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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S情果第7部分阅读

    我骗你做什么?到时候你亲眼看就知道了。”

    采漪浑然懵懂不知,她天真的心并没有想到这是黎毓盏所开的死亡列车,正准备将她送进地狱之门。为了要让自己摆脱大笔债务,以及让黛娜及亭可结合,牺牲采漪是势在必行。更何况如此一来,她以后更可以藉由裙带关系捞进大把大把的钞票,昧点良心也在所不惜。

    “快到了没有?我还要回去给亭可哥作晚餐,不如……你今天来我这让我请客吧!我最近学了一道干烧月虾,连我爸爸都赞不绝口,要不然我们明天再来看好了。”采漪还嗅不出这潜在的杀戮气息,仍诚恳地邀请黎毓盏。

    “不行!今天一定要去看,不能改明天。”黎毓盏的语音略显干梗,发出颤声,包住头发的丝巾微微沁出慌急的汗珠。

    “黎姑姑,你人不舒服吗?”采漪有些警觉,她发现黎毓盏的车仪表板上速度一直在不断攀升。

    “我……我没事,你别急,就快到了。”她强制镇静,脚踏板也略松缓的放慢下来。

    之后,采漪便不再多言。她只是觉得黎毓盏究竟在紧张个什么劲,看个果园需要紧张成这样吗?

    又经过了十分钟左右的车程,黎毓盏已将车子安稳地停靠在一片无涯的悬崖边。阵阵的海涛拍击着崖壁的嶙峋土块,激起的浪花似一疋白织,发出刺耳的澎湃交响乐。

    “这哪像个桔子园?又没有任何果树,黎姑姑,你有没有带错地方?”采漪环顾四周,除了颠簸的碎石和几株枯竭叶尽的死树外,只有海洋无情的啸怒声。

    黎毓盏包裹的头巾在海风的挑衅下,扬起如风筝般的尾絮,直要卷走她似的。那副墨镜下的鼓颤眼袋,充满血腥般的要将咫尺不远的采漪销尸匿迹!她不能容许她的存在,亭可不是属于她的,亭可的将来要由她这个做姑姑的来决定!

    “李采漪,我今天带你到这里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夹着海风的阴冷声波,像是希腊神话中的梅杜莎魔女,要吞噬任何海上的水手。

    “黎姑姑,你要说故事干么跑到这儿来呢?在家里说不是很好吗?”采漪故作自然,漾出的笑靥灿烂中带点勉强。

    “你先听我讲完这个故事后再问吧!”黎毓盏背对着她,娓娓道出一段十四年前的往事。

    “亭可还在就读国中的时候,他的父母亲就离了婚。他妈妈在离了婚之后就罹患严重的人格分裂,在精神病医院治疗了一年左右,却又因一次的意外从五楼摔下来死了。之后,亭可便跟着他爸爸住。但是,我哥哥他那时正因经商失败而意志萧条,一蹶不振,亭可跟着他有一餐没一餐的,还不时被我酒醉发疯的哥哥打得鼻青肿。我于心不忍,才好说歹说劝服我哥哥,让他先到我那去住。这一住就住了十二年……”黎毓盏顿了一下,采漪随即补上一句。

    “亭可哥可是你栽培的?”她充满好地问道。

    黎毓盏轻轻点了一下头,接着说:“当时,我也刚离婚,又没有生个一儿半女,所以一直视亭可为己出,不断地做零工供他念书。那时的社会环境不景气,一个女人家要供养一个小孩子上大学,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后来亭可他爸爸不争气,前两年酗酒过猛也去世了。他临死前,千叮万嘱要我替亭可找个有钱一点的人家,娶一个千金小姐,不要像他,一辈子被钱压得抬不起头为。有钱才像个人,没钱,走到哪里都像条狗被人踢来赶去的。总之,他也不想因穷而让亭可一生都有志难伸。”

    “所以亭可哥会对农业部那么专精,是因为你的关系喽?”采漪渐渐揭开了亭可的坎坷背景,对黎毓盏也有了新的观感。

    黎毓盏接着说:“亭可喜欢水果,尤其钟情桔子。他认为桔子的色泽最灿烂,永远象征着日出时的无穷希望;即使是夕阳斜照之时,也不忘消失的那最后一丝完美的恒光。天地万物间,就属黎明和黄昏的地平线最美,刚好桔子的颜色就如同他喜爱的天地颜色一样,这……或许就是他非读农业经济不可的原因吧。”

    “所以,他对桔子的爱全是来自于这一片美好的天地喽!”采漪顺着她的话引申下去。

    黎毓盏并不全然苟同她的说词。“一半一半。”

    “一半一半?”采漪再次露出不解的神情。

    “另外一半是来自地海若。他就学读书的时候认识了海若,她家里拥有一片桔子园。可能因为如此,两人对桔子的感情总是来得比外人丰沛,所以就很顺理成章的交往了。原本我以为我下半辈子可以靠亭可享享清福,不再过以往那种拮据的生活,没想到,一场无情的车祸夺去了海若的生活,撕裂了亭可的心,我唯一的希望也粉碎了。”言尽于此,之后的事采漪大概也都知道了。

    “所以你为了要延续你锦衣玉食的生活,才找上了马家。但是我家的财力也不输马黛娜她家,为什么你不成全我和亭可哥?”她也不是那种贫困人家的女孩,照理说,黎毓盏应该不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排斥感。

    黎毓盏这下才转过了脸,她一步步逼向采漪说:“世上的事谁能够预料?当我在汲汲于替亭可寻找对象时,先让我碰到面的是黛娜,而不是你,刚好那阵子又缺钱用,她拿了三十万先让我周转。现在要是这事摆不平,马君山就要叫我拿一百万来还,我拿什么还呀!”黎毓盏的声音忽地拔尖,杏眼圆瞠。她摘下墨镜,如一只吐信的蛇朝她分泌毒液。

    “一百多万?从三十万加到一百万?太离谱了吧!”这个数目在采漪的眼中仍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

    “为了要偿还这一百万,亭可是非娶黛娜不可的!要不是中途跑出你这个程咬金,今天我日子好过得很,根本不用天天活在恐惧之中。”黎毓盏仿佛利欲薰心的魔鬼,龇牙咧嘴地想将采漪的退路越缩越短。

    “那是你太过分了!怎么可能拿亭可哥哥的幸福来满足你的虚荣心!那钱是你花掉的,没道理叫亭可哥用他一生的婚姻还债。”来龙去脉彻底一贯通,采漪也义愤填膺,与黎毓盏对吼了起来。

    黎毓盏才不听信采漪那一番凛然的叫人作呕的虚伪言论,她露出市侩的讪笑,又踏前一步道:“你懂个什么?我养了他十四年,费了我多少心血?要他回馈一点又算得了什么?纵使这婚姻是失败的,那也是在侯门内的一种精神失败,无关物质上的损失。你没有穷过,不明白人间冷暖,残酷的世态炎凉。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所以我非要亭可娶黛娜不可,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采漪再向后退了一步,发现有小碎石滚滑的触感。她朝后一看,几乎要晕厥过去;下头数丈高的峭崖,正虎视眈眈的想一口狂噬她。

    “那……那你今天要我来这里……并不……并不是真有桔子园喽?”采漪的心简直快要跳出来了,死神的斗袍俨然已袭上她顶门盘旋。

    “如果你从今天就此消失,也许,所有的纷争终将归于平静,而我……更可过我盼了十四年的生活,我不想让你成为我心中的绊脚石。”黎毓盏从风衣的怀袖中取出了一把亮晃晃的钢刀,狰狞的对采漪微笑。

    “你……你要杀我?”采漪终于发现了黎毓盏阴毒的诡计,不过,一切都为时已晚。

    “为了亭可、也为了我自己;采漪,只怪你命不好,生来就和我对,怪不了我。”尖刀闪着银亮的歃血之气,像是要饮血来沾出灵气。

    “不……不要,你不能害了亭可哥哥……”

    “你死到临头还管得了别人?别恨我,谁叫你命薄,下辈子睁大眼睛投对胎吧!”她一刀刺下,采漪无路可退,脚下一滑,重心整个朝后一个踉跄,直扑进大海的怀抱。

    正庆幸除掉心头一根刺的时候,却发现崖边横生一枝树干;采漪反应极快,让自己的生命又多燃些火花。

    “你实在命大呀!不过,好运只能有一次了!”黎毓盏趴在地上,用手不断摇晃树根,使尽全身的力量想除去采漪的护身符。

    “救命啊!快……快来救我呀!”吊在半空中的采漪两脚腾空着不了地,而枯树又被黎毓盏摧残,恐怕撑不过一分钟了。

    “臭丫头,你就死心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采漪正在生死边缘挣扎之际,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谁说不会有人来救她?”亭可及时赶来,威武硕健的身躯赫然出现在黎毓盏眼前。

    “亭可哥,快来救我,树快断了!”采漪极度恐慌,眼看她就要跟阎王爷报到了。

    亭可正要前去拯救采漪,却被黎毓盏恶狠狠的眼神吓退了回去。“我别过来!我不许你救她。”

    “姑姑,你怎做出这种糊涂事?现在什么都先别说,让采漪先上来好不好?”亭可慌了,但他不能不镇静点,采漪的生命掌握在他一念之间,一言一举都不能有差池。

    “不行,除非她也拿出一百万,否则一切就免谈。”

    “现在她父亲才因果园的损失赔了不少钱,一时之间哪能拿出那么多钱?姑姑,不然我帮你去跟马君山说去,你先让采漪上来,她就快要撑不下去了。”亭可面色骤白骤黑,眼看黎毓盏短时间是和他扯不清了,情急之下,他抓住黎毓盏分神的空档,跃身扑上,拨开她死命抓着树干的手,用尽力气,将手使力的伸出去。

    “快!用点力气,把手伸长一点。”亭可对着采漪叫,他的脸色整个涨红,身体所能伸拉的程度也到达极限。

    “不行,你不能拉她上来!”黎毓盏回过神爬向亭可,她死命地捶打的背,硬要拉他松手。

    两人在一拉一扯间,情势更形恶化,眼见枝干已发出爆断之声,根部也承受不了强大的压力,渐渐的曝光在阳光下。亭可一脚踹开黎毓盏的禁锢制肘,用过人的腰力及脚力将身一垂,奋力将缠住采漪的手,吃尽全身的力气,一寸一寸将采漪往上拉。

    “别……别往下看,千万不要松开我的手。”斗大的汗珠盈满全身的肌理肤纹,亭可的手也因用力过猛而出现抽搐的现象。但他依然不能放手,那是他的挚爱!不能再让无情冷血的老天夺去她的命,那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亭可,我不准你救她,我养了你十四年,你就不能听我一次?看在我栽培你的份上,你忘了这个女人吧!”黎毓盏死命匍匐爬向亭可,澎湃的血液在她体内滚沸得有如仲夏的艳阳沙漠。

    她发了疯似的咬向亭可的手腕处,期望能让他的手麻痛,好让采漪葬身大海。

    “姑姑,你疯了你!我求你别咬了,否则,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亭可被齿痕咬出的斑斑血迹,整个左手顿时承受两股强大的压力,他快受不了了。

    一道无情的巴掌挥向黎毓盏——亭可又忍无可忍了。他一咬牙,奋力一搏拉起采漪;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

    “啊……”一记幽邈如空谷波荡的声音刷进两人的耳内,亭可一回头,只见滑落的松石夹带着黎毓盏的哀鸣及惊措声坠入千浪高卷的波谷中……直到音渺影消,只剩海浪得意的咆哮声回绕j笑……

    “姑姑……姑姑她……”亭可还是不相信。崖壁沿上只剩下一条丝巾腾空冉冉旋飞,而他……他竟然亲手杀了他姑姑?他杀了养育他十多年的亲人!

    亭可惶恐地望着自己的两手发呆,他跪坐在地上。那双沾满血腥的手、亲刃自己的姑姑的手……他呐喊出声,向天哭泣。这不是事实,他不是真的要害姑姑,他不是……

    “天啊!你还要给我多少无情的摧残你才满意,为何偏偏挑上我,该下地狱的人是你!”

    “不!你不要这样,这事纯粹是意外,我不想看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会受不了的。”采漪紧紧环住他的颈子。这不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受这种罪孽。他够苦的了,一切命运的转盘应该就此停住,不要再给他任何打击,给他一个平实安详的日子吧!

    “海若、姑姑,都是我害死的,我是万恶不赦的恶魔,让我也消失了吧!”亭可扒乱了发,直朝海洋奔去,他决定以死谢罪,让这腐臭的肉体归回天际。

    “不要!”采漪喊住了他。“你还有我!我……我爱你呀!”

    亭可煞住步子,真挚的这语抓回他三分冷静。

    采漪在说她爱他!他只想着向死去的人赎罪,那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可人儿呢?为何都不多为她想想呢?

    亭可回望了也一眼,他这一不负责任、将身一纵,挥别痛苦深渊,那么遗留下来的痛苦要靠谁来替他偿还?是采漪!是深爱着他的采漪呀!

    “亭可哥哥,你如果连我也不想要了,刚刚何必还要卖命的救我?让我也化为尘烟云雾,至少还能长伴你左右,是不是?”哭花又揉胖了的小脸,孤独地站在无障的岩块旁,显得楚楚怜人。

    “你说过要带我去赏樱花的,你答应我的,你忘了吗?”

    亭可走了回来,顺着风吹的方向传诉给采漪道:“我没有忘,所以我又回来陪你了。对不起,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能懦弱的一走了之,独留你一个人受罪,这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他拭去沿着鼻梁下滑的晶莹泪珠,不舍地闭目在她额上留下唇记,久久没有移开半寸。他抱着她,他怎忍心放她一人离去?他没勇气做到的。

    “我会站起来的!为了你,什么险境我都要去克服,因为我也是如此深爱着你,让我一人下地狱去受苦难,无疑也是留你在人世间受煎熬,我也不舍啊!”

    “亭可哥……”采漪此时更加不能离开他了。在这冷冷的海边,两颗热潮沸扬的心正融合为一。爱意也随着海鸥的祝福,飘向幸福的天际,越飘越远了……

    由于黎毓盏是属于不慎坠海身亡的,因此检察官并没有对亭可加以起诉。虽说如此,亭可并没有得以释怀。随后马黛娜又带着一群农业局的技士们要来砍伐所有的桔树。他不像以往一样严声抗争,只像个木头般,呆愣愣的看着像自己孩子般的树一棵棵倒下,一句发怒的言词都没有。

    “剩下的过几天再来砍吧!亭可因他姑姑去世,心情欠佳。你们不能通点人情,别在这节骨眼将这片果园削得干干净净。这……这有失厚道吧!”朱长洛见亭可在一旁不吭一声,自己忍不住上前去劝阻黛娜。

    她连正眼也不瞧朱长洛一眼,依然抬高下巴说:“笑话,他心情欠佳就不用做事?这是哪门子的规定,那全天下的人心情不好,不就都别做事了!”

    “你要砍就砍,说话别藏针带刺的。”亭可不想再对这跋扈的女人采取沉默的态度,立即回上一嘴。

    “黎亭可,我藏针带刺?要不是你姑姑说你的妻子刚去世,而我还念着以往的那段旧情,我会想来管你的事?你少臭美了!要怪就怪你姑姑在我们面前太美化你了,害我情不自禁回忆起学生时代的美好回忆。然而,才重新见面,你就摆脸色给我看,我何苦受这窝囊气!我也和她同样是女人,你对我也未免太绝情了吧!”她一手指向他左手边的采漪,那种被流放在一旁的滋味她永远如鱼刺梗喉,说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如果砍光果园里的树能让你得以发泄,你就去砍个高兴好了。”亭可不想再惹出难以收拾的残局,懒散地回应了一句。

    面对亭可洒脱的看破一切,黛娜想气也想不出个名堂。一个铜板怎样也敲不响。可是她如何能看采漪像只小鸟般倚在亭可的身边,面视若无睹呢?

    “行,你既然那么洒脱,我也好成全你的心愿,我今天要是不将‘橙烟轩’夷为平地,我就不姓马!”黛娜气呼呼地走进去指挥大局,采漪随即跟上前去,抓住她的袖口道:“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如果一切起因是因我而起的,我愿意向你道歉。”

    说完,两腿一沉,整个身子在黛娜的面前矮了半截。众人一看,皆露出惊惶的神色。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竟然肯不顾颜面在大家面前做出如此行径,这……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采漪,你干么!快起来,这种人不值得你向她下跪,她要砍就让她砍光好了,只要我们有毅力,总有一