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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骑士〗帝王恋歌第7部分阅读

    再多问,若叶沙赖点了点头,“下学期见,优姬。”

    提着行李走出校门,若叶沙赖忽然回过头,正对上优姬追逐着她的背影的目光。

    夕阳下,少女的发色棕的近乎黑,孤零零的站在巨大的黑色铁门旁,瘦削的身形在对比之下更显渺小,守望的姿态,让人莫名心酸。

    ……非常的孤独。

    “下一个假期,要不要来我家?”来不及反应,带着邀请意味的话就说出了口。

    愣了一瞬,优姬看着若叶沙赖被夕阳染红的脸庞,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到时候小赖你可要许反悔哦!”

    “才不会。”轻哼一声,若叶沙赖转身离开。

    算了,反正现在剧情还没开始,到时候她再跟优姬保持距离就是了。这样自我安慰着,想到刚才棕发少女听到她的话蓦然闪亮起来的双眼,若叶沙赖弯了弯唇,满心欢悦。

    这一年的学年舞会,身为夜间部宿舍长的玖兰枢依旧没有参加。

    得知这一事实的少年少女们都满心遗憾,却并没有太大不满。因为,即使那位在场,他们也不敢邀请他与他们跳舞。

    那个人太过优秀了,以至于只是站在那人身侧便忍不住心怀自卑,就像高悬天空的皎月,高洁美好,甚至让人无法升起占有的欲望,仿佛靠的近些就是对他的玷污。

    这种想法不仅存在于日间部,夜间部的贵族们尤有甚之。

    对夜间部的很多贵族而言,玖兰枢就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或许这种形容并不恰当,但事实确实如此。高贵、优雅、完美,过于美好反而与世俗格格不入,让人不由联想到高高在上俯瞰人世的神,无悲无喜无忧无虑,似乎天生就该位列众人顶端。

    “啊啊,不知道枢跑到哪里去了。”享受着舞会带来的愉悦,一条拓麻叹了口气,“千里你不跟莉磨去跳舞吗?”

    摇了摇头,支葵千里往嘴里塞了一块蛋糕,脸颊鼓起来,一动一动的像只松鼠,“莉磨在跟别人跳舞。”明明没有什么起伏的音调,听起来却颇为委屈。

    惊讶的眨了眨眼,一条拓麻在舞池中搜寻一阵,果然看见远矢莉磨正挽着一名夜间部学生的手跳舞的画面,“那是……须藤家的继承人?”

    “啊,莉磨的相亲对象。”

    动作一顿,一条拓麻认真打量起不远处的一对,虽然隔得远看不清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莉磨的不情愿……恐怕是家族的事吧,毕竟须藤家也算是古老的世家之一,跟远矢家也算匹配。

    咽下蛋糕,支葵千里慢腾腾的补充一句,“还没决定,适应期。”

    “啊啊,千里你真是的。”无奈的揉了揉支葵千里手感很好的头发,一条拓麻不满的低声抱怨,“下次不要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停下啊。”

    再次叉起一口放到唇边,支葵千里歪了歪头,“重要?”

    “千里你不是喜欢莉磨吗?就不担心被人抢走?”一条拓麻笑了,开始期待这表情稀少的家伙变脸的样子。

    舔去唇角的奶油,支葵千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关系,我不会让莉磨被欺负的。”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一条副宿舍长也一样。”

    “……”

    啊啊,我这是被放在和莉磨同样的地位了吗?按住额头,一条拓麻哭笑不得,心中却闪过一丝暖意。他明白支葵千里的意思,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挺不错,他或许会迷恋上这种感觉也说不定。

    “莉磨跳完了。”咽下最后一口蛋糕,支葵千里面无表情的放下盘子,“我去找莉磨,一起吧。”你个人站在这里发呆很没意思吧。

    “嘛,那我就去当个电灯泡好了~”

    不经意望向露台处,果然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一条拓麻心中暗叹,微笑着打趣。

    “啊。”木木的点头,支葵千里拉住一条拓麻的衣袖,领着他走。不等一条拓麻反应,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会丢掉。”不拉住,会丢掉。

    怜悯的看了一眼价格昂贵的外衫,一条拓麻叹气,主动拉住支葵千里的手,“还是拉手好了,千里,拉袖子这衣服就报废了呢。”其实也不至于报废,只是变形后他懒得烫而已。

    “哦。”没有异议的应了声,支葵千里在一条看不到的角度,略略弯起嘴角。

    暂且不提纯血君缺席的舞会上,没有制约下吸血鬼族们是如何放浪形骸,此刻的玖兰枢已经到达了他的目里地。

    外界正烈日炎炎,这里却满目冰雪,寒风吹过,纯白的雪花不断从天空中抛洒下来,仿佛没有尽头。

    在这片纯白的天地中,身着深色风衣的玖兰枢显得尤为显眼。他安静的站在几乎与冰雪融为一体的石碑前,酒红色的眼瞳中闪着从未展露人前的黯然冷寂。

    “在这里你应该过得很开心吧。”良久,玖兰枢吐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语调平和,带着一丝怀念,“我记得你最喜欢的就是纯白的雪,而这里每时每刻都下着雪呢。”

    利用不属于人类的力量维系的空间,冰雪终年不化,终年不止。这是当年的他为达成那人的愿望特意创建的,却没想到它能维系至今。

    “真羡慕你啊,本打算睡到化为飞灰的,却硬生生被唤醒,早知道当年就不要答应你了,或者不要留下记录,嗯,设下无人能够破解的结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低声抱怨着,玖兰枢伸手虚扶石碑,难得的孩子气。

    凛冽的风吹过,撩起风衣下摆,冰雪的世界中唯有风声缓缓回应。

    没有回应,玖兰枢也不在意,笑容浅淡,“不过,再次醒来的感觉也不错,莲。”

    “虽然有些人令人厌恶作呕,但我同样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所以,被唤醒也并不是太过难受的事。”

    “虽然并不后悔被唤醒,但我怎么会容忍受制于人,以玖兰家族的始祖为仆是个多么可笑的妄想啊——如果沉睡在那里的人不是我,承受这份侮辱的人就是你了吧,莲,我这算不算为你报仇?”张开五指,玖兰枢盯着掌心的纹路,轻轻摇了摇头,从他成为纯血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被扭曲,他从未看清未来的路。

    只是一直往前,不犹豫不后悔不回头,一个人昂首独行。

    “未来我就要忙碌起来了,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悬空的手掌终于落下,玖兰枢看着因他动作而缓缓落下的一层石粉,眼底闪过暗芒,“算了,就算我来‘你’也已经消失了。”

    即使是号称永生的血族同样会被时间的洪流淹没,造物主从未偏私任何生灵,无论是对神的宠儿,还是对神的弃子。

    空中的雪花仍不断飘落,却没有一片落在纯血之君的身上,深色的风衣依旧纤尘不染,恍然重现千百年前的风华绝代。黑发的君王缓步前行,在风雪中渐行渐远,将那剥落苍白的石碑留在了身后。

    如千百年来的每一次一样,安然独行。

    往昔如此,未来是否依旧?

    即将踏出这片风雪领域,玖兰枢轻轻松了口气,酒红色双瞳中的黯然稍稍褪去,整个人放松下来,仿佛卸下什么包袱。

    忽然,他神色一怔,望向出口的视线满含讶异。

    守护这片墓地的守护者们被惊动了,数十匹足有黑熊大小的巨狼围成圈,将闯入者堵截在内,连雪花似乎都感应到此地的剑拔弩张而避开这里。但玖兰枢并非因此而惊讶,他皱了皱眉,比人类敏锐上百倍的嗅觉轻易判断出闯入者的身份。

    锥生零?他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心中惊讶,玖兰枢却动作不慢的挥退巨狼,他可不希望优姬的骑士成为狼的口中餐。

    在锥生零面前蹲下身,玖兰枢的脸色更加惊讶。

    他惊讶的并不是锥生零的昏迷,而是锥生零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显然刚才并没有受到攻击,唯一的血迹位于唇角。怎么会这样?眼底的疑色更浓,玖兰枢盯着锥生零的脸庞,脑中蓦然灵光一闪,他想他知道为什么锥生零没有被攻击了。

    八年前他曾经放过了一个误闯这里的孩子,难道是因为这份默许让这里的守卫认为锥生零无害?那么刚才的围绕不是攻击,而是守护?

    心中失笑,玖兰枢也猜出了锥生零昏迷的原因——估计是leve1 e的病毒发作了吧,不过看起来锥生又忍过去了。

    他,非常佩服呢。

    就这样等着锥生零醒来也不太现实,玖兰枢想了想,扶起锥生零走出这片风雪领域。

    一脚踏出风雪领域,滚滚热浪立即扑面而来。

    或许是因为这片奇异空间的关系,这片地区的温度其实比其他地方凉爽得多,但比起大雪弥漫寒冬降临却要暖的太多,所幸吸血鬼的体质并不畏寒亦不惧热,玖兰枢倒对这巨大的温差无甚感触。

    锥生零显然不可能是跟着他到这里来的……

    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气息,玖兰枢选定一个方向,径自扶着锥生零走去,他知道,锥生零应该是从这个方向来的。

    走了不多时,一幢两层小洋楼出现在视线中。

    怀疑的看了看肩上昏迷不醒的锥生零,玖兰枢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锥生一家的居所吧,只是没想到居然锥生零在灭门之后还会再次回到这里。

    只是,为什么锥生家会那么接近莲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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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底红芒一闪,金色的门锁立即化为粉末,面前的大门缓缓洞开。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门锁,玖兰枢叹气,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的能力会用在闯空门上,不过,瞥了一眼肩上的锥生零,他再次叹气,不闯空门能怎么样?让他搜锥生零的身吗?

    ……算了吧,他宁愿闯空门。

    随意找了个房间将人丢到床上,玖兰枢也不管昏迷的病患,开始打量锥生宅的布置。虽然看起来干净整洁但嗅着空气中明显没散尽的阴冷气息,玖兰枢清楚这里确实很久没人住了。看来是刚打扫干净,轻轻抹了一下桌面,感受到指尖的湿润,玖兰枢叹气,他现在倒有点可惜锥生零不喜欢优姬了,如果锥生零当妹夫的话,相信他一定能把优姬照顾的很好。

    四处转了转,玖兰枢端着水杯走回房间,将杯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玖兰枢无所事事的撑着头,视线定在锥生零昏睡的脸庞上,却眼神放空,明显深思不属。

    在看到锥生零的那一刻,玖兰枢有一瞬间怀疑他被跟踪了,但他很快失笑的抛开怀疑,就算他不精于反追踪,但五感敏锐的他怎么会连被人跟踪都不知道?锥生零还没有那个道行。

    那么,锥生零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据他所知,灭门惨案发生后锥生零再未回到这里,现在又为什么故地重游?

    想到这里,玖兰枢轻叹,他其实……不是不知道优姬的怪异。

    优姬并不善于掩饰,这孩子总是把心思都写在脸上,自以为没有人知道,实际上所有人都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他明白这一切,只是装作一无所知。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优姬看他的眼神不再是亲昵而带着些微畏惧,却满含愧疚珍视欣喜,当他微笑,优姬甚至会露出松了口气的怀念。他不动声色的故意无视这些违和感,冷静的观察这个他曾经宣誓要保护的女孩,血的气味没有变,她依旧是优姬,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违和感在锥生零到来时达到顶峰,优姬看到锥生零时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那种似曾相识的表情,让他开始对这个银发男孩留意。

    因为优姬近乎讨好的态度,玖兰枢一度以为优姬是中了名为“一见钟情”的毒药,之后他与锥生零的针锋相对多少与这种想法有关,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优姬啊……

    闭上眼,玖兰枢无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

    玖兰枢不得不承认,在最初的最初,他其实没有把优姬视为妹妹。优姬,是作为“玖兰枢”的妻子而降生的,她生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本该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十年前的□,玖兰枢应该与身为纯血种的优姬结婚,生下一对可爱的儿女,度过漫长的岁月,直到终结。

    是他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他本不该醒来,本该沉睡到化为灰烬,是他打乱了本属于玖兰一家的命运。这是他的罪,他会解决这一切,然后将被歪曲了的命运引回正轨。

    纤长的指尖按住额角,黑发君王露出面具一样的笑容,所以,优姬主动将他们间的关系止步在兄妹真是太好了。

    终有一天,优姬会成为真正的人类,纯血种的身份不适合优姬,那孩子该行走在阳光下。她要很幸福很幸福,然后……视线渐渐聚焦在沉睡的人脸上,他闭上眼,而这个人会代他守护优姬,以兄长的身份,直到生命终结。

    从昏睡中醒转过来的锥生零睁开眼,迷蒙不清的视线缓缓清晰,他震惊的看着坐在床边的黑发血族,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

    “你醒了,锥生君。”淡淡的吐出这句话,玖兰枢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优雅。

    “玖兰……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紫水晶般的眼瞳呆愣的定在玖兰枢身上,锥生零仍没能反应过来。

    回锥生家故地只是他临时起意,却也存了逃避的心思。他知道自己的情感正在渐渐失控,似乎随着时间觉醒的并不仅仅只是leve1 e病毒,还有各种阴暗的欲望。不想自己的情感不为人知,不想只有自己堕落如爱恋的深渊,想让这个高傲优雅的人染上他的气息,想将这美好的不可思议的人拉下神坛。来势凶猛的欲望几乎将他淹没,这是与曾以为自己喜欢优姬时截然不同的情感,优姬该行走在阳光下,她从属于光明,而这个人,却可以陪他堕落地狱。

    锥生零希望逃离黑主学园,远离玖兰枢存在的地方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没想到自己仍遇到了他。

    真是孽缘。

    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玖兰枢隐去墓地的存在,探究的望向锥生零,“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倒在那里,锥生君。”

    这个人到底记不记得当年的事?

    想到自己曾经的失态,玖兰枢眨了眨眼,掩去眼底的不自然。

    ——希望他不记得吧,毕竟……太丢脸了。

    为什么?“只是路过罢了。”锥生零苦笑,他当然不会告诉玖兰枢他只是想到第一次遇到他的地方看看。闭了闭眼,他决定让玖兰枢远离自己,“我很感激你送我回来,玖兰学长,你现在可以离开了。”离开我,离得远远的,否则我不知道会做什么。

    显而易见的逐客令。

    “那么我告辞了。”没兴趣讨不自在,玖兰枢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往外走。

    沉默的望着玖兰枢远离的背影,锥生零蓦然捂住胸口,眼底泛起红光。

    可、可恶!居然在这种时候……

    竭力按住右手,锥生零猩红色的双眼不自觉的定在纤瘦背影上,逐渐尖利的犬齿狠狠咬住唇瓣,血腥味立即溢满口腔。

    快点、快点走出去!快点离开我的视线!在心中不断呐喊着,锥生零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按在门把手上,欣喜而又绝望的看到那只手停了下来。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毅力,锥生君。”收回按在门把手上的手,玖兰枢忽略锥生零的脸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刻印着鲜红蔷薇图案的扁平小盒,将它放在床头柜上。“这是血液镇定剂,如果真的忍不住就用它吧,既然将自己的位置定在‘哥哥’上,就别要优姬的血。”发作频率越来越高了,天晓得什么时候锥生零就会忍不住,他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看了满脸隐忍的锥生零一眼,玖兰枢轻叹,从盒子里取出一枚白色药片扔进杯里,“喝或者不喝自己决定,东西我就放这了。”

    让我看看你的毅力如何吧,锥生零,血液镇定剂是缓解饥渴的灵丹也是诱使堕落的毒药,一旦习惯了这种东西,未来只会更加渴求鲜血。

    代替我成为优姬兄长的资格,让我看看吧。

    此时锥生零已经听不到玖兰枢在说什么,他的视线聚焦在玖兰枢因低头而露出的一节修长脖颈上,黑与白的鲜明对比,他却仿佛看到了那一层薄薄肌肤下流动的血管,鲜红的血液欢快的奔涌着,从四肢流到心脏,然后再从心脏返回。

    这个人的鲜血一定特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