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木兰,不要! > 木兰,不要!第30部分阅读

木兰,不要!第30部分阅读

    容站在石门里听着冯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心中不由得懊恼起来:自己怎么这般的心软,又着了冯家人的道儿。如今进来了,也只能稍安勿躁的好好呆着了。现在只能期望冯润说的是真话,等到拓跋宏来了,她便会放自己出去。

    高照容转身接着打量墓室。墓室的正中央的墙上画着一个女子。高照容看着这个女子,心中一震,那分明就是花木兰。画上的花木兰既不是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也不是凤冠霞帔娇媚动人,而是穿着一身的男子的短装。画上的她年纪尚小,梳着男子的法式,手里拿着马鞭,仰着脸俏皮的笑着。高照容看着自己的画像不由得鼻酸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元宏,将元宏抢回花家村时的样子。原来在他心中,对她最初的样子记忆如此深刻。

    高照容看着画上写的字,那是拓跋宏的笔迹:兰,吾爱。

    高照容揪着自己的衣襟往后退了一步,泪水流了下来。她觉得一阵头晕,扶着傍边的石柱才站稳了。她看着明晃晃的长明灯,心想:灯既然亮着,这墓室中必有通气口,不会气闷,为何自己会觉得头晕?自己这阵子都是这般犯懒,头晕,确实是很不对劲。她忽然想到,自己好几个月该来的东西都没有来。她扶着额坐了下来,细细的想了想。自己这几日觉得头晕恶心难道是!!!!

    高照容咬着嘴唇,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怎么办?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把孩子生下来,若是生下了孩子,她便真的走不了了。可是这是她与宏的骨血,难道真的要她狠心的将孩子弄掉吗?若真是这样,这次倒是个好机会,借着冯润将自己关在墓室中,将孩子弄掉,便说是惊吓过度,即便是拓跋宏也无法责怪于她。拓跋宏只会迁怒于冯润,她正好借机给冯润一点惩罚。

    高照容站了起来,在墓室中徘徊着,反复的思索着。墓室的顶上和四周都画满了花木兰的画像。那些她与拓跋宏在花家村和后来一起在战场上的情景。每当她下定决心,要将孩子弄掉时,抬头看看画像,又心软了。

    高照容徘徊了不知多久,终于打定了主意。即便是她如何的想离开拓跋宏,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她要将孩子生下来。再说,拓跋宏即便是真如冯润所言来了水月庵,也未必会来这里。到时候自己从这里一脱身,便找个悬崖,假装失足掉下去,让高照容从这个世界彻底的消失。然后她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将孩子生下来。

    高照容有些乏了,饿了许久,又没有休息,她觉得头沉得似有千斤重一般。她扶着壁勉强撑着,心中暗念:“你不能倒下,你还要出去,将孩子生下来。你还有父亲还在等着你回家。”

    正在她挣扎之时,墓室的石门忽然开了。清冷的风吹了进来,拓跋宏迫不及待的从门口迈了进来。他一进来,便大声的呼唤着:“兰,你在吗?”

    高照容叹了口气,他终究是知道了。

    拓跋宏看见了站在墙边的高照容,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了正软软倒下的高照容的身子。拓跋宏急切的呼唤着:“兰,兰,你怎么啦!?”

    ----分割线----

    拓跋宏宿醉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御书房中。他扶着有些晕沉的头,坐了起来。忽然宫女进来说,侍卫长在外求见。拓跋宏梳洗之后,一边让宫女侍候着他穿衣,一边听侍卫长向他禀报于成的动向。侍卫长说:“今日城门刚开,于成可汗就带着人出去了。派出跟踪的人发现于成可汗往城北走了。”

    拓跋宏皱着眉想:城北,那里除了花木兰的坟和水月庵,什么也没有。如今冰天雪地的也无处游玩,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拓跋宏挥了挥手,说:“知道了。”侍卫长便下去了。

    这时花木清又来求见。拓跋宏心中更加觉得奇怪,自从花木兰死后,花木清便从未主动找过他。拓跋宏忙让花木清进来。

    花木清踌躇良久才说:“皇上,花木兰在何处?”

    拓跋宏淡淡的回到:“木清为何忽然这么问?”

    花木清说:“木兰同我说,她要替自己和花木云报了仇才能与我相见。如今冯太后已死,却没见她来找我。况且昨日我在参加夜宴的妃嫔中也未见木兰,所以我心中奇怪,便来问皇上到底是何缘故?”

    拓跋宏一听,心不由的怦怦乱跳起来。他不动声色的说:“她何时与你说的?”

    花木清想了想说:“就是那日冯涵被打之日。”

    拓跋宏说:“你被高照容骗了。她假扮花木兰便是为了接近我,她说是为了花木兰去报复冯太后,其实是为她与她兄长之事报仇。”

    花木清满脸愕然。他想了想,摇头道:“不对,那是花木兰。若是那是高照容,她为何要问花木云之事?若不是花木兰,听见花木云之事为何会如此悲伤?那一定是花木兰,只是不知道为何不肯见我?如今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拓跋宏低着头细细的想了起来。他忽然问道:“我曾给花木兰一瓶去疤痕的药,她可有用过?”

    花木清被他没头没脑的一问,有些懵了,他想了想说:“木兰不舍得用,一直放在身边。我听拓跋祥说过,拓跋祥见她如此珍爱这个小瓶,便在后来收敛她时,将那个小瓶放在棺椁中陪葬了。”

    拓跋宏“蹭”的站了起来,唤道:“鞠安!”

    侍卫长应声而入。拓跋宏问道:“上次我要你派人去查看花木兰的棺椁。你可曾注意到她身边有个白色的小瓷瓶?”

    侍卫长想了想说:“那日事关紧要,微臣是亲自去的。棺椁中陪葬的物件虽多,但全是玉器金器,却没有见到任何瓷器。”

    拓跋宏的手忽然抖了起来,眯着眼看着侍卫长说:“花木兰死那几日,于成可有异动?”

    侍卫长想了想说:“比干城的守军说,似是见到他从比干城入了我北魏,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后来隔了数月,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又从比干城回了柔然,所以我便没有来向您禀报报。”

    拓跋宏问:“随行人员数目可有变化?”

    侍卫长细细回忆了一下说:“守军说,似是多了一个。”

    拓跋宏问:“高照容回去的路上与朴照熙说了什么?”

    鞠安说:“他们说的高丽语,暗卫听不懂。只见他们将一具骸骨从一个坟墓中取了出来,收殓好之后,运回了朴家。”

    拓跋宏问:“谁的墓?”

    鞠安说:“开始隔得远,没看清。后来等他们走了,再去看时,墓碑已被损毁。所以,不知道是谁的。”

    拓跋宏立刻的站了起来,对侍卫长说:“快叫人,随我一同去水月庵。”

    花木清愕然的站着。拓跋宏对他说:“你先回去,以后我再与你细说。”

    拓跋宏与随从一路策马狂奔,跑到了水月庵中,没有找到高照容,也没有看见于成。拓跋宏捉来主持一问。主持哆哆嗦嗦的说于成带着一个女子去了花木兰的墓地。拓跋宏又撇下主持带着人往墓地跑。在墓地门口遇见了于成和被于成捉住,正在拼命挣扎的冯润。

    于成一见拓跋宏,有些吃惊,不由得松开了捉住冯润的手。拓跋宏有些意外,他皱眉看着冯润说:“怎么是你?”

    冯润一见拓跋宏,眼睛发亮。她立刻跪下了说:“皇上,您来了。我知道高照容在哪里。昨日我与她去看花木兰的墓|岤,她不小心滚了下去被石门关在了墓室中。我一个人推不开,方才回庵中求救,还未来得及叫人来,便被他捉来了这里。”

    拓跋宏没有理会她,绕过了她与予成,直接往墓碑后的通道走,他急切的沿着甬道一直向下,推开了墓室的门,便看见高照容面色苍白的站在墓室墙边。他朝高照容急切的跑了过去,高照容却晕在了他的怀中。

    拓跋宏抱着高照容喜悦得红了眼眶,自己差一点又错过了她。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想脱身离开。他怎么那么傻,差一点又被她骗了。

    拓跋宏抱着高照容走出了墓室。于成满心的失望和悲哀的看着拓跋宏怀里的高照容:自己又晚了一步,无论多么努力,终究是会晚一步。

    拓跋宏将高照容抱到了水月庵中高照容的房内,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又命人去宫中传太医。

    太医被人给快马加鞭的拽了来,还未平复喘息,便被捉着给高照容把脉。

    ☆、第九十二章 龙子(上)

    太医给高照容细细的查看,仔细的把过脉,捻须良久,又小心观察着拓跋宏的脸色。太医心中暗自盘算,高照容被贬到尼姑庵中已有几个月,如今这情形,是说,还是不说好呢?他见那拓跋宏一脸急切,才有些迟疑的说:“高昭仪,似是有了身孕。”

    太医说的吞吞吐吐,却意思明确。拓跋宏倒仿佛没有听懂般,呆呆的看着太医,他微微皱眉说:“你说什么?”

    太医心一横拱手低头说:“高照容已怀有身孕,两月有余。如今晕厥时因为体虚,劳累所致。想来在尼姑庵中长期吃素,方才在墓中又长时间未有休息和进食,所以才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拓跋宏从床边“嗖”的一下站下来。太医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差点没有跪下。拓跋宏却说:“重赏!她何时会醒?烦太医给高昭仪开一些保胎,滋补的药。”

    太医:“只要半个时辰她便会醒来。此后只要好好调养,安心养胎,便无事了。”

    拓跋宏大喜,说:“赏,今日所有人都有赏!”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行礼退下了。

    拓跋宏屏退了左右,转头看着高照容略有些苍白的脸。他细细的算了算日子,应是那日在回来车上种下的因。他心中一阵狂喜,他又将有孩子了,而且还是花木兰为他生的。他俯身在高照容的耳边轻声的呼唤,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中,然后转头吩咐说:“找一辆车来,要最好的,在车中垫上厚厚的褥子。请于成可汗进来。”

    于成在外面静静的坐着,直到拓跋宏唤人来叫他进去。于成才站了起来,慢慢走进了房间。他看见高照容闭着眼躺在拓跋宏的怀中,心中又是一阵不舒服。

    拓跋宏见他进来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如今你可以告诉我了。”

    于成叹了口气,将前因后果细细的讲了一遍。

    拓跋宏一边听,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的那个时候,于成收到消息,将解药换了;若不是自己体力不支晕厥过去,拓跋祥将花木兰迅速的葬了;若不是于成及时的给花木兰喂下解药,自己就要真的失去她了。

    失去她的那种锥心刺骨的心痛,到如今还清晰的如同身临其境。他打了个寒战,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问到:“为何她又成了高照容,连冯太后和她自己的哥哥都没有识破?”

    于成皱眉摇了摇头说:“我派出跟着她的人只跟到高照容家中,便失去了她的踪影。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后来,你给我书信问我花木兰脑后的伤痕,我才起疑。命人查找,又得知高照容的种种事情,才怀疑高照容便是花木兰,她这是借着高照容进宫来复仇了。”

    拓跋宏仔细的看着她的脸问:“她这脸上是何物?如何弄下来?”

    于成叹了口气:自己也想取下这个面具,见上她一面,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取。

    拓跋宏见于成不出声,心里明白于成也不知道,便不再问他了。

    拓跋宏心中记起自己这两年多的思念和痛苦,忍不住怨恨起来:他们竟然如此的狠心,这么久都瞒着不告诉他。更可恶的是那花木兰,日日在他身边,眼见着他如此痛苦,也竟然也不告诉他。

    于成见到他眼中闪过的怒气,叹了口气说:“你不要怨我们不告诉你。兰儿险些被人弄死,我们自然是要小心。况且你那时态度不明,冯太后假传你的圣旨,我也拿不准你到底是如何想的。退一步说,即便知道你对花木兰是真心的,那时的冯太后只手遮天,若是告诉你,你对她情难自禁,走漏了消息,又被冯太后看出来,木兰岂不是又有危险?”

    拓跋宏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渐渐缓和。拓跋宏心中想来,花木兰这两年也受了不少苦。明明在他面前,却不能与他相认。他对她时有冷落,时有试探,却从未真心的相信过她。

    拓跋宏对于成淡淡的说:“鉴于当时的情势,你的欺君之罪,我便不再追究。你救我妻木兰之事,我心中十分感谢。所以我赐你粮食万斤,盐千斤,当时酬谢。宴会结束,你便回柔然去吧。”

    于成眯眼看着拓跋宏,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在木兰醒来之后,再与木兰见面,所以急匆匆的要赶他回去。他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拓跋宏怀中那张绝美的脸。在别人眼中惊为天人,在他眼中却是个阻碍,让他见不着她最后一面。

    拓跋宏低头,用拇指细细的蹭着高照容的脸,不再理会于成。

    于成暗暗叹了口气,站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拓跋宏怀中的人儿,心有不甘的走了出去。

    于成刚走出去一会儿,高照容便睁开了眼。她发现自己窝在拓跋宏的怀中,眼前是熟悉的,拓跋宏俊美无俦的脸。高照容想起方才他朝自己跑来之时,叫她:“兰。”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慌。她忙挣扎着要坐起来给拓跋宏行礼。

    拓跋宏见她醒了,柔声说:“兰,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如今你有了身孕,可不能再似过去一般舞刀弄枪了。”

    花木兰见他已经全知道了,心中忍不一凉。她不甘自己的逃跑计划就这么泡汤了,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装出疑惑的表情,强自镇定的说道:“皇上说的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臣妾是高照容。为何皇上叫臣妾做兰?”

    拓跋宏见她还要抵死不认,心中一阵恼怒,说:“是不是非要我把于成的内线揪出来,将高照容的父亲严刑拷打,问清楚了,你才肯认?”

    高照容脸色一白,低下了头。拓跋宏脸上虽然冷冷的,眼中却是宠溺的温柔,他温柔的伸手将高照容揽了过来,搂在怀中。他轻轻的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再低下头吻着她的脸说:“是我不好,我不该没有认出你来,不该不相信你。只是你也不该眼睁睁的看着我如此伤心,却还瞒着我。你为何总想着离开我如今这魏宫中已是今非昔比,你不用再害怕。我说过,我要把你宠得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高照容看着他那双眼,似烟波浩渺的深潭,又似薄雾轻漫的夜空,幽深不见底。高照容痴痴地看着他,有些鼻酸。

    拓跋宏也红了眼,抬手轻抚着她的脸,呢喃着:“我们千辛万苦的走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才终于等到了能在一起的这一天你还忍心弃我而去吗?”

    高照容撅着嘴,留下了眼泪。拓跋宏搂她进怀中,摸着她的秀发说:“我爱你,兰,一直都只爱你。是上天可怜我的一片真心,才施恩将你还给了我,我怎么能再放手呢?如今你有了我的骨血,牵绊了你的步子,这也是上天的旨意。”

    高照容说:“可是我曾发誓,再也不要拓跋宏做我的男人。”

    拓跋宏黑了脸,却又不好发作。他想了想说:“这个好办。明日我回平城,便给你找个不叫拓跋宏的男人。”

    高照容瞪大了眼说:“啊!?”

    拓跋宏摸着她的脸说:“你脸上这个劳什子如何取下来?虽然如今你顶着高照容这个身份会安全些,但是无人之时我还是想看见你原来的脸。对着这张脸,我总觉得像是对着别人,心中别扭的很。”

    高照容心中泛出一阵酸劲,转身背对着他说:“这张脸如此美丽,难道你不喜欢?你到底是喜欢这张脸还是喜欢我?”

    拓跋宏说:“再美丽的脸对于我来说没什么不一样,我只要你。”

    高照容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骗我,没有男人不喜欢这张脸。”

    拓跋宏说:“快摘了它吧。”

    高照容犹豫了一下,拿出一把刀,刺向自己的手指。拓跋宏唬了一跳,脸色一白,一把捉住高照容的手说:“你干什么?我只是要你将脸上的东西摘下来,你不愿意便算了,切莫伤到自己。”

    高照容叹了口气说:“这是朴家的祖传秘技,只有用血才能取得下来。”

    拓跋宏立刻转头叫人进来,吩咐去杀只鸡把血端上来。高照容才想明白,人说是要血,没说要人血。自己如今划得手上东一到西一道的才想明白,真是……

    不一会,有人端着新鲜的热腾腾的鲜血呈了上来。高照容看着腥红的血,忽然嘴中泛出一阵酸味,忍不住干呕起来。拓跋宏见她如此辛苦,十分心疼。他用手沾着血,滴在她的发际线上,揭起了面具。

    拓跋宏看见朝思暮想的那张脸,低头吻着花木兰的唇,口中含糊不清说:“兰,我终于找回了你。”

    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