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地反应不过来。
莫元叔和莫夫人一见到王浣儿,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尤其是莫夫人更是忍不住地掉了眼泪。
“浣儿……小浣儿,长这么大了……”莫夫人双手颤抖着,怜惜地抚着院儿的头发和脸颊。
莫元叔在一旁欣慰地点着头。“想当年见到你的时候,小小甜甜的,还躺在大人的臂湾里哪!没想到现在长得这么大、这么标致了。”
浣儿感受到莫元叔夫妇亲切的接纳,眼眶红了起来。
这么多年看尽了人情冷暖,第一次接触到如此真心的对待,浣儿的心头百感交集。
“夫人……”浣儿抓住莫夫人温暖的手,这双手今她想起了母亲。
“还什么夫人的,要改口叫娘。虽然你还未过门,我可是盼了你十几年了。”
莫夫人泪中带笑地纠正浣儿。“来,叫一声来听听。”
浣儿一听,又是羞,又是感动,一股暖流冲过心房,泪珠终于淌落下来。
“娘……”唇瓣动了动,她轻轻细细地叫了一声。
“好。好。真苦了你了。”莫夫人怜惜地抱紧投入她怀中的女孩。
“唉呀,这么瘦,磊儿这孩子粗枝大叶的,一定不够体贴,路上准没给你好好照料。”莫夫人喃喃数落着儿子-莫殷磊没开口,仅仅挑起一道眉。
“不是这样的,大哥非常的体贴,而且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浣儿急急摇头,有些羞赧地替他说话,藉拭泪的动作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他。
“真是难为你了,吃了这么多的苦,你的日子不好过吧?哎!如果当年你爹娘肯接受我们的帮助,也许就不会这个样子了。”莫元叔感叹道。
“当年王家已是自身难保,断绝联系实在是先父先母万不得已的下下策。”想到艰困的往日,浣儿忍不住语带哽咽。
一听到浣儿说起亡故的友人,莫夫人眼中又热了起来。
“你父母与咱们莫家相交数十年,没想到、竟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无法见着……两年前接到你母亲的讯息时,我还高兴了好久,怎知磊儿带回的消息竟然是……”莫夫人几乎泣不成声。莫元叔深怕夫人伤心过度,一边扶着她,一边轻声安慰。
莫殷磊站立良久,见到寒喧的场面越来越悲戚,于是开口说话。“爹,娘,稍后再聊不迟。浣儿身子薄,经过长途奔波,现下正需要休息。”
莫夫人这才如梦初醒。“唉呀!瞧我这糊涂的,净杵在门口。来来来,浣儿快进来,我已经准备了一桌酒莱要给你接风呢!”
莫夫人拭了拭泪,挽着浣儿的手入内。
“娘,没关系,我还不累。”浣儿也贴心地挽紧莫夫人,脸上绽出了多日以来最真心的笑容。
“呵呵!叫娘叫得好顺口。想当年不知道谁为了少夫人的头衔,不甘不愿,别扭得要命。”方流墨在众人背后凉凉地揶揄。
感人的气氛,一时之间全然飘散。
浣儿蓦然一怔,提及往事,薄薄的脸皮瞬间胀得通红,不知如何面对一脸迷惑的公婆。
“流墨,多嘴。”莫殷磊冷然瞅着他。
方流墨被他瞪得头皮发麻,嘿嘿两声带过。
“咦,浑小子,你也来了?”莫元叔夫妇这才注意到他。
方流墨愣了一会儿,一脸无法置信地开口。“不会吧?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老半天,你们竟然没看到我?”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为此,他不觉深受打击。“庄主,夫人,你们竟然忽略了我……”他不依地抗议。
趁着莫元叔夫妇啼笑皆非地安抚方流墨受创的心灵,莫殷磊一言不发地取代莫夫人原先的位置,轻轻扶着浣儿的手肘将地带进屋去。
“呃……我们先进去……没关系吗?”浣儿脚步跟随着他,眼神却下确定地回头望。公公婆婆还站在门外呢!
“由他们去。这种吵吵闹闹的场面我早已司空见惯,恐怕流墨那小子还要闹上好一会儿才会罢休。”穿过数个曲折的回廊,莫殷磊将她带往他居住的拦云东苑。
溪水从北方覆着雪帽的山头蜿蜒而下,汇集成一座天然塘湖,终年冰凉清澈,整个岩叶山庄便环绕着小湖而建,山庄沿着溪水划分为左右两翼?左翼是老庄主和庄主夫人居住的迎波左苑,右翼便是拦云东苑,两苑对望,尽收湖畔美景。其余院落则分别沿着溪畔建造,处处可见江南遥思。
浣儿看到依湖造景的假山小桥、浑然天成的惊人美景,简直是目瞪口呆。“我完全没想到外形粗犷的堡内,竟然别有洞天。”
“你小时候曾经来过这儿。”莫殷磊淡淡地说道,眼光飘向前面那座八角凉亭,唇角隐约带着笑纹。
“我来过?我怎么不记得?”浣儿疑惑地环望四周,拚命搜索记忆。
“你那时才半岁大,只会流口水,而且还需要给人抱着,哪里能记得这些?”低沉嘲弄的笑声轻轻扬起。
“你……可恶……”浣儿好半晌才意会到她被他戏弄了,登时又窘又怒,不知如何发作。
倏然,莫殷磊的眼神变得深沉,带着难解的光芒紧紧锁住浣儿的目光。
“你脸红的时候,肌肤白里透红的,让人真想捏上一把。”他似真似假地说道。
浣儿飞快地捂住双颊,“你别捏我,会痛的。”她孩子气地回应他调戏的言语,“我不会捏你。”他失笑。“不过,我的确很想知道摸起来的触感,是不是和看起来一样又水又嫩的。”
浣儿还是不信任地看他,不肯放下手。
原本,他只是逗逗她,不料她的天真反应激起他的坚持。现在他真的兴起想要触碰她的念头。
莫殷磊好整以暇地在胸前交叉双臂,表情似笑非笑。“你的手背脏了。”
“啊。”没有多想的,浣儿反射性地放下双手检视。
趁她低头的时候,莫殷磊的一双大掌顺势捧起她的脸颊,浣儿瞬间愣住,僵硬地看着他逐渐趋近的俊容。
“果然,和想像中的一模一样,”她的脸蛋好小好细致,他的手掌几乎可以将她整个掩覆。他用拇指轻轻摩挲她微带清凉的肌肤,满意地感到指下的温度渐渐让她的颊沾染上一层绯红。
“大……大哥……别……会有人……”小手抵着他的胸膛,脸红得不能再红。浣儿完全没料到他真的会这么做,她随即意识到这个回廊并不隐密,随时有被人撞见的可能。
只是突如其来的亲密,她却毫无防备地陷了进去。他的靠近令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整个脑子晕眩得无法思考?
她一直知道莫殷磊的五官虽然有些冷峻,但仍旧算得上是好看的,没想到在近看之下,却更加迫人、更具吸引力。
“他们不敢来打扰。”他几乎贴上她的额头、鼻尖,继续细细探索她的容貌。
“不要这样……”她语音虚软得差点发不出声音。
“你在发抖。害怕吗?”他故意将她的脸捧得更高,轻轻地抵着她的唇说道,“我不会伤害你。”莫殷磊的薄唇正式进犯她。“别抗拒我。”由于他的大掌钳制,她的双唇只能颤抖地以仰望的角度承接他的,仿佛对他发出无言的渴求。
他极有耐心的以唇厮磨,来回轻刷着,偶尔细舔她鲜嫩的唇瓣。
浣儿被他逗得气息紊乱,忍不住细细喘息,轻轻闭上眼睛。
他沿着唇角下移,滑到耳畔,来到粉嫩的颈子。一只手移到她脑后,一只手移到腰间,将她锁在他身前。
“你好香。”他在她的颈项旁低喃。
浣儿身子软进他臂弯,无意中给了他将她更贴近他的机会。他将她搂紧,两个躯体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大……哥……不要……”不要什么?她语音破碎,模糊得抓不住思维,只觉得一股热气将她的脑子冲得混混沌沌。
他的唇移了回来,堵住她抗拒的意念。他不再轻啄浅尝,改以火热而令人脸红的唇舌纠缠。
莫殷磊攫住王浣儿的唇瓣,辗转吸吮,然后用舌挑开她,深深吻进她口内,浣儿完全丧失反应能力,她的耳中只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一阵阵的战栗不断袭向四肢百骸。
莫殷磊的手抚上她的胸口,摸到衣料下的玉佩。“你是我的。”他低喃道,手滑过暖玉,向下覆住一方柔嫩的贲起。
直到听见她逸出一声惊讶的喘息,才稍稍唤回他几乎失控的理智。
刚开始,他只是好玩地想逗引她,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做得差点过火、逾越界线。
之后,莫殷磊勉强抬起头结束这个吻后,两人不停地喘息,火热的气息仍在两人的呼吸之间不断交换。
浣儿的脸异常灼热,埋在他胸口,几乎无法抬起头。她非常讶异莫殷磊如此肆无忌惮的举动,完全不似平常冷然不可亲近的模样。
此时由远处回廊传来阵阵人声,渐渐向他们靠近。听得出来人包括了莫夫人、方流墨,以及林岚芷。看来林岚芷安全地骑马回庄了。浣儿挣扎了一下,想拉出两人礼教上该守的距离,不料,莫殷磊似乎铁了心,硬是不放手。
“大哥,松开我……”眼见人群越来越近,浣儿开始有些慌乱、“……教人撞见了不妥……”
“有何不妥?你我是未婚夫妻,名正言顺,谁会说话?”虽然口头上这么说,莫殷磊还是放开了手。
“但我还没真正嫁给你……”在世俗的眼中,他们还未拜堂,仍然要遵循礼法,“婚礼吗?这好解决。”他的手重新揽上她的肩,将她向后一转、“娘,孩儿希望七日后举行大婚。”
一群人才刚走到莫殷磊他们身后,还没有人来得及开口,他竟搂着浣儿转过来,劈头就是这一句,大家顿时张口结舌。
“呃……呃……好……好呀……”莫夫人只能直觉点头,好一会,儿才明了她刚刚应了什么。“臭小子,这样子吓唬做娘的。”好不容易收回心神,她骂了一句。
“是啊!少主,这么猴急?”方流墨一脸笑意的调侃,他眼尖地注意到浣儿显得太过红润的双唇。
唷!看不出来一脸正经的少主,也有心猿意马的时候。
“娘的意思呢?”莫殷磊不以为意,只想快快得到母亲的首肯。
浣儿没想到莫殷磊竟然这么直接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他们的婚期。“大哥你……”她的小脸霎时羞得通红,无措的扯住他的袖子。
老天,她怎么还有脸见人?
“七天?不可以。”莫夫人一口回绝。“浣儿要风风光光地嫁进莫家,怎么可以仓促成婚?这样一来,好似她见不得人似的。最快也得要准备三个月的时间。”莫夫人抬出做母亲的威仪,讨价还价地斥回儿子的决定。
“三个月?太久了。”莫殷磊皱了一下眉头。
“那你倒说说你的理由。”莫夫人也皱起眉,一瞬间两人的神情极为相似。
“因为怕夜长梦多。”
“夜长梦多?怕浣儿跑啦?”莫夫人啼笑皆非,“她一直没有当莫家媳妇的自觉。”他低头睨着浣儿。
“我……大哥你……”浣儿有口难言,不知从何辩解。
原本有说有笑的林岚芷,听到莫殷磊提起婚期便沉默了下来,看到他和浣儿不避嫌地肢体接触,更是忍不住满脸哀怨。
“是吗……是不是已经珠胎暗结,所以得赶快善后,免得东窗事发?”恶意大胆的诽谤脱口而出,引起几声惊喘,浣儿更是煞白了脸。
质疑闺阁女子的清白是极为严重的侮辱,没有人料到林岚芷会如此毫无风度的口不择言。“林姑娘请自重。”莫殷磊语调冰冷,表情严厉地沉下来。他感觉浣儿的身躯正僵硬地偎着他。
“女孩儿要慎言哪!岚芷姑娘。”莫夫人也不赞同地轻声斥责。
林岚芷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后,有些后悔,但她拉不下脸。“本来就是嘛!不然……不然,他们为何要这么仓促成婚?任谁都会这么想。”
“你还说。”方流墨斥道,对她的厌恶已经到达极点。怎么会有这么愚蠢幼稚的女人,丝毫不懂适可而止。
林岚芷见大家对她一脸的指责,怒火更炽。大家的心为何都偏向那个来到这儿还不到半日的女人?
“你们……我要告诉我爹去,你们莫家联手欺负我。”恼羞成怒地,她头重重一转,便任性地跑了开去。
气氛僵凝着,并未随着她的离去而消散。
“浣儿,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莫夫人暗地摇头,一面出言安慰浣儿。“我看明儿个,得教林家来接人回去了。一个女孩儿家老在外人家里来来去去的,总有一天会落人口实。”她岁月历练的眼里有着一丝明锐的洞悉和深思。
“八百年前你们早就该做了,现在可好,让人家搅了一摊烂泥”方流墨直肠子的嗤道,听起来有几分风凉活的意味,结果被众人给赏了白眼。
凡是明眼人,都知道林姑娘倾心莫殷磊已久,连林老爷也有几次有意无意地提起婚事,不过莫元叔总是呵呵一笑,打混地挡了过去。
明显的,林岚芷无法接受莫家来了个王浣儿。或者更正确地说,她无法接受暗暗心仪多年的莫殷磊身边竟然冒出一个从未有人提起过的未婚妻子。
浣儿沉默地望向林岚芷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些迷惑地评估着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她‘未婚夫婿’的爱慕者。
她小心地抬头,悄悄地瞄了他一眼。以他出群的外表和家世,天下还有多少女子倾心于他?
“娘,浣儿累了,我带她回房休息。”莫殷磊面无表情地说道,教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唉呀!我都疏忽了,你快去安顿你的媳妇儿,让她先歇着,待会儿再一起用晚膳。”莫夫人推着他们两人,“待会儿我派个丫头过去,以后就专门伺候浣儿。”
“谢谢娘的费心。”浣儿轻声道谢。
“傻孩子,以后别这么见外。”莫夫人轻点她的额头。
浣儿赧然一笑,心里荡漾着久违的温情。
暖暖的温度一直回荡、回荡,让浣儿难以忘怀……
“你暂时先住在这里。”莫殷磊将浣儿安置在一间摆设雅致的客房。
浣儿四处观看了一下。“好舒适的房间、”她走到一扇窗前推了开来,屋外的日光和花香一起飘了进来。她兴奋地发现从这扇窗可以看见池畔花园,一片美景尽收眼底,“好美,简直像人间仙境。”浣儿忍不住赞叹。
莫殷磊笑了笑,没有立即离去,反而悠闲地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她看看他,也跟着坐下来,他则为她再倒一杯茶。
两人就这样无言对坐,直到连喝了三杯茶水,浣儿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大哥可是有话要说?”她疲惫地揉揉额角,再这样耗下去,她可能会直接躺在他脚边睡下。
“你可有话要说?”他不答反问,起身走到她身后。
“我?你认为我该说什么?”她闻言笑了一下。当他的手指开始轻轻按摩她的颈后,浣儿的身子先是僵了一下,之后便放松肩膀,让他缓缓推揉。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已渐渐习惯他的亲近。
也许是在旅程上,他一个大男人第一次屈坐于狭窄的马车内,抱着晕车虚弱的她开始。
也许是他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总是在令人料想不到的时候突然一把拥住她、逗弄她、吻上她开始。
也许是更早时候,当她脆弱的投向他温暖坚实的怀抱中企求支持开始……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无法分明的理清。
怎会不知不觉间,就牵扯得如此深沉?
心里有一丝丝的依赖,已经生了根、萌了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无私的胸怀,现在,要她再说出叫莫殷磊择良另娶的话,是决计说不出口。对于林岚芷的情愫,她只有歉然以对。现在的她,已没有了当初宽大退让的胸怀。
若是心中无情,她会大方放手,成丨人之美。但如今……浣儿突然心神一动。
“大哥是说林姑娘的事?”她的唇畔牵动一丝笑意。
“你看来似乎像是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他的手劲拿捏得极有技巧,使她忍不住轻轻闭上眼,温驯得向后靠去。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听得出些许淡薄的调侃。于是她确定了他流连不走的原因。
“我不是无动于衷,不过,我愿意信任你。”她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此刻的浣儿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是吗?”然后他不再说话,手指则移至她颈项轻轻揉捏。
沉默倏然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