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把心留给你 > 把心留给你第7部分阅读

把心留给你第7部分阅读

    担心他要干预她接下来的时间表。

    果不其然,邢谷风知道她的计划后,马上问:“产检吗?”

    “是啊、是啊!”于敏容敷衍地应话。

    他转口央求,“我能陪你走一趟吗?”

    她将两只手架在胸前,摆出一个防煞的十字大叉,“不行,你答应过我,要去买小笼包的。”

    他给她一个笑,“我说到便会做到,不会出尔反尔。”

    随即掏出手机,找了一个开出租车车行的朋友,当场要人家呼叫在附近打转的“运将”先提两袋小笼包过来,其余十八袋后送。

    他收线后说:“只要五分钟的时间。”

    于敏容看得傻眼,万万没料到他的人脉竟然这么广,可以这样借力使力,把出租车当成宅配通来用。

    她不禁想再试一下他的能耐,“现在改点三份『来来豆浆』的牛肉卷还来得及吗?”

    邢谷风一副安闲的模样,看了一下表,点头道:“你若真想吃,人家也是办得到,只不过还差半个小时就三点了,我看请人直接送到妇产科去比较保险。怎样?想不想试一下?”

    于敏容苦着脸,很想大声地将卖乖的他吼出店外,不过她知道自己办不到,因为她已对眼前的男子动了情,多少也要顾到一个身为美女的形象。

    既然硬的她使不来,只好对他来软的,“求你别跟好不好?”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错过这回,有没有下一次的事。你就算不为我想,也该考虑一下宝宝的立场。”

    于敏容发现自己很怕听他说理,忙捂住耳朵道:“宝宝跟我共享一个面积,我们母子的立场是一致的。”

    “那你一定是没听到自己腹中的心声。”

    “是你不接纳我的心声!我再说一次,我不希望你陪我去看医生。”

    “然后剥夺孩子有爸爸陪伴的机会?”

    于敏容明知他是强辞夺理,却很难去苛责他,再加上争辩无益,只好认输。

    “随你吧!你要跟就跟,不过届时受到委屈,别怪我没阻止你。”

    严氏妇科诊所位于和平东路上。

    院长叫严正风,年岁已过六旬,头发与眉毛皆已转成银白,鼻上架了一副远近、两用的银丝边眼镜,衬领间结着一只蝴蝶领,微歪地往右翘起。

    若非摆了一张臭脸,他应该算得上是一位儒雅且和蔼的老长者。

    但是怪得很,严院长那张脸似乎是选择性的发臭,因为他只有在眄到邢谷风时才臭得起来,而且刻意冷落这位拎了一袋牛肉卷来“孝敬”自己的年轻人。

    邢谷风站在一旁目睹问诊过程,发现于敏容对严正风的态度,简直是百依百顺到不行。

    严正风叮咛交代的事,她一概点头允诺,直到严正风满意地点了头,在她个人的诊断书上,鬼画符地填了几笔纪录后,这次的产检才告终了。

    于敏容说着就要起身跟严正风告辞,想来是没有将邢谷风介绍给老医师认识的打算。

    老医师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发,直来直往地问她,“站在你身后的那个跟班是谁啊?”

    “严伯伯,他是我的朋友,叫邢谷风。”

    严正风摘下眼镜,慢慢地将邢谷风打量一圈,然后说:“人家长得挺人模人样的,又不是介绍不出去,你何必一脸尴尬。”

    于敏容只得对着严正风苦笑,总不能跟他说,是他自己态度恶劣,从头至尾都把人家当头号公敌瞪的结果。“没有、没有,我想你忙,就没将他介绍给你。”

    严正风这才多看了邢谷风几眼。

    邢谷风给了他一个笑,还不忘小鞠一个躬,以示尊敬之意。

    严正风吩咐邢谷风,“看在牛肉卷的份上,你先端一张椅子坐一下,我等一下要跟你谈谈。”

    于敏容的反应比邢谷风的还要激烈,忙问严正风,“严伯伯跟我朋友有什么好谈的?”

    “能谈的可多着呢,人家再过两个月就要当爸爸了,你总不能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就提着奶瓶尿布跟孩子奋战吧!”

    于敏容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我没说,你怎么知道他是谁?”的模样。

    严正风得意地呵呵笑,简单的给了她一句解释,“见多了,习以为常。”他接着提出一个问题,“敏容,你确定你要自然生产吗?”

    于敏容一脸茫然。“确定啊!严伯伯不是也一直鼓励我,如果产程顺利,尽量采用自然分娩的吗?你怎么反过来问我确不确定呢?”

    严正风理直气壮地回她一句,“那是没见到你朋友之前的事?”

    邢谷风不答腔,让于敏容一问究竟。

    “有差吗?”于敏容的眉宇之间,几乎要蹬出一个问号了。

    “当然有。”

    “有在哪里?”

    严正风将颈子一伸,小声地对敏容说:“你这个朋友太帅了,我怕你没本事拴住他,想劝你剖腹生产,免得将来两人的关系起了变卦。”

    “拜托……”于敏容快疯了。

    严正风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模样,继续道:“你就算不防他,也得防一下其它的女人,别留给别人太多纠缠的机会。”

    于敏容被呛了一下,“什么跟什么啊!严伯伯你误会了……”

    严正风才不听于敏容的话,径自解释,“自然分娩会造成荫道短时间的松弛,尽管靠运动补强,还是得等上好一阵子才能复元,这还不包括有撕裂的突发情况,若有,三、五个月行房禁令是躲不掉的。我怀疑你的朋友能挺这么久?”

    于敏容听了严院长的话,脸都绿了。“严伯伯,我跟邢先生只是朋友关系,没你想得复杂。”

    “是吗?我倒是要听听这小子怎么说?”严正风马上扬头,对邢谷风招了一下手。“我跟敏容的父亲于冀东是医学院的同学,从小看着敏容长大,算得上是她的干爸,所以别怪我多管闲事。

    “我问你,你是基于朋友的立场来陪我干女儿做产检的吗?”

    邢谷风上前回话。“当然不止如此。”

    “还是你不小心当了精子捐献人,觉得愧对孩子与敏容,不得不来这里,尽一下义务?”

    “这……好像也没有严院长说的复杂与委屈。”

    “那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她生完这胎后,你还希不希望她给你生第二胎?”

    于敏容轻哀了一声,十指拚命伸到邢谷风眼前挥舞,“我们不是情侣,这种问题很没意义,你连答都不用答。”

    邢谷风却像是偏要跟她唱反调,硬是配合老院长一搭一唱。“只要她肯,我心中理想的生育计划是四个孩子,男女不拘。”

    于敏容眼一瞪,极不高兴地吭得出一句,“你找别的女人商量吧!”

    严正风听了邢谷风的话后,立刻笑逐颜开,“好,非常好。目前生育率太低,是一个好国民的话,就要努力生产报国。来,敏容,你目了,我建议你不妨出去运动一下,我要留邢先生一会儿,聊一些事。”

    于敏容脸上顿时浮满恐惧,“不会吧!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我要跟他聊聊男人之间的事。请你回避一下。”严正风说完,不讲情面地挥手赶人。

    一个小时后,邢谷风在严院长的陪同下,踏出问诊室。

    于敏容总算能从一堆“婴儿与母亲”的杂志里被解放出来。

    严正风不再对邢谷风厉形厉色,反而眉开眼笑地提议要带两个年轻人去吃饭。

    于敏容马上跟邢谷风使了一个千万别点头的眼色。

    邢谷风会意后,相当配合地婉拒了严正风的邀约。“下次吧!敏容看起来也累了。”

    “这倒是真的。那就麻烦你将敏容送到家,提醒她早点歇着。”严正风这才放过他俩,回到自己的会诊室。

    于敏容却不打算放过邢谷风,忙追问:“严伯伯都跟你谈了些什么?”

    “都谈一些算不上正经的事,但不至于到伤风败俗的地步。”

    “譬如?”

    “如何让一个准妈妈在临盆之前,安然享受鱼水之欢等事。”

    “你在诓我?”

    邢谷风将手一举,在于敏容的面前摇晃着一本书。“严院长的大作,他建议我没事找你练习一下,回头给他一篇心得报告。你瞧,这里还有他的亲笔签名喔!我几番央求才要到的。”

    她翻了一个白眼,“他年纪大了,怕见不到我再嫁,才这样乱点鸳鸯谱,强迫你中奖。”

    “有奖可以中,我可是一点也不介意。”他招了一辆出租车,护着她往车里坐,告诉司机怎么走后,就开始一页一页地翻起书来,彷佛真打算在未来交一份心得报告给严正风似的。

    于敏容看着他竟是这么认真的想参与她未来的生活,心头暖得甜滋滋的,以至于到了家门口,钥匙一掏,很自然地便问他要不要进屋内坐一下。

    邢谷风也期盼她留人,自然没跟她客气,趁她没改变主意之前,快步跟在她身后踏进她的单身公寓。

    于敏容才跨进家门五步,便被东西绊住脚,点亮大灯后,立时被满屋子凌乱不堪的景象给吓得动弹不得了。

    邢谷风了解出了什么状况后,赶忙将于敏容拉回门边,刻意以自己的身子挡住她的视线,因为她的房子像是被人洗劫过似的,衣物与摆设散落一地,墙上也喷满了三字经与诸于“贱人”、“无耻”等损人的字眼儿,咖啡桌上横陈着三瓶不属于她的xo洋酒,地板上则是摔弹散碎的玻璃杯,几滴暗红的血渍被杂志封面收干,婴儿用品与衣物散摊各处,让一个即将为人母者见了,不心碎都难。

    “谁这么嚣张?”于敏容气不过,忍不住要问:“翻箱倒箧不过瘾吗?在我的墙上留下难听的话还不痛快吗?为什么连孩子的东西都不放过?”

    邢谷风没多加揣测,以行动表示支持她到底。他掏出手机先通知佟青云速来,然后才报警,接着又挂了一通电话给在报界有人脉的朋友后,才扳过于敏容的身子,建议道:“管区警员和青云稍后会到,我还找了记者朋友来撑腰。”

    “记者?有必要这样大肆喧嚷吗?”

    “如果单纯是小偷入侵,当然没必要。怕的是另一种情况!”

    “你是指……骆丙雄吗?”

    邢谷风看了一下周遭,数着几处破坏者留下的痕迹与破绽,替她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找一个非专业人士闹事,并非他的一贯作风。这事没查个水落石出前,你暂时找别的地方住好吗?”

    于敏容震惊之余,像是无法采纳他的建议,“连自己的窝都不安全,我还能上哪儿?”

    邢谷风不疾不徐地建议道:“娘家如何?”

    “娘家?”于敏容愣了一下,了解他建议的是何人后,颊上总算浮现了一丝笑容。她反问他,“你的,还是我的?”

    邢谷风将肩一耸。“看你的意思。若是我的,就得麻烦你睡客房;若是你的,应该就是小时候住的那间公主房。”

    “我好些年没回去住了,难道大妈没将那间房重新装修吗?”

    “事情了结后,你不妨回去住一晚,自然会有答案。”

    凌晨两点,邵予蘅和邢欲棠在客厅接待这对年轻人。

    两位长者心中虽然高兴得不得了,却也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想当年,他们在缅因州的度假小屋破镜重圆后,便没再安排儿子与继女同时在家族聚会里现身。

    如今见到儿子牵着大腹便便的敏容一起找上门,见他们亲密的模样,他们这对中年夫妻除了大感意外,竟高兴得不知如何应对,而更教他们兴奋的事是,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要升格当爷爷奶奶了。

    只是他们也对于敏容感到十分愧疚,因为这些年占了她健忘的便宜,大伙全都瞒着没说出邢谷风的存在。

    以至于当林嫂端出特别调理的猪脚面线给于敏容压惊解忧时,他们这对老夫妻也跟林嫂讨了两碗面吃。

    尝完美味后,邵予蘅坐在客厅里,听着于敏容聊起稍早所发生的事,“办事警员已从大楼管理员那里拿到人证与物证,不仅采集到指纹与血液,甚至能初步锁定犯案人选。”

    “更扯的事,宵小有共犯,加起来共三位,其中一位是女子,已被tv拍摄到正面脸孔。”

    邢欲棠问道:“你们认得那位小姐吗?”

    于敏容无奈地回道:“她看起来跟骆家大小姐一模一样。”

    “她领了两个男孩子自行开锁进门,并在敏容的房里嗑药,还在床上饮酒作乐,办完事情以后留下的污液与枕被间的毛发又随地可拾,警察说,只要有这些证物,再测一下dna,她与另外两个男孩子要推卸责任是不可能的事。”

    “有丢掉贵重品吗?”邵予蘅关心的问于敏容。

    她强颜欢笑地说:“东西都在,只不过谈得上完整的东西数不出十件,连婴儿床都被破坏了。”

    邢谷风紧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邵予蘅替继女抱不平,“听起来像是找麻烦,存心恶作剧的。”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所以除了警界人员跟拍以外,谷风还请了记者朋友拍证存档。”

    邢欲棠追问着,“咦?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邢谷风苦笑地说:“我怀疑这件事跟我退出骆氏集团,同时拒绝娶骆佳琪有关。”

    邢欲棠大惑已解,“啊!我懂了,是千金小姐吃醋,把脾气出到敏容头上。再加上骆家财大气粗,骆丙雄又最疼孙女,所以一定会力挺孙女,全盘否认,甚至找人出面顶案,所以,你找狗仔队是打算在『息事宁人』这一事上赌一赌了。”

    “他们若肯息事宁人倒好办,怕是来个死不认帐。”邢谷风心下不希望事情到那种地步,但知道以骆丙雄护短的个性,他不得不做这样的揣测。

    “她有不满该找我解决,而不是殃及无辜,这样侵犯敏容的隐私,我一定要听她亲口对敏容说声抱歉。”

    “抱歉倒不必,毕竟是我和孩子的关系才导致谷风改变主意的。我对骆小姐也曾心起抱歉之意,甚至认为谷风不该放弃她,现在我才明白,谷风和骆小姐个性差异太大也是分手的主因。

    “我只希望经过这次,她能够对谷风释怀,别再找谷风的麻烦了。”于敏容强颜欢笑的陈述心中话,不过半分钟已呈现疲态,开始打起呵欠了。

    邵予蘅首先注意到于敏容的不适,便建议儿子,“时候不早了,要不要带敏容先去睡一下,有话我们明天再聊吧!”

    邢谷风马上照办,护着于敏容到她少女时期的卧房休息。

    房里一尘不染,布置得非常诗意,彷佛就是一个怀春少女的天堂世界,睡美人般的四柱大床被层层迭迭的七彩帷幔所覆盖,床尾摆满了敏容小时候收集的填充玩偶。

    于敏容于床缘坐下,拿起一个布娃娃搁在大肚子上,儿时的记忆遂涌上心头,也在此时,她才有了回到家的感觉。

    她抱着娃娃蜷缩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眼皮就沉重起来,她有感而发地说:“好困。”

    他伸手理顺她额间的发丝,轻声催着,“那就快睡吧!”

    “我得换件睡衣。”

    “那就换吧!林嫂效率好,早把你的睡衣挂出来了。”

    “可是我累得动不了。”

    “我帮你换成吗?”

    “不成。”

    “我以人格担保……”

    “我没怀疑你会做坏事,而是我挺着一个大肚,身材肿得难看。”

    “我倒不觉得。”

    “真的?既然如此……”

    “嘘,你尽管睡吧!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邢谷风极其温柔地为心爱的人更衣、替她盖被,并牵起她的手在唇间吻了几秒,最后不得不遵守诺言放开她。

    她在他还没完全松手前,及时勾住了他的指头,并急促地说:“陪我,再多几分钟就好。”

    邢谷风马上成全她,“好,直到你改变主意为止。”

    有了他的陪伴,于敏容满足地酣睡了过去,直到破晓时分,她朦胧地醒来,在微曦中与一双眸子相视。

    眸子的主人在她耳边轻喃了一句,“你要我走吗?”

    她摇摇头,伸手将他的脖子圈住,不放他走,并提出一个让她自己都吓一跳的问题,“严伯伯强迫推销给你的书,你看了多少?”

    “我挑重点看,大概还够应付这一次。”他忍不住环住她的身子,爱怜地抚触她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