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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爱情犯了错第5部分阅读

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她并没有认床的毛病,不论在何时何地何种地方,只要她睡,就一定能够睡着,并且天翻地覆,雷打不醒。

    但,今夜,为何她却总是这样清醒?

    侧耳倾听,门外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他……已经睡着了吗?

    想起今日才见的那名男子,桑恩榆一向平静的心湖,像被疾风掠过一样,荡开层层涟漪。

    她从前,是否见过他?他是否曾活在她的记忆里?不然,为何他连她吃泡面时喜欢下多少分量的酱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对她太熟悉,她却又对他太过于陌生。

    到如今,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还弄不清楚。

    桑恩榆悄悄地下了床,光着脚,将门拉开一道缝。走廊上亮着一盏睡眠灯,橘黄铯的暖光打在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折转下楼,想要倒一杯冰水。

    这时,一道清脆的电话铃声撕裂雨幕,划入耳膜,搅动了四面沉稳的气流。

    桑恩榆站在楼梯口,一下子惊得慌了,瞪着楼下黑漆漆的客厅,仿佛那里卧伏着一只怪兽。

    “喀。”轻轻一声,金振希拉开房门,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桑恩榆,表情有一丝诧异。

    “对……对不起。”她慌忙说,仿佛打扰了他睡眠的那个罪魁祸首是她一样。

    他皱眉,看着她的目光清亮得像根本没有睡着过。

    她心头微微一跳。

    他已走过她的身边。接着,扰人的电话铃声终于止歇了。

    他接起电话,声音好轻好柔,像是怕碰碎了什么似的,“小贤?”

    电话那头的女子细细碎碎地笑了起来,“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他的目光似乎从她身上掠过,但灯光太暗,或许是她的错觉。桑恩榆站在楼梯口,一时迟疑了,不知道自己是该转身回避呢?还是继续下楼喝水?

    但若这时候转身回房,不显得太过突兀吗?怎么解释这么晚了她还站在这里?

    如此想着,她便快步走下楼来,走进厨房,“啪”的一声开了大灯。

    金振希有些苦涩地笑,“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白天睡很多,现在睡不着,你不会是怪我打扰了你吧?”尹真贤敏感地问。

    “怎么会?我还没有睡呢。”

    桑恩榆一口气喝下整杯冰水。原来,他不是像她一样失眠,是在等电话哪。搁下水杯,又快步走上楼来,感觉像在逃难。她是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的啊!

    但,偏偏他说的每一句,还是不经意地冲进她的耳朵,“最近几天都在下雨,进度快不了。”

    她听到他在向对方解释。

    “那……你不是还没有见到她?”尹真贤问。

    她记得他离开韩国的时候曾经说过,他要等完成壁画之后再去找那个女孩,将她带到壁画之前,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幸福送至她的面前。

    那么费尽心力的准备与筹划,那么漫长的等待与思念,她羡慕,却更嫉妒,她嫉妒那个女孩,幸福太满,她一定会承受不起。

    “嗯哼。”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尹真贤却聪明地没有再问。

    振希哥的个性,她很了解,他喜欢把心事往肚子里藏,越是挂在脸上能让你看见的,反而越不是他的真心。

    就比如,他对她的迁就以及关心。

    那些,都只是他必须做却未必真心想做的事情,而他真正想做的,她却可能永远也无法企及。可惜,她用了五年的时间才让自己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耐性真差,说这么两句就开始哼鼻音打发人家了?”她皱起鼻子撒娇地闹他。

    “不是。”金振希整个人向后靠,靠进沙发里,“是怕你说太多话,情绪太兴奋,晚上更加睡不着。”

    他的眼睛扫向楼梯。可惜,从这里还是不能看到走廊上面的动静。

    不知道桑恩榆睡了没有?她有没有听到他和真贤的对话?

    这么一闪神,尹真贤那边又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见。

    真贤便叹,“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了,大忙人。”

    明知道不应该,他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并不是他不耐烦应付她,而是,此刻,他的心神魂魄全部在别处。

    缓缓步上楼梯,客房的门已经关上了。他怔怔地瞧了那扇门好一会儿,有些东西隔久了再重逢,会有很生疏的一种依恋。

    但他其实弄不清楚……

    就这样,他和她,到底算不算——

    重逢?

    第7章(2)

    第二天一大早,扰人的门铃声惊醒了初初沉入的美梦。

    桑恩榆翻一个身,不理它。但,老妈不知道怎么搞的,还不去开门,对方又执拗得很,铃声一直吵,吵个不停。想随它去吵,但实在吵死人了。

    烦死了!她翻身坐起,揉了揉散乱的长发。铃声还在持续,而且一声比一声急,她只好光着脚跳下床来,拉开房门,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糟!呵欠打到一半,她一手捂住嘴巴吞了回去。

    不是在家里!

    昨夜的记忆一点一点在睡得昏沉的脑子里慢慢回笼,她快速掉转头去,深呼吸,再转回头来,望着对面跟她同时开门的男人,微笑,“早上好。”

    金振希隐去眸子里一掠而过的笑意,一边下楼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不是火警,应该还来得及穿鞋。”

    燥热的感觉一下子从头顶窜入冰凉的脚心。她退了几步,瓜子脸一片晕红。

    这时候,扰人的铃声终于止住了,有人叽叽喳喳地跳进门来。

    她下意识地皱眉,这人,私生活也太不检点了吧?半夜有相思热线,一大早还有早安甜点。

    这个念头才闪过,她已经意识到,不对,这个声音……

    她一下子冲了出去,正撞上迎面而来的那个窈窕身影。嗯,不,应该说不太窈窕的身影。

    “安心?你没事吧?”赶紧将被撞的女子拉起来,心中的惊疑暂时被关心所代替。

    安心“哼哼”两声,“我死不要紧,你小心撞坏了你的干儿子。”

    桑恩榆笑起来,“还知道损人,那就是没事啦?”

    “我是没什么事啦,不过有个人可事大得很!”安心笑嘻嘻地勾住她的脖子,使她朝下看。

    她首先看到的是双手抱臂,斜靠在门边的金振希。他的目光并没有朝这边瞧过来,仿佛对这些陌生人团聚的戏码感觉很无聊的样子。

    然后,她才看到站在客厅中央,因匆匆行色而显得有些狼狈的袁子谦。

    “子谦?”

    袁子谦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之后,三步并作两步,直冲上楼梯。安心吓得赶紧松手,下一秒,恩榆已被他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拥得那样紧,让她有一些感动的昏眩。

    “对不起。”她声音低低地说。

    “傻瓜,干吗说对不起?”他揉揉她凌乱的发,“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应该开着手机的,以后,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找不着我。”

    不会再让你找不着我。很久以前,她似乎期待过这样的话语,但,不能确定。心里有种酸酸胀胀的感觉,仿佛是迟了,那一句迟到的誓言。

    怅然若失!她的眼眶便没来由地红了。

    “哎呀,别肉麻兮兮的啦。”安心夸张地搓着手臂。

    恩榆脸一红,轻轻挣出他的怀抱。眼角余光蓦然撞上一双深邃的黑眸,心里一空,陡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振希,谢谢你。”袁子谦已经挽起她的手臂,一直将她带到那双眼眸的前面。

    “不用谢,我带她回家并不因为她是你的什么人。”他眼中的丁点波澜一瞬消失。

    袁子谦爽朗地大笑,“你呀,就算有功也不肯受禄,何况是这些事情?不过,我还是要谢你,你帮我照顾恩榆,这比什么都要令我感激。”

    “他再帮你画一幅壁画呢?”安心插嘴进来。

    “就算是十幅,也没有恩榆的安全来得重要。”

    “哈!要你这个工作狂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阿桑可真不简单哪!”

    袁子谦又说了些什么,恩榆完全听不清。她垂着眼,眼睛盯着自己打着赤脚的脚尖。

    冰凉。

    这是此刻唯一的感觉。

    被雨水洗过一夜的天空无比蔚蓝,空气潮湿而清冷。路易斯·阿姆斯特朗沙哑的歌声在耳边回荡。

    安心坐在这个精致餐厅的一隅,一刻也不曾安静。

    “看!我就是要第一时间给你看这个,才不辞辛苦长途跋涉地跟来这里的。”安心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张相片。

    恩榆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这是什么?”

    安心哇哇大叫,“这是你的干儿子啊,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语,他听了会伤心的。”

    原来,是一张b超图。根本还未成型,照片里只是一片模糊的黑。

    恩榆抿着唇笑起来,“原来你不是担心我?”

    “哼!”安心一把抢过照片,“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又不是没人居住的原始森林,你也不是白痴弱智,只有他啊,才会拿你当宝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飞了。”

    捧着咖啡喝的桑恩榆不小心被呛到,立刻咳起来,咖啡喷了出去。

    喷到对面的子谦身上,下雨似的。

    “对、对不起。”她涨红了脸,好不容易发出声。

    “要不要喝口水?”袁子谦反倒先关心她。

    “不用了。”她十分抱歉,赶紧抽了面纸递给他,“你先擦擦吧。”

    他微笑起来,“没关系,我去下洗手间。”他很有风度地站起来。

    她懊恼地咬住唇。真是的,在他面前,她为什么总是这样鲁莽幼稚?而他,却又总是这样,体贴、温柔,容忍她所有的任性和过错。

    就像安心常说的,她,桑恩榆,何德何能,竟能找到这样的好男人?

    “不必总说对不起。”

    咦?她霍然转头,瞪大眼看着右手边的金振希。

    后者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牛腩饭。从袁子谦提议四个人一起到这里来吃早餐开始,他似乎就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

    如果不是子谦一直拿公事来撬他的嘴巴,她怀疑他会一直沉默下去。

    然而,这刻他又为何说出这样的话语?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恶意的嘲弄?

    她瞪视着他,从他的表情上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接口的反倒是安心,“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金振希有片刻的诧然,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恩榆的身上停顿了三秒,然后才迎视着安心探究的眼神,耸耸肩,“可能你记错了。”

    “怎么会?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你,是不是阿桑?”她问出口了,才猛然想起来,“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其实……”桑恩榆不能确定地停顿了下,好一会儿,刚要开口说什么,袁子谦已折返回来。

    “振希,刚刚维修部打电话来说,木屋可能进了水,需要修理,你现在要不要过去看看?”话音还未落,金振希已经站了起来。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袁子谦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回过头,抱歉地说,“恩榆,度假村那边的工程受到热带气旋的影响,很多地方都需要修补,我去看看就回来,你吃完了,陪安心四处走走好吗?”

    “不用担心我们,”恩榆绽开最最纯粹的笑容,“待会儿我打电话请修车厂的工人去看看车子,问题应该不大,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家。”

    “这样……”袁子谦迟疑着,似是不太放心。

    “别婆婆妈妈的啦,有我在没人敢吃掉你的未婚妻。”安心受不了地翻白眼。

    子谦只好无奈地笑笑,“那,你们小心。”

    恩榆微笑着摆摆手。

    眼看着金振希和袁子谦一前一后走出餐厅的背影,安心巨郁闷地说:“真搞不懂你们两个,他怎么就能那么黏糊?你怎么就能这么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她有吗?

    她不是早已被子谦感动?她不是正在非常努力地予以回报吗?要不然,她怎么会在台风天里急忙忙地赶这么远的路?

    但冥冥之中,上帝做这样的安排,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他们彼此错过?

    “安心……”

    “嗯?”安心挑着盘里的一根青菜,左右为难。吃?还是不吃?她讨厌吃青菜,但,肚子里的宝宝可能需要。

    “你是不是——”恩榆停顿一下,“你仔细想想——是不是真见过金振希?”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她怀疑地瞄一眼桑恩榆,“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恩榆叹气,“我好像开始有点印象了。”

    第8章(1)

    沿海大道59号。

    桑恩榆默默念着这几个字。

    很奇怪,她并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但,偏偏,这七个字的排列组合却好似在她脑子里重复又重复地出现过无数次一样。

    那么熟悉,根深蒂固。

    这一次,因为拍广告的需要,她想在度假村里找一间浪漫温馨且具有自然风味的原木小屋。然而,子谦告诉她,像这样的屋子现如今只独独保留了一幢。

    并且,屋主还另有其人。

    听说,那个人脾气古怪,对这间屋子又宝贝得什么似的,大概不会轻易出借。她便也想过要放弃,但在听到屋主的名字之后,那一瞬间,却不知怎的,一颗犹豫不决的心陡然变得那么热忱与强硬。

    一座那么古老又是那样的破败老旧的房子,如何能牵引出迢迢重洋之外的一个人那么强烈的感情?

    这不正是她在广告创意中所要营造出来的一种即使模糊了时间,模糊了空间,却无法模糊情感的氛围吗?

    她要去,她一定要去看看那间屋子,说服屋子的主人,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在那里拍出那种遥远时空的想念。

    于是,她带着莫大的决心与毅力,踏上了刚刚修整过的沿海大道。

    工程已进入尾声,装饰材料混合着油漆的气味飘散在空中,不太好闻,她微微屏住了呼吸。

    高跟鞋踩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滴答滴答声。

    像是她的心跳。

    愈接近59号,愈清脆、愈缓慢……

    近了,再近了……在一排欧式风味极浓的小洋楼之间,她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小木屋。静静地浮在岸边,好像随时会被潮起潮落所吞噬似的。

    心脏不由得揪紧了。

    不用仔细寻找,她转过木屋,已见到悬挂在屋外的红色铁梯。

    梯子已经锈迹斑驳,奇怪的是,金振希为何不重新修葺?

    桑恩榆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

    非得小心不可,不然,她踩着高跟鞋的脚一定会在铁梯的某一级踏空。

    她不由得皱眉,难怪子谦一听说她要借屋子拍广告便直摇头。看来,就算主人肯借,这间屋子怕也承受不住过多的热闹吧?

    它亘古地立在这里,仿佛只为向世人展示它的寂寞和忧伤。

    一时想得出神,不料梯子陡然一个摇晃,恩榆赶紧抓住扶手,“啊哟”一声,抓了满手铁锈。

    正自懊恼,脚下却突然有个声音凉凉地问:“你来做什么?”

    她从扶梯边缘看下去,一身休闲装的金振希站在梯下,扬眉静凝着她。他的手上拿着修理工具,看来,刚刚他就在屋子下面。

    她没看见他,但,她的激动和迟疑是否都被他看在眼里?

    无从得知。

    白皙秀气的脸蛋一点一点泛上红晕。奇怪,在他的面前,她很容易羞赧。

    而她,本不是那么面皮薄的女子。

    “呃,上一次谢谢你。”

    她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映在他的眸里,他用力闭了闭眼睛,仿佛是被海风吹得生疼的样子。

    “袁子谦已经谢过了。”

    “那不一样。”

    他不语。

    她有些窘,觉得自己话出口得太快,但她心里的确是那么想的,袁子谦并不能代表她自己。

    但显然,他无意纠缠于这个话题。

    “其实……”她两只手抓住一侧的扶梯,身子弯下来一点,“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这里离海更近,海风将空气里的异味吹散开去,但,她仍然觉得呼吸不畅,仿佛有什么压在气管里。

    “什么事?”

    还好,他并没有一口回绝,还有斡旋的余地。

    恩榆轻轻舒了一口气。看来,他和资料上面显示的那个天才少年并不完全相同。

    在网上收集了一整晚的资料,她自认对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