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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唯一第4部分阅读

道做嗳这回事,但未曾体会过,肌肤相亲是她未知的领域,而人类对于未知的事,本就存在许多恐惧。

    幸好,海汪洋对她顶多是搂抱、接吻,换句话说,两人的亲密度只到二垒。

    偶尔几次她感受到他的失控,本想鼓起勇气把自己交给他,但他总在她要脱口应允前一刻煞车,睁着一双欲望和自制交杂的瞳眸凝视着她,告诉她,他还可以忍,忍到她也想要他的时候。

    她不是男人,无法体会忍住欲望的痛苦,可是她知道那一定不轻松。

    他不想勉强她,他愿意等她……

    被呵护的感觉真好,她沉浸在恋爱的甜蜜里,如同每个恋爱中的女人。

    前些日子,她将正式和海汪洋交往的事告诉了可喜。

    “我就知道,没有邻居会这么多管闲事的,还不是为了把妹,还我小心心来!”可喜不改碎碎念,但还是献上祝福,“恭喜啦!我会等着吃喜酒的。”

    喜酒?!她都还没跟父母报告他的存在呢。

    方本心有些歉然。

    先前刚开始交往时,她想过结局也许并不美好,毕竟结婚都有可能离婚,闪电分手也不意外,但现在感情稳定发展中,她着实应该找个时间郑重地把他介绍给父母认识。

    当然,把男朋友介绍给父母不代表一切就会顺利圆满,不过她觉得这是她认真对待这份感情的证明方式之一。

    爸妈一直担忧她的右腿会影响她的交友,要是看到海汪洋出现,他们不知道会有怎样惊人的反应?

    滞销的货还能有被挑走的机会……

    脑中浮起“顾客”的脸,方本心闭上沉重的眼皮,笑得开心。

    把自己贬低成货物的人还笑得这么愉快,她有没有骨气啊?真是!

    夜已深。

    方本心一坠入梦乡,扑身而来的疼痛让她知道今晚那个梦境将再度出现。

    又来了,谁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前她心里明明甜得要命,怎么不给她蜜糖般的美梦?

    一成不变的撞击。

    一成不变的剧痛。

    一成不变的倒地。

    一成不变的鲜血。

    喔,还多了像是被浓雾笼罩着脸孔,导致看不清五官的凶手。

    真是杀风景,睡前她只要多想些和海汪洋间的点点滴滴,当晚,扰人的梦魇就会入侵。

    她的潜意识八成是提醒她,现实中的幸福也会有翻船的一天,居安思危才是上策,别把爱情当成生活的重心!

    方本心如此安慰自己。

    她好想知道有没有人跟她一样,有相同的困扰。

    梦中的画面进展缓慢,静止在她不管如何努力就是看不清楚凶手的脸那一幕。

    该醒了,该从恶梦中苏醒了……

    如果没有意外,梦境将停留至此。

    俯趴在地面上的方本心闭上双眼,等待回到现实。

    ……嗯?

    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吃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不是房间的天花板。

    她还在梦里?谁?是谁在叫她?是谁在梦里叫醒本该回到现实生活中的她?

    那声音听来如此熟悉,一声声地呼唤着,断断续续,却沉重得让她想哭。

    盘据已久的浓雾,被缥缈的呼唤吹散了……

    第7章(1)

    今天,轮到方本心下厨。

    虽然海汪洋乐得精进厨艺,但方本心坚持有时也该换她一展身手。他抓住了她的胃,她当然不能落后,这样才公平。

    “我不介意当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角色。”

    他站在切萝卜切得很专心的她身旁正色道,右掌环上她的腰,这亲密的接触让她差点切断自己的手指头。

    “别抢我的工作好吗?也别用正经的语气做着不正经的举动。”她慢慢地移开那令她非常害羞的大掌。

    “你什么时候才能习惯呢?”

    海汪洋不再碰触她,但他的气息热呼呼地吹在她耳畔,引发她一阵轻颤。

    他哪里严肃、哪里淡漠了,交往前后根本有严重的反差!

    “女、女生对这种事很难立刻习惯吧。”怎么问她如此令人害羞的问题?女人又不像男人是感官动物,一切亲昵的接触都称作本能,无法克制。

    “这样啊,我以为女人会很高兴有人帮忙分摊家务事。”家庭需要所有成员共同维持,而不是让主妇忙得晕头转向,分身乏术,他始终这么认为。

    “……”她……又误解了。

    如果可以,方本心很想拜托他把话说明白点,别老是让她想歪,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只能联想到龌龊事。

    “相信我,女人都很开心有人帮忙家务,完全不会有习惯上的问题。”是她接收问题时会出现障碍。“不过,请留点分量给我。”当少奶奶非她的命格,训练到短短时间内就能变出一桌拿手好菜多令人骄傲。

    “很高兴你是个喜欢分工合作的女人。”他和她会合作无间。

    “所以,别把该是我的工作抢走。”轮到她做菜,就请他安分当大爷。

    “让我帮你忙。”帮忙不算抢。

    海汪洋挽起衣袖,打开水龙头清洗双手,准备当助手。

    只见方本心放下手中的菜刀,幽怨地瞅着他。

    “好吧,我认输。”关上水龙头,他擦干双手,离开暂时易主的厨房,认命地回到客厅,不待吩咐便乖乖打开电视,看电视去。

    作战成功!方本心轻笑,重整心情,继续料理食材。

    坐在客厅里的海汪洋不时听到厨房里传来“呀,忘记放盐巴”、“嗯?我好像搞错顺序了”、“放糖还是放味精才对”等等自言自语和物品掉落或碰撞的声音。

    “需要我帮忙,请喊我一声。”他好心地提醒。

    “知道了,有需要不会跟你客气。”虽这么说,方本心却始终不曾下达支持命令。

    喧闹结束,当厨房归于平静,飘出香味时,海汪洋知道厨师大功告成了。

    关掉电视,他迈向餐桌,照旧替她拉开椅子后,自行在对座坐定。

    “好自动,都不需要我摇着铃喊放饭。”方本心脱掉围裙,洗净双手后盛来两碗饭,在餐桌前坐下,笑咪咪地道。

    “辛苦了。”海汪洋柔声道,接过她递来的饭碗。

    当他煮饭,她道谢;当她煮饭,他也总是不忘说声辛苦。

    “礼尚往来罗。”算算,他下厨的次数比她多很多呢。

    望着她的笑颜,他忽然问:“和我在一起很无趣吧?”

    “怎么了?”她失笑。

    “我不会讲甜言蜜语。”

    “嗯。”是这样吗?她倒是常常被他说出口的话逗得脸红心跳,他真是太谦虚了。

    “我们最常约会的地点永远是育幼院或这张餐桌上。”

    “嗯。”这两个地方没什么不好,她很享受,因为这两个地方的氛围都是温馨的,有家的味道。

    “我……不是时下的美型男。”

    “嗯。”帅哥是比较养眼没错,但老了皮肤一样会皱,落差太大,像他这般耐看更好。

    “我的个性……很怪。”

    “嗯。”比起有的男人表里不一,他的那点个性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每听她一次附和的回答,海汪洋的心就下坠一分,说到后来,他几乎不敢再出声。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是吗?

    “今天的你好反常喔,该不会以前你都戴着面具跟我相处吧?那个择善固执,偶尔带点强势,努力经营事业,不管遇到任何事都淡然处之的人上哪儿去啦?”方本心伸出长期握着画笔而磨出了些小茧的右手,抚平海汪洋蹙起的眉心,力道温柔。

    “人……都会有弱点……”他反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印上他的唇。

    他怕她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会越感到厌烦,因为,他不是个完美的人。

    他怕她在看清他的缺点后,毫不犹豫地离他远去。

    他怕他在拥有她之后,无法承受没有她的日子。

    死亡和失去她,何者令他恐惧,他无须怀疑。

    什么时候把感情倾注得如此危险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是他的渴望!

    “但是,人会更加坚强,也是因为弱点。”方本心羞红着脸,顺势抚摸了一会儿他的脸庞后,抽回被他轻握的手。

    若没有弱点,人们永远学不会坚强。

    她的弱点绝对不比他少,可是,她不希望一辈子背着升华不成坚强的脆弱。

    因为,总有一天,怀抱这份脆弱的她会摔得浑身粉碎,难以拼凑。

    “到现在为止,我和你在一起从不觉得无趣,未来我就不敢保证了。”

    他想开口,她又打断了他。

    “未来我的右腿如果突然能够健步如飞,我想,我可能会去找个更完美的男人喔。”

    她的心意,他若再不懂,请让她撬开他的脑袋。

    要一个矜持的女人说出这席话得酝酿很久,给她点面子,谢谢。

    血液是热的,海汪洋切切实实体会到了,满身奔窜的热度正在证明了它。

    “我……饿了。”心灵获得饱足,衬得生理更显饥饿。

    方本心瞬间红了脸。这是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会说出的台词啊,他想吃的究竟是什么呀?

    “那就赶紧吃吃看我新学的红萝卜烧肉。”莫名心慌意乱的她手滑了好几次才成功夹起一块红萝卜,正要放到海汪洋的碗中,他的脸已经靠过来,将红萝卜吃进嘴里。

    这……他们又又又不是新婚夫妻!

    “好吃。”红萝卜煮得熟透,却不失特有的甜味。“你也尝尝。”海汪洋夹了一块喂进她嘴里。

    他的举动羞得她头顶冒烟,却完全没有抗拒。

    她是不是太纯情了,这般再平常不过的互动,竟然让她心头小鹿乱撞,还撞得七荤八素。

    “好吃吧?”他问。

    “还可以。”她羞赧地点点头。

    海汪洋笑得眼睛微眯,开始吃起桌上的每道菜。

    每吃一口,他便轻轻颌首表示赞赏,仿佛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全都搜罗在他眼前。

    幸福,好近。

    注视着对面的男人,方本心涌起希望与他相处到老的念头,这样是不是太冲动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爱他,并且珍惜这份初恋,所以,她必须努力。

    “我问你喔。”

    “嗯?”

    “找个时间正式见见我爸妈,可以吗?不是邻居间的问候,而是表明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海汪洋拿筷子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你选个时间,我都能够配合。”离上次和她双亲见面也有好些日子了,交往后的招呼确实不能失礼。

    “那,我再跟你说确定的日期。”

    “好。”

    “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方本心歉然地微笑,“不然,等吃饱再问也没关系啦。”打扰他用餐,她感到很抱歉。

    “你问吧。”有个问题搁在心上,想必她吃起饭来也不好受。

    她在他碗里猛添菜,以示歉意。

    “汪洋,”他的名字早已从她口中吐出好几回,但第一次喊他时的悸动,她记忆犹新。“我们是不是早就见过面了?”

    嘴里的饭菜来不及吞下,海汪洋的身躯忽然僵直,拿着筷子的手握得更紧,仿佛再给他一点刺激,筷子就会被硬生生折断。

    “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以前我是住在台北,后来我爸妈因为职务调动的关系,所以全家才搬来台中。”

    海汪洋沉默无语,视线紧盯着餐桌的桌面。

    他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吗?

    “抱歉、抱歉,我知道我这番话有点蠢,同样住在台北又不表示一定碰过面,台北说起来还挺大的。”

    她搔搔头,犹豫着是否该说下去。

    “唉,坦白说,我常常作一个梦,梦中的我发生车祸,倒在地上几乎无法动弹,可是我很想知道撞我的凶手是谁,拼了命也想要看清楚对方。本来凶手的脸很模糊,没想到前几天……凶手的脸变得清晰无比。”

    他一定觉得这种事非常怪力乱神吧?难怪脸色越来越阴沉。

    饭桌上真不该谈论这种话题,她后悔了。

    “我真是的,发什么神经,讲些这么古怪的事,对不起、对不起!”虽然她一直很想将困扰多年的梦境向他倾诉,以为他会认真地给她一点建议或安抚。“哎呀,菜都凉了,赶快吃吧。”她埋头努力吃起饭来。

    没有跟着动筷,沉默已久的海汪洋放下碗箸,抬起眼看向方本心,双唇紧抿,像是心中极为犹豫、挣扎。

    “本心,那个凶手,你看清楚了吗?”他的嗓音十分低哑。

    “……嗯。”她顿了顿,点点头。

    “你……认识吗?”

    她再点头。

    “可以告诉我,你看到了谁?”海汪洋的手心已然汗湿。

    方本心抬头看着他,“那只是梦啦,无凭无据,说来可笑,别提了。”

    “告诉我,我想知道。”

    “不可以当作没这回事吗?”即使开头由她而起,她仍企图临阵逃脱,但他坚定的眼神逼她硬着头皮面对,“你不会想知道的,甚至……会后悔知道的……”没有人在别人的梦里成了凶手,心里不起疙瘩。

    她的这番说词,若他再不明白,“迟钝”这个词已不足以形容他。

    “你看到的凶手,是我?”

    “这很荒唐我知道,所以我说那只是梦嘛,可能是我太常想到你,无意间就把你投射到我的梦里了。”虽然替他安排这样的角色很不应该。

    第7章(2)

    “你还想起……梦到些什么?”忍住心头翻涌的思绪,海汪洋继续问。

    “没有了……”一个诡异至极的梦就够折腾她了。“哎哟,我不希望这件事让我们之间产生嫌隙,原谅我的脑袋不知道装些什么,怎么会梦到出车祸这种不吉利的事,还把你当成……咳,一定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没发生过车祸的我太幸福,所以老天才会让我作这种怪梦。”

    他早该觉得不对劲,难怪今天她在厨房里的表现异于平常,出错连连是因为心不在焉,思绪卡在困惑上,哪能不失常?

    “如果你……真的曾发生过车祸呢?”

    “呵,怎么可能,我的脑袋里完全没有出过车祸的记忆啊!”方本心失笑,“你的心眼不是这么小吧?如果我真出过车祸,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凶手喔,我会笑不出来的!”他得换个梗逗她才行。

    她笑得轻松,他却眉头深锁,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张着既痛苦又愤恨、既愧疚又怨怼的双眸困住她,让她越发觉得怪异,越难展开笑靥。

    他的眼神令她心中惊颤,直觉事情有异,否则他不会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明白宣告她真的说中了什么。

    但,这怎么可能?那只是她的一场恶梦,醒来后徒增疲累的恶梦,即使恶梦缓缓地进展,可是,那终究只是虚无缥缈的梦啊!

    “我被你吓到了,你的演技居然这么好。”她强颜欢笑。

    “本心……”

    他低唤着,声音听来极为熟悉,和梦中唤她的嗓音一模一样……

    “我一定是太喜欢你,所以……所以……”才把现实和梦境混为一谈。“怎么可能嘛,我非常肯定我没有出过车祸啊!”方本心揉揉额头,“你更不可能……更不可能是……”

    真是太可笑了,她改天要挂身心科,仔细检查是不是生活中某方面造成压力而她不自知。

    “本心,你的梦……真实存在。”但情节不够完整。“如果你愿意,让我为你说个故事。”

    其实,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发现遗忘对她来说利大于弊,虽然他愤恨、心痛等等情绪无法找到宣泄的出口,可是,如今他愿意背负着它们,比起她,它们已不重要。

    方本心一呆。他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作她的梦真实存在?

    “如果我的梦真实存在,那么你……”就是凶手?她深吸口气,不让纷乱的情绪夺走她仅剩的理智,“我愿意听,但是,不是现在。”给她点时间,她不是神,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消化这样的冲击,她痛恨当个大喊“我不听、我不听”的情绪化女主角,起码给她点缓冲的时间。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是这样吗?

    她是清醒的,还是从来没醒过?

    “本心,长痛不如短痛。”他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我知道,可是,请你给我点心理建设的时间……”她站起身,“让我做好准备,准备听……听凶手要跟我说的故事……”如果她的梦不是虚假的。

    “凶手”两字像是尖锐的利刃,在海汪洋的心脏狠狠地戳刺,每一回跳动都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