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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07部分阅读

饱含的凌厉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颤,但他仍然勇敢地迎上了对面的目光。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我瞒过了所有的人,胡东不知道,这事与他无关。”

    王祖亮震惊地看着他,秋萍和夏雪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听到谢科亲口说出来,仍是紧咬嘴唇。

    叮的一声,清风合上茶盅,“胡东,谢科,你们是调查司的第一批老人,也是我最为用心培养的一批人,实是指望着你们能在将来某一天,将军兵临洛阳的时候,你们能发挥最大的功效。”清风冷冷一笑,“也是我太纵容你们了,如此重大的情报你们居然也敢隐匿不报,你们难道不知道此事对定州乃至天下的影响么?”

    清风厉声问道。

    谢科垂下头,“属下明白。”

    “你不明白!”清风厉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为我打抱不平是不是,你成心要看着李宗华院长,茗烟,纪思尘等人在袁方手下栽一个大跟头,以此来凸显我在监察院里的不可或缺是不是?你如此作为,便是为我重新出山铺平道路对不对?”

    一连串的反问,让谢科有些张口结舌,是的,他就是这样想的,但这些事情怎么能宣诸于口,形于笔墨呢?

    “你的目的达到了。”清风挥手将茶几上的茶盅扫落在地上,跌得粉碎。“定州却要为你的愚蠢付出重大的代价。眼下尚海波反叛,记记重拳无一不是落在我们定州的软胁之上,定州四面受敌,原本的战略计划不得不作出重大修改,甚至不得不提前发动秦岭战役,而岷州乘虚而入,现在正在攻打青阳,如果青阳失守,全州失守,我们将全面陷入被动。”

    “洛阳网络,我们费尽心机才打造出如此规模,却为了一个注定不可能成功地计划,毁于一旦。李宗华院长失踪,监察院在各地的分部为了这一事件,个个损失惨重,实力大减,谢科,这都住是你的功劳啊!”

    谢科重重地叩了一个头,“属下知罪,属下愿领责罚,只要小姐重新出山再掌大权,监察院重新崛起指日可待。”

    看到谢科顶嘴,清风勃然大怒,“责罚?难道轻飘飘的一个责罚就能抵消你的罪过么?你到现在仍然没有弄清楚一件事。谢科,无论是以前的调查司也好,还是现在的监查院也好,我们都是附属在定州这棵参天大树之上的藤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定州如果在大的战略方面失败,监查院便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

    愈说愈怒地清风柳眉倒竖,忽地回头,抽出身边夏雪腰畔的佩刀,哧的一声迎面刺向谢科。

    谢科外表上看起来是一个文弱书生,但实则上,他亦是在战场上历经过厮杀,在调查司内结过严格培训的高级密谍,别说是娇娇弱弱的清风这软绵绵的一刀,便是清风身边的秋萍夏雪,也不可能轻易刺到他。但看到清风执刀刺来,谢科竟然闭上了眼睛,挺起了胸膛。

    眼看着这一刀便要破胸而入,一边的胡东大为惊恐,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刀刃,锋利的刀刃立时削破他的手掌,鲜血嘀嘀哒哒地掉落下来。

    “胡东,你想造反么?”清风怒斥,用力回夺战刀,但胡东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捏住刀锋。

    “小姐,谢科对您是忠心耿耿啊,请您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饶了他吧!”胡东大声道。

    “小姐!”王祖亮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无论谢科犯了什么错,但他现在的洛阳朝廷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让他代罪立功吧,相信他可以为定州作出巨大的贡献的。”

    西门庆早就跪到了谢科的另一侧,“小姐,请饶了谢大人吧!”

    “为定州再作贡献,再演一出尚海波出逃记么?”清风怒道。

    “属下不敢。属下愿为小姐赴滔蹈火,在所不辞,愿为定州,为主公鞠躬尽粹,死而后已。”谢科大声道:“请小姐给我一次机会。”

    清风身子本来就弱,娇喘连连之中,恨恨地弃了手中的刀柄,跌坐回椅中。胡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边的西门庆赶紧从怀中掏出伤药,替胡东裹伤。

    “都起来吧,起来吧!”清风摆摆手,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经过这一番折腾,西门庆算是领教了名震天下的清风的威势,以谢科如此的身份,清风居然丝毫没有犹豫地说要杀便杀,这让他悚然而惊,本来对清风的映象立时又上了一个档次,眼下虽然坐了下来,但却只有半个屁股勉强沾了一下坐位,犹如蹲马步一般地僵在那里。

    “洛阳网络基本上被摧毁,胡东身份暴露,洛阳是呆不下去了,谢科身份特殊,从今天起,洛阳网络重建交由王祖亮负责。”清风道。

    “属下遵命!”王祖亮躬身道。

    “胡东与西门庆两人,出洛阳,前往南方宁王控制区域,主持对南方的情报工作。近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调查李宗华院长的生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有消息,立即上报总部。”

    胡东点点头,“属下明白!”他这便算是高升了,以前在洛阳,只是负责洛阳一地的工作,而现在全面主持整个南方宁王控制区域的情报工作,无论是人手还是区域,都是大大地扩展了。

    “谢科!”清风转身看向对方。

    “属下在!”

    “你要想法调去工部做事。”

    “啊?”谢科一呆,他现在呆在兵部,位置比起工部这个衙门,权力可就要大多了,而且能接触到更多的军事机密,实在不解为什么清同要让他想法调去工部?

    “你现在只是一个兵部员外郎,假如能去工部,至少也能升上一升,如果能拿到工部左侍郎的位置,那就大妙。”清风道:“以此为目标,我们也会为你想一些办法,总之,近期希望你能做到这个位置上,我给你一年的时间。”

    谢科沉思半晌,点点头,“我明白了。”

    清风微笑,“你还不明白,等你拿到这个位置之后再说吧!到那个时候,我会有极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待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已是凌晨时分,胡东谢科等人一一告辞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夏雪有些不解地道:“小姐,谢科虽然处事不当,但的确对小姐忠心耿耿,这样的人实在可遇而不可求,小姐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呢?”

    清风扫了夏雪一眼,“谢科!自作聪明!一盘好棋被他弄得不伦不类,眼下画虎不成反类犬,不知枉费了我多少心思,而且他这种臆猜上司喜好,乱拿注意的行为不加以遏止的话,以后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来!”

    夏雪抿嘴笑道:“原来小姐只想吓吓他,当时看小姐的脸色,还以为您真要一气之下杀了他呢?”

    清风淡淡一笑,“我真要杀他,需要我自己动手吗?”

    第七百二十一章 心乱如麻

    十月中旬,连绵几日的阴雨之后,燥热的天气便突然变得清爽起来,青石板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绿得发亮的树叶上水珠点点,随风起舞处,便将一枚枚珍珠样的水珠洒得漫天都是,落在路人的衣上,钻进他们的脖颈里,将丝丝清凉直带到心里去。

    状元楼的生意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好得不得了,原因无他,小皇帝昭庆登位之后开恩科,从乡试,县试,府试,一路闯将上来,终于到了最后决定命运的时刻,而状元楼在洛阳是相当出名的,据说他开业这数十年来,住在他们这里的考生已出了好几个状元,探花郎。这在洛阳星落棋布的酒楼之中,绝对是个中翘楚。

    一袭青衣小帽,唇上沾了胡须的清风在秋萍夏月的陪同下,坐在状元楼的一个角落里。楼内到处都是那些考生们留下的墨宝,有高中之后的慷概激昂,也有落第之后的哀叹凄凉,总之,在这楼里,你倒是可以看到一个书生十年寒窗苦读的所有辛酸。

    高悬在店中最为显眼之处的六块匾额,便是当年居住在状元楼的那几位高中的状元们留下的墨宝,自然是被店家作为镇店之宝小心呵护着。

    “真有这么神么?住在这里,便能让中试的机会大增?”秋萍和夏月都是自小习武,对于读书那是一窍不通的,此时听到店小二品沫横飞地向着店里源源不绝的考生吹嘘着本店的光辉历史,不由怀疑地问道。

    “他姑妄言之,你姑且听之,权当听天桥那边的说书人讲了一回演义也罢,当什么真呢!”清风笑道。

    “这位仁兄说得极佳,姑妄言之,姑且听之而已,要说这状元楼啊,能有今天,只能说是运气极好,当年这里本来是比较偏僻的所在,老板将店子开在这里,那绝对是赔得哭爹叫娘,几乎关门大吉了。”邻桌的一个书生忽地转过头来,笑着对三人道。

    “那你怎么还说他们运气好?”夏雪反问道,秋萍却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手缩回袖中。

    “我说他运气好,是因为在这家店就要关门的时候,他斜对门不远处,喏,就是那家,林府!”书生指了指不远处那竖着两个石狮子的朱红大门,“林大家搬到了这里来,林大家那可是儒林一代宗师,当他住在这里之后,前来求学的人络绎不绝,林大家也不能让这些人都住在府里啊,便便宜了这状元楼了。每日林大家开门授业,众多学生为了求取一个靠前的位置,那可是健步如飞啊!濒临关门的状元楼的生意自然就好转了,谁叫他是这里离林府最近的一家酒楼呢!”

    夏雪和秋萍两人瞄了一眼清风,见她正出神地看着林府那一对石狮子,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在这里住得人多了,能入林大家法眼,长期在这里聆听教诲的,那一个不是人中之杰,出几个状元之材算什么!”书生笑道,“这家老板倒也知道沾了林大家的光,逢年过节,那都是整治几桌最好的席面给林大家送去。”

    “只是可惜了,数年以前,林大家突然不再授业了,听闻说是年纪大了,体弱多病,准备著书立说,不再开讲了!我们这些末学后进再也无法听到大家授课了。”书生惋惜地道:“不过状元楼的名气已经打响,每逢大考,考生们还是络绎不绝地到这里来,不提前预定,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住房的。”

    秋萍看到清风眼帘低垂,双眼微有红意,心中不由一动,看着书生问道,“这位兄台倒是知道得详细,不知贵姓?”

    “免贵姓安,安若素!”书生拱拱手,道:“要说我为什么这么熟悉,那是因为我已经来考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

    原来是一个落第秀才,秋萍不由失笑,转头问道:“那林老爷子身体当真不顶当年了么?再说了,我听说林大家的儿子也是学识渊博,为什么不子承父业,开馆收徒呢?”

    “这个嘛?”安若素迟疑了一下,“林大家年纪大了,体弱多病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过我倒也听说了一些乡村野史,我等小老百姓,不知是真是假。倒是不敢乱说,以免污了林大家清名。”

    清风忽地抬起头来,道:“姑妄言之,姑且听之嘛!安兄请过来坐。这顿饭我请了!”

    安若素笑道:“如此,便且之不恭,不瞒兄台说,为了在这里抢一个房间,我已是倾其所有,每日只吃得起稀饭馒头了,闻着你们桌上的酒肉香味,早就食指大动。”

    “安兄请!”招呼小二过来添了一双碗筷,清风端起酒杯。

    “这位兄台请,哦,不知兄台贵姓?”

    “林!”

    “林兄,哈哈哈,多谢林兄相请,刚刚我说乡村野史,是我偶尔从一个当了官的同年那里听来的,不知是真是假。随便一说,大家听过即忘可好?”安若素道。

    “安兄请讲!”清风呷了一口酒,道。

    “这林大家唯一的儿子林海涛林大人曾在定州做过按察使,听说事情便出现在那个时候。”安若素压低声音道。

    清风手微微一颤,心砰地跳了一下。

    “听说当年蛮子入侵,林海涛大人的两个女儿都失陷敌手,后来林大家宣称这两个孙女都已玉碎,但实际上,这两个女子并没有死!”安若素又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菜,接着道:“而且福大命大,都成了现在定州王李清的女人。”抬起头小心地看了周围几眼,“知道定州统计调查司吗?”

    安若素神神秘秘地道:“其中姐姐便是现在定州的特务头子,听说那是相当的厉害啊,朝廷吃了她的大亏,你想想,这事儿传到朝廷耳中,那怕没有实据呢,朝廷对林大家一家能好?”

    “反正这些年林家是大不如前了。”安若素摇头道:“定州李清那是铁定要造朝廷的反的,如果林家两个女儿真是李清的女人,那就是诛九族的罪名。林家家大业大,枝叶繁茂,那牵连的人可就海了去了。这也幸亏是林大家,在儒林之中德高望重,换一个人,早就被喀嚓了。即便如此,林家这些年也遭了不少罪,听说他们出门都有人跟着的。”

    清风怔怔不语,夏雪和秋萍两人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猛地仰头喝下杯中之酒,清风涩声道:“我倒也听说过这个故事,不过我还听说当年这家女儿曾想回家认亲,并接走林家,但林大家却不认他这个孙女,而是一口咬定自己的孙女早就死了。”

    安若素摇摇头,“事实怎样,我倒不知道,不过林大家的心事我倒也能揣泽一二,两个女儿落入蛮子之手,那怕是被救了回来呢,那也是白碧染暇了,林大家一生信奉忠孝节义,这算是什么事呢,唉,算了算了,这事不说,林大家乃是我崇敬之人,我说这些,便已是大大不敬了!”

    “这么说,你也认为这两个女儿该死罗?”清风放下酒杯,冷冷地道。

    安若素大摇其头,“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人乎?说实话,我倒是挺佩服这两个女子的,死很简单,活着才更难啊!不过这是林大家的私事,如果林大家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我倒是不以为然,不过嘛,为尊者讳,我们换个话题如何?”

    清风默然不语半晌,点点头,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清风一走,夏雪和秋萍两人立即便站了起来,夏雪更是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小二结帐!”啪地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不用找了!”这才紧跟着走了出去。

    安若素奇怪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这满桌子的酒菜都还没怎么动呢,咋就都走了呢,也罢,却便宜了自己。

    自己倒了一壶酒,一仰脖子便灌了下去,灌到一半之时,脑海之中突地掠过一个画面,人顿时给僵在了那里。酒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直直地灌进了脖领之中也恍然未觉。

    安若素想起了先前对面那个姓李的书生仰头喝酒之时,分明是没有喉结的,那是一个女子。

    心思电转,刚刚的对话在脑海之中水一般地掠过,身上顿时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天气已经很凉爽了,但瞬息之间,安若素已是汗透重衣。

    对方是一个女子,到了状元楼,对林家的事极其清楚,而且也姓林,还用,对方说话时的神态,表情,安若素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忽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走出状元楼时,刚好看见对方从林府之前走过,转入了另外一个街角。他立即跟了上去。

    “小姐,刚刚那个人跟过来了!”秋萍小声道。

    “嗯,知道了!”清风点点头,“找个机会做掉他,不要露痕迹。”

    “明白!”夏雪应道,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人流颇多,一时之间倒也不易下手,要除掉对手轻而易举,但在大街上忽然死一个人,必然会引起马蚤乱,自己等人的行踪便有给识破之虞。

    “林兄,林兄请留步!”安若素忽地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追来。

    清风柳眉一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慢慢地转过头来,“安兄,还有事吗?”秋萍和夏雪两人已经全神贯注地作好一切准备,一介随时都会暴起杀人,另一个则会带了清风先跑。

    安若素苦笑一声,长长一揖到地:“林兄,安某有一个非份之请,还请应允!”

    “既是非分之请,不说也罢!”清风冷冷地道。

    安若素连连摆头,“不行,非得说。”看着清风看着他不作声,当下道:“今日我一见林兄,便觉得林兄非同凡人,小弟我顿起追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