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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8部分阅读

    的主将便是偏将,而参将只能在虎贲营中带一个翼,李清当然不鸟他。

    “定州将军李清李大人在此,萧参将,见到大人不上前参拜,居然还高居马上,是何道理?”杨一刀大声责问。

    萧天赐不由一闷,听闻让自己族叔吃了大亏的李清回京,自己想也没想便带人前来,想为族叔出一口气,却没有想到对方的品级比自己高多了,这时想起来却已是晚了,此时箭在弦上,骑虎难下,如果自己真下马大礼参拜,岂不是自取其辱,没来由地长对方志气,灭自家威风,犹豫片刻,道:“御林军自有统属,与定州军没有上下统属关系,自然不必参拜。”

    李清哼了一声,拍马上前,“是吗?这个规纪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一刀,明天你去都察院问一问这事,什么时候改了规纪我不知道啊?”

    “是,大人!”杨一刀大声道。

    说完这句话,李清看都懒得看萧天赐一眼,径直策马向前,拦在他面前的虎贲营士兵为他气势所摄,不由自主地策马让开一条道路,李清便大模大样地从这虎贲营士中穿过。本来等着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声极大的嘘声,四散而去。虎头蛇尾,还当要来一场龙虎斗呢!

    李清的亲卫们沉着脸,跟在李清的身后,数人一排,走向城门。

    萧天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对方居然如此瞧不起自己,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让他自尊心受到重挫,什么时候自己在京师已成了一个如此让人不鸟的人物了?

    唐虎策马走过他的身边,忽地嘻嘻一笑,唐虎一只眼没了,罩着一个黑色的眼罩,加上本身也长得满脸横肉,这一下,自以为好看,其实极其狰狞得紧。

    “小白脸,穿得真好看,姿式也耍得很好,不过不好用。”

    萧天赐勃然大怒,看对方的服饰,不过是一个振武校尉,居然就仗着李清的势如此侮辱自己,狂怒之下,手里的马鞭一扬,当头便抽下。

    唐虎脸色一变,上身微侧,腰里的马长霍地出鞘,寒光一闪,萧天赐手里的马鞭便断为了两截,跟着长刀下劈,看那威势,直欲将萧天赐劈为两截,虎贲营众人不由大惊失色,变起顷刻,此刻他们想反应也来不及了,萧天赐也是魂飞魄散,他哪里想到对方居然一言不合,便想要自己的命。眼前寒光闪动,他已是完全呆若木鸡了。

    刀在他的头盔上堪堪停住,萧天赐甚至闻到了刀上那淡淡的血腥味。唐虎一动手,在他身后的亲卫同时摘下长枪,齐齐发一声喊,长枪斜举,指向虎贲营众人。

    “住手!”李清回头,冷哼一声。

    唰地一声,唐虎收刀回鞘,亲卫们也在同一时间收枪,动作整齐划一。唐虎咧嘴一笑:“怎么样小白脸,我就说了你中看不中用嘛,真到战场上,哗地一下,你的脑袋就没了,脑浆卟的一声便喷出来,啧啧,那叫一个惨!”恶心了对方几句,便打马扬长而去,他身后的亲卫们脸上都带着笑意,一个个从萧天赐的身边走过,萧天赐的脸白转红,细转紫,紫转黑,几欲气得吐血。

    一帮虎贲营骑兵个个都欲仙欲死,气势汹汹而来,却被对方三两下干得偃旗息鼓,刚刚对方士兵齐齐拔枪时那一声吆喝,便如同山中的虎狼盯上了猎物一般,直欲择人而噬的气势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了他们,让他们在一瞬间都失去了冷静判断的能力,此时看着城上城下四周的人群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个个都恼羞成怒,天子脚下,御林军向来是天之骄子,何曾受过此等屈辱,围在萧天赐身边,愤愤不平,七嘴八舌地想要找回场子,却浑然没有看到李清的亲卫营三百人的队伍,数百匹马上千只马蹄敲在路面上,整齐划一,几乎便如只有一匹马在行走一般,这种军容,别说他们虎贲营,便是草原巴雅尔的龙啸军,虎赫的狼奔军,也只能望其项背。

    虎贲营众人看不见,却不代表整个京城没有人注意,此时,在大道边的一家酒楼上,一个长袍绾巾的人物便靠在栏杆边,凝目注视着李清缓缓走过的队伍,感叹道:“李氏有此骄子,数十年内必然崛起,大楚将无人能撼动。”

    坐在桌边另一人点头称是,“此等人物,于主公大业却是无利,能拉之最好,否则还是尽早除之。”

    “现在言之还过早,主公如能得此人物,必将纵横天下,却看看吧,能过得了草原那一关在说。”

    李清自不知已有人在暗中关注自己,打着自己的主意,此时,他的队伍正停在一个岔道口,向左,是李氏所在的桔香街,向右,则是大楚专门接待回京官员的官驿。

    领头的杨一刀停了下来,征询的目光看向李清,李清略一迟疑,便向右挥手,杨一刀立即引人向官驿方向走去。

    就在李清的人马转向右侧的时候,人群中立时便有数拨人分向不同的方向,快步离去。李清入京,却没有回到李氏的威远候府或是安国公府,而是进了官驿,立时便在京中引起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第一百一十章 反应

    李清回京,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入住了官驿,立时便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暗地里议论纷纷,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众人将目光纷纷看向了威远候府和安国公府,想看看李清的父亲与李氏家主将作出何种反应。李家这些年来声势显赫,安国公年纪虽大,但皇帝对他却还有一种出乎他人意料之外的信任,而其三子个个重握重权,本来第三代没什么出色的人才,但李清的横空出世,让人看到了李氏家族那深厚的家族的内蕴,在李清击败萧远山,掌控定州之后,李氏风头在京城一时无俩。

    但李清此举无异宣告了他与李氏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矛盾。本来官员回京述职,应当住在官驿,等述职完毕后才能回家,但随着世家崛起,皇权衰落,已没有人将这条规纪当回事,享着国家的爵,拿着皇帝的傣禄,却在办着自家的事,对此,皇室也是无可奈何。

    威远候府,张灯结彩,已是做好了李清回家的准备,候府之大,别说是李清只有三百人,便是再多上一倍,也是绰绰有余,连在南方平叛的威远候,也抽空赶了回来,自己的儿子风光回京,接受封赏,他怎么也要到场,皇帝对他也肯定是要加赏的,谁叫他有一个出色的儿子呢!但现在,他暴跳如雷,在大厅里如同一只受伤的老虎一般咆哮,已摔碎了几个茶杯,家人都瑟缩地躲在外边不敢出头,一个身着一品诰命服饰,保养得极好的中年妇女面含冷笑坐在上首,却是威远候的正妻,兰亭候的独女裘氏,而另一侧,虽然也穿着盛装,但却显出老态,与裘氏相比有着天壤之别的女子则缩着身子,面含惊恐,她是李清的生身母亲,刚刚被安国公强行命令威远候纳为侧妻的环儿,本名温玉环。

    “你生的好儿子!”威远候戟指温玉环,大骂道:“回京后居然不回家,却去了官驿,嗯,当李家是什么,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还有这威远候府吗?”被扫尽了脸面的威远候当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南方战事不顺,已是让他烦心,本想借李清的喜气冲冲自己这一身诲气,想不到兴冲冲地回到京城,李清却来了这一出,这一下,不知有多少人躲在暗处笑话。

    “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裘氏冷笑,“老爷,这小子眼中那有这个家,那有你这个父亲?”裘氏瞥了一眼温氏,火上浇油道。

    “住嘴!”威远候李牧之拍着桌子大骂,“不要以为你没事,这事你也有份,如果不是你,岂会有今日?”

    裘氏一下子被骂得呆了,从嫁给威远候李牧之开始,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责骂,李牧之一向是对她言听计从,呆了片刻,不由大怒欲狂,站起身便欲反击,但陡一看李牧之那可怕的面容,显是已气得狠了,这时候撞上去,只怕要有得苦头吃,裘式是豪门出身,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是最不恰当的时候,当即闭上了嘴,一转眼却看见温玉环,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出手去,便在温氏手臂上狠狠一抓一扭,立即但让对方痛呼出声。

    看到这一切的李牧之狂怒之下,怒喝道:“滚,都给我滚出去。”温氏闻言如蒙大赫,赶紧跑了出去,这一段时间,她犹如在梦中,先前虽然在府里不受待见,但总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供她生活,也不需做什么活计,每日除了思念儿子,倒也不怎么辛苦,但突然之间不知怎么得罪了大太太,被罚去洗马桶,每日累得半死,如此过了一段日子,李氏老爷子一声令下,她居然一步登天,被纳为威远候侧妻,成了名副其实的威远府二太太,这一天她一直盼望着,本来已绝了心思,后来才听说自己的儿子已经当上了大将军,又惊又喜,不知道几年不通音讯的儿子怎么就忽然成了大官,没等她从喜悦中回过神来,今天便又来了这么一出。她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但看候爷的样子,李清肯定是做了错事了,不由又担心起来。心里却在害怕候爷不知道会怎么收拾李清。她当然不知道,现在的李清可不是威远候想收拾就收拾的。

    裘氏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李清与威远候闹翻,她还巴不得呢!

    看着两人出门而去,威远候长叹一口气,无力地坐了下来,这可怎么办啊?苦思冥想片刻,终究是拿不定注意,“来人,备马,去国公府。”这个时候,也只能找老爷子拿注意了。

    来到国公府,李牧之看到二哥李退之已呆在老爷子的书房了,安国公李怀远闭目半卧在软榻之上,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犹如老僧如定,而李退之曾恭敬地站在老爷子的面前。看到李牧之进来,李退之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

    “怎么了?”李牧之问道。

    “还能怎么样?老爷子气得够呛!”李退之低声道:“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让李峻悄悄地去了官驿,你猜李清怎么说?”

    “这个逆子说了什么?没为难峻儿吧?”李牧之听到二哥已派侄子去打探了消息,便放下了一半的心,毕竟有个说法了。

    “倒是客客气气地将李峻迎了进去,但一开口便让李峻无话可说。”李退之苦笑。

    “他到底说了什么?”李牧之不耐地问道。

    “他对峻儿说,不知道他的母亲马桶唰的可干净否,需不需要他去帮忙,如果还不行,他可以带上他的亲卫们集体去威远候府唰马桶,保证让候府的马桶比面盆还干净!”

    李牧之不由呆了,怎么也想不到已是堂堂的一方大员,统兵大将的李清居然会说出如此话来,这却让他如何说起。

    “老三,不是我说你,这事儿,弟媳的确是办得差了,也难怪李清有怨气。这温氏毕竟是他的生母啊,当年的事却不说了,但李清当初已是堂堂参将,让人知道他的母亲在候府里唰马桶,任何一个人也不要怒气冲天啊,更何况李清从小就是一个桀骜不训的性子,要是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当初会年仅十五便离家出走,隐姓埋名的去当兵么?”

    李牧之苦笑道:“二哥,这事,唉,当时我在南方,哪知家里闹这一出啊?”

    榻上李怀远重重地哼了一声,二人立即打住了话头,转向了李怀远的方向。

    “家门不靖,何以做大事,老三,我对你失望得很。退之,到了晚上,你悄悄地去一趟李清哪里,能让他回家住最好,最不济也不要让他对我们李氏有什么二心。”

    李退之躬身道:“父亲放心,我估摸着李清也只不过是心有怨气而已,毕竟还只有二十岁,小孩子嘛,怎么说也是我李氏子孙,再怎么着,这血浓于水他还是明白的。”

    李怀远点点头,“嗯,我想也应如此,你去安抚安抚他,就说这事是我这个做爷爷的不是,让他看在我的份上,就不要与他父亲计较了。”

    李牧之一听脸就黑了,这时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哪有做儿了的敢计较老子,老爷子如是说,分明是在向李清低头了,“父亲,这怎么行?”如果真这么做了,他以后在李清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李怀远又闭起了眼睛,不再理睬二人,李退之见状,悄悄地拉拉李牧之,“老三,我们走吧!这事儿就听老爷子,我去办,你在家听消息吧!”

    皇宫乾清殿,天启皇帝听到李清入住官驿,诧异之余也不由得兴奋起来,“首辅,你怎么看这事?这李清还真是屡屡让人出乎意料之外。”

    陈西言却平静得多,“陛下,就这事是无法说明什么的,李清也许只是在呕气而已,年轻气盛,又陡握大权,任谁都会志得意满,他自小在李家饱受欺凌,这时候摆出这个架子,也只不过是在做给李家看,我料李国公会妥善处理此事,陛下不必以为意。”

    听陈西言这么一分析,天启皇帝又冷静下来,“首辅说得是,李清到底是什么人,等陛见的时候便见分晓了。”

    两人正议着,小黄门却报御林军大统领屈勇杰求见,陈西言看了陛下一眼,笑道:“陛下,这屈统领是来为部下打抱不平了。”

    天启皇帝冷笑道:“堂堂的天子亲兵,出去找事不说,居然还弑羽而归,朕都没脸,他居然还敢来见我。”

    “这事须怪不得屈统领导,那萧天赐是萧家的人,为族叔出气倒也情有可原,只是以下犯上,这事却有得说道,如果李清上奏的话,还真得治他的罪。”

    “首辅,你说李清会以此为借口再整一下萧家么?”天启皇帝颇有些兴趣地问道。

    “从李清在城门的表现来看,压根便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怕是懒得理他。”陈西言道。“不过陛下,屈统领的面子您还是要给的,再说御林军是天子亲兵,被人这么压得气都喘不出,您也没面子啊,找个机会让他们将场子找回来就是了。”

    天启皇帝一想也是,这可关系到天家颜面,否则还真让人将皇室瞧扁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驿馆

    京师官驿很大,直属礼部的主客清吏司管辖,主管官员是正六品的官员,整整一天,这位叫王登鹏的官员算是给累翻了,平常官员很少接待过这么多的人员,一般的大官大都在世家大族出身,到了京师根本不屑来官驿这在他们看来很是简陋的地方,来这里的大都是一些小官员和出身平民家庭的官员,这些人寒酸得紧,随身也没有几个侍从,所以一直以来,官驿算是一个清闲职位,没什么大事,但谁能想到李清会到这里来呢?

    李清要进京的消息早就按官方程序传到了主客清吏司,但不论是他们还是具体负责官驿的王登鹏,都没有将其当回事,李清是李氏家人,回京后不管是去国公府还是威远候府,都不会来官驿,所以,这里什么也没有准备。

    但事儿就偏偏发生了,李清也不知中了那门子邪,放着好好的威远候府或者是安国公府不去,就来了这官驿,而且一来还是三百多人,这人吃马嚼,按大楚规纪都要清吏司提供,钱都好说,问题是什么也没有准备啊,一时之间,官驿内鸡飞狗跳,所有在外面游荡的官驿吏员都被招了回来,紧跟着便被王登鹏打发出去,购置一应所需,现在住在这里的可是一位边疆统帅,而且还是李氏家人,要是让他不满意了,王登鹏觉得自己还是直接辞官而去来得便当。

    饶是王登鹏使尽了浑身解数,累得衣服也脏了,帽儿也歪了,满头大汗,但仍是到晚上,才勉强让这批人马算是安顿了下来,好在这批大兵们虽然看着凶狠,但对于官驿的手忙脚乱倒也没有大发脾气,只是沉默地等着官驿将喂马的豆子草料买了来,亲自去喂了战马,才一个个回到屋中休息,浑没有王登鹏想象到那种吵闹,惊诧之余,倒觉得这位年轻的将军治兵当真严厉得很,这批大兵除了值勤的,其余的居然都乖乖地回到屋中,倒头便睡。

    忙活着将晚饭安排妥当,王登鹏这才喘了一口气,直觉得全身快散架了,直想赶紧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觉,缓缓这一天的疲乏,刚刚揉着腿走到门边,便看到一顶大轿停在了驿馆门前,不由叫了一声苦,一看那八抬大架,以及护卫的架势,就又是一位高官显贵,今天这是怎么啦?一拨接着一拨,还让人活不活了。

    那大轿停在门边,轿帘一掀,李退之走了出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