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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50部分阅读

了,那就立即拍板加入革命,反正都是当官,哪的官大在哪当。可万一他不同意让自己当河南大都督怎么办?

    柴德贵正打着如意算盘,张钟端已跨步进来。

    柴德贵立即热情相迎,因为已近午时,他一边吩咐人准备酒菜,一边跨步上前,一把携起张钟端的手,请张钟端入坐。

    张钟端已经从柴德贵对待自己的态度上,看到了希望,感到了胜券在握。所以,他等柴德贵支开左右之后,便直入主题:“柴统领,三国演义里地刘备曾三顾茅庐,而我张某来您这巡防营,可也够三次了,常言说的好,只有搬不动的大山,没有请不动的人。我张某这次来,第一是,我代表河南籍的全体革命党,希望您看在同是汉族同胞地份上,弃暗投明,投身革命!协助我们完成河南举事;第二是,如果您率领巡防营投身革命,等河南起义成功了,我代表所有河南籍的革命同志,推举您为河南大都督……”

    不等张钟端说完,柴德贵早已惊呆了。尽管大都督这个职位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地职位,可是,他只是想要,但是每个人都想当大官呀!难道说想当什么官就能当吗!可此时此刻,当这句话真的从张钟端地嘴里说出来,他柴德贵还是有点承受不住。心想,自己真的是洪运当头照呀!真地是时来运转呀!没等自己提出来,他张钟端就主动奉送了,这怎么想什么就有什么,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柴德贵心里狂喜,却不露声色,亲自给张钟端斟了一杯温酒说:“大都督的职位是次要的,关键是,你张先生为革命的这颗执著之心,实在是让本官敬佩。放心吧张先生,我柴某不会让您再多跑半步了,我现在就给您一个梆梆响的承诺:从现在起,我柴德贵,就是你们的革命党了,为了革命和起义,我柴甘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此时此刻的柴德贵,嘴里不但是这样说的,心里也是诚心诚意这样想的。因为现在对于他来说,连巡抚上官宝都弃官回乡了,湖北省府都被革命军占领了,十多省都跟着纷纷响应了,那他柴德贵,还不是只有革命这一条路可走吗!

    张钟端见柴德贵如此通情达理,心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立即举起酒杯,一干为净,自内心的称赞柴德贵:“您真是爽快之人,爱国之士,好了,有柴统领这句话,我张某算是趁心了,我河南起义一成功,你便是河南大都督!”

    柴德贵这个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因为他是军人出身,略懂军事,略懂用兵,知道战机与胜利的关系,再加上起义成功之后可以当河南大都督,所以,此时此刻的他,便自内心的为革命出谋划策:“张先生,现在,上官宝弃职回乡,新巡抚又未到任,正是举事的大好机会,我们何不早日动手呢!”

    柴德贵所说的,正是张钟端想要做的,因为王庚先下去联系仁义会还没有结果,再加上去上海购买枪支的刘积学和青霞还没有回来,所以,张钟端只得回答柴德贵说:“还没准备齐备,不过,会很快的!”

    柴德贵心里顿感大失所望,但嘴上仍然爽快地说:“那好!我柴某可磨刀霍霍、拭目以待了!”

    正在张钟端和柴德贵热切交谈之时,柴德贵的侍卫突然跑了进来,附耳于柴德贵,低语了一阵,柴德贵立即恐慌的变色易容。

    第146章:万事皆具备,只待那一刻

    :

    柴德贵之所以恐慌的变色易容,是因为侍卫向他低语禀报说,朝廷已接到上官宝告病回乡的电奏,并回电说,已遣派天津直隶安察使刘耀琳任河南巡抚一职,几日后即可到任,让他们巡防营做好护卫接待准备。

    柴德贵一听到侍卫的禀报,心里已虚,心想:京城的反应好快呀!一点也没有打嗝的迟缓,这么短的时间就有遣派的对像了……

    但是,柴德贵心里虽这样想,他并没有告诉张钟端此事,因为在他此时的心目中,他的身份还是个巡防营统领,而新巡抚即将到任的事还属于内部机密,也早忘了他自己是要革命的。即使一闪而过的想到了,他便给自己借口:也许等不到新巡抚齐耀琳到任,这里的起义就暴了。

    张钟端见柴德贵听到侍卫低语之后,神色有些不对劲,他心里也有疑,但柴德贵不说,张钟端也不便问。他当时只是往柴德贵的个人恩怨上人,觉得不能太久地打拢他,可又不能立即就离开,于是,他又与柴德贵谈一些革命中的事情,便以有事起身告辞了。

    而柴德贵起身恭送张钟端的时候,仿佛是刚刚做了一个梦,觉得自己在张钟端没来之前的那些胡思乱想,像是梦中事一样,而刚才与张钟端的一番言谈,也仿佛有一种梦境的不真实。

    因为有一种梦醒之后的真实感觉,所以,柴德贵送张钟端地时候,完全没有了张钟端到来时的热情。

    张钟端离开了巡防营,带着秦川,乘车直奔大河书社。刚到大河书社门口,张钟端跳下马车,脚还没落地,出门寻找他的李锦公,便急急地从迎面走了过来。

    李锦公暗暗给张钟端使了个只有张钟端才懂的眼色,张钟端当然会意,立即跟他进了书社。李锦公仍然不放心地环顾了左右,这才低声告诉张钟端:“鸣飞,到上海购买枪支子弹的刘积学已经提前回到开封了。而枪支和弹药,都被打包在刘家所起运的商品里,现正被刘夫人押运着,在开封城南的仙人庄候着呢,只等天晚时,城门将要半闭的时候再进城。”

    “为什么?”张钟端不懂。

    李锦公急忙解释:“刘夫人吩咐说。城门将要关闭地时候。检查地松懈。再加上天暗。不容易看出破绽。”

    “好!太好了!”张钟端地心里。刹那之间便汹涌出了万马奔腾地激|情。

    “还有好消息呢!”李锦公接着说。“王庚先已带人在商丘找到了仁义会……”

    “哦!找到了?怎么样?他们愿意响应我们吗?”张钟端急切地问。

    “何只是愿意!他们这仁义会地大头领和二头领。比我们这些专业地革命党还有激|情呢。不用王庚先给他们多做解释。嘿!他们什么道理都懂。便立即跟着王庚先来了……”

    张钟端惊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打断李锦公地话:“啊!真是天宥我河南呀!他们人呢?在后面吗?”

    张钟端说着,就急急地向后院走。李锦公劈手拉住他说:“不在后院,刘积学陪他们去餐馆吃饭去了,还有呀鸣飞,天晚时,我们用不用到城南门那边,在暗处看一下刘夫人押送的枪支能否安全通过城南门呀?”

    张钟端立即点头同意,并做出决定,今晚召开紧急会议。把起义地日期给确定下来。

    二:

    当浑浊冰硬的落日,完会沉下去之后,西天地地平线上,便只残留了一抹浑浊的晚霞。虚弱的光亮,正悄悄消退;汹涌的四野,正悄悄地暗合;万物仿佛是突然之间模糊了,仿佛是突然之间疲惫了,仿佛是突然之间要沉睡了。于是,这个冬天的又一个傍晚,就这样无声地降临了。

    每天的时个时候,正是开封城门即将关闭地时候;每天的这个时候,正是守城门地清兵,如释重负的时候;每天地这个时候,正是千家万户的厨房,炊烟缭绕梦幻地时候;每天的这个时候,正是旅途行人的脚步,匆忙的时候。

    往日这个时候,对于青霞来说,是一天中最凄凉的时候,因为在她认为,没有比太阳落沉下去的时候更让人悲凉了,没有比黑夜的降临更让人孤寂了。但是,今天的这个时候,负责押运枪支的青霞,正迫不及待的等待这个进城的最佳时刻。当天阳刚一沉没,赶着脚点走路的青霞,正好押运着几马车商品,赶到了南城门外。

    在守城兵刚要关闭城门的时候,青霞乘坐的那辆标有硕大“刘”字的豪华马车,便箭一样奔驰而至。紧跟在这辆马车的后面,是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每辆货车的两边,又分别护围着几名骑着快马的刘家押货人。

    若是别家的马车,守门兵肯定不屑一顾地阻挡在外,但这可是刘家的马车。在开封城里,只要一提到刘家,每个人都像看到金山银山一样敬仰,像看到天外世界一样好奇。于是,那正要关闭城门的士兵,不但没有加以阻挡,还好奇地走上前去。

    青霞早已跳下马车,趋步上前,满面微笑地走近士兵。在她的身后,紧跟着手抱物品的秋红。在行人稀少的黄昏里,高贵华美的青霞,如一尊鲜美的活菩萨。活菩萨的身后,又紧跟着一个如玉女一样漂亮的美貌侍女。

    青霞微笑着,从容的从身后的秋红手里,取过几瓶高档酒,递与貌似执事的军官手里,又取过一包银子,放在酒上面,轻启口齿说:“各位军士辛苦了,我们刘家的购货车已到城门下,请各位军士缓关城门,让我们刘家的购货车通过。”

    青霞地言语之中,故意把“刘家”二字反复提及。

    几名守门士兵,从看

    的一刹那,便已惊呆了!他们都还是第一次目睹青霞美的容貌,况且,又是在这样的傍晚时分,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如置身于梦幻中一样惊诧,他们每个人都被青霞的高贵气质和尊美的容貌凝固成了雕塑,任凭青霞走近他们,任凭青霞微笑着口吐妙语,却目瞪口呆着,说不出一句话。心想:这便是传说中被皇封的一品夫人吗!这便是金钱堆积如山的刘家女东家吗!这便是中原富的遗孀吗……

    当标有“刘”字并满载货物的几辆大货车,依次停在他们面前时,士兵们这才恍然大悟,恢复了正常地动作和表情。那位貌似执事地军官,急忙将青霞放在他手中的物品和银子,递与另一名士兵,喜不自禁地冲青霞点头致意之后,立即带着几名士兵,慌慌地走到货车跟前,依次围着每辆货车转了一圈,便立即放行。

    青霞悬着的心,这才复然,她在高贵的尊严之下,用点头微笑向守城门的士兵表示感谢之后,这才在秋红地搀扶之下,重新坐上那辆标有硕大“刘”字的豪华马车,踏着傍晚地昏暗,急速的扬尘而去。跟在后边的几辆装有枪支弹药的大货车,一穿过城门,便像虎口脱险的飞兽,像脱缰的野马,尽管是满载沉重,却撒轮狂奔,瞬间便超越了青霞乘坐地马车,消失在车少人稀的大街上。

    站在远处地张钟端、刘积学、李锦公和秦川他们,早已看到了对于他们来说是很惊险的这一幕,当五辆装有枪支弹药地马车,全部驶进城之后,他们悬的心,才猛然沉落到胸腔里,安安然然地平静下来了。

    暮色之中,装有枪支弹药的刘家货车和青霞乘坐的豪华马车,绕到大河书社后面的暗巷,缓缓驶进书社的后院。

    十几名革命党装扮的押货人和十几名真正的刘家押货人,立即将货物卸下来,并迫不及待地忙碌起来:他们将一捆捆一匹匹的丝稠,重新倒卷在另一个细小的柱管上,立时,裹在最里面的粗柱管便如沙流石露一般,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再剥开裸的粗住管,让周围人惊喜的枪支弹药,便从粗管柱里脱颖而出。

    “呀!”刘醒吾拨过众人,一下子扑上去,惊讶地抚摸着那些枪支弹药,激动的喃喃自语:“呵!天哪!什么叫真枪实弹,这就叫真枪实弹,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些宝贝呀……”

    刘醒吾说着,拿起一杆铮亮的长枪,高高举起,瞄准昏暗的天空,做打的动作。随着刘醒吾,众人也争先恐后地躬身上前,像抚摸婴儿一样,爱惜地抚摸那些枪支弹药。

    喜悦之中,众人一起下手,将真正的货物装上车,刘家押货人这才押送着真正的货物,驶出书社后院,踏着夜色,回去了。

    青霞正要乘车,李锦公因为极度的高兴和狂喜,便想泄一下,可他一时找不到泄的对像,便指着那一堆堆枪支弹药,故意拉下脸,唬着脸问青霞:“刘夫人,你身为皇封的一品夫人,竟敢私运枪支,该当何罪!”

    青霞冷不防的一怔,众人便大笑。青霞恍然大悟,却仍缜着脸,满面的凝重,用手一指李锦公,用同样威严的神态和语气反驳:“你们这些革命党都太猖狂,我购买押运这些枪支是为了自卫,是为了看家护院,是为了对付你们这些猖狂的革命党!”

    众人又一阵大笑。在众人的笑声中,青霞的脸色突然缓和下来,也跟着众人微笑。

    李锦公在青霞那弄真假难辩的反驳下,在众人的大笑之中,暗暗惊叹青霞。心想:在日本时,听有些人说,刘夫人她言词谨慎,滴水不露,相处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感觉出来这一点。今天算是领教了。于是,他便随着众人的笑声中,冲青霞一伸拇指,称赞说:“都说刘夫人很厉害,这么多年来,可我一直感到刘夫人既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又是比男人还豪侠仗义、比男人还慷慨大方的女豪杰,可从没有领教过刘夫人的言词谨慎,今天我算领教了,真是名不虚传,这以后……”李锦公说着,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当搜寻到了张钟端,立即将如箭的目光射到他脸上,又诡密地冲他一眨眼睛说:“这以后,可有得受了……”

    三:

    夜深了,灰蒙蒙地天幕,低低的垂降着,低的仿佛一伸手便能撕扯到一块似的。上面既没有淡淡的星辰,也看不出来模糊的云层。整个天地间,好像被浓密深厚的障气,给严严实实地扣罩着,既憋闷、僵硬,又阴冷无比。

    在省优级师范学校里,张钟端正在召开会议——宣布起义的确切日期。

    与会有革命老代表,有青霞联系到的秦川,有王庚先联系到的仁义会大领王梦兰、二领催德聚,有沈竹白联络展地政、学界革命党,还有李干公展过来地军、警界的进步志士。

    在这些与会之中,该来的革命代表,都准时来到了,可唯独缺少张钟端认为最至关重的柴德贵。尽管柴德贵让张小顺给张钟端捎话说,他柴德贵有要事相缠,一时脱不开身子,让张小顺代表他柴德贵来开会,会议内容可以让张小顺传达给他。可张钟端的心里,仍然感到不安和焦灼。

    这种不安和焦灼,并不是因为柴德贵没有躬身到会,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柴德贵就失去了胜利地把握;而是来自于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而是来自于一种说不出来地冥冥昭示,更是一种对即将暴的起义所产生的迫不及待。

    因为不安和焦灼,张钟端在会上,失去了往日的谈笑风生,失去了往日的豁然和风趣。而是像迎接巨大而无形的战争

    是一脸地凝重和威仪,一脸的庄严和肃穆,一脸地担……

    在这种不安和焦灼之中,张钟端又复审了一遍作战计划。这份作战计划,他是完全参照着武汉起义的过程所拟定地,再加上刘积学和王庚先等革命代表们的反复商讨和修审,才最终被确定了下来。

    当张钟端又复审了一遍作战计划,确定再无有遗忘地漏点之后,才面色沉重而威仪的递给刘积学,声音低低的说:“起义的日期不能再推迟了,按我们商量好的进行吧!”

    刘积学接过作战计划,站起身,环望了所有的革命代表,开始缓慢、铿锵而压低声音的宣读:“一,我们河南革命军,定于辛年农历十一月初三夜(阳历12月22号)的凌晨正丑时举事,口号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举事信号为三声枪鸣;二,巡防营柴统领带兵攻打巡抚院,天亮之前务必占领巡抚院,副司令王庚先带令革命军负责垫后支援;三,起义总指挥部为优级师范学校,天亮之后,起义总指挥部迁到巡抚院(便以利用巡抚院的全部通讯设备);四,王梦兰带人攻打城南门,李干公带人从里面接应,进城之后迅速占领藩署库;五,催德聚带人攻打城东门,张小顺带人在里面接应,进城之后迅速到藩署库与王梦兰会合;六,马尚武带人攻打西城门,由张得成带人从里面接应,进城之后,迅速占领城西南角的火药库;七:秦川带人攻打城北门,由徐振泉带人从里面接应,进城之后,迅速到城西南角的火药库与马尚武的部队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