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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梦缘第2部分阅读


    三寸金莲也,缓步徐来娇情扶。

    王嵩远远见了,心里想道:“世间有刘寡妇,又有这表妹,真正一个王嫱,一个西施了。若得这两人为室,也不枉了天生我这才子。”

    桂姐脚小,走得不快,王嵩先立起身等她,举头又见扶她的一个丫头,也有七八分姿色,越加诧异。

    看看桂姐已到她母亲外间,王嵩深深作揖道:“妹妹许久不见了。”

    桂姐堆着笑,答道:“正是,久不会了。请坐。”

    王嵩一心只对着娇姿,忘记了坐椅已离四五寸了,竟坐下去,忽的一跤跌在地下。母女二人与那丫头们,没一个不掩口而笑。

    惟有聪明的桂姐,知道他出了神,不是失错跌的,急唤露花,快扶起王大爷来。

    露花就是有七八分姿色的,十五六岁那个大丫头,忙走近前,把王嵩扶起。

    王嵩见是她,心下想道惭愧。又得个美人扶我,立起身来道:“忘记椅子远了,失脚一跌,姨娘、妹妹莫笑。”

    桂姐道:“哥哥跌得不重么?”

    王嵩道:“不妨,不妨。”

    桂姐原晓得爹爹要招表兄为婿,今日见他长成得这般好了,也十分爱慕他。

    言语中,两人好不亲热。

    正说得兴头,忽然外边传话,请王大爷厅上去。原来冯贡生见小王的文字高强,肚子里已有了袒腹东床。众人的文字,完不完都不甚关心了。

    见每人只完得一篇,冯贡生道:“舍甥王嵩,从不曾与贤友相叙,今日只一篇罢了。明日补完次篇,且就便酌叙叙罢。”因吩咐暖酒伺候,故此又请出王嵩来。吃酒中间,有个姓安的学生,唤做安可宗,就住在冯家间壁。

    他父亲安骥,字伯良,是浙江人,有巨万家私,住在临清三代了。这天桥一带,他是第一富户,家里有大厅、大楼、园亭,也略像模像样。因见冯贡生是廪生选贡,每常趋奉他,就教儿子可宗拜他为师。这安可宗,字因之,也做得几句时文,十八岁上已进学。

    此时已二十二、三岁光景,样样有父亲为富不仁的意思。只一件好,极欢喜结交朋友,若遇着说得来的,就肯破钞留他住,请他吃。

    这日见王嵩年纪小,容貌又好,做文字又快又妙,便对业师冯贡生道:“家父要请一位好朋友,和门生读书,不知王兄肯俯就否?束修是家父肯从厚的。”

    冯贡生道:“极好,极好,舍甥实是大才,若在宅上,我们又好常常会文,大家有益。”

    安可宗道:“今晚就在舍下草榻,明日劳冯老师过舍,和家父议定了束修。

    择一个吉日,就好进馆了,只怕今年宗师岁考,早些用功才是。“

    王嵩道:“今夜怎好就投,改日来罢。”

    正说着话,外面息息索索落起雨来,人人都告辞回去。

    冯贡生道:“远些的不好相留,王外甥既有安学生美情,且多坐坐,便在间壁歇了也罢。”不由分说,人去了,三个又坐着吃酒。

    原来冯贡生量高,两个还陪不过他一个,直吃到点灯,才吃了些面饭,加了些米饭。王嵩心里虽指望姨父家住了,亲近亲近表妹桂姐。却见姨父不留,只得随了安可宗到他家来,安伯良平日也闻得王小秀才的才学,久仰他的了。听得儿子同他回家,不胜之喜。

    吩咐掌家的小老婆鲍二娘:“快些收拾酒肴出来,小官人可是临清第一个才子。”

    自己走到厅上,和王嵩作了揖。安可宗向父亲说了请他同读书的意思,安伯良道:“王兄肯俯就,小儿之幸了。”就拱请王嵩进花园去,道:“咱们再吃三杯。”

    王嵩道:“贱量用少,不劳赐饮了。”

    安伯良那里肯依,拱他到园子里,在花厅上坐下,又吃了一会酒。

    那知鲍二娘听说是才子,悄悄约了安伯良的女儿,嫁在刘家偶然回来的唤做顺姑娘,走到花厅前,打从隔眼里一看。不看犹可,两个风流女子,不觉魂飞天外。

    顺姑娘低低的道:“爹爹说他是才子,就是容貌也美过潘安了。二娘,我和你得与他说句话儿,也不枉了人生一世。”

    鲍二娘道:“今夜住在咱家,毕竟常常往来的了。咱两个怕弄他不上手么?

    只是你不可瞒我,我不可瞒你,只瞒了母亲与王媚娘便了。“正说得热闹,见王嵩辞道:”吃不得了。“立起身来。

    安伯良道:“既如此,明日再奉罢。”

    两个女子才跑进去了。安可宗安置王嵩就在花厅东首一间客房里睡,又吩咐小厮夭桃,在此服侍王大爷,自己才往前边去了。

    安伯良到里面,又称赞王嵩许多好处,说:“咱家儿子,要请他同读书,这是极好的了。”

    顺姑娘、鲍二娘听见了,暗暗的欢喜,心想:这段姻缘,有些指望了。

    正是: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且说次日王嵩起来,那安可宗早已到花园里去,他两个各作了个揖,王嵩要辞了回去,外面雨还不住。

    安可宗道:“雨落天留客,正好请冯先生过来议定了馆事。”不由分说,请了冯贡生到园上,安伯良也进来相陪。说起馆事,一口应承了六十两一年,四季相送。此时已是九月了,就是九月算起。

    冯贡生向王嵩道:“既好攻书,又可少助薪水,贤甥待雨略小些,可回家与令堂说知,择日就好坐馆了。”

    王嵩应允了,同坐吃早膳,安伯良晓得冯士圭酒量好,再三相劝。

    冯贡生道:“想都没吃早饭,且吃了饭着。”安伯良又敬了三四巡,大家吃饭过了,说些读书作文的话,恰好雨也小了。王嵩家里老仆寻到冯家,也过安家这边来接,只得大家立起身来作谢了要别。

    安伯良道:“既是管家来接,不敢强留,待学生回拣个吉日,明日选送聘礼关书,就好候王大兄过舍了。”

    冯贡生道:“有理,有理,岁考在迩,也该大家用功了。”

    安可宗取出历书来与父亲拣看了,本月十五日大吉。

    王嵩道:“领命了。”告辞回去,安伯良又留住冯士圭在园上顽耍,不提。

    王嵩回到家里,一五一十,把处馆的话,与母亲说了。李氏道:“我说你姨父有正经话,若得了个好馆,家里越好过日子了。”

    王嵩道:“我坐了馆,除了会文,不十分会朋友了。这几日里,还要出去会会朋友,与他们作别。”

    李氏道:“你只管自去,平日原也不曾着家。”

    王嵩出门,恰好撞见了存儿。原来王嵩别了卜氏这一夜,卜氏要存儿常常做脚,只得和他弄了一次。吩咐道:“王大爷来一次,我也总承你一次,王大爷不来,也不许你放肆。”

    因此存儿伺候了小王两三日了,再约他家里去。

    王嵩道:“我有了读书去处,正要会会你奶奶,今夜准到后门来。”

    存儿回家,说与卜氏知道。

    到了黄昏人静,王嵩依旧进去,和卜氏取乐,比前番越觉亲热了。一连又住了两夜,约定了十日里面,凭你怎么,来和卜氏睡一两晚。卜氏又送他一根金耳挖,一条洒线汗巾。别的时节,真是难分难舍,说了又说,约了又约。

    有一曲《吴歌》为证:

    姐儿立住在北纱窗,再三嘱咐着我情郎。

    泥水匠无灰砖来裹,等隔窗趁火要偷光。

    且说王嵩别了小寡妇卜氏,又别别朋友,忙了两三日,看看十四日了,收拾些书籍,唤老仆送到安家园上。十五侵早,与母亲作了揖,前去处馆。头一日,安伯良摆了盛席款待先生。再三请了冯士圭来,倒是左首坐了。安伯良居右首相陪,王嵩上席坐了,安可宗在下相陪。

    从此,三六九作文,其余日子,大家说说书旨,论些文章。过了十来日,王嵩正想回家,再去赴卜氏的约。忽然早饭过了,坐在自己一间书房里,小厮夭桃拿着一个盒子,走近面前,把盒子放在桌上,说道:“顺姑娘叫小的送东西与王大爷。”

    王嵩道:“那个顺姑娘?”

    夭桃道:“是爷的女儿,嫁与刘监生家。如今回来在家里,今年才得十八岁哩。”

    王嵩道:“为何送东西与我?”

    夭桃道:“说慕大爷的才貌,要见王大爷,先教我送这东西。”

    又在袖里取出一条白绫汗巾来,递与王嵩。王嵩接在手里一看,汗巾上写着“相思”二字,是女子笔迹,问道:“这是谁写的?”

    夭桃道:“顺姑娘自写的。”

    王嵩又开盒子一看,是二十个南方新到的橘子,另有一角莲心。两样东西,都暗藏吉兆在内。

    王嵩已是偷过寡妇,知情知趣的了,有什么不允,就对夭桃道:“劳你多多上复顺姑娘,说我知道了,只不可对别人说。”

    开了竹丝拜匣,取出一块银子,约有一钱。赏了夭桃,教他回话去了。

    王嵩本待回家,为这一件,又只得且住下,看怎生光景。夜间安可宗偶到妻家去了,只王嵩自在园上吃过了晚饭,坐着百~万\小!说。每常安可宗在外,门关得迟。

    直等他进去了,方才关门。这夜关得早,王嵩不见夭桃来,心下正在疑惑,忽然一个标致女子走进房来,把灯吹灭了。王嵩怕是鬼怪,正待叫喊,夭桃却在后面叫声:“王大爷,是我家顺姑娘。”

    王嵩道:“门已关了,哪里出来的。”

    夭桃道:“先闪在园里久了。”言之未已,王嵩只觉得女子已立近身来。王嵩此时火已动了,搂上床去,与她云雨。却还有些像处子一般,出进甚是艰涩,问道:“姑娘,你嫁了几时了,还是闺女模样?”

    顺姑娘低低应道:“我的那件东西,只好大拇指一般,因此还像闺女。”

    王嵩听了这话,越发高兴,足足弄了一夜。五鼓时候,里门开了,顺姑娘急急起身,往里面跑了。

    王嵩问:“今夜姑娘可来?”

    顺姑娘道:“有便就来,这是说不定的。”

    原来安可宗的妻家是个回子出身,姓黑,也是富家。住在旧城南门,每常回去,夫妻两个多则住半月十日,少则住五六日。

    这日还不回来,只吩咐小厮们说:“王大爷若不回去,可小心服侍。”

    王嵩又得了昨夜甜头,且自住着。到了夜里,正坐着百~万\小!说,听见门开了。又忽然一个女子,走进房来,把灯吹灭了。王嵩只道是昨夜的顺姑娘,道:“来了么?”上前搂抱。

    那女子觉得长些,反一把抱住了,亲了个嘴,口吐舌尖,把手竟摸王嵩的阳物。不由分说,床沿上大弄起来。王嵩觉得宽又宽、湿又湿的,不比昨夜的紧又紧、干又干了。

    王嵩问道:“你可是顺姑娘,为何有些不同了?”

    那女子道:“我是主人的二房鲍二娘,顺姑与我极好,每事和我一路。就是嫁过了,回来不在她娘房里睡,总与我同房。我两个前番见了你,都十分爱慕,昨夜她亲近了你,今夜该轮到我了。主人还有个三房唤做王媚娘,比我两个还浪哩。听她口气,也只怕饶你不过;就是顺姑娘的母亲姓余,年纪还只三十五六,越发知情知趣,怕不看上了你。她平常极不正经,只不可忘记了我两个。”

    王嵩兴虽高,却不曾看见容貌,未免比紧又紧、干又干的好东西有些懈怠,弄了一更多天,就想睡了。

    次早鲍二娘也就天不亮开门,忙忙进去了。

    王嵩想道:“莫非是做梦,难道天下女人这样容易偷人的。”早饭也还未曾吃,只见一个婆子走到房里来,手里拿一个封儿,向王嵩道:“大奶奶叫我与王大爷说,我家大爷未回,今夜请王大爷到大奶奶房里说话。”

    王嵩不肯收,道:“多谢大奶奶,方才家母来叫,今晚要回去,改日再来见大奶奶罢。”

    婆子丢了封儿竟自去了。

    王嵩道:“误入了这迷魂阵,怎生得脱。不如且暂回家,再作去处。”

    正是:

    孤星有心照明月,明月无心照孤星。

    第五回 群j设谋倾寡妇

    朝来酒,困悠悠,怕梳头;残红剩绿,撩动一腔愁。

    帘外景,镜里影,去如流;到底思量,何计把春留。

    右调《相见欢》

    且说王嵩回到家里见了母亲,只说安可宗同他娘子往岳丈家去了,故此回来看看母亲。

    李氏道:“这一向读得些书么?”

    王嵩道:“园上清净,极好读书。”

    李氏不胜之喜。这一夜,王嵩才到家里,不敢出门。夜间独自在房里睡,忽想:这两夜,两个女人陪宿,那顺姑娘只在灯下影了一影,也算标致了。鲍二娘竟不知面庞如何?好似做梦一般。刘寡妇没了丈夫,和我通情,还是没奈何,这安家几个女人,个个有丈夫的,为何这等没廉耻?安兄待我甚厚,他的继母不比父妾,也不好去j他。况且年纪大我一半,怎好同睡?论来不该在这馆了。

    只为家中淡泊,不舍得这束修,将就过去,再作区处。那刘寡妇待我不同,明后日该去看看她了。三言四语的回想了一会,忽然睡去。梦见一群恶狗赶来咬他,手持木棍打去,那狗越咬上来,陡然惊醒。细思这梦必有缘故,不在话下。

    到了第二日,存儿来请。王嵩只说馆里请他。辞了母亲,前赴巫山云雨,依旧打从后门进去。卜氏这番再不比前番了,说出要嫁的话。

    王嵩道:“你的标致不消说是第一了,蒙你这般恩爱,也愿娶你。只是秀才家,娶个寡妇做正室,怕有是非。提学道不是好惹的。”

    卜氏道:“再嫁的对赠也对赠不着的,我虽是女人也晓得几分,难道要你娶我做正室?我情愿做你的偏房,待你娶过了正室,慢慢娶我做小,是我心里情愿的,不消疑虑得。”

    王嵩道:“既如此,自然从命。”

    卜氏扯了王嵩,大家跪在月光之下,双双赌了个誓,一个必嫁,一个必娶。

    再不许负心,一连住了五夜,才别了回家。

    正走到门首,刚刚安家小厮来请,道:“大爷回来了,请王大爷过去。”

    王嵩也不进自己门,竟一直往馆里去。安可宗在家,那班不长进的女人,只付些东西传消息,不敢十分放肆。坐了十来日,王嵩回家一两日,倏忽两个月过了。鲍二娘忍不住,叫自己房里婆子做了脚,半夜打从屋里爬过园里来,只一个夭桃在园相伴。安可宗又进去了,大着胆跑到王嵩房里来。王嵩实实未曾识面,退缩不前。

    鲍二娘道:“我是鲍二娘,不消慌得。”王嵩才放胆看她,却也生得俊俏。

    一双俏眼,满脸的笑,好不有兴。

    王嵩作了个揖,问道:“门关了,打从那里来的?”

    鲍二娘说:“是爬墙来的。”王嵩道:“万一有人知觉了,怎么好?”

    鲍二娘道:“咱爷五日一轮,在媚娘房里五夜,我房里五夜,再不乱走的。

    家里事是我管,不消愁得。“

    王嵩道:“是便是,天气冷了,切不可披霜冒露,有伤玉体。此后,须慎重些,左右我明年还在府上读书,有日子亲近哩。”

    鲍二娘妖声妖气逼近身来,只管要弄。王嵩见他马蚤发,十分火动了。况经过卜氏的手,不怕妇人的了,与鲍二娘到自己床边,替她脱了裙裤,自己也把裤子脱了。提起她的两腿,在灯光之下,把阳物插进。回头看那出进,兴高力猛,任意大杀,不像个十六岁的小官了。

    弄得鲍二娘快活难当,亲亲乖乖、哥哥爹爹的,没一样不叫唤出来。弄到二更,云收雨散,王嵩劝她爬墙进去,鲍二娘不禁籁籁掉下泪来。

    王嵩问她缘故。鲍二娘道:“我主人为富不仁,专要放债盘人,加一起利,没有银子送他,就要将田房准折,凭你卖老婆、卖儿女,他也不饶分毫。儿子是前妻抱养的,比爹略略好处,女儿是他亲生的,你前番受用她一夜了。

    不喜欢家主公,偏好寻趁别人,却也不得其便,镇日长吁短叹,寻死觅活,她和我却合得来;她继母余五娘,自从娶来,我主人就不喜欢。你在此只怕逃不脱,但若上了她的手,咱们就不能亲近了。“

    王嵩道:“前日她叫婆子送东西来,约我夜间说话,我只推家母唤我,竟回去了。如今你家大爷在馆,料不来缠我,就是二娘美情,我岂不知,也得要慎重些。倘或败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