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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我做主第6部分阅读

    “你喜欢什么?”余永莉问。

    “喜欢哲学,喜欢经济。”她脱口而出。

    “呀!够抽像的。读过这方面的书吗?”

    “读的很少。”

    “哲学的?”

    “《论语》算不算?”

    余永莉点点头:“哲学的意义?”

    “启发我们的智慧,引导我们用更科学的方法认识世界。”纯如认真的回答。?!

    余永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同时她又被这小姑娘吸引着,“经济学你读过哪些书?”她继续问着。

    “嗯……我读过您的《宏观调控与民生》”

    “哦,你说说看,‘经济’一词的来源?或者说‘经济’是指什么?”

    纯如闪了闪明亮的眼睛,她把自己知道的模糊概念如实的说出来:“经济一词来源于希腊语,它的意思是管理一个家庭的人。经济,用现代语来说,就是人们在生活当中相互交易。”

    余永莉吃惊了!一个中学生对枯噪的学问发生兴趣,她的脑海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不会是‘芯片’吧。

    她禁不住鼓起掌来。

    客人们听到掌声不知那一大一小俩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把目光投在她们身上。纯如稚嫩的脸一下红的如熟透的苹果,她把头微微下倾,不再说话。

    余教授兴奋的迎着客人的目光开心的说:“这顿饭我没有白吃。它给我送来了一个‘天才’,我要收她为弟子!”

    这一次轮到客人们惊呆了。他们原本没有注意到夹在名人与女主人之间的小女孩,她的羞怯和安静根本没有惹人注意的因素,余永莉竞然对她大加赞赏,“我们是不是有幸看到了教授的另一面?”他们瞪着错综复杂的眼神疑窦重重的看着她俩。

    余永莉早就饱览过如此的目光,它们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心境,她更加兴奋。

    “怎么,不相信?等着瞧吧,这姑娘与众不同!”

    余教授的重复,让温金璞心里乐开了花!他满面春风,热情的向客人敬酒奉茶。

    外祖母徐丽华在被自豪与羡慕包围中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侧过身问余永莉,“余教授,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孙女怎么认识您的?”

    余永莉是个地地道道的学者,她不善外交,平日里除了观察民众在经济生活中做些什么,分析哪一群人应该怎样消费,以利更有效的促进国家税收;哪一群人应该限制投资,以避免国家总体投资过热,破坏产出与消费的平衡,让市场出现泡沫,用以减少潜在的市场危机问题外,她很少去关注别的事情。她不习惯用“利益”的眼光去看待周围事物,却极易用哲学的角度去分析日常生活中的经济现象。这也许就是她在经济学领域提出的论点倍受关注与推崇的原因所在吧。她对学问的执着,与她对人与人之间相互利用的虚伪关系的排斥,使她的气质与形像更俱权威更显尊贵!

    起码徐丽华是这么认为的:孙女能请得动她;外孙女又得她的欢心,她不得不高看她一眼。徐丽华兴致勃勃的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余永莉听到这样的询问有点尴尬:哪个是她的孙女?是身边这个安静的小姑娘还是儿子身边音乐迷们其中的一个?

    她今天来参加这个宴会完全是满足儿子王煜的要求。王煜是音乐学院的学生,现正在赵先生的门下攻读声乐博士,是儿子拿来一张请束,要求她出席这个“家庭宴会”,她认识投资家温金璞并不知道谁是温家的孙女。她想问儿子,可儿子离她的座位有点远,不方便。她只好实说:

    “徐夫人,对不起,我还不认识您的孙女。这张请柬是儿子交给我的,上面写的是温先生和您的名子。温先生是金融投资业里的名望人物,经济学界里有很多人非常敬佩他的。单凭您们的聪明才智,我想您们的孙女一定也是优秀的。”余教授的手不由自主的落在纯如的肩上。

    徐丽华听完她的话,脸上的笑意有点疆,但很难让人觉察出来。“孙女的通天之路原来是曲里拐弯的!”这多少有点让她不悦,但很快就过去了。她的兴致没受影响,她清楚最根本的东西:孙女说到做到了,她还有一个兴奋点:外孙女跟这位当下走红的女经济学家投缘似的水||乳|交融。这使她格外高兴。

    宴会接近尾声,“咱们吃完去剧院,那里有〈日出〉,我请客!”温子华按着预先的安排宣布道。

    第十四章 祸起音乐之声

    华宴散尽,客人们的兴致不但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更高涨起来。

    人们归类分层的去了剧院、影院。这两院正上演着轰动一时的由徐帆主演的话剧〈日出〉和美国大片新版的〈泰坦尼克号〉。

    影片里的主题歌“我心永恒”被女歌唱家席琳翁演绎的如醉如痴,引诱的人们恨不得亲自登上泰坦尼克过一把撞击冰山的生死劫恋。

    “余教授,您去看话剧?还是去影院?”温金璞问。

    “我两个地方都不去,谢啦。”余永莉笑着回答,她在人群中用眼睛搜寻着儿子。

    “那我们去老舍茶馆喝喝茶吧。”徐丽华客气的说。

    “不必了。您们去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余教授朴实的说。她说完在人群中找到儿子说了几句就独自乘车回家了。

    温小宁调皮的望着沉默不语的王煜,她在等他挑选。她的表情告诉他:你上哪,我就上哪!

    王煜此时心里正有一段绝妙的旋律隐隐约约的形成。他不想去剧院,更不想去别的什么地方,他需要静下心来,寻找激发这首曲子的源泉……灵魂与情爱寄托的神圣家园!

    那是圣美的爱情栖息地,王煜已发现了她的踪影。

    他的耳边似有贝多芬的c小调钢琴奏鸣曲《月光》在遥远的地方徘徊,他摇了一下头,那不是他要听到的,这部曲子虽然在和声、音区节奏和板式上细腻的表现了作者的心声,但那音调听上去有点悲凉与压抑!王煜不喜欢悲凉的调子,在他看来,生活中充满了欢乐与激|情,到处都是鼓舞人心的乐调和为之倾心的美妙。如此的感觉该用怎样的乐章去表现呢……

    哦,情爱!你是世界上最美最美最美的,美得让人流连忘返,无法抗拒!

    他陷入了沉思冥想的境地:坐在妈妈身边的小姑娘仿佛从天而降的小天使,她纯洁无瑕端庄秀丽。她的举手投足都似牵动着一串透明的音乐,她是谁?她从哪儿来?哦!不管她是谁,她就是我的心脏,我的力量!但愿她长久的长久的打动我的心,直到它停止跳动!

    就在这时,就在这刹那间,他觉得灿烂的夜空正向他送过一阵忽儿轻柔飘渺,忽儿激|情涌动的乐章。他的心被强烈的缠绵之情萦绕着。创作的欲望让他不顾一切的一手拉住正在得意开心着的温小宁,又抢前几步用另一只手抓住跟在温金璞身后正要上车的温纯如。他什么也不说,拽着她们俩个塞进了小宁的车。

    “开车去工作室!”他兴奋的有点哑噪的命令道。

    “情”,这个魔咒已经把他融化了…。

    温小宁被弄得莫名其妙,她只有服从命令:发动车子,旋转方向盘。她张口结舌地瞪着一对生气的眼睛看着车灯照耀着前方。如果此时她能腾出一只手来,看样子她会举起拳头砸塌王煜的鼻梁!

    “你这个疯子!”

    温纯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糊涂了;她不认识这个年青人,这种近似鲁莽的行为使她有点不能接受。

    当那个年青人打开车门把她按在坐位上急匆匆的说了句“对不起!”时,她在黑暗中看见了他那双似有五彩泉水流淌泛光的明亮眼睛。这双眼睛让她的心安定了,他是宁姐的朋友,或许没有恶意。

    他们去哪儿?她不知道,跟着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她伸出手去,向站在车外发楞的姥爷姥娘招了招手:“我跟宁姐去玩……”

    她还没有说完,车就像起跑的运动员“蹭”的蹿了出去。纯如得头脸一下撞在前排座椅的后背上,鼻子立时出血了,她赶忙用手绢擦去…

    温小宁也魔怔了。

    车子拐来拐去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停在一座漂亮的大厦前。

    他们都不说话,好像惯性推拥着他们无法开口似的。王煜急慌慌的打开电梯,他们快速的被传递到大厦的顶层,穿过洁净安宁四处都被莹光灯照着的楼道大厅,他们来到一个封闭良好的门前,温小宁愤怒的盯着王煜。

    王煜心情极好的看着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首神灵合一的曲子,他保持着稳定的情绪守护着乐章不被任何外界的东西侵扰打乱。因此他的面部表情温柔光彩,他的动作却粗鲁霸道。

    他笑看着愤怒任性的小宁和安静娴雅的纯如,心里的乐章在不断的丰富:高尚无邪的爱有时热烈的如暴风骤雨扣人心弦,有时如潺潺小溪沁人心脾。今晚的她们俩简直如器乐,每一个碰一下都发出不同的珠玉一般的乐质来。

    “快开门!”他粗暴的命令小宁。一贯温柔的王煜早已跑到他的音乐创作里去了…。

    温小宁的眉毛拧在一起,“没带钥匙!”

    王煜急忙四处乱摸自己的身上,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打开房门,灯也在瞬间全部亮了起来。原来这房间安装着自动声控灯。

    啊呀!这是一间好大好漂亮的房子。里边有小舞台,有音响、有钢琴还有服装!纯如即刻明白:这里是一间音乐工作室,她尽管不懂音乐,不会唱歌,可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大加赞美。

    “这么棒的地方是哪个明星的?”

    温小宁瞪了她一眼:“不了解就不要乱说好不好!”

    小宁的心情糟糕透了:王疯子把这里的秘密暴露了!

    王煜不管她们说些什么,他径直奔到钢琴前,急不可待的敲响了第一个音符。随着第二个、第三个……紧接着流淌出一条美妙的音乐河流,仿佛它们不是来自王煜手底下那玉色琴键发出来的声音,而是天上飘然而下的仙乐,它们带着色彩汇聚成甜蜜激动的旋律在乐室里回荡!

    温纯如被音乐安抚的同时看到小宁姐的怒气随着音律而烟消云散。她好像精通韵律似的跟着王煜的琴声轻轻哼唱着。

    小宁走到钢琴前,心情愉快的跟着节拍走着,中音、柔板、快板、跳跃、和弦……她哼着哼着,脸上的欢快表情消失了,她又一次拧起了眉毛……

    这一次是她和自己较劲。她为自己偷偷的置办了这间工作室而又不能畅快淋漓的在这条自己喜爱的歌唱道路上奔跑而烦燥愁苦:

    唱歌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不!也许是家人想把她培养成一个具有文静高尚气质的女孩而让她从小就学钢琴的缘故,她弹起琴就想唱。到后来,她的嗓音越来越好,想唱的欲望也越来越稠。上小学时老师发现了她的专长,在节假日就安排她独唱,她非凡的记忆力和精准的节律加上她的清亮干净的嗓音得到了全校师生的认可和赞扬,于是小学和中学的舞台,她站的地方始终是强音。全市中学生比赛她为学校捧回一等奖,因此大有名气。她高兴,她唱着这高兴。

    她憧憬着更大的舞台……

    然而家庭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变脸,说出了他们的看法,他们希望她有艺术气质,不希望她当一个真正的艺人,尤其是奶奶。

    奶奶说,艺人把生活当舞台,把舞台当生活。艺人的人生是动荡不宁的,没有规律的,是儿戏的。她认为,人的一生是非常严谨的庄重的,有艺术修养是可贺的,但不能把它当成职业来追求。妈妈说,让你从小学钢琴,目的不是要你唱歌。现在你非要唱,不行,死了心吧!

    爷爷的态度比较暖昧:自己的取向选择要慎重,单凭冲动走不了多远,思想好了,路才会越走越亮。

    “呀兮!”当时小宁听到爷爷的话就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说:“爷爷您的意思是支持我呢还是反对?痛快点好不好?还不如我爸呢,他不表态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默许。”

    “谁默许了也不行。就是不能和演艺圈沾边!”奶奶严肃的剪断了她的申辩。

    “您是一截朽木!”小宁急了,口不择言的说了一句。

    子华和秦榕被这句话吓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话已出口,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当然是捅了家里的马蜂窝,奶奶恼怒的呵斥着儿孙两代人的不孝与背叛,毫不留情的挥起利剑斩断了她的演唱机会。

    那一次,奶奶找到了学校,她要求学校不要把小宁当“艺才”来培养引入岐途。

    就这样,小宁刚展开的梦想翅膀在中学的小舞台上被折了!

    她捶胸顿足却又无计可施。她说,“等着瞧,我不服!”

    不服又能怎样?中学的舞台不敢怠慢的拒绝了她,她抱住自己的头哭了。

    到了大学,自由的空气新鲜而又顺畅。摆脱束缚彻底解放的感觉让小宁心花怒放。她反叛的个性活泼的性格,财力上的大大咧咧都使她在校园生活中处处得宠。很快她就成了学生会的委员,文艺部的主要负责人,而且还成了学校大型文艺演出的台柱子:一个非常棒的歌手。

    更令她兴奋的是在校庆隆重的文艺晚会上,她被校方推荐与巨星刘欢合唱了一首歌。听到消息的刹那,她瞠目结舌,她不仅喜欢他的歌,她还崇拜他,她被他的具有魔咒般的歌声陶醉着,那种陶醉让她既舒服又痛苦,还有一种被劲风吹拂欲要张开翅膀随他而翔的欲望。

    刘欢!你是流行乐歌坛的常青树,你是音乐界的皇太极!

    她从来没有想过能与崇拜者一起登台,她不敢如此想。那一晚的意外,让她幸福得忘了幸福是啥滋味!她心跳得快极了,情绪激动的使身体微微发抖。她不知怎么唱完的那首歌,她的手被他牵着走下台去甚至没有听到台下发出的尖叫。

    那是一个有生以来收获最丰的夜晚:晚宴上她的坐位被排在了乐坛上初露头角的王煜身边。

    王煜,中国音乐学院硕士研究生。

    两个年青人坐在一起在众人熙熙的闹宴上很自然的形成了私人小天地,各自的档案信息简洁明了的输入了手机。

    “你是音乐学院的?你真幸运!爸妈支持你,我就倒霉了,生在‘白色恐怖’的家庭里,我现在只能搞地下斗争。”小宁非常羡慕王煜的自由。

    “为什么?唱歌不好吗?”

    “在他们眼里当然是不好啦!”

    “你不是唱得挺好的?我听过了,很专业,很好。你有天赋,肯定能唱红的。”

    温小宁有点欣喜若狂了,她感觉自己真的生出了一对翅膀就要飞了。

    “真的?!”

    “真的。只要你继续唱下去。”

    温小宁高兴的神魂颠倒,“煜哥哥,我非常想唱歌,时时刻刻想唱,高兴时想唱,伤感时想唱,愤怒时也想唱。我觉得只有唱歌才能让我心情愉快!”

    “只有像你这样想唱歌想‘疯’了,才是真正的歌者!”

    “不如你收我做徒弟吧。你是学声乐的,吃了就要往外吐嘛。这才叫‘广为流传’,说定了。不然,我会搅得你永无宁日!”

    “魔鬼!”王煜笑着说。

    他默认了她的要求。这女孩大胆求真的性格很合他的胃口,还有,他凭感觉断定:她适合当歌手,自己当一把伯乐不爽吗?

    他们一拍即成。王煜说,“你家有练唱设备吗?”他忘了她的处境。

    温小宁一怔,又很快反应过来,急忙答道,“有。不过不在家里。”她知道自己在撒谎,但她很快会有。温小宁不是别人。

    她要为自己铺路了。

    勇敢的女孩!

    那晚,她回到宿舍。没有一点睡意。她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做细细的安排:

    她要有一间足够大的练唱室,而且还不能离王煜的学校太远。她不能让他因为赶路浪费时间;第二,她要弄一笔足够的资金。练唱室最基本的设备她多少知道一些,她想要齐全的,不能缺少钢琴和打击乐,估计连房租费下来少说也得十几万,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个数目若是从自己丰裕的生活费里靠斧底抽薪节俭,那得多长时间?不行,她等不得,怎么办?拿自己的首饰去当?又没几个钱。把自己的法拉利小车卖掉可以置办好几个高档练唱室,可是家人追问起来怎么办?撒谎?什么样的谎需要那么大笔的资金呢?总不能说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