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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第126部分阅读

我,我乃是堂堂宇文家之人,岂是你们这些贩夫走卒可以杀得的。信不信我……”

    此人待押至大堂上后,一名满脸扎须的大将正于堂上正坐,看见对方后哈哈大笑言道:“娘的,说了不要无礼,弄伤了宇文公子如何是好?还不给宇文公子赔罪。”

    左右士卒听了连忙向对方赔罪,此人哼地一声,言道:“你搞什么名堂,先硬而后软这一趟少来,我宇文智及见得还少吗?”

    王马汉哈哈一笑,上前言道:“哪里在宇文公子面前耍手段,这一段请宇文公子坐客良久,特是来放了宇文公子的。”

    当下王马汉给宇文智及松绑,对门外言道:“酒菜备下了吗?”

    “备下了。”

    “快,送端进来,我今日要给宇文公子压惊。”

    宇文智及当下暗暗纳闷,他本以为赵夏两国扯破脸后,自己必死的,没料到王马汉居然要放了自己,这中间必有蹊跷。当下宇文智及也是虚与委蛇,笑道:“王将军,哪里话。”

    说完二人坐下,各自对饮,宇文智及有心试探言道:“王将军要放过回去,莫非两国现已交好。”

    王马汉喟然言道:“某是粗人,就开门见山,眼下赵王正率围攻刘黑闼的永年城,现在两军相持城下,胜负未分。但你兄长似乎有意……唉,我知道之前咱们做得有点过,所以还请令兄长能不计前嫌,两家化干戈为什么来着。”

    “是不是化干戈为玉帛。”宇文智及当下成竹在胸的微笑。

    “是的,是的,就这个意思,”王马汉摸了摸脑袋,一脸恳切的言道,“赵王还请兄台带个话给令兄,就说只要两家能够罢兵,待我军攻下永年城后,可让汲,武阳两郡以为酬谢,两家永为友邦如何?”

    信你才有鬼了,好个李重九,又设计来诈我与我大兄。宇文智及心底冷笑一声,但面上却是笑着言道:“如此太好了,能不会吹灰之力就得两郡,何乐而不为。我必然回去劝说我兄长。你就在此静等好消息了。”

    王马汉当下十分高兴,二人又对饮几杯,王马汉当下就催促宇文智及赶快起身。

    宇文智及正有此意,当下就乘势告辞,当初来赵军为质的随员,亦是一并释放。宇文智及与随从都是一脸又惊又喜,难以相信他们居然可以如此逃出生天。

    当下宇文智及与随从匆忙驱车,急急从邯郸西门而去。

    此刻宇文化及正率两万精锐许军赶向邯郸,正路遇宇文智及一行。

    宇文化及二人兄弟相见,皆是潸然泪下,彼此抱头痛哭了一阵。

    哭了一阵后,宇文化及问道:“你是怎生从赵军手上逃出来的。”

    宇文智及言道:“当然还不是兄长之故,李重九见你兵压邯郸,故而心慌了,这才放了我,想与你求和。”

    第五百一十二章 最后指望

    宇文化及听有李重九求和之意,不由寒笑一声。

    宇文智及见兄长的神情,当下进一步言道:“李重九此人反复无信,之前就如此背盟诈夺黎阳仓,眼下他与刘黑闼激战,无法抽身,而惧怕皇兄你的兵威,故而才使议和,用此为缓兵之计,好拖延时间,若是一旦其攻下了永年城,不仅不会给我军二郡,还会进一步兵发魏县,铲除我们,好统一河北。”

    宇文化及闻言欣然点了点头,言道:“智及,看来你这一番在赵国没有白呆,见识长进了不少,为兄也是这般认为,赵军也是求和,越是低声下气,说明他们越是惧怕我们,更坚定了我们攻取邯郸之心。占据邯郸,可以威胁赵军从大名至永年城城下的粮道,还以为随时取回我的黎阳仓,此乃一举两得。”

    宇文智及言道:“皇兄此举高明。不过我们可以诈作与赵军议和,乘邯郸不备,袭取邯郸城。”

    “正有此意。”宇文化及冷笑一声,看向远方的邯郸城。

    永年城。

    徐世绩站在山头,徐徐看向永年城。永年城附近早已是一片泽国,昨日傍晚又下了一场雨,滏阳河河水水势更大,直灌入赵军洪涝区,如此导致永年城立在水面上的城墙又矮了一截。

    可以想象在大水浸泡之中城中夏军士卒士气是如何低迷。

    一旁薛万述言道:“依这样下去,恐怕永年城会不攻自破。”

    徐世绩摇了摇头,肃然言道:“未到最后一刻,什么都可能发生,只要永年城一日没有投降,就不可以掉以轻心。”

    随即徐世绩向一旁大将赵全庭言道:“水军准备好了吗?”

    赵全庭抱拳言道:“准备好了。”

    徐世绩言道:“下令水军出战。”

    这边赵军擂动战鼓,三十余艘赵军的水船在湖面上出动。

    赵军水船都是载量数百石的小船,甲板下十名桨手奋力划船,而船上则有二十名赵军熟悉水战的士卒。

    舟船四面有革盾遮盖,士卒们持刀枪戒备,甲板上或者装备一架轻型抛石机,要么是一架床弩,由将领指挥着直向永年城城下划去。

    城墙上的夏军显然没想到,赵军居然在永年城已成一片水泽之际,还要攻城。赵军的船只开进射程,从船头上顿时射出抛石,弩箭,劈头盖脸地朝城墙上的夏军打去。而甲板上的赵军士卒,亦是举起强弩朝城头上射击。

    不过赵军水军显然很估计城楼上的床弩,投石机,亦不敢太靠近城墙,只是在远处散射。

    薛万述看赵军水战一幕,言道:“我军就凭几十条小船,恐怕要攻破夏军城墙,恐怕不易。”

    徐世绩言道:“不过却能动摇夏军守城的决心。”

    这时只听轰地一声从城东传来。

    “怎么回事?”徐世绩问道。

    一名斥候言道:“是,薛将军驻守城东临城土山,发出一抛石砸中了夏军城墙,豁开了一个缺口。”

    徐世绩点点头,薛万述笑着言道:“看来不需等王上回来,攻打永年城之事,就可以进一步进展了。”

    永年城中,城东的喧嚣声一阵接着一阵。

    已是入夜之时了,但赵军攻势仍是不止。城东城墙的灯火,一道又一道。

    刘黑闼脸上阴晴不定,他按剑立在船头,士卒在城中街道划船载着他与数百援军,赶往交战之中的城东。

    从城西赶到城东,城西尚可涉水前行,而城东乃是永年城低洼地,故而积水甚深,水深几乎可以没过人脖子。

    土黄铯的浑水在脚下流淌着,刘黑闼突记起那一年黄河泛了大水,洪水冲进他们村落也是同样一幕,那场大水带走了他亲兄长一家。

    正待刘黑闼细思一刻,只听哗啦一声,他看到街道的一侧屋舍七扭八歪地,在大水浸泡之下,轰然倒塌的一幕。刘黑闼按剑不由咬了咬牙。

    数百援军赶到城东城墙,赵军攻势刚刚停歇,刘黑闼看着城头上满地的乱石,以及射在城墙缝隙里的床弩大镞,以及依着城墙夏军伤兵,就如此暴露在城墙,在赵军土山上抛石机的射程之内呻吟着。

    “是,大将军!”

    眼见夏军士卒见到灯火下刘黑闼,纷纷起身。

    一名缺了半边胳膊的老兵上前问道:“刘娃子,昨日我大儿子没了,这一战我们还能打下去吗?”

    灯火之下众士卒看向刘黑闼黝黑的面庞都寻求着希望。

    刘黑闼看着这位与他同乡的族叔,毫不犹豫地言道:“能!”

    众士卒脸上都露出喜悦,守城的夏军士卒他们不懂得太多大道理,既然刘黑闼说能继续打下去,就继续打下去。

    士卒如此,不等于将领亦是如此。

    城北数名将领,聚到城楼向刘黑闼禀告战况。

    刘黑闼认真的听着众将禀告,依目前战况,城东还可以坚守,但众将领似已丧失了死守了信心。

    “赵军太狠了,这是简直将东海之水都搬来了,要将我们喂鱼虾啊!”

    “好似当年关云长水淹七军啊!”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寻想个法子,要不要派人出城去河南,向王世充或是李唐求援军。”

    “馊主意,眼下唐郑大战,李唐忙着攻郑,王世充是自身难保,他们俩谁也不会来助我们。”

    “大将军,你给我们个准信,这城到底还能守多久。”

    刘黑闼转过头,言道:“众位兄弟,我已得到可信的消息,突厥几十万大军已出动攻赵国,雁门,上谷都要被攻下了,马上就要入幽京了,只要再忍耐片刻就好了,到时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

    “突厥人啊!难啊。”

    众将摇了摇头,一名将领言道:“赵军攻夏已快三个月了,但突厥人却还在雁门,上谷转悠,大将军不是我信不过你,是信不过那班突厥胡人,若眼下还是指望突厥人,我们手下那些山东兵,恐怕就要镇不住了。”

    “镇不住了,就换人。”刘黑闼斥道。

    众将议论纷纷,一名将领开始委婉露出与赵军议和之意。刘黑闼面上铁青,一双满是厚茧子的双拳握紧,却不说什么。

    门外传来叩门之声,一名将领入城禀告言道:“启禀大将军抓到一名细作要潜入城内。”

    刘黑闼问道:“是赵军细作吗?”

    这名将领言道:“此人是坐小船要潜入城内,抓到初时我们也以为是赵军j细,后此人自称是从魏县来的,说有重要军情禀告,坚持要面见大将军才说。”

    “带进来。”

    不久这名细作被拿内,对方尽管被押,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刘黑闼心知能在赵夏两军激战之时,仍能潜入城中之人,必是有胆识的人。

    对方见刘黑闼后言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将军了,在下有礼了,并代大许陛下向大将军问好。”

    刘黑闼双目一眯言道:“你说是从魏县来的,可是眼下永年城下都是赵军包围,你是如何入城的?”

    那人言道:“也不尽然,赵军在昨日水淹永年城时,早都撤到城东高处,何况就凭赵军水师那几艘破船,也想抓到我,做梦了吧。”

    刘黑闼微微点头,对方言道:“不过赵军眼下掘堤灌城之事,大大出乎我之意料,不知眼下赵夏战况如何,凭夏军的精锐该让赵军在城下吃尽了苦头吧。”

    刘黑闼哈哈一笑,言道:“是你来问我,还是我来问你,你既自称是许主来使,可有来书?”

    “没有。”对方干脆答道。

    刘黑闼言道:“没有来书要我如何信你。”

    对方言道:“我冒死此来,并非是要大将军信我,只是来告诉大将军一个消息。”

    一旁将领一拍桌子言道:“没有凭据,我们怎知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人露出笑意言道:“只要是好消息,就是真的。”

    “尽管说来。”刘黑闼言道。

    此人脸上笑容一敛,肃然言道:“在下也不卖关子,实不相瞒,陛下已率两万精兵从魏县倍道至此,来解永年城之围。陛下恳请大将能再坚守数日,只要大军一到,许夏两军内外夹攻,必可大破赵军。”

    此言一出,众将皆是作色,纷纷起身。一人言道:“若宇文……许国陛下能援救我们,那么永年城还有希望。”

    那人笑着言道:“那诸位还怀疑我的身份吗?”

    刘黑闼抱拳言道:“这位兄台得罪,刘某在这里给你赔罪。”

    对方起身施礼,言道:“大将军威震河北,在下久仰已久,实在不敢当。”

    刘黑闼言道:“贵主能不计前嫌,来援我夏军于危难之时,刘某十分感激。不过我要实话告之,赵军虽与我相持城下近十日,但兵力却没有什么折损。若是许主要来解永年城之围,现在还不是时机。”

    对方闻言不由讶然言道:“换作他人,求之还来不及,大将军却能推却,真是令人好生敬重,真不枉我来城内一趟,见识到大将军如此英雄人物。”

    刘黑闼言道:“莫要给我戴高帽子,眼下许军是我永年城最后希望,若是你们被李重九击败,则一切休提。你眼下立即出城,将此事禀告给贵主,就说我永年城还能支撑数日,请他不要在此时轻兵冒进,也不要与赵军决战。如此正遂了李重九之愿。”

    第五百一十三章 隋朝旧吏

    许国使者听了当下不敢置信言道:“赵军出兵作战,已是超过三个月了吧,按道理而言,大军出征在外如此之久,士卒思乡,不可能士气仍是如此高昂。”

    刘黑闼言道:“你有所不知,我军与赵军交战多年,故而深明其底细,赵军士卒都是府兵。士卒不需回家耕田,平日都是在军营中操练,每月还有一斗至两斗米的粮米可以领,若是出征在外,每月俸粮再加五成。故而赵军士卒是人人喜战在外,奋勇无比。”

    许国使者听闻后良久不言,叹了口气言道:“此作法虽听的容易,但实际上若无充足粮米,何来劳军之资。赵军有怀荒,御夷二镇之源,真是不愁吃穿。”

    刘黑闼如此说完后,许国使者当下了解赵军虽连战三个月,但士气仍是十分旺盛,当立即禀告宇文化及不可浪战,于是连夜再度乘小船出城。

    不过许国使者这一度却是没这么好运气了,待行了半途时,为赵军水师发现,结果在登岸时,连夜被埋伏的赵军室得奚部骑兵给拿在了荒郊之中。

    此人被拿到徐世绩的面前,徐世绩见之后,言道:“汝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对方昂然不答。

    徐世绩淡淡对左右言道:“给我撬开他的嘴巴。”

    当下此人被押下,天明之后,一名将领回报言道:“这小子骨头挺硬的居然撑了两个时辰,不过还是挨不住招了。”

    徐世绩点点头,问道:“他说了什么?”

    夜色朦胧,细雨浇洒。

    黑底白字的许字大旗为雨水打湿,垂落一边。

    战马的蹄声在林间响动,火把摇动,许军的士卒肩扛长枪,两旁骑兵不断来回奔驰着,大声喝令。

    两万许军士卒冒雨赶路,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二人皆是披着一层蓑衣骑在马上。

    宇文化及一双鹰目,望着树林之中的雨雾。

    陡然迎面一名骑兵,持鞭而来,此人来到宇文化及面前勒马,战马随即打了摆子,将身上泥水撒得四处都是。

    此人上前禀告言道:“陛下,前方斥候禀告赵军掘开滏阳河,水灌永年城,现在永年城左近十几里都是一片泽国,道路被冲断,难以行进。”

    “什么?”宇文智及脸上一僵,对宇文化及言道:“皇兄,李重九居然水灌永年城,看来刘黑闼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万一城池一破,刘黑闼一旦投降,我们就成了孤军了,此去援夏还有何意义。”

    一旁一名许军将领言道:“是啊,陛下,眼下我们一定要加快行军,不要顾及邯郸了,直抵永年城城下解围。”

    宇文化及将手一止,言道:“急什么,你们没听说永年城城下,已作泽国了,就算我们到了城下,就能突围进城吗?”

    “皇兄那要如何办?连邯郸城都不攻了吗?要知道赵军之前释放我,并主动求和,这分明是畏惧我军之举。”宇文智及问道。

    “但这也可能是诱敌示弱之举,”宇文化及言道:“我们要先等到永年城中刘黑闼确切的消息,再做判断,你们放心,刘黑闼此人不会如此轻易降赵的。”

    “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就近扎营。”宇文化及当下言道。

    在邯郸城北一处隐蔽河谷之中。

    河谷内,李重九亲率三万赵军,秘密驻扎在河谷之内。

    不过待听说宇文化及并没有中王马汉诱敌之计,而率军停止前进之后,令埋伏了数日了众赵军将领不由大失所望。

    “看来不可以宇文化及败在李密手上,而小瞧此人。”大将尉迟恭看着地图沉声言道。

    王马汉言道:“怕啥子,既然宇文化及不中计,我们就出兵与他干一战,我军有三万人马,宇文化及只有两万,他们打不过俺们。”

    “几位将军不可大意,宇文化及虽残暴无道,但他至今不倒,所赖身边两万心腹精锐,这可都是当年征过辽东骁果军的底子。”出言乃是宇文化及的降臣虞世南。

    一旁另一名降臣欧阳询亦出声附和言道:“宇文化及两万士卒养精蓄锐已久,而我军攻夏三个月,好似强弩之末,实在不易在这时候开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