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心怀不轨接近你 > 心怀不轨接近你第2部分阅读

心怀不轨接近你第2部分阅读

    没进你家,离门还有十公分!”说完还指着门坎和自己脚尖,果然还有十公分的距离。

    他孩子气的举动,让她想起小学时,和共享书桌的男生斤斤计较地划下楚河汉界,那曾经无忧无虑的童稚时代。

    她紧绷的唇线松了些,淡淡道:“动物的忠诚度比人更好,与其花心思在人身上,不如付出给动物。”

    “你被什么人背叛过吗?”她语气涩涩,似乎曾在人际关系上受挫。

    她眸色一沉,“干你屁事?”

    他的眼神纯净坦率,闪耀着温暖的光辉,像是从不曾沾染人间的黑暗。他的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怎会有如此不知人世险恶的神情?

    她对人最基本的信任,早在七岁那年就被摧毁,接踵而来的成丨人情事太过复杂,年幼的她无法理解,却被迫必须接受,不知不觉中,她筑起防御的围篱,冷眼看待一切。

    直到情窦初开那年,她首次识得情爱滋味,然后遭到比七岁那时更残酷的打击,她才明白了母亲当年抛夫弃女,一去不回的心情。

    但她熬过来了,想要振作,想再次相信人,却遭到更多更沉重的打击,让她一再幻灭,终于,她放弃了,重新筑起围篱,回到只能拥抱自己的封闭世界……

    她微微咬住下唇,胸口充塞闷意,恼怒地横了表情无辜的他一眼。这人,害她一直想起不愉快的往事。

    忽听见屋内传来奇怪的声响,她一愣,转头望着屋内──声音似乎是从起居室传出的。

    瑟欧斯也听见了,“那是什么?”

    起居室的门关着,女人的嗓音穿透门板傅出,娇媚而挑逗;男人的声音模糊不清,似乎在反抗着将发生的事。

    他这回居然搞上女人?隆莉涵细眉一揪,眉心重重打了个死结。她放下猫儿,低声道:“鱿鱼丝,去躲起来。”

    白猫“这方面”的经验丰富,立刻跳到电视柜上,居高临下,喵喵叫了几声,算是为亲爱的女主人声援。

    “你要做什么?”瑟欧斯看着她抄起楼梯旁的红色物体,据他所知,那东西叫作“灭火器”,难道屋子失火了吗?

    隆莉涵正要走往起居室,眼珠一转,从柜子里找出上回亲戚孩子带来玩的瓦斯汽笛,招手要他进屋,“待会我踹开门,你马上按这个。”

    他没见过瓦斯汽笛,花了点时间才学会怎么使用,随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起居室外。

    男人的抗拒逐渐软化,女人声声柔腻,诱惑的喘息酥人心魂,谁一听都能想象得出,里头正在上演活色生香的好戏。

    瑟欧斯却听得似懂非懂,见隆莉涵拔掉灭火器的插梢,一手握住皮管,一手抓住手压柄,他忍不住又问:“你要做什么?”

    她转头瞧着他,眼底凝聚着诡谲的光芒,显得肃杀可怖,即使身经百战如他,心底也窜起森森寒意。

    “还能做什么?”她冷酷地微笑,一扬手里的灭火器,“当然是要『灭火』啊!”

    她吸口气,右腿飞出,踹开起居室的门──

    屋内两人惊叫声中,灭火器喷出粉末,霎时满屋白雾乱飞,跟着瓦斯汽笛“叭──”地大响,女人尖叫、男人惊呼,两人匆忙寻找掩蔽,仓皇中绊倒了盆栽、书柜,乒乒乓乓倒了一地,鸡飞狗跳,热闹万分。

    隆莉涵冷笑一声,放下灭火器,忽闻身边“咚”一声,她转头,发现瓦斯汽笛掉在地上,而她的共犯惊骇地摀住耳朵。

    “你没说这东西声音这么大!”瑟欧斯脸色苍白地说。继他可怜的味觉之后,灵敏的听觉跟着被摧残,他的脑子里像有人在打雷!

    隆莉涵懒得理他,按开了灯。飞舞的粉雾逐渐平息,瑟缩在墙角的一对男女现形,两人衣衫皆不整。

    她讥嘲道:“两位干柴烈火,烧得太旺了,我怕房子烧掉,提灭火器来降温,打扰了两位的『性致』,还真是抱歉哪!”

    她认出女人那身熟悉的粉紫色衣裙,连声啧啧,“瞧瞧,这是谁?主持『映采艺廊』的罗夫人,堂堂罗氏企业的总裁夫人,居然背着老公偷情?把你这副俏模样拍下来,卖给八卦杂志,准能让我吃香喝辣一整年!”

    “我……”美丽的罗夫人惊吓过度,抓着衣衫遮蔽身体,颤抖地缩在角落,不敢抬头。

    隆云冰尽管狼狈,还是体贴地挡在女伴身前,“莉莉,你今晚关了店,不是要跟朋友去东部旅行?”

    他已逾四十岁,风流尔雅,正是男人最散发成熟魅力的年纪。看见女儿身边还有个陌生男人,饶是他不是第一次被女儿当场撞破好事,还是俊脸一红,赶紧整理凌乱衣物。

    “我朋友临时有事,旅行取消了。”隆莉涵冷哼,“原来你是算准了我今晚不在,才带人回来办事。”

    隆云冰想辩解,又顾及罗夫人的面子,支吾道:“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欲火焚身?只是精虫上脑?或是以为我没那么快回来,偷吃也不会被我抓到?!”隆莉涵目光如炬,字字森寒,低沉的嗓音隐藏怒火,“你这个荷尔蒙过剩、没有人格的混帐!小爸出国才一个月,你就迫不及待找别人,你就那么饥渴吗?”

    隆云冰被骂得汗颜无地自容,而一旁的罗夫人开始嘤嘤啜泣,他转头安慰她几句,回头瞧着神情冰冷的女儿,求情道:“莉莉,先让罗夫人回去,好吗?”

    十分钟后,隆云冰送罗夫人上了车,走入屋内,就见女儿站在玄关,双手环胸,斜倚着墙,冷冷地看着他。

    “莉莉。”他轻唤,温柔地瞧着最珍爱的女儿。

    七岁那年,当她得知母亲离家出走,她的神情是呆滞的;当她明白最疼爱她的舅舅,原来是造成父母分离的第三者,她的神情是呆滞的;当她第一次看见舅舅以外的男人与他躺在床上,她的神情依旧是呆滞的。

    年幼的她,除了以呆滞的表情,表达她对一切的惶惑不解,全然没有应变的能力。

    令他感激的是,她即使不明白,还是接纳了他性向不同于常人的事实,从不曾责备他──她只对他的风流颇有微辞。

    他无法忠于一人,视肉体欢悦为愉快的游戏,从妻舅变成枕边人的爱人也曾为此跟他大吵,但他不以为意,认为他们都不懂他无可救药的浪漫与热情,于是父女之间的信任,也就毁在他的不以为意。

    当她看见自己的男友居然也和他躺在床上,那时的表情……他不愿记得。

    他终于深切体认到自己的错误,痛定思痛,开始收敛,试图弥补女儿,但已经太迟。

    她剪去长发、打上耳洞,将自己弄成一副令人畏惧的模样,她不再有困惑的表情,唯有冷硬的武装,她成功地孤立了自己,这几年,再也没有男人接近她。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万分。

    是他这个不及格的父亲害了她,她失去了正常的家庭,格外渴望感情,他却伤得她再也不敢相信人心。

    此际他的柔声呼唤,只换来她木然以对,那双怀疑的眼神,像是在等着看,这回他又要用何种理由,解释他的荒唐?

    隆云冰轻咳了声,严肃道:“你也知道,我在『映采』的展览很获好评,罗夫人跟我是多年知交,今晚特别约我吃饭,她酒喝多了,谈到她先生工作很忙,在餐厅里又哭又笑,我就带她回来,想等她清醒一点,再送她回家……”

    “顺便用身体安慰她?”

    他涨红了脸,“她喝醉了,抱着我哭,我只想安慰她,是她主动……”

    “她明知你是同志,竟然还想跟你上床?该不会是你给了她什么暗示吧?”

    “绝对没有!”隆云冰郑重否认,“真的是她主动,我也喝多了,一时无法推开她,我……”

    “就干脆顺应事情的发展,是吧?我在门外听起来,你可没有半点不甘愿啊!何况,你若真是想安慰她的话,为什么脱衣服?”

    “衣服是她硬脱掉的……”隆云冰说不下去了。女儿幽邃的眸蕴满冰冷,犀利清楚地写着──不论他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他心凉了。从前的她碰到这种事,会发怒、会厉声斥责他,如今却冷漠以对,摆明是彻底对他心寒绝望了。

    “你什么时候才肯安定呢?”隆莉涵揉揉额头,叹口气,“小爸已经气得不想再念你,跑到国外去散心,你却只想趁他不在,为所欲为吗?”

    小爸,那个在七岁以前,她称呼为舅舅的男人,他承受了亲姐的怨恨、父母的不谅解,还有世俗异样的眼光,只为跟她父亲在一起,却换不到她父亲最基本的忠贞,她为他感到委屈不值。

    “我已经在改了……”在女儿质疑的眼神前,隆云冰的任何辩解都是无用,他黯然垂首。

    “算了,也许我不该把我的标准强加在你身上。我认为感情最基本的条件是忠诚,你却认为是两人眼神交会,一瞬间激荡出的火花,为了追逐那直觉式的火花,你可以把一切抛诸脑后。感情的事,原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不该置喙,小爸既然能忍耐,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摇摇头,转身走往客厅,“跟我回来的人,是来应征管家的,你自己跟他谈吧!”

    “莉莉。”隆云冰忐忑地问:“你生我的气吗?”

    她脚步一停,没有回头,“……我没生气,我从来都不会对你生气。”她迈开步子继续走,低声道:“我只是为你感到悲哀。”

    她以为父亲只爱男人,才坚持找个女管家,现在看来,男人或女人都不能保证不出事,只能寄望父亲自己争气。

    但以她对父亲品味的了解,那男人正是她父亲最欣赏的类型;而那男人一脸单纯好骗的呆模样,就算他从前只爱女人,在经过她帅到天崩地裂的父亲调教之后,可能从今以后,再也看不上半个女人。

    从以上种种客观条件看来,这般“契合”的两人,八成一个眼神就天雷勾动地火,迸出的火花瞬间堆积如山……反正这与她无关,她再也不想理这些麻烦事了。

    隆莉涵走进客厅,就见那道挺拔身影站在墙前,正专注地看着一幅画,专注得几乎脸都贴在画上,整个人巴着墙面,像只巨型壁虎。

    她走到他身边,“你在干嘛?”

    瑟欧斯转头看她,兴奋地指着画中笑得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这是你?”

    她面无表情地点头。客厅悬挂了不少父亲的画作,他指的是她上小学前一天,父亲以水彩替她绘成的画像,父亲总说这是他生平最棒的杰作,有客人来时,他总不忘向他们夸耀,她幼年时有多么活泼可爱。

    “难怪我觉得你眼熟!我们以前见过啊!”瑟欧斯激动地按住她肩头。呃,该怎么自我介绍?例如,我是吃了你三明治的那只猫?

    隆莉涵身子一侧,让他双掌落空,淡淡道:“你就快要得到这份工作了,不必再跟我装热。”

    她没印象了?这也难怪,毕竟当时他是只猫,人类哪会记得喂过路边一只猫这种小事呢?何况当时她年纪那么小,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瑟欧斯难掩失望,下意识抚着手环,他可是一直记得她的帮助呢!让他不至于饿死街头,撑到隔天早晨父王找到他,而那几口解救他于极度饥饿中的食物,就成了他记忆中绝顶的美味。

    “他是我父亲,隆云冰,画家。”隆莉涵为两人介绍,“爸,他是瑟欧斯……”她记不得那个又臭又长的古怪姓氏,挑眉问道:“你有没有简单一点的名字?例如,朋友怎么叫你?”

    “王子殿下。”他照实回答。人类世界有些国家还有王室制度,这样的称呼不算奇怪吧?

    不料隆莉涵赏他个白眼,冷冷撇唇,“你是王子殿下,我就是妈祖娘娘。”她再度肯定自己是带了外星人回家,摆摆手,“你们自己聊吧!”

    两个男人握手寒暄。

    “你怎么会想来应征管家?”对方的手粗糙厚实,用力握紧了隆云冰,让他心头一震。

    “因为某个原因,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她改变主意,肯录取他了?瑟欧斯惊喜交加,看向隆莉涵时,她已径自上楼。

    “你以前当过管家,或者有类似的经验吗?”

    隆云冰打量对方,先前没看清他的模样,此刻只见他魁伟健美,骨架均匀修长,一副运动员的体格,他目光很自然就往那截劲瘦腰身瞄去,裤腰太松垮了,还有往下掉的趋势……

    他眨眨眼,不敢再打量对方过分生猛的体魄,转而注视他的相貌。那双炯炯有神的闇蓝眼瞳闪耀着异色,像染上暮色的天空,深沉神秘……他心头又是一震,指尖流窜过战栗,暗叫不妙。

    这感觉,跟他第一次见到枕边人时相同──他的十指有了想拿画笔的冲动,也想深入那浓密凌乱的发间,想……

    隆云冰咬住下唇,努力让心底汹涌的念头平息,和颜道:“我最近在忙展览的事,没时间再等人来应徽,就无录用你试试吧!要做的事不多,基本的如打扫、准备三餐、缴账单、帮忙杂务等等。莉莉应该跟你提过,我们父女的口味跟别人不太一样吧?”

    他一提,瑟欧斯唇舌又麻痛了起来,苦着脸点头。

    “大致上的工作就这些。不过,我希望你把重心放在莉莉的店,她那里总是很忙,打扫这些事,可以等你回来再做。”

    他决心改过,首要之务,就是断绝可能引诱他的机会,虽然很想画这个年轻人,不过向女儿证明他的诚心更重要,反正他不缺模特儿。

    他刻意提高了声音,想让女儿听到,但楼上没有丝毫动静。

    他叹口气,又道:“没问题的话,我带你上楼看你的房间吧!”

    “等等,我有问题。”瑟欧斯伸长脖子往楼上探看许久,确定她不会下楼后,只好把疑问丢给眼前的男主人。

    “刚才你在那个小房间里做什么?为什么她要拿灭火器对付你?你是她父亲,她为什么那么凶?”

    隆云冰瞬间面红耳赤,盯着对方半响,确定他的神态是真的困惑,而非有意讽刺,才含糊道:“只是……意见不合。”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吧?”对那个小女孩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温柔可爱的模样,为何现在的她会差了十万八千里?

    “发生了一些事,才变成这样。”对方的神情是困惑的,似乎清楚他的女儿曾有过天真无忧,隆云冰疑惑道:“你认识莉莉?”

    “呃,也不算认识,只是很久以前见过面。”隆云冰的口吻显然不欲他再探问,瑟欧斯也就按捺下疑惑,纳闷地盯着楼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变成这副孤僻冷酷的模样?

    第三章

    隆莉涵上楼后并未立刻进入房间,她站在走廊上,一字不漏地听完父亲与瑟欧斯的对话,直到他们要上楼来,她才进入卧室,沐浴后倒头就睡,也不去理他们后来做了些什么。

    隔天刚过清晨六点,她就醒了,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

    父亲会留下他,她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那么俊俏的男人,就算父亲真能单纯维持主雇关系,也会想放个赏心悦目的人在身边吧!

    对她而言,纯粹是家里多个人罢了。那男人只是管家,他要乖乖当管家,还是想爬上她父亲的床,她都不在乎,因为,她的心思不会在他身上。

    没错,就是这样!

    整理好思绪,从昨晚阴郁至今的心情豁然开朗,她伸个懒腰,下床盥洗。

    原本因为旅行,餐馆要休息一周,现在旅行取消,餐馆应该开门营业,不过,今天就偷懒一天吧!

    她刚踏出浴室,鱿鱼丝就凑了上来,在她腿边蹭来绕去,喵喵叫着。

    “饿了吗?等等,我马上弄早餐给你。”从前的管家也喜欢猫,除了照料鱿鱼丝的三餐,还会帮忙喂食她放养在附近的流浪猫,她得知会新管家一声,免得猫儿们饿着了。

    不料鱿鱼丝叫声越来越大,显得急切又生气,突然一屁股坐在她脚掌上,大声喵喵叫,还用猫掌猛推她。

    “怎么啦?”她好笑地看着爱猫。这四岁大的顽皮男孩一向独立,会有这般缠人的举动,通常是饿得急了。

    她抱起猫儿,走出房间。屋内很静,显然除了她以外的两个男人都还在睡梦中。

    她走下楼梯,一面安抚躁动的猫儿,目光不经意落在电视旁的书柜上,瞬间明白,为何爱猫会有反常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