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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不要!第11部分阅读

她却还闭着眼。

    拓跋宏伸出手指,用食指轻轻触着木兰红肿的嘴唇,微微发红的脸颊。

    花木兰睁开了眼,看着拓跋宏,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和神智。

    花木兰立刻又挣扎起来,想要从拓跋宏的怀中挣脱出来。拓跋宏没有防备她还会闹,没有办法,只能又将她困在粗粗的树干与他的身体之间。拓跋宏无奈的说:“唉,方才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啦?”

    花木兰伸出手的要打他。拓跋宏不松手,也不往后退,只是看着木兰。拓跋宏的眼睛,深沉黝黑,带着点点的星光和淡淡的哀伤,看着花木兰。花木兰看着拓跋宏的眼睛,她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

    拓跋宏怕自己一松手,木兰便会又跑了。方才自己趁着她神智不甚清晰之时,牺牲色相将她引来这里,让她乖乖的被自己抱着。明日他便要回京,现在若是让她跑了,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让她似方才那样乖乖的服软了。

    花木兰的手始终落不下去,她眼角淌下眼泪说:“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大坏蛋。我讨厌你。我恨你。你时时刻刻都在算计我,每一步都在你的计划中。既然这样你为何要想方才那般对我。让我跑不掉,飞不走,只能困在你的身边。”

    拓跋宏心中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原来花木兰已经知道他做的一切了。自己放她出去偷袭柔然人,跟着她在草原上瞎闯乱撞,一来是想让她找到于成,对于成彻底死了心。二来也是因为他知道,既然花木兰心中之人是于成,那花木兰不管干什么,于成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平安无事。这样拓跋宏也可以趁机跟着木兰打探军情,做些事情,让这场战争尽快结束。

    拓跋宏看着花木兰满脸的眼泪,心中也有些酸痛。虽说他本意是想木兰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但是自己也确实是利用了她。他对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世,隐瞒了他有那么多妃子的事情。如今她知道了,一定很委屈和心痛。他伸手替木兰轻轻蹭去泪珠,低头轻轻吻着她的脸颊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受那拘束。只是我放不开手,我舍不得放你离开。你若不在我身边,我害怕回去那冰冷的皇宫。怎么办呢?兰,即便知道你会难受,我还是要留住你,怎么办呢?”

    拓跋宏那带着轻轻叹息的一声“兰”让花木兰的心又暖了,渐渐的止住了眼泪。

    花木兰折腾了一天,一日都没有好好吃东西,方才又游荡了许久,又哭又闹的折腾了一下,现在松下劲来,便觉得头晕发软。拓跋宏见她脸色不好,知道她不舒服,忙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坐下。

    花木兰脸上发红,想要挣扎着站起来。拓跋宏硬拉着她坐着。拓跋宏伸手给她将散下的头发别在耳后。花木兰垂着眼,满脸委屈的撅着嘴坐着。

    拓跋宏转头看着湖面氤氲的雾气,抚着木兰的长发。

    许久,拓跋宏才轻声说:“我是父皇的长子。我小时候,只知道我的家是个很大的家,人很多。家里事情多,父亲没有空管我,我的世界里只有我母亲。我的母亲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她常常坐在院子里,皱着眉看着大门,等着父亲来看她。我那时候非常的痛恨父亲,为什么,为什么娶了母亲,却又不喜欢母亲,这么冷落她?!为什么生下了我,却又不喜欢我?!我向母亲哭闹着的时候,母亲却总是微微一笑说:‘傻孩子,你父王很疼你,也很喜欢我。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在保护我们。’我不信。后来我渐渐明白,我住的地方是皇宫。这个皇宫中,最有权势的是我的祖母冯太后。”

    木兰有些惊奇。按照规矩,他应该叫冯太后为太皇太后,或者祖母,为何称她为冯太后。

    拓跋宏勉强笑笑说:“此处无人,我不想再带着那副面具。”木兰知道他一定是对冯太后厌恶至极,才会这般说。不然以他那温和的性子,断不会这么说的。

    拓跋宏说:“冯太后不是我父亲的亲生母亲。当年我父皇被立为太子之后,按照我朝的惯例,将我父皇的生母李妃处死,以防止母权专政。冯太后虽然将我父皇抚养长大,我父皇对冯太后极其尊敬,但是冯太后心中对父亲一直非常忌惮。虽然父亲业已成年,冯太后却一直掌权,不肯把朝政转交给父皇。父亲常常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巧的是,我的母亲也姓李。母亲悄悄的对我说,我父皇在做一件大事。若是成功了,我们便可以每日都见到父皇了。忽然有一天,有个太监前来宣旨,说是冯太后下的懿旨。那懿旨上说什么长孙拓跋宏聪慧灵巧,堪当大任,立为太子。”

    拓跋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他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我那时候才不过五岁,傻乎乎的跪在母亲身边,接过了懿旨。母亲一听便晕倒在了地上。我立刻扔了手里的黄纸片,扑上去,抱着母亲哭泣。母亲转醒过来之后,抱着我流泪,说可怜的孩子,母亲总是再不舍得,也只能留下你一人在这可怕的宫闱中了。我听不懂母亲的话,追问母亲为什么。母亲抱着我在房中坐了一夜,将房门大开。我知道她是在等我父皇。可是父皇一直没有来,到了早上,又有人来传了冯太后的第二道懿旨,说是依照惯例,为防止母亲干政,赐死太子生母李氏。太子交由冯太后抚养,李氏厚葬。”

    花木兰一听,忍不住抱紧了拓跋宏。拓跋宏眼中闪出痛苦的光,他接着说:“宣完了旨后,立刻有人上来要把我母后带走。我当时就吓傻了,抱着母亲的腿尖叫。母亲只是看着我,深深的看着我,似是想要把我记在心中一般。”

    花木兰红了眼眶,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她握住拓跋宏的手,拓跋宏的手凉得似冰一般。拓跋宏垂下了眼帘,声音也冷得似冰一般的说:“那是我与母亲的最后一面。我被带到了冯太后那里。父亲后来来了,他只是远远的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后来我听说,我母亲死后,父亲便一心向佛,不再理会朝政。我忽然明白,原来父亲一直刻意的疏远我们便是害怕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专权惯了的冯太后,不会放任我父亲变得如此不听她的摆布,所以我们终究是没能躲得过。此后,冯太后又再度主持朝政。我便到了她的身边。冯太后对我极其严厉,不对,应该是很苛刻。我虽贵为太子却常常被责罚。冬夜里穿着单衣一个人被关在柴房中。”

    花木兰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想起拓跋宏说过的一些事情。她抬起头,伸手将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脸颊上,想用自己的手,替他暖暖冰冷的脸颊。

    拓跋宏伸手握住花木兰的手说:“小时候我常想,我只要好好活下去。也许有一天我能见到我的母亲。后来明白,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便想着还有父亲在,我要好好的为父亲争气。可是后来,父亲也被她毒死了。那日我无意中听见她对她的面首说:‘这个小娃娃眼看着也大了,本事还不小,趁着现在朝中之人对他还没有什么印象,要不要收拾了他。’我便什么也来不及拿立刻逃了出来。”

    拓跋宏转头看着花木兰,声音放柔了下来说:“然后我便遇见了你。那时,其实我是冒个名字去军中。若是能建立军功,让朝中大臣认可我最好。若是不成,能在战场上为国杀敌也强过在宫中被人无声无息的弄死掉。没想到我遇见了你。”

    拓跋宏将下巴放在木兰的肩上低声说:“我母亲死后,我从没有家的感觉。你这个小无赖女子却让我停下了脚步,舍不得离开。”

    花木兰听见他笑自己,却难得的没有计较生气,只是抱紧了他。

    拓跋宏说:“好几次我都准备离开了,却又舍不得走,又留了下来。我只对自己说再留一天,再留一天,哪怕再多呆一天也好。再多一天,我就走了。可是一天又一天,看着你高高兴兴的每日跑东跑西。我心中百味陈杂。后来,军中有一些我父亲的旧臣,听说了我的事情,悄悄的传话来,说要我速去,柔然人已开战,现在是我去军中最好的时候。冯太后不会在这边关危急的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杀军中杀我的。我害怕告诉了你,看见你伤心的样子,我便又走不掉了,所以,那一日我便趁你不在之时走了。”

    花木兰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些气愤。她气愤的哼了一声。

    拓跋宏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摸了摸花木兰的脸说:“我知道你终会追来的,你说过,若是我敢食言,你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回我。还好你真的来了。我听说你在军营闹得鸡飞狗跳的,就知道你是在找我。所以我才特地交代主帅,要他嘱咐下面的人,由得你去闹。只要你不伤着你自己,不闯出大祸来,便不管你。”

    ☆、第三十八章 舍不得(三)

    花木兰听了他方才说的往事,心中已是极心疼他,早已不生气了。可是听他说的自己好似一个不懂事,瞎胡闹的小孩子一般,面子上又有些下不来,所以佯装气愤的说:“你这个大坏蛋,你知道我在找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拓跋宏叹了口气说:“当时军队尚未集结完成,若是走漏了风声,让柔然人知道我在军中就麻烦了。而且,我也担心你看见了我,就会揪着我不依不饶的,让冯太后知道了我的踪迹,而且又盯上了你,岂不是更不好了。”

    花木兰转身想要背对着他,拓跋宏却扳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转开。

    花木兰说:“那你回去娶那娇滴滴的后宫佳丽啊?!干什么又要回来找我。”

    拓跋宏幽幽的说:“我的后宫,可曾有一个是我想要娶回来的。每一个妃子的身后,都站着朝中的一个权贵。冯太后见我在军中有些威望了,她确实也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要把朝政移交给我。所以她就急招我回京,说只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她就把朝政移交给我。那个条件就是:要我将她的外甥女,我名义上的姑姑,冯太师的三个女儿选进宫,并从她们中选出一个,立为皇后。她的如意算盘是,只要其中一个生下了太子,以后冯家依旧可以控制后宫,控制我,控制北魏。只是如今,我还没有能力将冯家在朝中彻底的清除。我还需要冯家替我平衡朝中的各方势力。所以我只得将三个冯家的小姐娶进宫。”

    花木兰心中酸涩得似是含了一颗青梅一般。她垂下眼帘,害怕自己的眼神会让他发现自己在拈酸吃醋,又被他小瞧了去。

    拓跋宏伸手捧起了她的脸说:“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是极生气,极愤恨的。我看见你与那于成站得靠近些,我心中都会极不舒服,何况是现在我身边多了这么多女人。只是,我的这个位置,婚姻也由不得自己,要平衡,要考虑周详。喜好也由不得自己,要让该满意的人都满意。所以,我即便是舍不得委屈你,不愿意让你难受,也只能应下来了那一切,将她们请进宫。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让随心所欲。我想,只要你能平安的留在我身边,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花木兰抬眼看着他。他幽黑的眼睛中满是柔柔的哀求,看着她说:“如今,我把能说的都说了,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花木兰看着他不出声。他等了片刻,见花木兰一直不吭声,便放下了手。他垂下了眼眸,掩去眼中深深的失望和哀伤。他在心中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唉。我还是留不住她。”

    他艰难的说:“你不用害怕,我如今是以元宏的身份在与你商量,我不曾想过要用皇帝的身份来勉强你。毕竟,那里是个龙潭虎|岤。危机四伏,明争暗斗,你的个性未必适合。所以,你若不愿意,便算了。”

    他扶着花木兰站起来,然后自己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地上说:“我明日便回京。你若不愿意和我一起,我便让你卸甲归田,放你回花家村。既然我们没有行完六礼,也没有夫妻之实。你便再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他等了片刻,花木兰依旧没有出声。他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转身。他僵直着身子,有些步伐不稳往自己的马儿走去。

    拓跋宏就要走到那匹大白马身边时,花木兰忽然在他身后咧嘴一笑,飞身扑了上去。

    拓跋宏听见身后有声音,一转头,便看见花木兰笑嘻嘻的朝他扑了上来。拓跋宏吓了一跳,忙伸手接住她。只是花木兰的冲劲太大,拓跋宏一下被她推得抱住她往后一倒,倒在了草丛中。花木兰将拓跋宏压在身下,龇牙一笑说:“你跑不掉的。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花木兰。”

    拓跋宏瞪大了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花木兰。他脑子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傻愣愣的看着花木兰。

    花木兰笑嘻嘻的说:“公子长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性情和身手如何。”

    拓跋宏迟疑的看着花木兰说:“兰,你方才……”

    花木兰说:“你骗了我许多次,我只骗你这一次,我要不耍你一回,我就太不值了。”

    拓跋宏惊喜的说:“这么说,你愿意和我回去了。”

    花木兰伸长脖子,笨拙的亲了一下他的脸说:“我说过,你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捉你回来。我怎么会不跟你回去呢?”

    拓跋宏一个翻身将花木兰压在身下,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方才你真是把我吓坏了。你一直不出声,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回去。我甚至在想,扔掉那些该死的风度和谦让,明天出发前,直接把你绑了扔我车上,带回去便是了。”

    花木兰瞪大了眼睛说:“原来你那些大度的话都是假装的。”

    拓跋宏说:“当然,我的女人谁敢和我争。”

    花木兰说:“你的那些冷静自持,不愠不火呢?都不要了?”

    拓跋宏说:“老婆都没有了,还要那些干什么?”

    花木兰说:“你……谁说我无赖了,明明你最无赖。”

    拓跋宏说:“我是被你带坏的。”

    花木兰一时想不起话来反驳他,只能瞪圆了眼睛看着拓跋宏。她觉得自己太憋屈了,分明就是七窍玲珑,伶牙俐齿的主,为什么每次都会被拓跋宏给轻描淡写的憋死了。

    拓跋宏看着花木兰那气急败坏的表情,低声笑一下,俯□子,吻住她,不让她再思索,不让她再说话了。

    轻纱一般的薄雾从幽蓝的湖面上,蔓延到湖岸上,将那原本静谧的树林和草丛边的若隐若现,似那仙境一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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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皇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在点兵台上对着下面黑压压整整齐齐列这队的将士们说了几句话,便上下令说,班师回京。

    由于拓跋宏的身份已公开,为了安全,他不能再大张旗鼓的骑马了,所以改坐马车。

    拓跋宏的马车行进在大队伍的中间,放着帘子,看不见里面在干什么。

    花木兰身边的将士们都在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原来那副将元宏就是皇上。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不顾九五之尊,微服在边关与士兵们同甘共苦的这么久,还亲身深入敌后,与敌人厮杀。花木兰的营中更有人在说着拓跋宏与他们去柔然营中偷袭的情形,说得唾沫四溅,眉飞色舞。

    花木兰看着他们,无聊的打着哈欠。昨夜被拓跋宏拖着,直到凌晨天都要亮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她方才睡下一会儿,便又被人叫了起来,说要整队出发。花木兰觉得自己在马上晃晃悠悠的,都要睡着了。

    忽然有个人跑到她马面前说:“花木兰听旨。”

    花木兰一激灵,立刻坐直了身子,下意识的都回到:“在。”

    那人见花木兰坐在马上不动,便干咳了一声。

    花木兰茫然的看着他。那人又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李迟悄悄指了指地。

    花木兰才领会了他的意思,忙从马上翻身下来,单膝跪下,粗着声音,低头没好气的说:“花木兰在。”她在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想,真是麻烦,说句话还要这么多礼节。

    那人才说:“副将花木兰,武艺高强,心思缜密,堪为大用,特封为御前带刀侍卫,即刻生效,御前听用。”

    花木兰揉了揉耳朵说:“什么意思?”

    花木清说:“唉,皇上说这里你武功最好,要你去马车边,拿着刀保护他,现在就去。”

    李迟黑了脸,虽说这解释很形象,可是实在是有点太……

    花木兰有些恼火,却不能发作,只能又低头说:“遵旨。”

    拓跋宏只得又跟着她去了北魏与刘宋的边界打仗。

    花木兰来到马车边,冲着马车拱手作揖低头道:“花木兰参见皇上。”

    花木兰听见马车中传来一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