命胜利了,就让我参加革命,如果革命失败了,就让我以他的名誉,紧跟着柴德贵……”

    尽管上官一秀是附耳张钟端地,可他的密语,却是让全屋里地人听的。不等他说完,众人早已笑倒:“哈哈哈!”

    秋红瞪着他,嗔怪说:“纯粹是脚踏两只船!”

    淑女急忙接着秋红地话说:“脚踏两只船?他还不如脚踏两只船呢!人家脚踏两只船,毕竟是两只脚还在船上踏着。

    ”淑女说到这里,用手一指上官一秀说:“可他呢?目前为止,他脚下面是什么也没有。他父亲是让他做墙头草,哪边的力量强就向哪边倒呀!”

    张钟端也紧接着淑女地话说:“你纯粹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上去了。在日本的时候,你是既不保皇,也不革命。而现在呢,你是即保皇,也革命呀……”

    第145章:张钟端三访,柴统领趁心

    天之后的上午,冰冷的寒天之上,那毛绒绒的太阳,缩在浑浊的天空上,像个多余的摆设一样,释放不出来一点晴朗和温暖,释放不出来一点明媚和灿烂,任凭浑浊的寒冷,肆意地笼罩着大地。

    因为天寒风冷,开封的大街小巷,便人少车稀,便萧条冷清,便苍凉孤寂,便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便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繁盛。有的只是,稀少的行人,缩手缩脚地匆匆而过,鲜少的小贩,像乞丐一样,眼巴巴地注视着稀少的行人。

    在人少车稀的大街,一辆很讲究的马车,急急行驶着,畅通无阻地穿过人少车稀的大街小巷,急急地走在寒冷萧条的大街上。当这辆讲究的马车走到巡防营的大门前时,便戛然一声停了下来。

    两个男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很自然地仰望了一下寒天上的模糊太阳,又向左右看了看,这才迈步走进巡防营的大门。

    那走在前边的年轻男人,是相貌堂堂、体丰身健、风度翩翩,他举步投足之间,豁然有君子气概,但又不失男人的豪气,他,便是张钟端。紧跟在张钟端身后的那个稍微老一些的男人,是体瘦身捷,步伐矫健,举步投足之中,透着机警、谨慎和骁勇,他便是秦川。

    张钟端带秦川来巡防营,是会见巡防营统领柴德贵的。在最近这五天之内,张钟端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会见柴德贵了。

    张钟端之所以要接二连三的来会见柴德贵,是因为他很想把这个柴德贵给拉扰到起义的队伍里来,以增加起义成功的把握。他之所以执意要拉扰柴德贵,是因为武汉的革命力量,几乎都来自清政府的新军。而实事证明,最后真正决定武汉起义的成功力量,也确实是新军里的革命力量。

    基于武汉起义胜利的经验,这些天里,张钟端一直在柴德贵身上下功夫。本来,他从武汉回来的时候,黎元洪给驻开封地陆军第二十九协协统写了一封信,因为黎元洪与这名协统是姻娅之亲,所以,黎元洪在信中,极力动员这名协统,让他一定协助张钟端在开封将要动的武装起义。可是,因为这名协助在张钟端没到开封之前,就已经听说黎元洪在武汉做革命都督的事情,再加上全国各省的份纷纷响应,所以,他在张钟端到来之前,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地想革命了。可是,他虽说想革命,却不知道怎样操作运行,不知道怎么样革命,只是言谈之中,处处都是“革命”二字。当时地巡府上官宝,还没有离职的想法,闻听二十九协统口吐革命的言词,立即将他撤职。

    张钟端回到开封的当天,便拿着黎元洪的信去见二十九协协统,可那名协统早已被巡抚上官宝给撤职,携带全家老少还乡去了。

    而被巡抚上官宝新提携上来地新协统,却又是个一上任就拼命想效命朝庭、逢插针想立功的势力人,不但拒绝接见张钟端,还放出话说,如果是带着黎元洪信物来求见的,第一次来是轰赶警告,第二次再来便是杀头绝后。所以,张钟端吃了一次闭门羹之后,再也不对新协统抱希望了。不得已,才把柴德贵做为展对像。

    张钟端之所以要在军警界里展革命力量。仍然缘于武汉起义地成功经验。可他因为起义心切。只想到军警界里地力量在武装战斗地时候。一个军警之人。能顶十多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学问之人。可他并没有想到。武汉新军里地革命党都是主动参加革命地。都是积极参加革命地。都是迫不及待要推翻满清政府地。可巡防统领柴德贵呢。他在张钟端那张铁嘴地前两次游说之下。要不如石头一样无动于衷。要不就是否定革命地。或是以考虑考虑为推辞来搪塞张钟端。

    但是。张钟端这一次来劝说柴德贵。是胜券在握地。之所以胜券在握。是因为他从多方面了解到。这个柴德贵是不赌不嫖。却喜欢功名。如果他柴德贵真地喜好功名。只要他愿意参加革命。那河南地起义胜利后。就推举为他柴德贵为河南都督。

    当下了马车地张钟端和秦川刚走近巡防营地大门。早在在大门口等候地张小顺便迎了上来。接住二人之后。在巡防营门卫地敬礼之中。径直走进了巡防营。张小顺很谨慎地左观右盼了一番。又看了看张钟端身后地秦川。知道他不是外人。这才小声对张钟端说:“听说柴统领一早就出去了。刚回来。神色好像不太好!”

    “哦。”张钟端心中暗喜。心想:要地就是他柴统领地这心情。他柴统出去了之后。便神色不好。那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他在顶头上司那里他遇到不顺。可他能在哪个顶头上司那里遇到不顺呢?这上官一秀地父亲马上就要离职回原籍了。那剩下就是新上任地二十九协地协统了。他柴德贵在上司那里遇到不顺。那我张钟端正好来给他排解排解。再承诺他等起义胜利之后。推举他做河南都督。对于现在地他来说。可是正瞌睡地关头给了个枕头一样趁心呀。

    虽说已接近午时。但浑浊地天幕上。那轮模糊地毛绒太阳。只是给大地抛撒下一片光明。却没有给大地撒下一片温暖。在这种没有温暖地光明里。速个巡防营就像一艘失去方向地破轮船。正不知所措在原地打转徘徊。

    而此时此刻地柴德贵。真如张小顺说地那样。坐在自己地统领室里。如破轮船上那个找不准方向地蹩脚舵手一样。望着迷茫模糊地四周。是一脸地焦头烂额。是一脸地郁闷悲

    一脸的绝望无助。

    他柴德贵之所以如皮焦头烂额、郁闷悲愤、绝望无助,是因为他刚刚从巡抚院回来,是因为现在的巡抚,也就是上官一秀的父亲:上官宝,已经把能带走的值钱东西和妻妾儿女,全部分批护送到老家了,而现在的整个抚院里,只剩下巡抚上官宝和几名随身侍候的男女仆人了。

    而就在他柴德贵刚才去拜访上官宝的时候,上官宝正专心致志地伏在桌案上,千思万想地搜索最恰当的词汇,给朝廷写告病归乡的陈折。并且,上官宝还神秘而得意地向他柴德贵透露,明天就动身起程,回家乡过一种世外桃源地田园生活。

    其实,上官宝在七八天之内,已经闭门谢客了,只是基于他柴德贵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上官宝才在闭门谢客的关键时刻,三番五次给他柴德贵面子,让他柴德贵自由出入于这巡抚院。可前几天,柴德贵看到上官宝悄悄向原籍的家里暗送值钱的细软和妻妾儿女,以为他上官宝这样做,是为了无牵无挂地与革命党决以死战呢!可现在,他明白了,上官宝原来是告病卸职呀!

    而柴德贵这次来抚院,是向巡抚上官宝禀报:他柴德贵已经掌握了河南乱党的基本情况,并且,还见到了乱党的头领张钟端,只要他上官宝一声令下,他柴德贵就可以将计就计,将河南乱党一网打尽。但是,上官宝因为自武汉起义暴之后,便恶梦连连、夜不能寐,并且还常常梦到自己被乱党追赶的穷途末路,最后是身异处,血染官袍,死于异乡的任上。

    每次梦醒之后,上官宝便有告病还乡地想法,只是做官多年,实在是恋恋不舍。于是,便在梦醒之后抱着静观其变的心里,看看有没有好的转机,可观了一个月之后,不但没有观到好的转机,还传来了各省纷纷响应革命的恶噩,再加上儿子上官一秀回来后,向他叙述的那些可怕场面,于是,他上官宝便毫不犹豫的立即决定:三十六计,一走了之。并且,还要刻不容缓。

    因为上官宝明天就要动身还乡了,所以,他现在面对柴德贵向自己禀报说已摸清河南乱党的基本情况,并可以将计就计将乱党一网打尽的提议,显得漠不关心,但他又不想太冷谈了这位忠心耿耿的巡防统领,便很无奈地冲柴德贵摆摆手说:“算了,任他们去吧!大势所趋,咱杀了一个张钟端,还会出现第二个张钟端,第三个张钟端。这些年,我们官府杀地乱党还少吗?怎么就禁止不了呀!并且,还愈杀愈盛。现在,这杀着杀着,不但没有杀净革命党,武汉这个军事重地也成了他们的了,最近,好多省份不也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吗!唉!看在这些年你对本官的忠诚份上,本官也奉劝你呀柴统领,趁着年轻力壮,早为自己找一条合适的后路吧!”

    面对着有恩于自己的上官巡抚,听着他对自己说的肺腑之言,柴德贵顿感眼前一片黑暗,胸腔里那颗正热血澎湃的心,突然失去了依附感;卯着劲准备将革命党一网打尽的激|情,猛然跌入在无际的绝望之中。于是,他内心深处便不由自主地悲鸣愤叹:我这个统领职位,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为了在这个职位上稳如泰山,面对朝廷,面对上司,我柴统领可是尽职尽责、忠心耿耿呀!特别是这几年地搜查革命,我可是从来都不放过任何蛛丝蚂迹的,可现在……

    柴德贵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了,他巡抚大人是走意坚决。唉!他当然要走了,因为他巡抚上官宝无论是官职、年龄和搜刮的钱财,该有的都有了,也算是功成名就、名利双收了。而自己呢!本来只是一名小小的巡防营队长,是上官宝把他提升为省城巡防营统地,所以,一直以来,他柴德贵对上官宝,可谓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可是,他柴德贵知道,在官场上,历来都是一朝天气一朝臣,他上官宝这一告病还乡,那下一任的巡抚上任之后,还不重新选任巡防营统领吗……

    已回到巡防营地柴德贵,是越想越焦头烂额,越想越心躁气烦,越想越走投无路。在极度绝望的时刻,柴德贵突然想到了张钟端——想到了张钟端曾两次来密访自己,给自己讲解地武汉新军里的革命党,并且,还诚心诚意地邀请自己加入革命,联合动武装起义。他在想到张钟端地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个人:黎元洪。

    一想到黎元洪,柴德贵的眼前豁然明亮起来。这个新军协统黎元洪,现在可是湖北革命政府的大都督了。他黎元洪不也是朝廷的新军官员吗!他能一跃便成为了湖北都督,那我柴德贵为什么就不能呢……

    柴德贵想到这里,眼前豁然出现了一片霞光万丈的辉煌,和耀眼夺目的灿烂,而他柴德贵,就穿戴着大都督地盛装,威然站在那辉煌和灿烂之中,接受着万众的敬仰和欢呼,接受着河南众官员的祝贺和簇拥……

    可是,柴德贵又想到,当时因为自己还对朝庭忠心耿耿,还对上官宝还死心塌地,为了将计就计将张钟端他们一网打尽,便以“考虑考虑”为借口,没有答应张钟端的邀请,并且,他当时还在心里暗笑张钟端和张小顺:你们这些乱党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游说我堂堂地巡防营统领参加革命,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柴德贵想到这里,此时此刻,他自己便先后悔了,后悔当时没有答应张钟端了。可当时如果知道巡

    里运送财物和妻妾儿女是为了告病离任,那他柴德上官宝说的那样,给自己留条后路呀!

    但柴德贵又转念一想,自己虽然没有答应张钟端,毕竟也没有硬生生地拒绝他呀!自己当时只是说,考虑考虑再决定。试想一下,这判变的事情,可是关系着身家性命和个人安危的,稍不留神脑袋就搬家了,哪有不经过考虑就草率地答应呢!

    柴德贵想到这里,直庆幸自己当时地回答太绝妙了,幸亏自己当时想将计就计把张钟端他们一网打尽,而没有一口回绝了他张钟端,否则的话,那现在自己真是没有后路可退了。哼!英雄之所以为英雄,之所以扬名于世,在于他在关键时刻的行为和选择。现在,就是我柴德贵的关键时候,我一定要为自己选择一条辉煌的道路。

    柴德贵想到这里,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张钟端。可想见张钟端,必须先找到张小顺,因为张钟端两次密访,都是他张小顺通报引见的。柴德贵一想到张小顺,像突然看到了救命稻草,像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后路,像突然看到了未来的辉煌。于是,他立即把侍卫叫到跟前,十万火急地下命令:“速去把巡逻队的张队长给我请过来!”

    几年来,这是柴德贵第一次在张小顺身上用这个“请”字。但令柴德贵想不到的是:想曹操,曹操便到。就在那侍卫刚刚跨出柴德贵地房门,就碰到了张小顺和张钟端迎面走来,并且,还急切地要求见柴德贵。

    对于这名侍卫,张小顺的恰巧到来,既省了他指派人去找,又可以解柴统的迫切之急,真是一举两得。于是,他立即折身回到柴德贵面前,理直气壮地禀报说:“统领大人,张队长和他的朋友,有事求见您!”

    柴德贵喜出望外,立即吩咐侍卫,快请张队长和他们朋友。并在心里希望,张队长的朋友最好是张钟端。

    他这次来见自己,肯定还是为联合他起义的事情,我这次一定要把握好机会,趁机向他提出来让自己当河南大都督的条件,如果他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