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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梦缘第4部分阅读

    样妙人儿弄,也不枉了我为人一世,不消避她。“

    王嵩道:“如此极妙,但我方才容易完事,只为久旷的缘故。这一遭,只怕弄得长久哩。”

    王三娘听见了,越发狂马蚤,半醉的眼睛,水晶晶的看着王嵩,道:“亲亲大爷,若得如此,我的造化说不尽了。”

    两个重整旗枪,再摆阵势,都把下身脱得赤条条的,不上床去了。就在春凳上大弄,弄得个王三娘叫都叫不出声。王嵩又抽顶了一阵,弄得王三娘昏昏沉沉如死去的一般。

    大丫头金菊道:“不好了,我家娘被这大爷弄杀了。”

    王嵩虽曾与卜氏大弄过,却不曾见这光景,心上慌了。把阳物拨出,也不顾这妇人露出荫门,竟走了开去。只见两只脚往下落了,陡然醒来叫道:“弄煞了我了。”看见王嵩走在桌边,王三娘道:“心肝,你怎生倒走脱了去,我的不便处,都被丫头们看见了。”忙立起身来道:“我快活够了,金菊去热热酒来,我和大爷再吃三杯,只得要搂着睡了。”

    正说着,听得北门城楼的更鼓,已打四更四点了。金菊拿了酒来,大家吃了几杯。王三娘也赏了两个丫头,每人三杯,扯了小王便上床去睡。王三娘搂着王嵩,比他丈夫王理还亲热一大半,紧紧搂抱,睡到巳牌。

    老仆在厨下睡,老早起来,不见里面开门,不知就里,只得闷坐。

    到这时节,金菊先醒了,开门出去,老仆才道:“为何今日睡得正晏?”

    金菊也不回答,进房叫醒了王三娘,道:“娘,差不多已日中了,快些起来罢。”

    两个才爬起身来,叫金菊拿南米出来煮饭,收拾些现成鱼肉和王嵩吃了。王嵩再三要回,道:“今日若不回书房去,朋友们知道了,倒来不得了。且过了今夜,我明日再来。”

    王三娘道:“明日不可失信。”就拿出几分银子,吩咐金菊:“你叫老儿城门口买好肉去。”

    打发开了老仆,送王嵩出门。王嵩到了门首,王三娘先往外看一看,见四下没人,就放王嵩出门去了。王嵩祠堂里过了一夜,第三日点灯时节,又进去和王三娘睡了一夜。第四日,刘子晋披了铺陈行李,也来读书了。又隔了三日,安可宗也出城来。大家高兴,会文讲课,好不热闹。

    王嵩不便撇了刘、安两人再与王三娘同歇。王三娘想念王嵩,等夭桃走过,叫他进去赏了他酒饭,又赏了三钱银子,再三嘱咐他,要请王嵩去去。夭桃说了几次,王嵩瞒了两个朋友,又去住了两夜。

    安可宗说要结盟,把历书一看,拣了初三吉日,置办了三牲祭礼。大家拜了关帝结为兄弟。刘子晋廿七岁,安可宗廿二岁,王嵩十七岁。序齿称呼,叫兄叫弟,大家尽量欢饮,抵暮方休。王嵩趁着酒兴,只推大解,又被夭桃传王三娘的话,约了去弄。

    那知此一夜,安可宗有了酒,不肯就睡。跑到王嵩房里来,不见了他,问夭桃:“王大爷那里去了?”

    夭桃道:“出去大解了。”

    安可宗又坐了一会,再不见来,又问夭桃,只见一个买办家人安童插嘴,竟道:“大爷到这里来前,王大爷有两晚不曾回来,只怕今晚又不回来哩。”

    安可宗叫过夭桃来,骂道:“你这狗才,若不实说,打你个半死。”

    夭桃慌了,只得实实禀道:“王大爷偶然闲步,有个浙江妇人王三娘,勾引去住定,不干小的事。王大爷吩咐小的,不可把人知道。小的胆小,就不敢说,不是小的敢瞒大爷。”

    安可宗急急走到刘子晋房里,来把这话说了一遍。

    刘子晋道:“偷鸡猫儿性不改,才一桩是非过了,又去惹是非。也不要怪王嵩,他生得忒风流标致,女人自来赶马蚤。教这小小后生,哪里把持得牢、守得定的。小弟与兄既为异性兄弟,须不可坐视,又不可不善为调停。若面斥了他,怕他难受,还该只做不知。

    明日安兄入城,瞒了令尊这话,只说塔下远不便,依旧搬了回去。王兄是非久已冷了,只在兄家里攻书,离了此地,这才是善为朋友处。小弟家间可坐,只三六九来会文便了。“

    安可宗道:“说得有理,小弟也道此间穹远不便,只不好乘兴而来,败兴而返。趁王兄此事,进去有名,在他面前虽不可说他短处,也须隐隐露些意儿。”

    刘子晋道:“小弟自有委屈。”

    安可宗道:“大哥竟在舍下打伙儿攻书,极妙的了,为何说个回去?莫不是没有束修,故此吝教么?”

    刘子晋道:“何出此言,小弟如命便了。”

    次日,安可宗早早入城去了。王嵩侵晨回来,夭桃迎了门首,便把安可宗来寻,再三盘问,这事已知道的话,说了几句。王嵩不好意思,竟到自房里百~万\小!说。

    不去会那两个,那知安可宗已入了城了。

    正是:

    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

    刘子晋见王嵩已回,不来相会,知他有跼蹴不安的意思,只得走过去会他。

    王嵩红了脸,不敢则声。

    刘子晋道:“嵩兄不必介怀,我三个异姓兄弟,再没有不十分为兄的,怕是非,是秀才本等,色来寻兄,不是兄去贪色,若不相谅,不是相知弟兄了。如今只是躲她为第一策;至于刘寡妇事,小弟两人自然极力帮衬,不可负她。”

    王嵩见他如此说,才放心了,问:“安大哥在房么?”

    刘子晋道:“已进城收拾书房去了。总之,同盟好友,更无不十分甘为知己的。”

    只见城里有管家来,拿了两个名帖,却是安伯良出名,说塔下路远不便,老相公请两位大爷搬进城去。已收拾五间,安排停当了。今日大吉,就请返城去。不由分说,雇夫把铺盖书籍,一担一担,都挑进城去。两个读书相公骑了头口,随后也入城。

    到了安家,原来不在园上,却在家里。有五间,王嵩在北一间,刘子晋在南一间,安可宗在中一间。空着贴北贴南的两间,隔断左右,怕读书声高,耳根嘈杂。走路自有前廊一带,各人书房,反在后楼开窗,十分明朗。

    王嵩问起姨父在间壁,不知还差几间房屋,安可宗道:“为因冯老师家就在紧间壁,闻得内室也在楼上,故此一向闲着,恐不雅相。如今在此读书,兄又是外甥,又是娇婿,紧紧逼着,料也不妨。”

    王嵩听了,十分欢喜,心下想道:若如此说,我娇娇滴滴的表妹,就在间壁楼上了,日日夜夜,高声读书,要那边表妹听见才是。

    这桂姐卧房,正在三间楼上,只隔得一重高墙,初然听得书声,不知是谁。

    渐渐叫人打听,方才知是王郎,也不免有些动心。

    未知后来,做出什么事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才女持身若捧玉

    西子湖中,绿珠楼上,着个潘安;雾谷千重,鲛绡十斛,

    还道寒酸。

    权将金屋盘桓,并铜雀孤单;阿瞒杀尽鸡儿,不教天亮,

    放胆偷欢。

    右调《柳梢青》

    这一首词,乃云间张子次壁所作,本题是《妄想》二字,似与本传无干。然余最爱此调,以世间何非妄想,即本传何必非妄想,试看这回情景,便知妄想非诬。

    且说刘寡妇卜氏,一心一意要嫁王嵩,再三托了兄弟,叫与大伯讨个了绝。

    凡是卖得的东西,除了田房,尽情变卖了,渐渐搬回娘家。直到件件完了,才与丈夫念了卷经,和大伯们说个明白,一乘轿子抬回家去。

    名说拣个人家改嫁,以了终身。却只是守着小王,虽不得相会,间或叫存儿泄泄火气,吩咐他去通知王嵩。初时安家门上不肯传话,存儿再不得见面。走了几次,卜氏没奈何了,悄悄把三钱银子,教存儿与了安家看门的,方才替他传与王嵩。

    王嵩想:“叫进去不便,我原打帐明日会过文字,后日回去看看我母亲。可吩咐她后日下午,竟到家里去罢。”

    果然到了这日,王嵩回去见他母亲。那李氏没人说起是非一事,常叫老仆去看,又好端端在那里攻书,只道儿子苦志芸窗,连家里也不回,把寻朋觅友的旧性子都改尽了,好不喜欢。

    王嵩说:“久不见娘,只为读书,不得侍奉娘,想不怪我。”

    李氏道:“你肯苦志向上,祖宗之幸了。何必常常来看我呢,清明近了,这番须上了坟去,才好专心坐馆。”

    王嵩应了。

    存儿下午走来,竟进客堂里,叫声:“王大爷。”

    王嵩知是存儿,往外就走。

    李氏道:“哪个又晓得你回来,就来寻你。”

    王嵩道:“刘子晋也同我在安家同坐,只怕是他家小厮。”

    走出来见了存儿,问声:“娘好么?”

    存儿把讨了了绝,回娘家的话,一五一十都说完了。才说:“娘上复大爷,怎生寻个去处,相会一相会,好商议嫁娶大事。”

    王嵩道:“我也要见见你家娘,只是是非刚过,怕他们还悄悄打听,不敢虎头上拔虎须,再冷半年三个月,方保没事。况兼提学道新到此了,不知先考那一府,你多多上复娘,那刻本的《挂枝儿》说得好,道:『你若有我的真心也,须是耐着肠子等。』过了清明,就往馆里去了,端阳回家,你可再来。我还要寄个字儿与娘哩。”

    存儿应了自去。

    第二日又来,拿了一双绫鞋,一条自用过半新的汗巾,说:“娘叫我送予大爷,多多上复,端阳务要会面,慢慢的等娘和三老爷商量了,就容易做事。少不得后来嫁大爷,也要大舅爷、三舅爷两个做主,不要看难了事情。”

    王嵩道:“她家是什么人家?”

    存儿道:“听见说她老爹是钞关书办,死了七八年了,眼下她大舅爷也待备酒席进衙门哩。家里有田有房,大好过日子的。”

    王嵩道:“原来如此,我就放心了,你可对娘说,没什么送她,不要见怪。

    就是劳了你,端阳送你重意些罢。怕我母亲查问,我要进去了。“

    存儿自去。

    王嵩拿了鞋子,只说是刘子晋送他的。从此心里知道卜氏的事,千牢万稳,不须记挂。上过了坟,就安心往馆里去。早早晚晚读书会文,越有高兴了。那知隔壁的小小娇娃,知是表兄在那里读书,又且父亲许了婚姻,心里痒痒的,指望常得相见,却被一垛高墙生生的隔断。每日到了下午,常娇声娇气,或叫露花,或叫香月,故意叫得高。要这边王嵩听见,这王嵩也常听得叫声,知是千娇百媚的桂姐。便住了书,只呆呆的。

    正是:

    白云本是无心物,却被东风引出来。

    且说桂姐年纪虽小,却读过书,识过字,看过小说唱本,自然晓得几分了。

    况兼王嵩才高貌美,又许了配她。有个住在隔壁楼上,全然不动心的么?原来她住的三间楼房,左首一间,离安家的楼远些,是桂姐做卧房。中一间,只在里面刺绣描花,做个公所。右首一间,却为桂姐好干净,不要丫头们在房搅拢,夜里叫露花、香月大小两个丫头在这房里睡。因为打听着小王读书,只隔得一高墙,常常走到这里来,叫露花,叫香月,明明勾引才郎。

    有一日,桂姐对露花道:“王家哥哥既在隔壁楼上读书,该送送东西请他,打从安家大门里进去,怕人谈论。这后窗一带房檐,却是相连的。又怕安家大爷也在楼上读书,若假人送过去,被他看见了,不好意思,怎么便好?”

    露花道:“那房屋前半截原有个门的,想是当初原是一家的房子,后来卖与两家,把门钉煞了。门上头一个空处,把砖砌没了。除了这一截子,总都是砖砌的高墙。我同姑娘去看看。”

    桂姐走到这间房里来,看了一看,道:“果然有门的,想是钉煞了。丫头,你闲的时节,拿桌子靠了这门边垫上去,轻轻去了一两块砖儿,看看那边,若只见王大爷一个,就好通信。”

    露花道:“今日晚上,明日我包姑娘看了回话。”

    果然到了第二日,这丫头把桌子垫了,爬上去起那有小缝的砖,起了一块,又一块,去得两块砖,明明白白看见那边的了。只见小王坐着百~万\小!说,越长得花堆玉砌了。露花长桂姐两岁,小王嵩一岁,见了好不动火。

    看了一会,只见小王把书推开了,口里喃喃的道:“许久不和女人弄耸,好不火盛。”说言未了,把手在裤裆里提出阳物来,连忙一擦一擦,打起手铳来。

    擦了几擦,阳物立挺起来,又长又大。

    露花虽不曾破身,此时见了,总有些受过不得,只得走了下来,跑去对桂姐道:“姑娘,我把砖头去了两块,已是明明亮亮,看见那边的了。王大爷在那里百~万\小!说,如今书倒不看,又在那里顽哩。”

    桂姐听说,便要上去瞧瞧。露花也不好说怎么样顽,跟了她同到这房里来,叫露花扶上桌子去。桂姐害怕,哪里扶得上,只得叫:“露花,你再上去瞧王大爷在那里做什么?”

    露花不敢推辞,又爬上去一张,只见王嵩在脸盆里洗手。露花就下来,对桂姐道:“王大爷洗手哩。”

    桂姐道:“且莫惊动他,慢慢的再想个道理出来。”

    从此露花略得空闲,就爬上去看小王了。王嵩独自端坐在上,那知道有人看他。

    正是:

    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

    且说桂姐指望见见王郎,又怕桌子高一时扶不上去。过了几日,忽然想着了椅子,教露花拿了一把,紧紧靠在桌边。又叫露花扶牢了椅子,自己慢慢的爬上去,甚不费力。笑道:“张生跳墙,料也不如我稳。”

    只见身躯比露花略短二寸,那砖头空处,还有些扳不着。又教露花拿个踏脚凳放在椅子上,垫了脚,才看见那边楼上了。

    只见王嵩不在房里,房门却开着,像是偶然走在外房去了。看了一会,只见王嵩同了两个朋友,手里拿着几篇文字,走进房来。那两个朋友,正是刘、安二人,为隔日做的文字,你批我阅,故此传到王嵩。二人容貌平常,越显得小王的标致赛过潘安、卫介、王子晋了。

    桂姐立在上面,不觉咳嗽起来,只得下来,对露花道:“上面看也不便,你说只是钉煞的了,等王大爷不在房里的时节,不如轻轻去了钉,就两下里走得来走得去了。”

    露花道:“不消瞒得王大爷,难道他不想见见姑娘,如今是表兄妹,后来是真夫妻,你贪我爱,自然之理。”

    桂姐笑道:“你这丫头,好副老脸,有许多说白道黑的话。”

    这里絮絮叨叨了一番。王嵩有些听得了,只不十分明白,心里想道:“虽说姨父卧房,不知可是桂妹妹住在隔壁。”把眼左看右看,忽然仰面一看,看见了板壁上砖头去了两块,他心里记了。

    到夜深人静,把门关上,拿个小桌子,靠板壁放好。又拿一把椅子垫了脚,轻轻爬上去一张。只见那也点着灯,也有桌子靠在壁上,像是个女人爬上桌来。

    王嵩闪了一闪,想道:“她那里也看我,我就算看看她,亦有何妨?”

    再把眼去张那边,也是一只眼凑上来,恰恰打了个照面。

    露花叫一声王大爷,王嵩问道:“你是那个?”

    露花道:“我是桂姑娘贴身服侍的露花。”

    王嵩道:“你家姑娘呢?”

    露花道:“这三间楼都是姑娘住着,姑娘在那一间,我和小丫头香月在这一间。姑娘日里曾爬上桌子瞧你,你却同两个朋友看文字,我是日日领姑娘的命,看你读书,你自不知道,如今才知道了哩。”

    王嵩道:“既然只隔一重板壁,如何计较?可能够过姑娘房里,和她说句知心话儿。”

    露花道:“姑娘正是这等说,这里原有门,是两边各自钉煞的,咱去了这边的钉,大爷去了那边的钉,日里依旧掩上,夜里就一统山河了。”

    王嵩道:“你姑娘既有这话,趁如今夜深了,没人知道,我有两根压书的木戒尺,递根与你,你去了这边的钉,我也拿戒尺,去了这边的钉,打什么紧?”

    露花道:“大爷,你去拿戒尺,等我去和姑娘说声,当得叮叮当当,她少不得要问。”

    王嵩一面取戒尺,露花一面下来,说与桂姐知道。桂姐好嘻了,也走过来帮她,又叫香月点了一根牛油烛,拿着来照一会子。露花已去了上下两个钉子,王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